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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完美的一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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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沙的作息通常来讲比较规律，像今天这样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都还不起床是比较罕见的情况，显然是前一天体力过分透支再加上失眠熬夜的缘故，她是真的很累。
而与她正好相反的，仙道平时随意惯了的作息，却因为她的到来一扫颓靡，整个人不仅神清气爽，就连早早醒来也一副精力充沛得不得了的样子。不管她变换什么样的睡姿，最终都会被他抱在怀里偷亲、偷摸、偷/拍。
终于在手机都快没电的时候，他才亲昵地咬着她的耳朵轻声唤道：“小懒猫，该起床啦。”
还在睡梦中的里沙皱了皱眉头，自喉咙深处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抗议，翻了个身，并不理会。
阿彰长臂一伸，又把她捞回怀里，“里沙……你的亲亲男友大人饿了。”
眼见她还是不为所动，这个不遗余力扰人清梦的家伙动了动坏心眼，一边把手伸到被子里，一边含吃着她薄而白的耳朵，还往她耳朵里吹气，“我要开动咯……”
“嗯~~~！”这一招果然奏效快，里沙脸上的红晕突然加深扩散，原本绵长的呼吸也乱了节奏，把脸从枕头深处抬起来，“讨厌……”
只是这小小的嫌弃并没有阻止仙道作乱的计划，他甚至还变本加厉地整个人都钻到了被子里面……
“阿彰！”不一会儿，从脸红到耳朵，又从耳朵红到脖子的里沙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恶行。
眼看着被子被里沙全部拽走裹在身上，失去掩护的阿彰跪在床尾，一脸无辜，“你继续睡呀，我也继续我的……”
“你怎么这么精神，是不是偷偷吸干了我的元气！”
“那就再让我吸吸呗？”半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无辜地笑。
这个男人！大清早的，看她的眸色就这么又深又暗的，仿佛燃了一团邪火。而看到他闪着水液反光的双唇，里沙哪里还有什么睡意，紧张得心都怦怦跳。
“不要！阿彰好坏！”
她睡意未醒的声音不仅没有半点杀伤力，反而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见到男人笑得开怀，她一脸提防地把被子再往身上拢了拢，确保自己在脖子以下没有半点肌肤露在外面。真是的，昨天把她折腾的筋疲力尽就算了，现在还精神这么好。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表面纯良的男人现在脑袋里装的全是黄/色废料。
“不诚实。你明明很喜欢的。”把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人整个搂进怀里，还不留情面地拆穿她。
“睡多了也不好，差不多该起床了。我们吃点东西，嗯？”他本来就有一副很悦耳的嗓音，说话时带上笑意就更惹人心动。
“好吧。”
等到仙道把准备好的早餐端上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他的里沙又抱着被子倒下了。
于是他掰下一块烤得香喷喷的吐司故意放在她鼻子面前晃，“好香的面包哦~金黄金黄的，还烫乎乎，再抹上一大块黄油，一口咬下！超级满足！”
里沙鼻尖翕动了下，本来昨天晚饭也没吃多少，此时肚子里不出意外地发出“咕——”的声响，显然已经被他成功引诱。而比她张口咬下眼前的面包更快的是，阿彰迅速收手，把面包塞到了自己口中，得意地边嚼边笑。
“我的面包！我的！”
无视她幽怨的哀嚎，男人不由分说地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直接扛到了卫生间。
“走吧，我带你去洗漱！”
洗好澡之后，里沙穿着他的大T恤，两人共同坐在餐桌边吃brunch。明明都是简单常见的食物，却美味得不得了。
因为阿彰的存在，抽象的爱意总能被他具象化，每一缕幸福的轨迹也因此变得更加明晰。
