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生病 ...
-
优树生病了。
咳嗽、头痛、嗓子疼等一系列感冒应有的症状全在优树身上灵验了，整个人就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地爬不起来。
大概是由于昨晚落水的缘故吧，微冷的夜风一吹，再好的体质也经受不起这样的瞎折腾。优树越发地开始后悔，生病了的感觉真糟糕。
拼死爬起来，草草地吃了些乱七八糟的药，给班导打电话请假后就躺在床上一睡不起。
真的累了吧。
千叶凌很不安。
直到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她才将自己忧心忡忡的目光收回。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位置，她不自觉地眉头紧锁。
小优，你怎么还没有来呢？
班导藤川老师迈着轻盈地步伐走进教室，她的目光在教室里唯一一个空着的位置上停留了数秒，然后惋惜地向大家转达了优树因病请假的事实。
班上的同学不同程度地用自己的反应表达了对优树的关心。只有凌忽然松了一口气，她无力地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优树的空位。
这个家伙……
她无奈地笑笑，翻开自己的课本。
总是这样不好好爱惜自己，大概生病了也不会去看医生吧，胡乱吃一些药就沉沉地睡过去，然后一觉到天黑，饭肯定也不会认真吃了吧，饿死算了……
凌抬头透过窗户，凝视着灰蒙蒙地天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还是无法克制对你的关心呐，小优。
下课后，不二周助突然发现自己又一次忘记带字典。
又要麻烦你了……
他来到一班的教室门口，随手叫住一位同学。
“请帮我叫一下手冢。”
无法抗拒的微笑，更何况，这位同学的性别为女。接着，在一阵花痴般的喧闹声中，手冢冷着脸走出了教室。
“呐，拜托了。”
不二双手合十，很虔诚地望着手冢。
手冢无奈地返回教室，拿出了自己的字典，递给了不二。
“谢谢了，手冢。”
不二拿着借到的字典，轻快地走回了自己的教室。
那个空着的位置……是她的吧？
最靠窗的位置，每次来借字典时都能注意到的淡金色，总是安静地做着习题，偶尔抓耳挠腮，手中的笔始终灵活地转动在手，本以为只是巧合，殊不知，这抹淡雅的眼色已经无意识地在少年心中烙下了特殊的印记。
阴沉的天空，使人生出一种烦闷的情绪，少年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好像，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呐。
“拜托了，部长！”
千叶凌低着头，鞠躬45°，然后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冰山部长。
她很紧张。作为网球部的新任经理，在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就想请假，再怎么有理由那也说不过去吧，搞不好还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凌不安地掰着自己的手指，不敢多说一句话。
跟手冢部长说话……好有压力……
部长手冢国光没有注意到少女的不安，对于新任经理的请假说辞，他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身为同班同学的他，即使再怎么不熟，也看得出凌与优树的友情不一般，此情之深，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需要稍稍留意一下就能察觉得到了。
他抬头望了望一直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批准，允许提前结束部活。”
他面无表情地宣布了最终结果，然后转身，对着身后那群看热闹看着正起劲的正选队员生冷地吐出一句话：
“全体绕网球场跑30圈。”
伴随着数声惨叫，正选们被罚圆周运动。
看到了吧，这就是看部长好戏的下场。
“顺便说一下，”乾拿着计时器站在一边，另一只手端着一杯冒着气泡的墨绿色液体。“这个是改良版惩罚之茶，最后一个跑完的人要喝下这一杯。”
“我才不要喝这个！！！”
正选们像一阵风一样飞驰而过，看来这杯诡异的液体真的能带来大动力啊。
乾的眼镜泛起诡异的白光，在数圈过后，他盯着秒表，宣布道：
“今天一圈要在55秒内跑完，不合格的人，惩罚之茶等着你们呢。”
恐怖呐……
“不二，越前，你们两个先开始练习赛。”
圆周运动结束后，正选们纷纷倒地休息，手冢威严的声音蓦然响起，被点到名的两位都不同程度得表现出惊讶。
“不二和越前的练习赛？”
副部长大石最先发出疑问，在确认无误后，两人开始比赛。
“千叶，你先去观战，然后根据你的分析综合写一份比赛资料。”
众人散去之时，负责指导新任经理的乾叫住凌。
“是。”凌连忙应答道，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走向球场。
严肃的师徒关系……难道乾打算再教育出一个数据狂？
比赛开始。
不二和越前第一次在练习赛交手，这让其余正选倍感兴奋。
能看到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赛了……
凌想着，然后按照乾指导的方法记录比赛实情。
早就听闻两人都很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凌暗自佩服着场上的两人，虽然只是第一局的开始，一招一式都很普通，但这也只是最初的试探而已，最终会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小凌喵……你在写什么呢？”菊丸余光一瞥，注意到了正在奋笔疾书的凌。“难道是被乾传染了吗？好可怕的样子喵……”
“师傅说，准确地记录每场比赛并进行分析，是一个负责任的经理必备的条件。”凌的眼角闪起诡异的白光，然后继续盯着比赛。
“师傅……”菊丸目光呆滞地转头凝视另一个奋笔疾书的身影。“果然很搭调喵……”
很好，两个数据狂人诞生了。
好强的下旋力，一定要接到……
不二勉强救到了球，而对场的越前已经露出了赢定了的表情。
是扣杀呢……
“不行啊，越前！扣杀会……”
毫无疑问的，越前选择了扣杀，本以为比分就此确定，但是伴随着一阵白色风浪刮过，球已经落回了越前的场地。
