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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跨年夜的绯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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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和新年双节欢庆的热闹气息跟纽约的金融人士几乎是无关的。放眼望去都是疯狂逐利的工作狂。这些天生冷静手握资本的人除了能从中看到商业价值以外，向来不在乎这些节庆假日的活动，大部分人理性到几乎冷血的地步，唯有资本和财富才是他们最好的强心针。
这一点在Lisa跟随老板进入华尔街某投资银行接手任务时就深有体会。
EER凭借首屈一指的法律业务能力在纽约金融界享有业内顶尖的美誉，然而外行人只看得到他们令人惊叹的收入账单和光鲜亮丽的外表，看不到背后日以继夜的操劳和准备。超高的胜诉率和他们上上下下对细节的关注到了变态程度的工作方式是分不开的，刚刚实习两个月的Lisa对此深有体会。
一边是飞速的成长，一边是疲惫的自己，里沙叹一口气望着手中的咖啡，在这里工作真是一件痛并快乐的事情。
“今晚下班后可以请你喝一杯吗？”收到一位男同事的消息。
“抱歉，今晚我有安排了。”
是啊，仙道君的新片已经上映将近半个月了，自己却一直没空去电影院欣赏，真是一个失职的女友。
“那明天可以吗？”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Lisa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热闹街景，想象着阿彰的脸庞出现在大荧幕上的样子，嘴角不由扬起微笑，在手机上预订了一小时后的电影票。
她再次被爱人帅气的脸庞摄去了心魂。
即使是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帅哥辣妹搭戏，仙道彰优越的面部轮廓和挺拔的身形也都令人眼前一亮。
重回校园的他依然青春逼人，尤其是沙滩排球那场戏，赤luo着上半身在沙滩上，汗湿的皮肤被将要入海的斜阳晒得晶晶亮，更加显得肌肉线条深浅起伏，有一种阳光蓬勃的健美。
黑暗中，她盯着仙道在运动中紧绷的肌肉上渗出的汗水，脑子里回忆起被这双手臂拥入怀中的感觉——他肌肉的触感，带着薄茧的粗糙掌心，海腥味、汗水和浓郁的荷尔蒙气息，仿佛都透过巨大的荧幕传达过来，她沉醉在剧情中，已经完全被迷魂。
直到片尾的字幕出现，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甚至还有女孩的尖叫声。他的表现显然已经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铃木里沙回味着片中他的身影，某种不可言喻的绮念在脑中闪过，感觉自己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出了电影院，冷风吹过，令她狂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下来一些。
“Why do some things stay the same when some don\'t
为何一些事能恒久不变，而另一些变化无常呢
We say we\'ll stay around oh we know we won\'t
我们说着会留下，但心里知道，世事难料
I\'m a gross teenager trapped in a grown-up shade
我只是一个粗砺的少年被困在成年人的影子里
Need someone to clean up the mess I made, say it will be fine
需要一个人来帮我收拾残局，告诉我一切都会好的
My friend, will you fly with me into fire
朋友，你会和我一起飞翔，哪怕冲向火焰吗
It\'s New Year\'s eve……
今晚是新年前夜……”
耳机里传来的新年歌曲，清冷又带着点寂寞的感觉。Lisa看着他们欢庆的笑脸，把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逆着人流方向往回走。
纽约本来就是个纸醉金迷的不夜城，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夜里更有大批人潮涌向时代广场倒数跨年。