喝了一口橙汁，里沙忽然想到什么，作不经意状问他：“客厅桌上放的那个礼物盒，是给谁准备的？”
仙道愣了一下，干脆直接出去拿了盒子递到她面前，“几个月前就给你准备的了，差点忘记。打开看看？”
心跳空了一拍，里沙把手上沾的面包屑都拍拍干净，才郑重地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躺了一只马克杯，杯身上写着“best girlfriend ever”，除此之外造型和款式都平平无奇。
她把杯子放回盒中，盖上盖子，然后平静地冲他说：“谢谢。”
“不喜欢？”
“老土。阿彰你追女孩子的手段就不能高明一点吗？”
真是的，从两人相识至今7年过去了，他简直一点进步也没有。果然帅哥都是被倒追惯坏了的，每次到了纪念日送礼物呀、安排浪漫惊喜什么的，简直能把人怄死。
“可是我送给其它女孩子，她们都很喜欢的呀。”
“仙、道、彰！”
这三个字脱口而出之后就被他笑着搂在怀里，所有的不满和抗议都被他霸道地以吻封缄，成了恋人之间一点点不痛不痒的小情趣。
“追女孩子的手段土一点倒是没什么，够用就行，对不对？”最后三个字被他说得轻快又上扬，撩人心弦。
“本来是想找个BEST LAWYER送你的，但他们还要订制，好麻烦。而且天下律师那么多，个个都自称最好，但我的女朋友可是只有一个哦。”
“臭屁。”里沙傲骄地努了努嘴，“那你帮我拿去洗洗，我就勉为其难地用它好了。”
被她指挥着去洗杯子的仙道不仅没有半点不开心，还十分乐意效劳。回来之后，还体贴地把她玻璃杯里的橙汁倒入这个专属的马克杯。
“今天想做点什么？”
“听你的就好。”
“那就在家，哪里也不去。”
一见阿彰笑得不怀好意，里沙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嚼面包的动作忽然都慢下来。现在她腰腿都还酸着呢，再在家呆一天，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天气适合钓鱼。”
“可是我今天不想。”他故意的。
“你想的,因为我想。”但她可以耍赖。
“逻辑成立……那好吧，满足你。”
在阿彰不懈的努力下，连换衣服出门这点小事都耽误了不少时间。
里沙挑了一条红底白印花的吊带长裙，黑发红唇明艳夺目，配合阿彰的红色衬衫和白色沙滩裤。两人的色系和风格非常统一，这一点令他格外满意。
出门时再把墨镜戴上，妥妥的一对热辣风情小情侣。
车子开出去一段路之后，里沙才发现这不是去码头的方向，而是快要到了Larchmont Village一带。
“阿彰，这是……”
“先去你最喜欢的冰淇淋店，Salt & Straw。”
“好耶！万岁！我收回刚刚说你不会追女孩的话！”
说话间仙道在路边停了车。刚拉起手刹，里沙就凑近在他脸侧“啵”地印上一个诚意十足的热吻。一张帅脸加上红唇的印子，跟今天的一套行头搭配起来倒是相得益彰。
“阿彰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恶作剧的始作俑者不仅没有半点悔意，反而笑得很开心。
仙道掰过后视镜看了一下侧脸上她留下的大作，“挺好看的，就留着吧。”
没想到他还真的没有擦掉，直接熄火下车，又绕过车头，走到里沙一侧，绅士地为她开了车门。
里沙不可思议地挑起双眉笑问：“真的不介意吗？不用我帮你擦掉？店里面可是很多人的哦！”
“那有什么关系，既然里沙拒绝了我的戒指，就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昭告天下我名草有主了。”
“阿彰还记仇呢？那下次换我向你求婚，给你个机会拒绝我好不好？”
“OK，你最好说到做到哦。”仙道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店内走去。
一进门就被鲜果、咖啡、巧克力和烤蛋卷、华夫饼混合的香气热情地扑个满怀，蜜糖棕色温馨的内装修，从橱柜到天花板都放满了大大小小彩色的糖果罐子，小黑板上分别写着经典菜单和每个月限定的口味，Salt & Straw正是以他们独特又大胆的创新组合冰淇淋口味而声名远播，除了广受欢迎的“蜂蜜薰衣草”口味之外，也有一些脑洞大开的，诸如“青柠甜虾寿司”和“粉红热狗”。
在店员热情的推荐下，里沙从眼花缭乱的菜单中选择了Burnside Bourbon，带着杏仁口味微苦的威士忌酒香，中和了冰淇淋里腻人的甜味，而且细细感受还能从中品出香草和焦糖的味道。
买好之后两人坐在门口一边看风景一边品尝。
天朗气清，高大的棕榈树笔直入云，街头艺人表演着时下热门的歌曲，讲各种语言的人三三两两站在商店门口轻松地聊天，几个滑板车就这么扔在街边，主人却不知所踪。
