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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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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为了第二天能够准时到桃香居上班,她特意设置了早上六点的闹钟。
然而,当闹钟响起时,醒过来的人只有庄偌谨,而始作俑者却眼睛都不张,她伸手按停了闹钟,被子盖过了头,继续呼呼大睡。
一起睡了两天,庄偌谨也掌握了姜晚是一个非常会懒床的人。
何况,昨晚她确实累得慌了。
他答应过她会早点睡觉,但终究是食髓知味。
庄偌谨笑了笑,放轻动作下床了。
一个小时后,姜晚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卧室,“啊啊啊啊我的闹钟为什么没有响……”
直到姜晚注意到房子里多了一个人后,才连忙站定住了嘴。
郑司机以微笑应万变,“早上好,姜秘书。”
“……早上好,郑司机。”
庄偌谨头也没回,对郑司机说:“辛苦你送早餐过来了,今天我自己开车去桃香居,你去忙你的事吧。”
“好的。”郑司机出门前,又冲姜晚笑了笑,“拜拜,姜秘书。”
门关上后,姜晚伸手想打庄偌谨的背,可想起他的伤,转而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庄偌谨的背部肌肉紧实,姜晚这一掐,就像挠痒一样。
“郑司机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又不知道你会突然冲出来。”
“是不是你关了我的闹钟?”
“你自己关的。”
“那你不叫醒我?”
“现在才七点,吃完早餐再出发,时间绰绰有余。”昨晚他就说她的闹钟定得太早了,但她非要那么谨慎。
庄偌谨打开了餐盒,是两人份,是他叮嘱郑司机的,但没有交代还有谁在。
姜晚也想到了这一层,“刚刚郑司机看到我,好像不大惊讶。”
“郑司机一直很有职业素养,就算真的惊讶,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庄偌谨递给姜晚姜晚筷子,“再说……他大概也能猜出来,我们迟早会在一起。”
虽然已经是在一起的第二天了,可姜晚一想到庄偌谨是自己的男朋友,还是会有那种美梦成真后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姜晚伸手接过筷子,想起来她之所以急着冲出来,还想问庄偌谨的另外一件事。
她晃了晃左手腕上的男式手表,是昨天看过的那块不转了的全自动机械手表。
“我一醒过来,发现戴了这块表,你什么时候弄的?”
“早上我醒的时候。”
“为什么要戴在我手上?”
“你的手白白嫩嫩的,戴起来很好看。”庄偌谨在穿衣服的时候一时兴起,便试着套了上去,因为是男士手表,他把表带调到最小的一格,没想到一切刚刚好。
他当时抓着姜晚的手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喜欢,索性也不摘下来了。
“这块手表我想送给你,但已经不会动了,也很旧了,你介意吗?”庄偌谨尽量平静地问。
“当然不介意,我也很喜欢,当初一眼就看中它了。”姜晚虽然不懂手表,但庄偌谨的吃穿用度,肯定都价值不菲,“但真的可以送给我吗,这应该是你很珍重的手表吧?”
庄偌谨顿了顿,“你怎么知道的?”
“像你说的,这块手表很旧了,也不会动了,可你一直都保养得很好,也没有丢掉,你一定很喜欢吧?”