“好厉害！”凌兴奋地欢呼着，与一年级三人组的惊讶之情成了鲜明对比，这一招是不二的三重回击之一，巨熊回击吧。
但弱点还是有的……凌认真地笔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看法，顺便也聆听了乾对巨熊回击的分析。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不二一次又一次地打出高挑球，越前依旧选择扣杀，毫无悬念，巨熊回击成功得分，不二领先。
与场外观战人紧张的神情不同的是，越前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
一定……一定要破解！
这大概就是他现在心中所想的全部吧，凌推测着，那么执着的眼神，第一次看到呢。
但是，他现在还需要更多的磨练吧，练出自己的风格……
凌会心一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淡金色的身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凌的洞察力还是多亏了优树的影响才提升到了一种不错的境界，至少能看出一些倪端，往往也是比较精辟的。
又是一个高挑球，越前扣杀，很可惜，没有过网。
场外的众人倍感惊讶。
真奇怪呢。凌注视着场内，思索着越前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失误。
接下来，重复的高挑球，越前的嘴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凌注意到了，然后忽然明白了之前失误的原因……
巨熊回击出界了。
众人一阵喧哗，比之前越前扣杀失误还紧张。
天才不二周助，你的巨熊回击被破解了，而且，绝不是巧合。
这无疑是本次练习赛的一个转折点，凌默默合上笔记本，掉头走人。
“千叶，比赛还没有结束……”乾奇怪地叫住准备离场的凌。
“剩下的比赛师傅看着就可以了，我的分析报告可以出来了。”凌用眼角地余光注视着乾。“而且，部长也批准了我可以提前结束部活，师傅应该听到了吧……”
难道那群偷听者中没有你么？师傅。
凌收拾好东西，与手冢打了声招呼就潇洒离场。
只因为，无法放下的关心。
超级市场。
银发少女匆忙逛了一个多小时，买了不少食材。
当她终于满意地走出超级市场的时候，却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没带伞呢。少女苦恼地望着天，默默祈求着老天爷将大雨化为小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雨势愈来愈大。少女抱着食材站在超级市场的屋檐下，满面愁容，雨水沿着屋檐滑落，溅起了好看的水花，只可惜少女无心欣赏。
“经理？”
少女欣喜地抬起头，发现撑着伞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那个之前还在网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栗发少年……
“不二……君？”
千叶凌吃力地将自己的头从面前堆着比山还高的食材后伸出来，微笑地打了个招呼。
“需要帮忙吗？凌。”
凌本着关键时刻是不需要客气的原则，很坦然地接受了不二的帮助。
不二就像一阵及时雨，总能关照到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呵呵……
迷迷糊糊中，优树感觉有人开门进入了自己家中。
尽管声音很轻，但是敏感的优树还是听到了轻微的动静。开门关门的声音，厨房里哗啦啦的流水声，锅碗瓢盆的齐奏，优树不自觉地笑了笑。
应该是凌吧，看来今天可以饱餐一顿了。
优树拖着疲惫的身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打着赤脚悄悄地潜入厨房，想给勤劳的田螺小姐一个意外的惊喜。
“嗨，勤劳的田螺小姐！”
虽然头有些眩晕，看不清楚凌的模样，但优树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从身后惊喜地抱住了眼前这位洗手作羹汤的田螺小姐……
优树把头搁在田螺小姐的肩膀上，使劲地蹭了蹭田螺小姐的脖子。
好香的味道啊……
贪婪而又满足的表情，淡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连睡衣的袖子都垮了下来，沉浸在幸福中的优树压根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田螺小姐很有可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位……
“呵呵……”
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声。
优树瞬间松手。
那张如花般的笑脸，强烈的同属性气息，怎么可能是自家脱线的好友？！
“不二君？你怎么会在我家……”优树发出惊叹，然后尴尬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是凌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请不要介意！”
望着少女微微发红的脸庞，惊慌失措的表情甚是有趣。不二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他转过身，搅了搅锅里正在沸腾的粥。
“凌从超级市场出来的时候下雨了，而我刚好路过，所以顺便送了她一程。”他轻轻地说道。“然后她突然想起了还有别的东西没有买，便拜托我帮忙看着这锅粥，呵呵。优树，就这样。”
似乎很合情合理啊……
“不二君真是个好人呐……啊啾！”优树打了个喷嚏，再次给不二颁发了一张好人卡。
呵呵……不二关上了天然气，把刚刚煮好的粥盖上，然后注视着优树裸露的双脚，微笑着说：“凌说，如果优树打着赤脚走出来的话，就要把她丢回床上去。呐，优树，我是不是该按照经理的吩咐做呢？”
“谢谢！不用！”优树顾不得脚上冰凉的感受，直接飞奔回房。
真是个有趣的少女呢……
不二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残留的余温，竟是如此的清晰。
摊开手心。
只剩下一根淡金色的发丝而已。
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