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耳环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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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媞法，你这几年还在雅戈洛吗？”
“是啊，大城市虽然吵闹，但我怎么也得混口饭吃不是嘛。”
男人笑意晏晏，将红珊瑚绒车帘移开，阳光洒落在他苍白的侧颊上。
青灰色的头发落到耳边，被阳光挑亮了发尾，没有用发带束起，或许是因为要用头发遮挡左耳上那五六个精致的银色耳环。
毕竟他是威尔泰斯的王子，耳朵上戴这么多不伦不类的银环可不成体统。
在莫媞法前世的印象中，只有一些潮流男女才会打这么多耳洞，戴这么多耳环，可弗兰斯这样乖巧的小王子，却在十几岁的年纪，耳廓上便挂满了扎眼的银环。
威尔泰斯可没有这样的风俗，莫媞法偶尔看着看着他，会觉得耳朵发疼。
“你怎么还戴着这个？你不是都成王储了？宫廷内的礼官不会对你指手画脚吗？”
莫媞法冲他眨了眨眼，弗兰斯一愣，抚摸着耳朵道：“……你觉得不好看吗？”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惹眼。”莫媞法夸赞道，“其实长得好看的人，怎么打扮都好看。”
莫媞法的话令弗兰斯再次露出笑容，坐在马车对面的艾德文望着莫名微笑的二人，将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耳环也跟我找你们的委托有关。”弗兰斯抚摸着耳际。
“是吗？”
“这些耳环，是以前一位法力高深的术士为我制作的，你或许认识那位术士——尽管他已经不属于术士协会了。”
艾德文目光幽幽，“是庞德对吗？”
“没错，术士协会曾经唯一的十二芒星术士，庞德·米萨科。”弗兰斯歉意地说道，“很遗憾，他已经离开术士协会了，但对我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的，庞德·米萨科，所有术士公认的最强魔法拥有者，精通水、火、地、气四大魔法，曾经让术士协会有过一段相当辉煌的时间的高阶术士。
但在十五年前，他率领协会内几乎所有的高阶术士转投了朗登帝国的金宫，让那些术士成了所谓的宫廷术士后，庞德·米萨科便选择了隐退。
十五年过去了，关于这位曾经的最强术士的消息，早已石沉大海，没人知道他在哪儿，也没人知道他为何要那么做。
莫媞法对此无感，毕竟要不是术士协会没落了，她也无法浑水摸鱼进来，可关于庞德，艾德文的态度与她大相径庭。
她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庞德，莫媞法听人说，庞德曾是艾德文的导师，是一手将他从不起眼的小术士带到六芒星的领路人。
莫媞法想，或许正是因为那份师生情谊，两人因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的事情，才会导致艾德文心中膈应这么多年。
她问道：“弗兰斯，庞德大师为什么要帮你制作这些银环？瞧起来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你这小废柴当然看不出来。”艾德文抬起手，指着那些耳环，“银质耳环，上头錾满了封印与驱魔的符文，錾得这般繁复，还用了一些幽夏的古精灵符文，看来驱赶的是一头极为可怖的魔物——如果我猜得没错，驱魔对象应该是那只吸血鬼吧？”
“是，是的。”弗兰斯惊讶地望着艾德文，“这些耳环正是为了驱赶那只吸血鬼制作的。”
莫媞法耸耸肩，“好吧，不愧是六芒星术士，就是跟我不一样，就是非同凡响！”
“多谢夸奖。”艾德文冲她微微一笑。
“我是夸奖你吗？”莫媞法翻了个白眼，“你这纯属作弊，不就是欺负我不会精灵语吗？”
“你不学怎么会？”
“学也没你这样的血脉优势。”
莫媞法哼唧着，弗兰斯笑道：“莫媞法虽然精灵语不够好，但我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上古语不是学得很好吗？”
“是啊，我以前上古语可考过全班第一呢。”莫媞法得意洋洋地翘着鼻子。
艾德文撑着下巴，戏谑道：“哦，还有这么回事啊？看来你在水魔法课上把量杯里的魔法溶液喝光，然后口吐白沫被送医务室这件事，只是特例咯？”
“……你能不能别揭我的短？谁让那溶液长得那么像可乐，冰凉冰凉的，还冒泡泡呢。”
“可乐？那是什么东西？”
“反正是我一时脑抽，你就别提那些往事，聊正事！聊委托！聊那只吸血鬼啊！”
莫媞法红着脸转移话题，看向弗兰斯，“话说，庞德大师不是给你做了驱魔耳环吗？那只吸血鬼怎么会还能骚扰你呢？”
弗兰斯叹了口气，“最近几年，那只吸血鬼貌似变强了不少，这并非我的错觉，连这些强大的符文都镇不住他了，他再次盯上了我，试图以各种方式使我毙命，父王为了保护我，派出了不少剑术高强的御卫以及术法高超的术士贴身陪护我，可这也不能阻止他，他已经杀了不少我身边的人……我的女仆、侍从、甚至连我的母亲都……”
