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养娃吃瓜日常》如梦白

38、自杀

　　储泽之正逗着两个小崽崽玩游戏就见沈一鹭眼圈发红，旋风似的跑了。

　　两个小崽崽追在后面奶乎乎的摆着小胳膊喊她：“妈妈，妈妈……”

　　沈一鹭头也没回，跟没听见一样。

　　储泽之的眉头皱起来，他知道沈一鹭有多宝贝这两个孩子，这样扔下孩子不管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除非发生了什么让她愤怒异常无法控制情绪的事情。

　　储泽之大脑飞快的旋转，一一性情温柔善良，轻易不会跟人有冲突，除非有人动了她的软肋，储泽之突然想起小巷子里鬼鬼祟祟的他娘，自从二十岁那年他和储家彻底划清界限后，只要他在家他娘从不会轻易登门，可今天他娘明知道他在家，却还是上门了，说什么担心申申，但他娘连他这个儿子都不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担心孙子，除非她有什么非来不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大过了怕他。

　　储泽之的脸色越来越沉，两个小崽崽担心妈妈，腆着小肚子从炕上出溜下来，着急的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的追沈一鹭。

　　储泽之两步上前捞起两个小崽崽抱进怀里。

　　沈一鹭疯跑了一阵，微凉的晚风吹在脸上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仅凭着一件贴身小衣和照片她就给罗春秀定了罪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而且她并没有亲眼看见罗春秀拿走那些东西，就算是罗春秀拿走了那些东西，只要她死不承认，自己又能那她怎么样呢？

　　沈一鹭的脚步慢了下来，储泽之抱着两个小崽崽从后面追上来，见沈一鹭身体颤抖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储家。

　　申崽在储泽之的怀里朝着沈一鹭张开小手臂，奶声奶气的喊她：“妈妈，抱！”

　　柔软的带着奶香的小身体在怀，沈一鹭眼泪突然毫无预警的落下来，她收紧手臂，她突然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是上一世那个软弱无能的沈一鹭，她并没有因为经历末世而变得强悍无所不能。

　　辰崽在储泽之的怀里蹬蹬小短腿，他知道妈妈抱不动他和弟弟两个人，便也没吵着让沈一鹭抱，只是在爸爸的怀里一叠声的喊着：“妈妈不哭。”

　　储泽之粗糙的手指温柔的擦去沈一鹭的眼泪，握着她微凉的手，声音低哑：“一一，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沈一鹭抬头看他，三双一摸一样的大眼睛担心的看着她，尤其是大的那双幽暗沉静，让沈一鹭愤怒悲伤的心慢慢的沉淀下来。

　　沈一鹭轻轻开口：“前几天申崽和辰崽过生日，我带着他们去镇上拍了照片，又给他们做了两件睡衣当礼物，申崽很宝贝他们，每天都要穿着睡，今天罗春秀来了后，申崽的贴身睡衣和照片就不见了。”

　　沈一鹭开口，储泽之心里就松了口气，他这些年在边境服役，在家的时间少，对一一的关心也不够，刚才他问一一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特别怕一一说：“跟你说又有什么用。”

　　好在一一还愿意把他当成一家人，愿意跟他倾诉，只是他也不懂申崽的衣服和照片丢了又跟他娘有什么关系。

　　沈一鹭看着他：“我今天在镇上借水的时候看见罗春秀从镇上的一户人家里出来。“

　　储泽之更不懂了，罗春秀去镇上跟她偷衣服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沈一鹭声音更轻了：“借水的那家大姨说姓宋的那家人在找童男童女做地下童子。”

　　储泽之的瞳孔针扎一样的紧缩了下，然后所有的事情都清晰明朗起来了，八年前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他娘八年前把姐姐卖了，现在她又把主意打到了申崽的身上，她来根本就不是担心申崽，她是声怕申崽不死。

　　储泽之冷笑一声，他就说那天人贩子偷了孩子，满村子里的人都去帮忙找了，做为孩子的亲爷奶小叔却连人影都不见，这样冷血的人怎么可能担心孩子。

　　储泽之第一次心里生出了一种类似于仇恨的情绪，眼睛红的好像要滴血，腮边的肌肉绷紧，转身大步朝着储家而去。

　　沈一鹭连忙抱着孩子追了上去，储泽之和沈一鹭的表情愤怒严肃直奔储家而去，这几天储家出了太多的热闹，大家伙一看这架势，连忙呼朋唤友的一起朝着储家而去，储家又有热闹看了。

