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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肉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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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食思淫-欲?
他的身体贴近了,刚刚洗完澡的皮肤还有些冷,感染他的体温,生出淡淡的依恋。
“……你……”
“怎么,不喜欢?住了你的房子,总要给一点补偿。”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那手指也是路鹏程不能给予的细长,缓慢的,略带坚硬的指甲刮过皮肤,指腹轻按,带着挑逗的暧昧。
“可是……”
他的吻封住了她的嘴唇。
抚摸肩膀的手一点点地下移,抓到了她的胳膊处,她能感受到他的皮肤的温暖,但是也正是温暖让她不敢坦然地接受这个男人的暧昧。
他……只是玩弄吧。
或者,他是习惯性地做这种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她想拒绝他,理智告诉她,这男人没有真诚,此时做的事情只是游戏,可是身体的本能却愿意接受,血液狂啸着,冲击着大脑,拍打着名为理智的那根弦。
无力推脱。
他的手揽住她的身体,整个人都封闭在他的怀抱中,吻,也深入了。
不是路鹏程给予的毫无欲望的浅吻。
他的吻,携带欲望而来,初沾嘴唇的瞬间,便带着浓郁的官能气质,而后,一寸寸地深入,舌尖叩开牙齿,她想要拒绝,却又分明地感受到拒绝的艰难,他的吻带着性的暗示,侵蚀着她的嘴唇,并在与她的舌尖碰触的时候,酝酿出不愿意停止的浓郁。
他是个擅长亲吻的男人,更是擅长用一个吻营造色-情气氛的男人,他的身体有淡淡的柑橘香,与他温凉的身体一起,袭击着她的思考。
(“……别这样……”)
她睁大眼睛,试图用眼睛拒绝。
近距离看他的脸,在他的眼中,确实没有丝毫的情爱之念,唯独他的面容,以嚣张的美,占领她的视觉。
(“你只是想要玩弄我,为什么……为什么一定不能松开我?”)
她希望他能理解她想要拒绝却不甘心拒绝的矛盾。
而他,回报的却是更深更重的亲吻。
她无法逃出他的注视,他的亲吻浓烈而炽热,即使不带有真情,却也是女人不能拒绝的甜蜜。
亲吻的同时,他的手绕到了她的身后,动作着,随时可能解开浴巾。
真的要……接受他?
想要拒绝,道德说,她必须拒绝他,可是情感却——
他看着她,也许是混血的缘故,他的眼睛并不是东方人常见的棕褐色,略带蓝色,宛如冰雪凝结在眼中造成的偏光,炫目得甚至能够燃烧理智。
她……矛盾了。
或许是看穿了她的矛盾,他松开了亲吻。
“……怎么,真的不想帮我治疗低血压?”
他的嘴唇,是不输给女人的柔软,因为亲吻酝酿了甜蜜,松开的时候,舌尖有一丝细线,缠着,落在嘴唇上,仿佛某种不能说出口的液体。
“……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开放……这是我男朋友的屋子……我……”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样的拙劣借口让她黯然,她拒绝他,她甚至不敢等他的回复。
她担心被他耻笑,更担心他就此离开。
“我没有那么开放……这是男朋友的屋子?”
他的身体更迫近一步,她唯有退后,身体靠在墙上了,已经被堵得没有退路了。
他的脸凑近了,那是一张令人无法不陶醉的面容,嚣张,青春,不能回绝的美。
“在巴黎的时候,你可没有丝毫的不情愿,甚至还主动求欢。怎么,一回到男友的屋子里,就觉得这种事情是没有道德的通奸?”
通奸?
他带着戏谑的意味说出的字样,让她的心不禁一震。
这个字眼带着侮辱,可是他的笑容更令她矛盾,是接受,还是……拒绝。
“……你怎么可以用……用这样下流的字眼……”
心虚,而且也确实不希望他停止了,她带着并不坚持的坚决,小心翼翼地回击着。
“你忘记了,我的职业是什么?我可是很喜欢和有丈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
他……是个少爷。
他不过是玩弄自己,可是她被他抓住了,仿佛脱水的鱼,渴望得到甘霖。
“……可是……”
“还想拒绝吗?上一次,你喝醉了酒,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真的不想再一次重温那晚上,留下一点美好的记忆?”
他的亲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舌尖随时可能碰触耳垂的暧昧蛊惑着她的心。
难道……继续拒绝?
理智却还是不能避免地感受到他的皮肤的温暖,他……那一次……
内心深处因为他还记得他们的那一夜,有小小的喜悦。
他不需要说话,只是小小的暗示,都能让她不可自拔地被没有回忆的懊悔包裹。
懊悔,期待,以及无边的悔恨。
她的身心都感受到欲望的灼烧,她是个普通的女人,她贪婪着美色,更贪婪着情爱的欲念,她……
或许应该放下矜持,接受他的主动。
……矛盾了。
不能确定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他的吻让她沉沦。
“……你……”
到底还是有抵抗的意思,在巴黎的时候,她可以让自己忘记自己,沉醉在异国的梦中。但这里,这里是和男友有共同的记忆的地方,在这里,是对爱情的背叛。
“还是想拒绝?”
他笑着,松开了。
“……你——”
这突然的松开让她不悦,她是个渴望激情的女人,虽然口中说着拒绝的话,却到底也有半推半就的意思,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停手。
李韶成却真的松开她,甚至连多看她一眼的意思也没有。
他转过身,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我不是从事正经工作的男人,我的工作以取悦客户为主,但也不需要死皮赖脸。所以,既然你执意要拒绝,我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怎么可以这样!
