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子的赚小钱日常》胖蚁

9、第 9 章

　　“昨天的大叶菜你买的哪家的？”陈司户喊来迅哥。

　　迅哥：“是我跟街边的一位小胖哥买的。”

　　“他的菜是自己种的？”

　　“这个，小的不知道。”

　　“下午你去一趟越王府，告诉少城主你买到此菜的整个经过。”

　　虽然迅哥也觉得小胖哥家的大叶菜比别家的卖相都要好，但也不足以引起高高在上的少城主的注意，“老爷，少城主怎么会对大叶菜感兴趣？”

　　陈司户也想不通，“明天你去将小胖哥找来。”

　　“是，老爷。”

　　“老夫人又去听曲了？”

　　迅哥点头道：“半个时辰前刚回来，今天老夫人精神特别好，刚还拿着老爷的虎头刀舞了几下。”

　　“胡闹，以后看到她拿刀立即抢过来，万一扭了腰摔个跟头......”陈司户急得将手里的茶碗砸到桌面上。

　　“是，老爷，我现在就去把刀收起来。”迅哥一溜烟跑出书房。

　　陈老爷是越王手下第一得力干将，娶了越王的表妹，现在的陈老夫人，生了一个宝贝儿子陈司户。
　　陈老爷去世前请越王将儿子从护卫队调出来，当了一名不用上阵杀敌的文官。
　　虎头刀是越王送的，老夫人想念去世的夫君便会拿着虎头刀瞎挥两下。

　　迅哥去老树那寻了很多次，都没见到艾泉的半个身影。
　　仅从彩蝶处知晓艾泉曾去过通京，名叫什么、家住哪里......一概不知。

　　陈司户听到通京二字，觉得艾泉不可能是通京来的罪臣，罪臣都在指定之地干活，没有时间出来摆摊。
　　更不可能是罪臣家属，他当司户这些年，还从没听过有人放弃喧嚣繁华的京城，跟着犯事的亲人来流放之地受苦。

　　诸葛雪也不急，有劳务工来帮忙最好，没有，她也一样过自己的小日子。
　　看看早古狗血大剧，挖口冰淇淋，吹吹空调，喝喝小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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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泉在田里干得热火朝天，不知道迅哥找他找的多辛苦。

　　他赶着骡子在菜园里耕出了二十几条间隔三脚宽的垄沟，在每条垄上撒上收获的新菜种。

　　像之前一样，他早晚都会拎着含有灵泉的井水去给小种子浇水。

　　五天后，嫩绿的小苗苗冒出了头。

　　慢慢地，两片叶子变成了四片、六片、十片......

　　一眼望过去，绿色的菜宝宝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垄上，像极了幼儿园里等待投喂的听话崽崽。

　　在等待大叶菜成长的这段时间里，艾泉除了定期浇水、拔草，更多的时间是带着弟弟妹妹在树林里捡柴火、挖野菜。

　　到达辉城的当天，衙门的官员便告知他们山上有野猪、野狼等吃人的野兽，警告他们必须在指定的范围内活动。

　　偶尔，在捡柴的某个时刻，他们会遇上一两只灰色的野兔。
　　野兔见到有人出现，迅速跑出他们的视线，消失在树丛中。

　　“他们怎么越过界线了？”艾泉抬起头，看见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背着大竹筐往山里走。

　　王信抱着一堆柴火边走边解释，“他们是猎户！”

　　王信是当初问艾泉买粥的男人。
　　没有了跋涉之苦，加上家里给他们寄了些钱财，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肉，不再是眼眶下陷颧骨凸出的吓人摸样。
　　今日他休息，一早背着竹篓来捡柴，返回树林的第二趟遇到了艾泉他们。

　　虽然知道猎户都是拿自己的小命赚的血汗钱，艾泉还是有那么一点羡慕猎户，至少他们吃野味不用给钱。
　　对于像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鸟来说，去了山里也未必能捉到野鸡野兔，还是呆在线内拾一拾廉价的柴火比较安全。

　　否定了捕捉野兔的美梦，他又升起了寻宝的点子，既然是草木茂盛的山林，自然有一些能换钱的草药。
　　问题是，他不认识草药......