　　储家大门虚掩着，不知道是不是储母太激动，大门虚掩着，院内里房门则关的紧紧的，屋内有低低的声音传出来：“拿到了？”

　　储母压低的声音难掩激动：“拿到了。”

　　紧接着他爹踌躇的声音响起：“那孩子真的不行了？”

　　储母当着储泽之的面说担心申崽，可现在的声音可听不出丝毫担心：“八成是真的，平时那俩小崽子看见我跟看见仇人似的，今天我房前屋后都找遍了，也没见人影，嗓子都喊破了人也没出来。“

　　”那会不会是出去玩了？”

　　“不可能，我去她家之前先去看了俩小崽子平时玩的地方，那几个孩子都说好几天没看见他们了。”

　　储父还是不放心：“这事要是让储泽之知道了，凭他那疯劲儿还不敢杀了你？”

　　提起储泽之，储母也有些害怕，但两千块钱的诱惑太大，储母嘴硬道：“我都想好了，我看那宋老头还能熬些日子呢，咱们先把储少申的照片写上生日时辰，贴在纸扎上做法事，等以后储少申死了，咱们悄悄的去挖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你别说这小崽子长的可真好看，怪不得宋家人能看上，不过也亏了这小崽子长的好，咱们才能竞争成功。”

　　“也不知道少锋有没有把小小爸妈哄回来，两千块钱呢，可别打了水漂啊……”

　　“哎，那小崽子是啥时候生的来着？”

　　沈一鹭来的晚，听见这话气的浑身发抖，她没想到罗春秀恶毒至此，实在听不下去了“咣”一脚踹开房门，屋内储父和储母相对而坐，储母的手里还拿着储少申的照片正在往上写储少申的生日时辰看见沈一鹭杀人的眼神慌忙把手里的照片往身后藏，被沈一鹭一把抓住了手腕子。

　　沈一鹭的眼神凶狠，但却并不是很怕，以前沈一鹭软弱的性格已经根深蒂固的存在了罗春秀的脑海里，她甚至还能理直气壮的先发制人：“沈一鹭你干啥？”

　　沈一鹭双眼猩红，一把从她手里抢过储少申的照片，失控的大吼：“我干啥？你先说说你要干啥？”

　　罗春秀有一瞬间的慌乱，心虚的嚷嚷：“我….你不让我看我孙子，我看看我孙子的照片还不行吗？“

　　沈一鹭怒极反笑：“罗春秀，你真的把我当傻子吗？”

　　“你是不是不记得春晖巷十三号院里的宋老头了？你把我孩子卖给他做地下童子？罗春秀你还是人吗？”沈一鹭浑身颤抖一脚踹向罗春秀。

　　罗春秀自然不敢认这样的事，她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沈一鹭居然知道了，趴在地上也顾不得疼，连忙否认：“什….什么老宋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沈一鹭步步紧逼，攥着她的手腕往外扯：“好，不认识是吧？你敢不敢跟我去春晖巷里对峙？你敢不敢当着储泽之的面说你没卖他的儿子。”

　　沈一鹭的力气极大，罗春秀抵抗不过，眼看着就要被拉出门外了，罗春秀慌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起来：“阿泽啊，你就这么看着你媳妇儿冤枉你老娘吗？她生孩子的时候你不在家，是你娘我端屎端尿的伺候的月子，一整个月子，她连地都没下，就坐在炕上养身子，连孩子都没抱过，我好吃好喝的伺候了她一个月啊，还有申申和辰辰，尿布都是我洗的，原本这俩孩子跟我亲的很，可不知道沈一鹭教了俩孩子啥，现在俩孩子看见我跟看见仇人似的。”

　　“现在你媳妇儿又说我卖孩子，我是孩子的亲奶奶啊，她这么说我我可没法活了，阿泽啊，你可得给娘做主啊。”储母拍着大腿声泪俱下，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亲奶奶？我看后奶奶都没你这么狠，难道储少锋是你亲儿子，储泽之就是你捡来的不成？”沈一鹭怒问。

　　沈一鹭的随口一说让储母和储父同时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储母情绪激烈：“我当年生阿泽的时候大出血命都差点没了可是铁的事实，县医院的记录写的清清楚楚，谁也否认不了，阿泽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沈一鹭的心头浮上一丝怪异的感觉，她就这么随口一说，罗春秀的态度是不是太过激烈了。