如同每个普通的夜晚那样，她洗完澡吹干头发，给仙道拨打视频电话。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包括自己是如何被他的表演打动、被他的外表迷惑、而其它人又是如何盛赞他在片中的表现的……满心的快乐想要跟他分享，然而高昂的心情在电话无应答的状态下跌入了谷底。
他在做什么呢，是睡着了还是在忙，是在家还是在外面，是没听到电话铃响还是不方便接听……
身体累极了，里沙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恋人不在身边的日子，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顾好自己，习惯了拒绝身边的诱惑和邀请，习惯了每天睡前和醒来都与他说话，可是距离所产生的陌生感她却永远也无法习惯。
眼看自己还有半年时间就要毕业，对于两人的未来却还没有个清晰的规划，这让她感到焦躁。目前仙道在LA发展得不错，而且他不止一次地说喜欢离海近的地方；而自己呢，目前最适合的地方首选NYC。这样的不一致，令她再次如四年前那样陷入了迷茫，只是这一次比大学的选择要难得多。因为阿彰不止一次地暗示明示想要结束异地的状态，她自己也清楚两个人想要真正在一起的话必然要互相迁就，可是……
来电的铃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是阿彰！
“宝贝对不起，这里太吵了刚刚没听到呢！”活力满满的笑容出现在屏幕上，将她天马行空的想法和一整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他那边气氛嘈杂火热，像是在酒吧里。
“阿彰，我今天有去看你的电影哦！”她开心地向他汇报，仿佛是个等待奖赏的小狗，“超级帅气！演得也很棒！”
“哈哈是吗，是说的真话还是只为了哄我开心而已？”
“当然是真的，等有时间还会去看再看一次……”
“Akira快来！又有人请第二轮酒了！”
他扭过头去正要答腔，就有一个金发女郎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大家都在嗨着呢，你一个人在这边干什么？”
即使仙道将手机翻过来扣住了屏幕，里沙在另一头仍然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这个无心之举也许只是出于维护隐私的本能，可是女郎搭在他肩头上的手却让她十分不爽。
她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这年盛夏》的女主角Fiona Baldwin。在剧中她像个拯救人间的天使，人见人爱，还给了仙道这个角色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喜欢她，最终她却选择了男主角。网上甚至有不少影迷为了这段无疾而终的单恋捶胸顿足，表示希望他们能在第二部中再续前缘。
电影的剧情就算了，现实当中他们也亲密至此了吗？想到这里，Lisa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在打电话，你们先玩，我一会儿过来。”
“抱歉啊宝贝，今天我们剧组为了庆祝电影票房破亿，在一起开派对呢。”恢复通讯之后，画面上再次只有他一个人。
“很多人一起跨年吗？”她按捺住了内心的不愉快，回应一个笑脸。毕竟他们不是单独在一起，西方人对身体接触也并不像东方人那样敏感，自己不该小题大做。
“嗯。那你呢，今天还在工作，很累吗？”
“有一点。明天也不能休息，还有很多事情呢。”
“新年也不放假吗？这个老板简直太恶劣了！！”
“这次的案件要看的资料太多了，时间紧迫，没办法呀。”
“那你倒数完之后就早点睡好吗，别让我心疼了。”
“纽约已经率先进入新年啦，”她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这里已过午夜，而洛杉矶的夜晚尚早，“我先睡啦，你别喝醉了。”
“好的，晚安小猫咪。”
收线之后，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里沙忽然有点愣怔，她一直以来都是信任他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将他们隔开的好像不光是物理上的距离。当他面对好莱坞和娱乐圈闪烁不断的镁光灯时，自己面对的是看不完的案件报告和财务数据分析，完全身处不同世界，要怎么样才能回到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亲密无间呢。
她将暖气开得更大些，瑟缩在被子里，彻底地失眠了。
《假戏真作？Fiona与盛夏新星共醉跨年！》
辗转反侧一夜醒来，看到关于他的新闻竟然是这个？照片里的二人正目光交汇做干杯状，女明星的脸上红霞纷飞，仙道则开怀大笑着，这样看来二人的确是相处甚佳，可是明明一起跨年的是整个剧组，这样的标题显然牵强附会。
