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万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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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室出来，天已经半亮了。
琴酒站在喷泉旁，目送一个个或真或假的侦探神情各异地离开，掐指一算，走的人比进去的人少了将近一半。
不远处警笛声响彻云霄，他扭头看去，少的那半人正排队上警车领银手镯。
这一局，警方也是赢家。
“抽烟吗？”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离得不近不远，正好卡在琴酒动手的边缘。
琴酒侧过身，冲矢昴刚用打火机点起一支烟，烟雾缭绕下，他的眼神十分温柔，还温柔得特别真情实感，一点儿也看不出虚假。
琴酒最佩服他这点，他的情绪永远真假不明，也永远让他面目模糊，这种本领比易容术都好使，轻轻松松就能混淆敌人的认知。
“不抽。”他移开眼，“刚才破案的时候抽了一整包，我不想自己的肺太早烂掉。”
冲矢昴弯起眼睛，仿佛被他逗笑了：“如果真的不想肺烂掉，你就不该抽那一整包。”
话是这么说，他却收回了作势递烟的手，坐在喷泉边上，沉默着抽完了这支烟。
另一边，工藤新一与服部平次好不容易应付完警方的询问脱身，转过身就看到两人待角落里偷闲，哭笑不得。
“诶，我帮你顶掉了警方的问话，拿什么谢我？”服部平次冲琴酒扬了扬下巴，虽然认识时间不长，语气里却多了些熟稔。
琴酒不知道他是一直这么自来熟，还是把自己弄到这个世界的家伙在自己身上放了好感提升器之类的物件，饶有兴趣地挑挑眉：“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服部平次本来只是开个玩笑，现在冷不丁被他问住了，“礼物和感谢可以免了，请客吃顿饭总是必要的吧？”
“行。地点你定，菜你点。”琴酒站得有点累了，在冲矢昴身旁坐下，“决定好了给我发条短信，但今天就算了。”
“那当然！你想今天请，我还不想今天吃呢！”玩笑被人稳稳接住，还附赠一个蹭饭吃的机会，服部平次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对了，报一下你的手机号码，我记一下。”
琴酒想了想，掏出手机：“还是你报吧，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再保存。”
服部平次眯了眯眼：“你不会是不记得自己的号码吧？”
琴酒：“……”
并不是，他只是被居然有人敢问他手机号码这件事震撼到了。
这个世界真奇妙！
琴酒揉揉眉心：“饭你还吃不吃了？”
服部平次正端详他的表情，闻言，果断把调侃换成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冲矢昴与工藤新一一旁听着，也各自记下。
交换完号码，几人正要道别回去补觉，却见之前被带上救护车做检查的白马探匆匆走来，手里攥着个手机。
“你怎么了？”工藤新一问。
服部平次紧接着补了一句：“检查结果怎么样？身体没问题吧？”
“托你的福，没事。”白马探向他一笑，跟他还是平常交流的风格，转到琴酒这边时就变得非常严肃了，“黑泽先生，你的电话。”
说着，他将手机递给琴酒。屏幕朝上，显示“正在通话”。
琴酒看看他又看看手机，在身边四人陡然紧张的表情里接过去，放到耳边。
“我是黑泽阵。”
话筒中安静两秒，传出一道质感清冷的声线：“你说，彭格列十代的云守是谁？”
熟悉的声音，依稀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个雨夜的枪林弹雨里，在己方的通讯工具中听到过。
其实也没隔多久，不过是两年前的事。
琴酒初次见到彭格列十代时，陪在他身边的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
琴酒笑了一声，戳戳冲矢昴，冲矢昴愣了愣，然后笑着给他递了根烟。
他点上烟深吸一口：“众所周知，彭格列十代没有云守。”
“……”
在令人压力倍增的沉默里，琴酒接着道：“或许本应该有吧。可那个人不是拒绝了吗？”
那边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扔回给白马探，琴酒叼着烟转身离开，边走边冲他们摆摆手以示告别。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刚刚那通……”冲矢昴点点下巴，“是谁的电话？”
白马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收起手机，跟他借了支烟。
服部平次啪一下把烟夺走：“你身体还没恢复，抽什么烟！”
白马探的力气还未恢复完全，与他抢夺无果，只好叹了口气：“是云雀先生打来的。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把手机给黑泽先生接听。”
工藤新一神色微僵：“哪个云雀先生？”
白马探微笑：“自然是你想的那位。”
“……”
服部平次掏出打火机，将从白马探手中抢来的烟点燃。
工藤新一则向冲矢昴伸出手：“也给我一根吧。”
冲矢昴好笑：“你会抽烟吗？”
工藤新一一脸看破红尘的平静：“我不抽，就点来烘托一下气氛。”
云雀先生，全名云雀恭弥，云雀财团现任掌权人，在商界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黑白两道都有人脉，尤其是在并盛町，堪称无冕之王。
即便放到国际层面，云雀恭弥也是超级大人物，属于出国旅个游都能挂新闻头条好几天的那种。
这样的人，工藤新一几人不怕，却也不想与他扯上关系，更不想得罪他。
工藤新一点上烟，思忖着道：“他让黑泽听电话，就是为了问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冲矢昴摇头：“那个问题并不莫名其妙，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工藤新一拿烟的手僵住。