不同于纽约这座国际化大都会的发达感和快节奏，LA的生活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度假，松弛、自然，享受生活。怪不得阿彰会更喜欢在LA生活，这里确实更适合他的性子。
“好幸福哦！光是坐在这里就能露出笑容，出来的时候头发上、衣服上都能沾染甜蜜的气味。”
“嗯，闻到了，甜蜜的气味。”
阿彰亲亲里沙的发顶，是冰淇淋店里的甜香和跟他一样的洗发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久违的安心感涌上心头，他的心情也格外晴朗。
“阿彰真的不吃吗？”说着就把手里的冰淇淋递到了他的面前。
而在她抬起头问他的时候，正迎上了仙道压下来的唇。
他显然是把她当成了冰淇淋，不断变幻着方向和力度来品尝。自柔软的双唇，到口腔内部和舌头，他毫不客气地造访了每一处，直吮得她舌根都已经发麻，才恋恋不舍地放开。里沙觉得自己像醉了一样有点头重脚轻，脸颊热度惊人。
一颗带着酒味的冰淇淋威力显然没有这么大。
“我尝到了，确实很好味。”
仙道的声音很低，但含笑带哑的嗓音正如里沙手中的冰淇淋，似带着酒味的甜，格外醉人。
“干嘛啦，这么多人……”
“哪有人在乎这个，美国人可比我们开放得多。”
而他话音刚落，旁边一群少年远远地就向他挥着手打招呼，仔细一看，正是他在球场上认识的那群孩子。
“哟Akira！今天打球吗？”
“今天不了，我们正要去钓鱼。”
仙道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的红唇印赫然出现。
众人先是一愣，但前仰后合地笑了他半天之后，纷纷打趣他，“纹身很赞！”
他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从容笑对：“如果是永久的就更好了。”
“那就是你传说中的女朋友吗？”
“没错！”
“Do~~pe，Akira！Happy in love！”
“Yep, you too！”
男孩们都想要效仿，纷纷缠着自己的女朋友要同款的唇印。
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
炽热的阳光下，年轻人叽叽喳喳的笑闹声鲜活又肆意，像是永不结束的盛夏狂欢。
只要一听到海鸥们富有活力的叫声，就知道快到码头了。
到达之后，仙道租了一艘小型快艇，驶离码头一段距离后才熄火停下。
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陆地，四下都被无边无际蓝盈盈的海水包围，与天空的湛蓝色相映成趣。
清爽的海风将阿彰的衬衫吹开几颗扣子，露出一片肌肉分明的胸膛，即便光能看到这番风景也算不虚此行。
里沙躲在这个高大男人站在身前形成的一小片阴影里擦防晒霜，看海风鼓起他的衬衫，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为什么阿彰经常钓鱼打球，皮肤都不会黑。我都晒黑了，不公平。”
“没关系，你怎样都好看。”
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她腿上几处狰狞的伤疤，而且是在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没有任何遮挡和掩饰，更加刺眼得紧。即使她说已经不痛了……
他的眸色暗了暗，敛去了笑意：“里沙，考虑祛疤之类的事情吗？”
“你介意？”
“你不介意吗？”
“我无所谓，毕竟连月亮都有伤疤。反正跳芭蕾的时候可以穿长袜。”
仙道没有接话，只是把工具箱里的各种零件拿出来，默默组装他的钓竿。
里沙放下防晒霜抬头看他。虽然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她就是知道，他有点不开心了。虽然阿彰一向是个包容度很高的男人，对她的各种任性和自我都能适应良好，但这一次，他好像有点介意。原来自己所经历过的噩梦，对于他来说也是一道抹不去的阴影。
于是她走过去抱住这个低落的男人，踮起脚亲了他一记，歪着头看他的眼睛，“心疼我？”
“嗯。”
“那我会考虑的。”
“好。”
再装上鱼线和绕线轮，鱼竿就算准备好了。
仙道熟练地挂上鱼饵，抛出去之后就只用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就好。