算了一下时差，整晚欢庆的仙道肯定还没起床，罢了，到时候直接问他就好。里沙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打理好精致的妆容，换上职业的套装和高跟鞋，奔赴属于她自己的战场。
而另一边， Joanna也看到了同一篇报道，仙道彰这小子可真是行走的发电机，经常被狗仔队拍到照片就来一波新闻报道，即使绯闻向来都是狗仔的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也能连带知名度蹭蹭往上涨。但这次不一样，合作的女星名气挺大，在电影上映期间主演传绯闻，简直是发行方求之不得的炒作话题，让热度继续发酵才不失为明智之选。
呵，这时候他来电话，难道要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吗？
“Jo，新年快乐！拜托帮我出个报道澄清一下昨晚的事情吧！”
“昨晚？昨晚什么事？”难得看到平时四平八稳心不在焉的他这么紧张，她忽然玩心大起想要逗逗他。
“有记者拍到我跟Fiona的照片，报道写的绘声绘色，其实我跟她之间没什么的啊！昨天全剧组都去酒吧庆功跨年，你也是知道的。”
“你跟她没什么那就更不用着急了呀，免费帮电影搞一波宣传，等过几天没热度了谁还在意这篇不实报道呢。”
“……”仙道一时语塞，好像她说得竟有点道理？“可是这样的话会给Fiona造成困扰吧？毕竟根本没有那回事，明星都很注重自己形象的。”
“噢，是吗。”她在电话这头忍住笑意，他这样紧张，分明在意的是自己身边那位吧。“那就等她先出澄清不好吗，Akira，绅士一点，这种事情你急急先跳出来反驳会伤了女士的心。况且我们公司人微言轻，难得在新年第一天有个不花钱的大新闻，必须要小心对待。处理好了你可以借机收获一波人气，要是处理不好得罪了Fiona和她的公司，你的前途堪忧。”
她这样考虑自然有她的道理，可是比起电影的大热和自己人气的飙升，此时此刻仙道彰更在意的是亲亲女友看到报道的反应啊，不做澄清的话万一她误会了可怎么办，“可是任其发展的话我女朋友会不高兴。”他沉吟着说出自己的立场。
“仙道，我们决定过的，合同期三年内不可以公开恋情。”提到女朋友Joanna就来气，她语气变得严肃，他果然是为了这个才打电话的。
“我知道。可是这不代表我们行事可以完全不在意我的生活和感受吧？”
“那当然不是。绯闻的事情我会以公司身份跟Fiona小姐的经纪人取得联系，共同商量出一个解决方案的。至于你的小女朋友，你自己去哄。”她仿佛嗅到了猎物的气味，眼睛露出危险的锋芒，“另外我想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一下，现在你已经正式出道了，即使今天没有她Fiona，明天也会有Lucy、Bella、Angel。以后你还有可能会出演感情戏、吻戏、甚至激情戏，如果每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都要替你照顾她的情绪，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好，我是你的经纪人，但不是你的保姆。”
Joanna义正词严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自己都拜服演技精湛。那些冠冕堂皇致之辞将仙道反驳得哑口无言，让她内心不免暗爽，跟她斗，他还嫩了点。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司空见惯不疼不痒的绯闻，似乎对于这对年轻的情侣来说还挺有杀伤力。而自己作为经纪人可以直接决定他接什么样的通告，这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以后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想到这里，她更加开心起来。
“Lisa…”电话里仙道语气轻柔，带着一点无奈，“关于那个绯闻报道，我很抱歉。虽然跟经纪人沟通过了，但公司认为靠这个可以为我的电影炒作拉动票房，他们不打算澄清…”
“所以Baldwin那边也打算冷处理咯？”
“Baldwin？”
“她的姓氏，Fiona Baldwin。”她无奈道，他的糟糕记性和脸盲简直无救了……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仙道不是对长相没有记忆就是根本不记得对方的名字，热情和蔼打招呼的时候其实他脑内都一片空白。
“是的。昨晚我与你视频过呀，你是知道的，我们很多人一起的，光明正大！报道全是谣言！”