安琪抓紧了手,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拒绝,为什么他会……
“……我……其实……我……”
说出……还是……
沉默了。
到底还是顾及矜持,她无法直率地说出口。
李韶成也似乎真的不关注她,他拿着遥控器,转到体育频道,开始看球赛。
同时,也不忘冷笑一声。
“我不懂你们东方的女人的思考模式,我只依照我的原则做事情。我接触的那些人,从来不会口是心非,矫揉造作,拒绝便是真的拒绝,不拒绝也会直白的接受。你说不可以,我又确定了两次,也只能当你是确实要拒绝我了。”
这——
安琪后悔了。
她第一次吃到后悔的滋味,可偏偏坐在沙发上看球的男人竟是完全地不关注她,让她越发得受伤害。
安琪愤愤的想着,回卧室,换上睡衣。
她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对自己有任何的性趣,但是女人永远不愿意被陌生人看见自己粗枝大叶的家居服,而且在一个美男子面前穿毫无气质的衣服也确实很难看,所以特别换上和路鹏程一起买的情趣睡衣,仿佛赌气一样,反复地在李韶成的眼前晃来晃去。
可惜,这个男人倒还真是决定让她受伤,只是看球赛,也有时会看一下手机,却对她熟视无睹。
如此反复了一两次,安琪开始觉得可笑了,她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什么心思,可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显得很弱智,居然因为男人的一时挑弄,大失风度,正在此时,洗衣机也发出信号,表示衣服洗好了。
“是你塞进洗衣机的?”
“难道你喜欢没有洗过的衣服的味道?”
李韶成头也不回地回答了,安琪只好无奈地去阳台,准备晾晒衣服。
衣服比预计的多一点。
除了自己洗澡前换下的几件,还有两件衣服应该是李韶成的,安琪知道这个男人惟我独尊,竟是把临时借住的屋子当成了自己的家,但想到他到底还是把自己的衣服也塞进洗衣机,便不和他计较。
而且,他的衣服,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品牌,做工和取料却都是上等,只怕也只有这种丝毫不知人间疾苦的男人会随便地扔进洗衣机,任由它们和别人的衣服搅拌。
不知人间疾苦?
是的,完全看不出这个男人有脚踏实地工作的欲望,他的周身也飘荡着享受的氛围,安琪坚定地认为,从事少爷的职业,只是因为他天性懒惰,喜欢不劳而获,偏偏上天赐给他如此精致的面容和令男女都心动的身体,于是索性从事这最不需要辛劳的工作。
毫不怀疑他的享受生活的懒惰与无耻,安琪甚至怀疑那家珠宝店的老板也是他的入幕之宾,亦或者,只是贪恋他的美貌,于是给了他这个工作。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很讨厌不劳而获的人,安琪却对眼前的男人无法怨恨。
或者,只是因为他的皮相太完美,完美地教她无法怨恨?
洗衣机旁还有几件内衣,李韶成果然还是有常识,竟没有把女人的内衣也塞进滚筒。
庆幸地想着,她看了一眼衣服,内衣有些眼生,除了自己的,还有两条丁字裤,式样倒也普通,只是作为内衣这色彩有些艳丽。
怎么会!
这男人也太……把自己当主人了!
她有些气愤,抓去丁字裤,却发现衣服的味道有些重,显然是放在这里有几天的时间了!
这究竟是谁的内衣!
难道——
她不敢想下去。
倒是身后多了一抹呼吸。
“冰箱里面还有点水果,我拿了一部分做沙拉,不过没有全部用光。住了你的房子,我可以给你洗水果。”
“哦。”
反射性地把内衣放下,但随即想到另一件事情,她立刻走到冰箱前,打开。
惊呆了!
冰箱里确实有水果,而且不止一种,有几包的封口袋上还有超市的条码,时间是前天。
是路鹏程临走的时候买得吗?
可是她不喜欢柠檬,也从来不吃黑加仑,红提虽然喜欢,可是路鹏程向来节俭,不吃这比较昂贵的水果,所以都是从来不买。
“抱歉,我把其他的水果基本都做沙拉用掉了,柠檬也切了一个。”
毫无道歉的意思的说着,显然,他只是告知事实。
“……不用。”
联想到内衣,难道路鹏程……
她一阵头昏目眩,怎么会这样,是自己在巴黎和眼前的男人有一夜风流的报应吗?
她愤愤地想着,谁知道李韶成却是一脸无所谓。
“你男朋友真不小心,带女人回家过夜,也不知道收拾干净。”
“住口!”
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不过也确实很讽刺,你说你不愿意在这里做出对不起你的男友的事情,可是,你的坚持能不是他的坚持。当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同为男人的我,能理解他。”
“这算什么理解!我不能理解!”
他笑了,单手将她揽入怀抱,以温情而略带霸道的爱抚,戏弄着她,落在背上的手,带着些许的温柔。
“人性中都存在着背叛的成分。”
低喃,拨动着不安的弦线。
“……我……”
“人,永远不能抵挡诱惑的侵蚀,所谓的坚贞从不存在。我明白地告诉你,不要相信永恒不变。永恒只是存在于梦中的奇幻。你所信奉的永恒是海滩上的沙雕城堡,坚贞,也禁不起海水的冲击。只是有的城堡经过第一次冲击就崩溃,而有些城堡,能多抵挡几次冲击。”
“……不要说了!”
“你讨厌听真话?没有人能铸成抵挡太平洋的堤岸!所以,坚贞也是没有必要的。”
沉吟,温柔,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