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海阔天空-xinvar

14、第 14 章

　　14.

　　几个先期临床实验结束，pilot data显示，这个系统方法可行，临床结果十分接近预期数据，所有相关的八个实验室都欢欣雀跃。林非难抑兴奋的对赵敏说：“咱们终于可以不用再怕他们了！”

　　这天斯蒂文36小时没有休息，总算下手术台，开车回家。在清晨的白雾当中，再有一个路口就到了的家仿佛清晰的呈现在眼前。深蓝色的屋顶，乳白色的房子，绿油油的草坪，窗前红色的黄色的玫瑰花，纷纷开得正旺，斯蒂文几乎可以听见自动喷水机浇草坪时刷刷刷的响声，闻到又甜又腻的玫瑰花香随风而来。忽然，前面人行道上举着标语的一群人当中的一个，突如其来的窜到斯蒂文的车前面，斯蒂文只来得及想“他们这些反对干细胞研究的人又来我家门前游行了”，连忙打方向盘避开，进入相反方向的车道。猛然间雾里冲来一辆十八轮大卡车，斯蒂文连人带车钻到了卡车下面。

　　警车，救火车，救护车，一辆接一辆的赶到。四名消防员用气割枪从中间把已经变形到扭曲的斯蒂文车割成两半，终于移出他的身体。急救人员冲上来，迅速拉担架进入救护车。救护车疯狂的开向斯蒂文刚刚离开 15分钟的医院，救护人员在车里绝望的给斯蒂文做各种急救措施。转眼进入trauma center，医院里所有可以走开的人都跑来，只盼着还有一丝丝希望。可是，斯蒂文，他在手术台上救活那么多人，却再也没有办法救活自己。终于还是到了那么一刻，脑死亡实在无非否认，可在场那么多医生，谁都没有办法做宣布死亡时间的那个人。这时，警车送来的斯蒂文的妻子，刚刚走进房间。

　　从这时起，另一个合作者罗伯特开始和林非的意见有本质性的分歧。罗伯特认为，研究出来成果，需要申请专利，成立公司，赶紧挣钱。林非却坚信，我们用公众提供的资金做出来的成果，要无偿提供给公众。罗伯特还试图说服他，“我们不申请专利，一样会有大把的公司利用我们的成果，申请他们的专利来挣钱的。”林非还是不同意，“我的时间精力有限，只想做基础研究，别人愿意做什么，那是别人的事情。”罗伯特便采用恶劣手段，从学校摘出他们的成果。自此二人分道扬镳，大道朝天，各走一方。罗伯特挣钱以亿计，而林非则是著作等身。诺贝尔奖委员会很早便提议他们俩人分享医学奖，但林非无论如何不同意同罗伯特分享，明确的说：“ 如果他得奖，那么我就不会接受这个奖，除非也给斯蒂文颁奖。”医学奖委员会便一届拖一届。直到二十年后，神经医学大会上，特邀林非做开幕报告，而林非需要人搀扶，才能颤颤巍巍的走上讲台。因为诺贝尔奖规定只能发给活着的人，委员会认识到，现在不给林非医学奖，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便决定只给他一个人。获奖名单宣布之后，罗伯特十分愤怒，在世界各大媒体上，用各种语言，连篇累牍刊登巨幅广告，阐述他在成果中不可忽视的地位和贡献，反反复复论证诺贝尔奖不给他是不公平的。但谁在乎呢？每年的广告漫天遍野，诺贝尔奖医学奖可只有一个。

　　于是某一天，正在上高中的林非的孙子林凯文对女朋友艾玛说，“我有事要出去一周。”艾玛难过，“可是你不陪着我的时候我会想你的。”林凯文假装不经意道，“没办法。我爷爷得诺贝尔奖，希望我出席他的颁奖会。”艾玛双眼圆睁，半晌道，“That is so cool!”

　　【尾声】

　　多年以后，林凯文带着新婚的艾玛来看爷爷。绿草如茵的墓园里，一块朴素的石碑上，刻有林非早已为自己写就的墓志铭：

　　Scientist, husband, father. In no particular or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