天下乌鸦一般黑。在实习工作中小觑一角资本的力量之后，她大抵明白身处娱乐行业的无奈之处。除开极少数的实力派老前辈根本不在乎大众看法，其余大大小小的明星要的就是曝光率和话题热度，不管是主动发布的事业新闻还是被动曝光的个人隐私，能炒热版面吸引眼球就是好事，甚至于可以不择手段到负面新闻也来者不拒，唯有没有新闻才是最惨的情况，因为那意味着被遗忘。所以她也明白公司不利用男友的这条绯闻炒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不是因为视频，也不是因为你们很多人一起，而是因为我信任你。”她在电话这头温柔微笑，眉眼弯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爱上别的人，如果那个人比我聪明比我漂亮，那我无话可说，可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如我…哼哼，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呢。”Lisa露出恶作剧的表情。
“哈哈，所以你没有生气是吗？”听到她的笑声他松了一口气，没有比这个小女人的好心情更重要的事了。
“才不是呢。我生气了，要你哄我。”
“啊让我想想…送礼物补偿你好不好？”
“不要。除了仙道君本人，我什么都不想要。”他是个合格的男友，每天甜言蜜语嘘寒问暖，即使异地也给他足够的安全感，物质上也对她关照有加。可以唯一的问题就是两人见面的机会真的不够，相爱的人不能腻在一起，令人难过。分头忙于事业学业的这一年，掰着指头算一算，大概有两三个月没能见面了，十分想念他。
“我只想要你陪我几天。”她的语气忽然地低了几度。
“呵，我可爱的小猫咪。”她难得流露寂寞的声音揪住了他的心，“我也很想你。”
“你的生日，情人节那天，我们能一起度过吗？”
“我会跟公司申请几天休假的。我保证，会为你空出时间。”
“纽约的冬天太冷了，我的手都冻僵了。”
“那就快回房间吧，别让我担心。爱你。”
收起手机，她合掌呵气试图让自己暖起来，却不期然看到阳台角落的吸烟室里，一双深邃的眼凝视着她。
Lisa认得这个人。Isaac Kauffman，是茶水间里八卦话题的重要人物。由于出色的工作能力和优越的家庭背景年纪轻轻便在投行里身居高位，在这次的案件中负责代表他们公司与EER律所直接对话。
与他接触过几次，每次都让她很紧张。他是那种野心勃勃的男人，想要的一切都写在脸上，自负、倨傲、挥金如土，充满优越感，需要绝对的掌控力。这样的男人她在学校里也见识过，他们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或欲望，可是看她的目光和评估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没什么两样。
Isaac与他们的不同点在于，他即便能让她感觉到他的好感和殷勤，却没有真正对她做过什么暧昧的举动，更别说语言上的轻佻……只是眼神不骗人，里沙能感受到他盯着她的时候无比直接和火热，让她有点不舒服，所以一直避免与他独处。
她向他挥了下手算作打了个招呼，正要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摁灭了烟头，推门出来。
“跟男朋友打电话？”他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似乎寒风都被他遮挡住，绕道开去。
“是的。”感受到他热切的眼神以及高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她不动声色地略微拉开了一点两人间的距离，揣摩着他问话的用意。
“抱歉啊，新年第一天，竟然让你来陪我们加班，你本应该和他一起在温暖的家里。”
“我们在不同的城市。而且工作的事嘛，没办法。”她有点不适应这样迂回的试探，她宁愿他像昨天的同事那样用直接的方式约她，这样她也好直截了当地拒绝。
“这样啊。那他一定也很忙吧，呵，我还以为只有我们金融业没有假期呢。”
“我们做律师的也一样啊，其实我之前完全没想到这个职业会这么忙。”不想再与他聊私事，Lisa岔开了话题。
“哈哈，听起来跟我当年一样，以为西装革履足够拉风，可以吸引女孩们的视线，其实忙起来的时候我们走在深夜的街上能遇到的女孩只有……”他扬起自嘲的笑，却打住最后的字眼， “我明晚要办个聚会，你能赏光到场吗？”
“明晚的话……”
“你的老板也会来。不过别有压力，不是正式的聚会，只是几个关系亲近的同事和合作伙伴之间的私人party，聊天、喝酒、放松，互相吐槽罢了。”
她刚想开口，他又很快继续说，“就算是让你新年加班的一点补偿吧，拜托。”
“好吧，我会参加。”Lisa面对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很好。我一会儿把时间地点发给你。唔，我好像还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