服部平次与白马探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会吧？”
云雀恭弥……就是差点成为彭格列十代云守的那位？
……
琴酒一觉睡了十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外面在下雨，风急雨狂电闪雷鸣，好不热闹。
刚睡醒还有点迷糊，琴酒揉着头发坐起身，长发倾泻下来，仿佛披在身上的月光。
他好像做了个很精彩的梦。拳打FBI脚踢霓虹公安，把红方吊起来打，奈何细节记不清了，稍显可惜。
琴酒掀开被子走向浴室，花十分钟时间洗漱完毕，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门铃声。
把毛巾搭在头顶，他过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意料之中的身影。
青年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黑色西装勾勒身形挺拔，鎏金的披风衬得他气质高贵，略长的褐发半垂在肩上，略略几丝点缀眉眼，英俊又温和。
“不请我进去吗？”他微微笑着，面容与琴酒记忆中的那张渐渐融合。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侧身让青年进来，然后打电话叫服务员送茶点上来。
房间外有一座小阳台，中间放着圆桌，两边是几盆装饰花草，只要关上玻璃门，风雨便泼不进来。
雨声雷声交织回响，阳台的氛围却颇为宁静。
琴酒搅着咖啡，有些新奇地看着面前端坐优雅的人，他解下披风搭在腿上，端着杯子的手指纤细苍白，唇色也微微发青。
“你的脸色很不好。生病了？”琴酒提起勺子，在杯沿轻敲，“以你的身份，什么病能拖这么久？”
青年，沢田纲吉微笑反问：“你很了解我？”
琴酒低头垂眸：“并不。我对你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你就任时的直播。”
彭格列家族的特殊之处，琴酒在与他们有限的接触里多少了解一点，那位十代先生似乎也从不打算隐瞒。要不是琴酒对任务之外的事不感兴趣，还能查到更多。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和眼前这位陌生人说了。
沢田纲吉不置可否：“乐园的推理直播我看了，你的表现很精彩。”
琴酒问：“这是你找上我的理由？”
“不是。之所以登门拜访，是因为我看到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沢田纲吉伸手触向琴酒，琴酒下意识闪避，他却没有真的碰上来，而是虚虚抚过琴酒耳侧，随即像抓住了什么，蜷起五指收回手。
琴酒一怔，皱眉问：“什么东西？”
“你没有发现吗？你的周身萦绕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沢田纲吉摊开手，掌心浮起一缕若隐若现的透明光线，“我需要这种力量。”
“……”
琴酒若有所思地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
看来他一脚油门穿越时空的内情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琴酒说道：“你要的东西不由我控制，你能拿走就拿走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沢田纲吉捏碎那缕光线，细碎的光点融入指间，让他的皮肤看上去不那么苍白了。
琴酒眼神一动，旋即撇开眼，只当没看见，并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实不相瞒，我从小就有一个当侦探的愿望，可惜有人说我不适合破案，只适合破案后‘逮捕’凶手的环节，所以……”
沢田纲吉笑眯眯地歪头：“所以？”
“所以，给我开个侦探事务所，专门负责逮捕凶手的部分。”
“die捕？”
虽然觉得他的发音怪怪的，但琴酒还是点头：“逮捕。”
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话，沢田纲吉轻轻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又开始咳嗽，断断续续地说：“好，我帮你开、开一间负责逮捕的侦探事务所……哈哈哈哈……”
琴酒身体后仰，皱了皱眉。
他到底在笑什么？黑衣组织的成员开侦探事务所很好笑吗？
在琴酒疑惑间，沢田纲吉终于笑够了，放下杯子起身，走近他身旁，弯腰将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身上的力量，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琴酒条件反射地仰头，沢田纲吉正好低头，两人的额头便碰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琴酒感觉一股莫名的吸力自他掌心传来，身体渐渐变得轻快，就像卸去了一直压在身上的负重或枷锁。
沢田纲吉的眼瞳近在咫尺，比起在照片上看到的少年时的清澈明亮，更多的是望不见底的深邃。
琴酒一晃神，吸力消失，他也往后退开了几步。
“多谢。”
沢田纲吉彬彬有礼地道谢。
琴酒靠着椅背，忽然觉得背后漫起一阵凉意。
下一秒，沢田纲吉的领结里传出了凉丝丝的声音：“草食动物，你在做什么？”
沢田纲吉拆下领结，笑眯眯道：“学长在我身上安监控器，是犯规了哦。”
琴酒：“……”
万幸，这个世界的云守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云守。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万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