弗兰斯眼中流露忧郁，莫媞法连忙握住他的手，“你母亲遭遇不测了？”
“并非如此，但也一言难尽……母后得了很重的怪病，那只吸血鬼从不正面杀人，他总是擅于折磨人，他抱有很深的仇恨，我有预感，他最终的目标——也就是我，离被他杀死也不远了。”
“这并不罕见。”艾德文悠悠地说道，他的目光落在繁华的威尔泰斯街道上，落在那些路边衣着清凉的异国美女身上，“有相当一部分的吸血鬼是因憎恨与不甘而诞生的邪恶产物，他们满怀仇恨理所应当，我们应当从源头开始摸索，比如——他为什么会这么恨你呢？”
弗兰斯沉默了好一会儿，莫媞法看出了他的异样，“你知道他为什么恨你对吗？”
“莫媞法，我不知该如何说的好。”弗兰斯幽幽一叹，“但他恨我，或许是理所应当的，或许，错的的确是我。”
“为什么这么说？”
“是我害了他。”弗兰斯低垂眸子，“他恨我，因为，他是我同卵双生的弟弟。”
莫媞法一阵骇然，“他是你弟弟？他为什么会变成吸血鬼？”
“他叫恩利尔，是我对不起他。”弗兰斯攥紧了手，“小时候，一个冬天，我与他在冰湖边打闹，失手将他推到了湖水中，等到侍卫将他打捞上来时，他已经死得僵直了，在他下葬的那日，装殓的棺材内空荡荡的，他消失不见了，再后来他出现时，就成了一只游荡在宫廷中的吸血鬼了。”
“可……一个孩子，他的仇恨足够令他化身吸血鬼吗？”
莫媞法捏着下巴，还在思忖着，艾德文却仍只顾着看美女，漫不经心地挥手：“管那么多呢，你放心，王子殿下，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杀了你弟弟的。”
弗兰斯双眸闪烁，“如果你们能想别的办法的话……或许也可以不用杀他……”
“不，我们得杀了他。”莫媞法无奈地说道，“庞德大师已经尝试过了不是吗？尝试将他驱赶走，但失败了，导致了这么人受难，杀了他是唯一的选择。不必自责，弗兰斯，他早已死去，死去的人本就应当离开，我们只是体面地送他一程。”
弗兰斯低下头，一时无言，马车离开了繁华的闹市，来到了塔楼耸立的灰色王宫，穿过一道高挑的宫门，缓缓进入静谧的宫廷，最终停留在了一座相对低矮的堡垒前。
“我为你们安排了住处，你们先在王宫住上几日吧，恩利尔一般在有月亮的夜晚出现，我找占星师算过了，三日之后的晚上，夜空没有乌云遮挡，可以看到明朗的月光，届时就拜托你们了。”
莫媞法答应着，正要下车，弗兰斯却拉住了她，“你的住处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那这里……”
一位身着黑色女仆服的漂亮女子拉开了车门，对内里的艾德文说道：“大人，我是艾蜜莉，是这几天负责侍奉您的仆人，请跟随我下车——”
艾德文本还有一丝迟疑，见到那漂亮女仆后立马态度大转，头也不回地将莫媞法丢在了车上，“我先到我的住处歇息啰，明天见！”
莫媞法透过玻璃窗，看着那已经摸着人家女仆小手嘘寒问暖的流氓术士，无奈地在心中腹诽，这浪荡的骚男人！
她转头看向弗兰斯，尴尬地笑了笑，“我住哪儿？”
“这种地方，普通客人住住当然是够的，但你不一样，莫媞法，你是我的贵客。”
弗兰斯开口令马夫继续前行，随后笑着说：“坐吧。”
她于是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移过的一座座建筑，她虽然在雅戈洛住了也挺久，但只是远远望过一眼金宫，那儿金碧辉煌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程度，奢华得有些迷幻，让她心头总觉得不安……
她最不爱那种地方了，前世也是，今生也是，她倒也不是不爱奢华，只是不爱那种一眼看了，就知道与自己无关的奢华，沉沉的压迫感，是什么感觉呢？
好似前世走在钢铁森林之中时，凝望着那些参天的建筑，辉煌的灯火，却没有一处可供自己栖息下来的不安感。
因此她倒还算喜欢威尔泰斯王宫，这里虽然没有金宫来得奢华，但却精巧亦威严，是可以静下心来居住的地方。
车轱辘不知碾了多久，弗兰斯忽然敲了敲发呆的她的脑袋，“走吧，到了。”
莫媞法点头，跟在他身后下了车，刚下车，她便看到了一片瑰丽的花园，因为是秋季的缘故，花卉中大多数是波斯菊与百合花，皆盛放得那样斑斓清新，莫媞法双目一亮，快速走入花丛中。
“王宫里还有这么一片花园？”
“这是我布置的花园，前面就是薇拉·秋丽丝塔了。”
“薇拉·秋丽丝塔？”
弗兰斯笑道：“对，曾经威尔泰斯最美的公主就住在这儿呢。”
莫媞法张大嘴，“你让我住这么出名的塔楼……真的可以吗？别人不会说闲话？”
“当然可以。”弗兰斯笑着说道，“因为这里是我的寝宫。”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耳环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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