《单身旅记》生日礼物

2、第 2 章

　　鼓手的头像是一个猫猫头，黑乎乎一团看不清五官的小玄猫怼在画面里，只有两只墨绿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像极了猫猫杀手，有点冷酷。
　　但是好可爱哦……
　　童苘暗戳戳想着。

　　朋友圈背景一片素白，不全是空白，有一些阴影和黑色线条，看起来更像是雪地。
　　广阔无垠，空旷又寂寥，像他的眼神。

　　头像下面挂着一个不起眼的签名，
　　“喵”

　　童苘呆滞了一瞬，这是什么可爱东西……

　　她继续默默往下扒拉。
　　出乎意料，莫咲的朋友圈并非三日可见或是空空如也，可见数量还挺多。
　　有演出的宣传视频，海报广告，沿途风景，也有一些她自己练鼓的记录，但是都没配文案。莫咲好像单纯把这个地方当成收藏夹一样的存在，把生活点滴全部收录进来，不在意其他人能不能看懂。

　　【草药不苦：你好】
　　童苘在回家的车里纠结了好一会，才缓缓打出两个字，又从表情库里找到一只满意的可爱猫猫发过去。

　　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

　　一直到童苘都洗完澡趴在床上，才看到微信图标上新出现的小红点。
　　她激动戳开页面，对方只回了两个字：
　　【咲：你好】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是童苘还是重拾勇气，删删减减，又憋出一句话。
　　【草药不苦：你的鼓打得好好听，很喜欢你的鼓声】
　　和你……
　　后面两个字没敢发，像是什么奇怪的私生饭。

　　界面停留在对话框，童苘死活想不出第二句话，只能多加一个猫猫探头.jpg。

　　对方这次回的很快，消息紧跟在猫猫后面出现，但依然只有客气疏离的两个字。
　　【咲：谢谢】

　　童苘彻底蔫了，捧着手机，抓心挠肺也想不出话题，决定暂且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她爬下床，没去找踢到床底的拖鞋，光着脚就踩上了地。
　　秋夜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还没到开暖气的时节，木制地板浸透出些许寒气。
　　童苘猝不及防，冻得在原地蹦了两下，依然倔强地不肯穿鞋，像在跟谁赌气，小跑几步冲到书桌前。

　　“晴 321
　　谢谢珊珊，但是她的酒吧真的很吵。
　　好多人类，有一个是彩色的。”

　　童苘缩在桌子前面发了一会呆，直到恣意的坐姿把腿压麻了，才艰难地离开凳子，重新爬回被子里。

　　她带上耳机，难得没在睡前登录游戏。她从音乐软件里找到那个乐队的歌单，认真听了两秒。
　　表情渐渐露出一丝微妙的嫌弃，最终还是忍无可忍按下停止。

　　果然，还是太吵了。
　　不喜欢的音乐并不会因为喜欢的鼓点就变得好听。

　　屋里还开着暖黄的床头灯，童苘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闭着眼发呆。

　　失眠了，再一次。

　　大脑里塞满了无意义的信息废料，她捋不清，只能任由这些碎片在脑海里叽叽喳喳吵着。

　　还有鼓声。

　　只听过一次的solo在大脑里自动循环播放，明明很激烈，但对童苘而言不算吵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某种规整的白噪音。

　　好想再听一次，她闭着眼想。
　　眼前是黑色的不规则线条，游离，无序。
　　脑子里是自动播放的鼓点，洪亮，有序。

　　啊突然想起来，他的朋友圈里有练习视频可以听，是没有伴奏，很干净的鼓声。
　　但是脑海里的鼓点还在有序进行，尚未进入尾声。
　　算了，再等等吧，不想打断它。

　　童苘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听着脑神经制造出的鼓声。
　　一遍。
　　又一遍。

　　指针划过12点，手机震动打断了这种秩序，屏幕短暂亮起一秒。
　　童苘闭着眼，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