　　罗春秀大概也察觉到了沈一鹭眼神的变化，心一慌连忙住嘴，夸张的拍着大腿拉着储泽之诉苦：“真是没天理了，儿媳妇儿动手打婆婆了，阿泽，我可是你亲娘啊，你就这么看着你媳妇打我，你要还是我儿子，你就跟她离婚，娘再给你找个好的。”

　　储母愤愤不平，好像为儿子委屈：“阿泽啊，你不知道吧，部队刚送来你死讯的时候，这个沈一鹭就开始找下家了，她和县里一个国营厂子的领导好上了，人都找到村里来了，好多人都看见了。”

　　沈一鹭抬头去看储泽之。

　　葛大娘气不过，大声道：“那是一鹭娘私下给安排的，一鹭压根就不知道，那天部队的首长来了，大家都听见了，一鹭是死守你家储泽之的，少锋娘，你别往儿媳妇头顶扣屎盆子。”

　　辰辰捏着小拳头大声附和：“妈妈才舍不得不要我和弟弟呢。”

　　人群里有人帮着沈一鹭说话，也有人向着储母，更多的人是在和稀泥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储母暗暗松了口气。

　　储泽之眼里的冷意退去了些，看着储母：“娘，我是不会跟一一离婚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这些年我不在家，她一个人维持着一个家替我尽孝，把两个孩子教育的极好……”

　　罗春秀气急败坏：“你没看见她对我动手了吗？当着你的面她都敢跟我动手，背地里你知道娘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储泽之黑眸紧紧的盯着储母：“她为什么跟你动手？”

　　罗春秀一怔，忍不住移开视线，她以为胡搅蛮缠这么一会儿，储泽之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没想到储泽之还记得。

　　正为难的时候储少锋吹着口哨从外面回来，见他娘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而储泽之和沈一鹭杀意沉沉的看着，顿时就怒了，他今天花了小一千还没把孙家的父母哄好，他们咬死了不同意他和小小的婚事，本就不顺心，看见这一幕，头脑一热就冲了过去：“储泽之，你这是干什么？你居然敢对咱娘动手？”

　　储母一看见储少锋回来，委屈的不行，一把抱住他哭：“儿啊，你可回来了，娘要让人逼死了。”

　　储少锋安慰的拍拍储母的肩膀，气势汹汹：“娘，你放心吧，有儿子在这，我看谁敢动你。”

　　储泽之：“储少锋，春晖巷宋老头你知道吗？”

　　储少锋的眼神一闪，刚才的气势已经卸了大半，支支吾吾的道：“什么…..什么春晖巷宋老头，我….我不知道。”

　　眼看着储泽之眼里凶光一闪，储母心慌大惊，这眼神她太熟悉了，当年她把梦男卖给那个穷汉，储泽之发疯前就是这个眼神。

　　储母怕他再对储少锋动手，连忙先发制人，抢先一步朝着水井跑去，捂脸大哭：“连亲儿子都不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娘….”

　　“老婆子……”

　　众人大惊，纷纷惊叫阻拦。

　　沈一鹭也是心头一颤，她憋屈又愤怒，虽然知道罗春秀肯定不是真心想死，但这么一闹，人们只会记得她和储泽之欺人太甚，逼得亲生父母自杀以证清白，再没人关心她干了什么恶事。

　　谁知道储泽之豹子一样冲出去，死死的捏住了罗春秀的手腕，声音如冰渣一样冷：“别着急死，先把春晖巷的事情说清楚。”

　　罗春秀不敢看储泽之的眼神，慌乱的摇着头：“什么春晖巷，我不知道，阿泽，你别听你媳妇儿瞎说，她疯了。”

　　储泽之用力拖着她往外走：“好，我不信她，我只信我自己。”

　　储少锋不放心，小跑着追出来：“储泽之，你要带娘去哪里？你放开娘。”

　　沈一鹭匆忙的把两个孩子塞进吴大嫂的怀里，交代了几句也跟着追了出去。

　　愤怒中的储泽之走的极快，即使身后坠着一个连哭再闹的储母也没耽误他的速度，储少锋在后面又骂又威胁，却不敢上前。

　　就这样一行人又哭又闹到了春晖巷那座朱红漆门的时候，周围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宋家的亲戚呢。

　　朱红漆门打开，一个男人打着哈欠开门，看见储母，有些讥讽的问道：“你怎么又来了，孩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