一切都操作完毕后，仙道打开船上的便携小冰箱，拿出两听易拉罐装的啤酒，自己喝一罐，另一罐在递给里沙时，单手抠开拉环，行云流水的动作在不经意间展露了男友力。
“超级sexy！”里沙看得眼里都要冒出粉红泡泡了，与他碰了一下杯，普普通通的啤酒似乎都因阿彰而变得更加美味。
“谁知道在谈判桌上横扫千军的大律师，私底下却是个易拉罐都不愿意开的小娇气包。”
“那又怎样，反正都是你的。”
“嗯，我的。”
两人交换了个带着麦芽香味的缱绻轻吻。
仙道脸上重新露出轻松闲适的笑，心情显然很好。
“我教你游泳好不好？”
“那不是把你的鱼赶跑了？”
“怕你无聊嘛。”
“不学。以前哪次游泳不是学着学着你就欺负我。”
看里沙皱眉撅嘴一脸不满的表情，阿彰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想到自己只要稍一放手她就会露出惊慌失措的可爱表情，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藏了私心，根本不想要她那么快学会。
“鱼上钩了！”
里沙首先发现，立刻敏捷地蹦起来去拿竿，阿彰则随后赶到，从身后将她圈在怀中。
“我来拿竿，你摇线轮。”
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是两个人用默契的配合在跟上钩的猎物暗中较劲。线收得太快容易断，收慢了又怕鱼会跑，更何况背后还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分分钟让她心猿意马，眼看他们已经在对抗中落到了下风。
“里沙，别分心，再快一点！”
在这方面显然是阿彰更有经验，被他一说，里沙赶紧收回跑远的思绪专注起来。
“准备……我要提竿咯！”
“准备好了！”
“就是、现在！”
仙道用力提竿，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应声被拽出水面，在阳光之下扑腾挣扎，细密的水珠甩得两人满脸都是。
“哈哈！”
“YEAH！成功了！”
两人迎着太阳绽放出明朗灿烂的笑容，默契十足地击掌。
“我们今天的第一条战利品！”
将钩子取下之后，里沙两手举着鱼还没得意几秒钟，就听得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鸥鸣，接着一个闪电般的身影掠过——
只在仙道的手机上留下一张糊出动感的纪念照。
“我的鱼、我的鱼！”手上一空，里沙慌忙起身想要追着那个小贼而去，可惜海鸥会飞。
“啊啊啊！就这么没了！你还我！”
看她气急又满脸的无助表情，仙道没有压抑住自己，原本灿烂的笑颜渐渐变成开怀肆意的大笑，甚至连整个人都笑到颤抖。
“阿彰你还笑！”这副样子在里沙眼中显然是赤裸裸的兴灾乐祸，不过目光追随鸟儿盯着看了半天……“你觉不觉得它很眼熟？”
不等他回答，她忽然福至心灵，“小灰？！”
“你高中时候救助过的那只？”
他记得。他曾在雨天捡到一只羽翼受伤严重的海鸥，然后把它交给了里沙。因为他经常能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提着一桶鱼去海边喂海鸥，所以相信她会尽全力帮助它。
里沙将拇指和食指环成一个小圈放入口中，吹了一声很响很响的口哨——
没有反应。
但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一连吹了三声口哨之后，那双熟悉的翅膀背向太阳快速地飞过来，最终停留在他们的船舷上。
“小灰！”
看清楚它身上的羽毛之后，里沙开心得简直要哭出来了，不敢相信这么久之后还能与它在茫茫的大海上重聚。
“阿彰你快点再去钓多点鱼给它吃呀！”
“你确定它真的还需要我们喂它吗？它自己抓鱼恐怕容易得多。”
话是说得没错，但男人啊，请不要低估一个“老母亲”护崽的心情。
“你是不是不愿意了？！”
见她一脸认真且气鼓鼓的表情，仙道赶忙放下手里的啤酒，起身就去拿鱼竿。
“我愿意的、我愿意的！”
然而还不等他装好鱼饵，小灰就拍着翅膀朝人飞过来。原本还以为是要上演感人的相认场面，不料它却直直地冲桌上放的零食飞过去，叼起一块面包就快速飞走，气得里沙直跺脚。
“那个不能吃呀！”
“啊，水果！水果它能不能吃啊？！”
“阿彰你别站在一边光知道笑了！快点帮我把这些吃的都收起来呀！”
阳光将细碎的金色光斑洒在海面上，随着海浪一起翻腾跳跃，搅乱满眼碎金。
整片海面上都回荡着他们的笑闹声，轻轻柔柔的海风会把这段故事带到远方，讲给每片路过的云彩和飞鸟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