“和柜子里其他的手表相比,它应该是最便宜的一块。”庄偌谨笑了笑,“这是我成年时,用赚到的第一笔生意资金买的手表,当时我爱不释手,基本上每天戴着它,可父亲看了觉得很寒酸,送了好多名表给我,想让我换掉这块手表。我那时候年纪轻,一心把自己当做是父亲的继承人,很听从父亲的安排,尽管我确实非常喜欢这块表,但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戴过了。”
姜晚闻言,立刻放下筷子,仔细地端详着手腕上的表。
“我曾经下定决心,等到我做出了成绩,成为了父亲最理想的继承人,那时候我无论戴怎样的手表,父亲也不会再批评我了。可你也知道,这块手表是靠震动来维持运作的,我为了不让手表停下来,一开始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摇晃它,但后来我越来越忙,借口也越来越多,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花心思保养,等我终于想起来的时候,它已经彻底不动了。”
庄偌谨找了最好的工匠维修,得到的回复也是为时已晚。
工匠说,手表的零件都没有损坏,想要再次运作起来,只能寄望于最纯粹的办法,每天长时间佩戴手表,令零件得到充分的震动。
时至今日,庄偌谨已经不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他却是担忧自己配不上这块手表了。
这块手表在他心目中有着特殊的意义,代表了他最真挚无暇的岁月和感情,他生怕身上尔虞我诈的铜臭会玷污了它。他舍不得丢弃,珍藏至今,直到昨天姜晚让它再次进入视线,在他为她按摩着手臂时,他突然觉得为它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但是,他自己配不上它,它也未必配得上姜晚。
姜晚永远都值得更好的。
“阿谨。”姜晚轻轻地抚摸着表带,“它一点都不寒酸,我会每天戴着的。”
“你随心就好,它现在不会动了,只能当做首饰,可能也会比较累赘。”
“才不会是累赘。”姜晚找到了更精准的形容词,“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庄偌谨看着她对手表爱不释手的样子,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他几乎不曾看她戴过任何首饰。
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那只装有窃听器的运动手环,也在左手上。
可她现在却能毫无芥蒂地戴上他的手表,露出了他最喜欢的小梨涡。
“手表很衬你。”他牵住她的手。
“我也觉得。”姜晚冲他嫣然一笑。
——
一个多小时后,庄偌谨和姜晚便抵达了香城。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算上路程,足够姜晚回去小公寓换衣服。
姜晚让庄偌谨在客厅待着,她独自进了卧室。
这是庄偌谨第二次上来,客厅的小沙发依然堆满了姜晚还没有叠的衣服,他无处可坐,四处张望时,瞧见阳台上有盆植物,只有光秃秃的一株树干,花盆是他熟悉的款式。
姜晚换好衣服出来,就见庄偌谨捧着那盆只剩下树干的小发财树。
“这是当初你送给我的那棵吧?”
“是。”
“真的枯萎了。”
“原来不是这样的,还能剩几片黄叶子,但我想尽办法都不能让它变得像以前一样,后来我看网上说要把所有黄叶子拔光,才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拔光叶子以后确实没有枯萎下去,树干还保持着没死,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长不出新的叶子。”
庄偌谨摸了摸光秃秃的树干,他还记得它树叶茂盛时的样子,他也记得她红着眼睛告诉他这棵小发财树枯萎的样子。
“我带回去继续养吧。”
姜晚愣了愣,“带回桃香居吗?”
“嗯,我桌上原来的位置。”
“它光秃秃的,不太好吧?”万一有访客过来,看到堂堂总裁的办公桌上放着的是这样的植物,别人会怎么想他。
而且,在姜晚的脑海中,到现在还记得庄富豪嫌弃这棵小发财树上不了台面的神色。
庄偌谨看出来姜晚的顾虑,但他没有放手,“这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
姜晚本想伸手把小发财树拿回来,他这么一说,她停了下来,左手刚好搭在他的手臂上,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
“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和他的手表相比,她随手买的小发财树压根不配当定情信物。
“我给你的手表,甚至也不能动。”庄偌谨一手拿着小发财树,一手将她揽入怀中,“而你给的发财树没有树叶,我们的定情信物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却是天造地设。”
“哪有这么比较的。”姜晚啼笑皆非。
“姜晚,我从来不在意什么好或不好,我只在意,是不是你。”
姜晚就这么被庄偌谨说服了。
姜晚看得出来庄偌谨是真心喜欢着这棵小发财树,它即使不再茂盛,但也曾经记载过他们之间动心的时光。
庄偌谨心满意足地带着小发财树一起回公司。
然而距离桃香居还剩下一个路口时,过去的情景再次重现,姜晚说要在这里提前下车。
“想谈地下情?”庄偌谨一边踩下刹车,一边沉声问。
她也不是没有坐过他的车来公司,但和之前想入非非的暧昧阶段不一样,他们确实是一起过了夜,姜晚没有办法那么快转换好角色。
她自知理亏,“你先给我一点适应期。”
庄偌谨转头看她,“但你总不能藏一辈子吧?”