　　前几日买铁犁又花了一笔钱，看着钱罐底的小小碎银，艾泉心一横，背起竹篓，悄悄进入了警戒线的边缘地带。

　　他决定用最笨的法子，挖上一篓子自己看得顺眼的植物，万一运气好挖到一株药草，他不就既认识了一味草药又赚了钱。

　　艾远看着墙角那堆杂七杂八的植株，和夫人低声商量了几句，喊来艾泉。

　　“泉儿，山里别去了，太危险，万一遇到吃人的狼......”艾夫人没敢往下说。

　　艾泉点了下头，“娘别担心，我只在警戒线的边缘走动，明天再去最后一次。”

　　艾远知道拦不住和自己一样倔脾气的儿子，严肃道：“不可再往里走，半个时辰内必须返回。”

　　“放心吧，爹娘，儿子一定小心。”艾泉郑重地保证。

　　翌日，艾泉走了一条与前两日方向相反的小路，来到一处树木稀少的地段。
　　远远瞧见一簇野草，开着伞状的小白花，他觉得它挺好看的，想着就算它不是草药，挖回去种在院子里也能养养眼。

　　没想到它的根挺多，他一不小心挖断了两根。

　　手气真背，第一株，根就挖断了！艾泉的身上散发出一丝阴暗之气。

　　他又随意挖了半篓“药草”，见天色变暗，担心大雨将至，着急慌忙地往家赶。

　　刚进屋子，天空稀里哗啦下起了大雨。

　　他洗净根部的泥块，将所有的植株整齐地铺在地上。

　　雨一停，他立马背上它们去城里的药铺碰运气。

　　第一家药铺：“这是草药！走走走！别来添乱！”
　　第二家：“赶紧走，快走！哪来的傻子！”
　　“你认识草药吗！滚！别挡着我们家的大门！”第三家药铺的伙计也毫不客气地将他赶走。

　　艾泉在山上挖了半天草药，现在又走了大半个城区，头上还顶着个火辣辣的太阳，加上店家接二连三地打击，他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绑了十斤的沙袋，每走一步都特别累。

　　他拖着步子来到一家小药铺，屋内矮小的药柜只有其他药铺药柜的一半高。

　　艾泉几乎不抱什么希望，哑着嗓子例行问道：“掌柜的，我这有些药草，要看看吗？”

　　“请进来坐！”和其他药铺嚣张的气焰不同，穿着青袍的掌柜亲自将他迎进来，见到他篓里的“药草”稍稍皱了下眉。

　　对于从小靠看人脸色生活的孤儿，这点小动作，艾泉在它即将消失的刹那间捕捉到了。

　　掌柜将不是药草的野草一一挑出，放到一旁。

　　随着篓里的药草越来越少，艾泉的心慢慢下沉，无意识地耷拉下脑袋。
　　三天的折腾全白费了，他有气无力道：“多谢掌柜。”

　　掌柜拿着艾泉挖断根的那株“野草”闻了闻，“这根生归虽然个头小，但品质不错。”

　　艾泉将野草重新放回背篓，用袖子擦了擦沾在柜面的泥土，等着掌柜将手里的“野草”扔到一边，他还要捡回去当景观花种。
　　听了这话他当下愣住，“生归？”

　　当归他听过，当归老母鸡汤是一味非常有名的药膳，但，生归他没听过。

　　掌柜看出他是不认识草药的普通人，淡笑道：“它是生归。”

　　“这当归，掌柜收吗？”艾泉一激动又说成了当归。

　　“收的。”掌柜忽略他的口误，用刀切除生归的茎叶，拿着戥称称了下生归根。
　　“七十五文，你数下。”他将铜板放到艾泉面前。

　　“多谢掌柜的。下次挖到生归一定还送您店里，其他店不送。”艾泉真心诚意地感激道。

　　回家的路上，艾泉已经忘了身体的疲惫，哼起了他最爱的那首曲子“我爱小铜板，哦耶耶......”

　　“一根生归这么值钱！”艾夫人将七十五个铜板悉数放入床下的钱罐中。

　　艾远略知一些药材的价格，“生归和柴胡一样，贵。”

　　“我明天再去其他地方找找，或许还能挖几根回来。”艾泉已经做起了生归美梦。

　　“不可再去，今天有人在山上遇到野猪，要不是巡山队就在附近，他已命丧黄泉。”艾远严厉地命令道。

　　“是啊，泉儿，你不知道，我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以为是你，急着要去寻你，后来听说受伤的是个猎户......”
　　艾夫人捂住心口，仿佛心脏又像下午那般跳到嗓子眼，“听你爹的，别去了，不就几十文，娘秀十块帕子就能赚回来。”

　　艾泉也知道冒着性命危险去寻一根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生归很不合算，他拿起斧头去柴房砍柴，释放自己心里的怨气。
　　可爱的小铜板，扑腾着小翅膀，拉着生归从他面前飞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