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求你慈悲》古月天河

45、祈梦2

　　夜里，祈昀站在礁石上，海风卷起他的衣角，如今，他已经习惯了天罚的痛苦，终于可以变回人形，然，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小梦了。
　　她会不会出事了？毕竟凡人之躯是非常脆弱的...
　　祈昀这样想着，便忍不住去找她。
　　刚到屋外，祈昀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咳嗽声，微微施加法术，里面的情况就显现出来了。
　　“阿嬷，喝点水。”小梦轻轻抬起她的头，一点点给她喝水。
　　“小...小梦...咳咳...不要管我了，都是老毛病，你快去睡吧...我...我睡一觉就好了...”阿嬷的声音越来越弱。
　　小梦不停擦着眼泪，看着气息奄奄的阿嬷，她住不住哭泣：“阿嬷，你等等，我去找郎中...”说完，她就拿起石头往外跑。
　　“阿嬷，你等等我...你等等我...求你不要走，一定不要走...”小梦一边跑一边说着，似乎这样就能安慰一下自己。
　　小梦跑了许久，满头大汗，但她们离郎中家实在太远了，小梦跑到精疲力尽也跑不出这片海滩。
　　“啪——”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小梦顾不上疼痛，又要站起来。
　　“别跑了。”一个人出现在面前，他缓缓蹲下身子，黑色的衣角在小梦面前铺开。
　　她抬起头，祈昀的模样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瞳孔中。
　　祈昀将她扶起，她喃喃道：“你是谁？”说完，又急着往前跑，“谢谢，不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祈昀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别跑了，就算郎中来了，也救不了你阿嬷。”
　　泪水挤进眼眶，小梦挣开他，“你胡说，我不相信你！”
　　祈昀将掉在地上的石头递给她：“这是龙鳞，不是石头。”
　　她呆愣一会，看着发光的龙鳞，问：“你是龙王爷？”
　　祈昀不置可否，她忽然跪下：“龙王爷，你神通广大，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阿嬷好不好？”
　　在她期盼的眸光下，祈昀摇头：“不行，她气数已尽，我不能干预凡人的生死。”
　　小梦忍不住了，匍匐在地大哭：“我求你了，在这世上，我只有阿嬷了，我不想失去她...真的不行吗，我求求你了...”
　　祈昀拉起她，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样子，不禁为她擦了擦泪，道：“别哭了，我去看看。”
　　小梦正伤心，也没在意他的举动，听了他的话后，连忙拉着他回去。
　　治病对祈昀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生死有命，就算是神，也不能违反规律。
　　这次之后，阿嬷的病更加重了，每一次都是水深火热。
　　小梦双手捧着祈昀给的药，默默流泪：“龙王爷，这个药能治好阿嬷的病吗？”
　　“不能，只会让她多活几年罢了。”
　　小梦低着头，拿了药进屋，看到阿嬷躺在床上痛苦的样子，她噗通跪到床边，脸贴着阿嬷，“阿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阿嬷半睁开眼睛：“小梦啊...好孩子，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你是个好孩子啊...”
　　“阿嬷...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啊...”
　　“小梦啊，小梦啊...”阿嬷已经神志模糊了，却还是说：“别怕，我们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看着你...”
　　“嗯...”小梦咬着牙点头。
　　“...好好活下去，好好过日子...啊...”阿嬷最后嘱咐一句，慢慢咽气了。
　　“阿嬷...”小梦抱紧她，感受着她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冷。
　　祈昀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她慢慢从屋内走出。
　　小梦站在他面前，很久才出声：“龙王爷，谢谢你。”
　　祈昀感觉心口处胀痛，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不用药？”
　　“我...阿嬷已经被这个病折磨了很多年，这样也好，她解脱了...”小梦想做出释怀的模样，却扯不动嘴角，又说：“而且你说过，你不能干预我们的生死，万一因此连累你就...就不好了...”她说完，再也忍不住了，流着泪，坐到地上。
　　“我...我再也没有阿嬷了...”
　　“我再也没有阿嬷了。”
　　她放声痛哭，祈昀蹲下，慢慢将她拥入怀中，默默听着她哭泣的声音，只是这样抱着，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