姜晚闻言,却是笑得很开心。
一辈子。
哪怕只是说说这三个字就觉得很幸福了。
姜晚拉了拉他的手,左顾右盼,确认没有熟人后,迅速下了车。
庄偌谨为了配合女朋友,不让她比老板晚到公司,不得不开着车在附近兜了兜风,顺便买了两杯咖啡,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又回到了桃香居。
然而一走进办公室,他压根没看到姜晚的人影。
她似乎忙碌得很,她约了韩勉上来签约,又带着韩勉去生产车间,或是到各个部门洽谈合桃酥蛋糕的细节。
庄偌谨也是一旦工作起来就会忘记时间的人,等他稍微歇息下来,咖啡已经凉了,可他依然没有姜晚的音讯。
庄偌谨出去转了转,一路上碰见了几个人热切地对他打招呼,他都温和地点点头。
直到他路过小会议室,会议室只贴了一半的磨砂膜,他刚好能看到一些里面的情况。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坐在里面,和一个年轻的男人交谈。
庄偌谨只到了那个男人的侧脸,但他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韩勉。
姜晚恰恰在这时候抬起头,和走廊上的庄偌谨四目相对。
她笑了,过来打开了门。
“大少爷。”
庄偌谨也笑了。
他突然感受搭配了地下情的美妙。
生疏的称呼从她口中说出来,也别有一番体验。
早上明明还抱着他的手臂,亲昵地叫他“阿谨”呢。
姜晚给庄偌谨和韩勉互相做了介绍。
庄偌谨和韩勉友好地握手,如今,他再也不会患得患失地吃别的男人醋了。
庄偌谨放心地把这个项目全权交给姜晚负责,他简单打过招呼后,便又离开了。
庄偌谨愉悦地回到办公室,没过多久,敲门声就响起来了,仅凭敲门的力度和节奏,他就认得是姜晚了。
“进来吧。”
姜晚一本正经地走了进来,抱上文件,一板一眼地汇报着工作进度。
庄偌谨一如既往地听着。
“做得很好。”庄偌谨公正地说。
姜晚笑了出来,顿觉口干舌燥,不由得抿了抿唇。
“给你买的咖啡都凉了。”庄偌谨一句话,瞬间瓦解了彼此间上下属的氛围。
“凉了没关系,刚好我现在很热。”姜晚接过咖啡,大口地喝着,“对了,你刚刚走得太快了,韩勉的女朋友正好去了洗手间,你没看到这个大美人,真可惜。”
“别人的大美人跟我没有关系,我走那一趟,就是想要看看你。”
“但她真的很好看,尤其是嘴巴,是一个行走的‘口红种草机’!”
庄偌谨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抬眼看她。
“姜晚,过来。”他勾了勾手。
姜晚以为他有吩咐,连忙凑过去。
他却是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唇。
尽管已经变得如此亲密,可庄偌谨每次亲完姜晚,她都要轻轻地喘气,稳住快速不已的心跳。
“这里是公司啊。”她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在公司……也不错。”
姜晚连忙又喝了一口咖啡,缓一缓。
庄偌谨也抿了抿唇,“其实拿铁也挺好喝的。”
姜晚瞄了一眼他的咖啡杯,分明是美式,哪里是拿铁。
姜晚看到他的唇,沾了一点她的口红,终于明白过来。
她刚要说话,敲门声又响了,来人是陈丰收。
尽管陈丰收并没有进来,姜晚还是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庄偌谨开口让陈丰收稍等,随即对姜晚说:“你的反应让我觉得更像是在偷情了。”
姜晚慌忙给他擦了擦唇上的口红,“……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你脸还太红了。”庄偌谨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害怕,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
“你的喜欢,是我的底气。”姜晚记得清清楚楚,顿时挺直了背,“但我也想成为你的底气。”
“你当然可以。”
姜晚深呼吸一口气后,抬头挺胸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