　　鼓声停了，大脑重新填塞进聒噪的碎片垃圾。

　　鼓声再也没有响起，一片荒芜。

　　五分钟后，童苘睁开眼，从枕边拿起手机。
　　不用解锁就能看到熟悉的短信通知横列在屏幕上：

　　【Melilim：
　　320，time too slowly.】
　　（时间过得好慢。）

　　熟悉的窒息感慢慢浮现，童苘用尽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把手机放回原处。
　　但身体依然不受控地轻轻颤抖着。

　　童苘闭上眼，很小心地让自己放缓呼吸。

　　别紧张。
　　一，吸气，呼气。
　　二，吸气，呼气。
　　三……
　　四……
　　五……

　　没数到十，她猛地睁开眼睛，抓起手机狠狠摔出去。
　　胶制的手机壳砸在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惊扰了守在门口的人。
　　下一秒房门被敲响，“咚咚咚——”

　　“小姐，出什么事了？我可以进来吗？”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唬了童苘一跳，神魂归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事，别进来。”
　　声音冷静平稳，隔着房门根本听不出里面细微的紧绷感。

　　童苘僵着身子，直到门口重新安静下来，才慌乱滚下床，爬向手机，无意识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翻来覆去检查手机，抚摸着手机壳，脸色煞白，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将手机紧紧抱在胸前，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最后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时童苘还躺在木板上，蜷缩成小小一团。
　　窗帘遮蔽严实，透不进一点亮度，卧室还是那抹暖黄灯光，让人分辨不出时间。

　　房门被规律叩击，管家的声音隔着一层门板显得的有些沉闷，“小姐该起了，您今天早上有排课，再晚就得迟到了。”

　　秋夜过于寒凉，童苘半边身子冻得发麻，艰难地翻过身将自己摊平。她盯着乳白的天花板神游，直到管家的声音彻底消失，感官才一点点回笼。

　　夜里发生的事已经被大脑自动屏蔽，童苘放任自己的思绪天马行空地飞奔。

　　好冷，这个天气穿睡裙太薄了。
　　今天是周几来着，谁的课啊。
　　好懒，不想动。
　　……

　　昨天好像忘了做游戏日常。
　　昨天……
　　……

　　啊……
　　是不是可以跟他说个早安？

　　执行力在这一秒重启，童苘抓过手机，下意识略过消息提醒里那条短信，点开黑色猫猫头像，挑选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元气满满的表情包。
　　【草药不苦：早上好！】

　　出乎意料，这次对方竟然秒回了，还是很简短的一个字：
　　【咲：早】

　　许是睡了一觉，精神还算饱满，童苘并未产生昨晚那样的挫败感。
　　她捧着手机傻笑了一会，搜肠刮肚半天又憋出一句话。
　　【草药不苦：你吃了吗？（猫猫探头）】
　　【咲：吃了】
　　【草药不苦：吃的什么呀？（猫猫疑惑）】
　　【咲：馒头，豆浆，鸡蛋】
　　【草药不苦：好吃吗？】
　　【咲：嗯，还行】

　　虽然对方的回复依然简短冷漠，但是童苘并未沮丧，甚至产生了意外的饥饿感。

　　有点想试试对方的食谱，这些寡淡的食物突然充满了莫名的魅力，她决定明天就让管家更换菜单。

　　身体因为这个念头自发行动起来，她迅速洗漱完成走出房间。
　　管家对此感到惊讶，小姐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比以往提早了一刻钟。
　　而在童苘提出明天想换个菜单的时候，这种惊讶达到顶峰。

　　这位大小姐对食物从来兴致缺缺，都是厨子做什么她就吃什么，今天突然开始提要求了，多少有点令人担心。
　　晚上还是请徐医生来看看好了……
　　管家还在暗自琢磨，童苘却已经快速解决早餐出门了。

　　连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一倍。

　　管家惊讶地盯着驶离的车子，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徐医生您好，您今晚方便过来做个咨询吗？小姐今天不太对劲……哦不是的，别担心，她状态一切正常……也不是完全正常……”
　　“该怎么说呢，她今天行动力变高了，起床和吃饭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嗯？这是好现象吗……嗯……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小姐突然要换更换早餐……您知道她对这些一向没有要求……”
　　“不管怎么说，您还是抽空过来做个评估吧……嗯好的……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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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童苘小朋友或许有点小问题，大家不用担心，只是一点小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