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论执行官的自我修养》苜蓿叶

41、35.短暂的停歇

　　歌德大饭店的某处套房里，鲁斯兰焦躁的不断踱步，在波奇尼拉的床旁不停打转。
　　黑发青年忍不住扶额，叹了一口气。
　　“够了，鲁斯兰，我不过就是受了点小伤，没必要这么紧张。”
　　“小伤？！这叫——小伤？”鲁斯兰勃然大怒。
　　安娜斯塔西娅默默的撇了脸色尴尬的青年上司，轻轻哼了一声，只是垂下头继续着手中的包扎动作。
　　“教官大人。”
　　金发女子抬起头来，轻声说道。
　　“请爱惜您自己，好吗？就当作是给我们减轻一些工作负担吧，要是您倒下了，我们这些人可该怎么办呢。”
　　波奇尼拉摆了摆手，顺势躺倒在床榻的背板上，哈哈笑着。
　　“别这样，你们不是还有女士嘛……哎呦！”
　　安娜斯塔西娅冷着一张脸，手中打结的动作更加用力，随后她缓缓起身，双臂环胸。
　　“大人，难不成您要让我们指望一个随时随地都能炸了西风教堂的那位执行官大人吗？然后让愚人众的名声在蒙德城更加惨烈？”
　　“别忘了我们之所以没办法建立北国银行在此，只能建造临时据点的原因，就是因为任性的执行官不顾后果造成的。”
　　波奇尼拉清了清喉咙。
　　“妳小声点，要是被罗莎琳大人听到……”
　　“啊，怎么办，我可听的一清二楚。”一道低哑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波奇尼拉皱起眉头，望了过去。
　　金发女子的侧脸戴着蕾丝织成的眼罩，一袭优雅的鱼尾礼服在身后拖曳着，女士踩着轻柔的步伐，向着卧在床榻上的波奇尼拉走去，途中经过了安娜斯塔西娅时，艳丽的眼角轻轻一撇，便让弯下腰站在一旁的参赞没来由的感到脊背发寒。
　　将手放在下颚，罗莎琳冷笑一声，眼睛上下打量着，笑容格外讽刺。
　　“呵，太阳打西边上来呢，我听说那个黄毛小丫头也不过是普通的旅行者，但你却被那种家伙伤着了？”
　　“难道，你没有心软放过那个小姑娘吗，嗯？”
　　波奇尼拉眨了眨眼睛，任由罗莎琳的手搭在了自己的伤处，报以微笑说道。
　　“我哪敢放水呢，要知道眼下的重点，就是拿到巴巴托斯的“神之心”。”
　　低低笑着，波奇尼拉扬起眉毛，将手搭在罗莎琳冰凉的手背上。
　　“我还是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罗莎琳大人。”
　　金发女子迅速从波奇尼拉的掌中抽开，冷冷一瞪，哼了一声。
　　“既然天空之琴已经被夺走了，就表示巴巴托斯自己准备出面了，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波奇尼拉偏着头，摊开双手，笑而不语。
　　女士转过身去，扬起手向着身后的几人挥了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随着门再次阖上，波奇尼拉身旁的两人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安娜斯塔西娅头疼的扶额。
　　“真是，不管多少次都还是一样……我还是很怕她。”
　　鲁斯兰眯起眼。
　　“女士大人她到底打算做什么呢。”
　　波奇尼拉转过头去，望向窗外，眯着眼睛向风龙废墟的方向看去，低声呢喃。
　　“也许，她也知道，时机已成熟了吧。”
　　是时候，将开出来的果实收割了。
　　于是，他弯起了嘴角，向着鲁斯兰说道。
　　“那么，我们也该动身了。”
　　金发副官一愣。
　　“等等，您又要去哪？”
　　黑发青年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起身后将挂在椅背上的黑色风衣拿了起来，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去……帮一位朋友献上一束花。”
　　用洁白的赛西莉娅花，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数不清的千言万语，悼念那场悲剧的牺牲者。
　　而在温暖的阳光下，西风教堂后方那座无名碑的前方，早已伫立一名少女的身影。
　　波奇尼拉下意识握紧手中的花束，心底悄然叹息，望着那位少女孤独的背影，向着前方走去。
　　浪花骑士早已听到了后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但随之而来的花香和气息让她知晓此番前来的人并不是什么恶徒，但在看清献花的来人时，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向腰间的剑柄。
　　哑着声音，黑发青年勾起笑容，向着脸色愕然的少女打了声招呼。
　　“妳好。”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平和的景象，优菈愣愣的点了点头，旋即后退，眼神戒备。
　　“你好，不、不对！愚人众……你来这里做什么！”
　　黑发青年拉了拉肩上飘动的风衣，清冷的声音低低说着垂下眼眸，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放在墓前。
　　“不过是来献花罢了。”
　　蓝发少女下意识望了一眼身后的墓碑，抿起了嘴角。
　　“劳伦斯就像这片舞台，曾经光辉无比，但过去的戏剧都已落幕，我们也是时候更新它了。”
　　“所以，妳想做那领头羊，可惜，劳伦斯家族的堕落，可远不及妳看到的那样。”波奇尼拉轻声说着，转过头去，向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的浪花骑士道。
　　优菈抬起头来，望着晴空万里的天际。
　　“劳伦斯家的枷锁，不会成为阻止我前进的步伐。你说的那些，我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击败，我可是浪花骑士，小看我的话——”
　　勾起了笑容，少女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我可是会记仇的。”
　　波奇尼拉双手负于身后，闭着眼睛笑了出声。
　　“哈哈哈，那还真是可怕啊，大名鼎鼎的浪花骑士要将我绳之以法了吗？”
　　优菈撇了一眼身后的漆黑的背影。
　　“要抓你，还不到时候。”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优菈小姐。”波奇尼拉笑着，转过身去，对着优菈说道。“妳若好奇，就去了解一下你母亲家族里头，那个被掩盖名字的少女吧。”
　　在岁月的推移中，妳终会找到心目中的答案。
　　但在此之前，阿蕾奇诺的苦衷，还是让我帮她好好掩盖一下吧。波奇尼拉在心中轻叹。
　　还未走到西风教堂门口，便听到了派蒙的尖叫和一连串的争执声。
　　果不其然，黑发青年悄悄从墙边望去，双臂环胸，看着大摇大摆带了身后一众心腹的女士，又看着旅行者身后的吟游诗人被一拳揍到了地上，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
　　“哇喔。”
　　巴巴托斯你真的好给力。
　　波奇尼拉非常负责任的当起了吃瓜群众，好整以暇的等着看一场大戏。
　　回想起了前几日跑到他的办公室里头笑的没心没肺的巴巴托斯，波奇尼拉沉吟了一声，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阿蕾奇诺的嘱咐。
　　“别让罗莎琳把那位神明揍的太狠了。”
　　波奇尼拉喃喃低语，看着脸上带着发泄怒火的快意的金发女子，在心底哈哈笑着。
　　怎么可能啊，罗莎琳还是有点分寸……
　　“老天，这是要把神踹到绝子绝孙吗？”波奇尼拉愕然的看着眼前正要把脚抬起来狠狠爆击的女士，扶着额头。
　　不会真要我去吧？
　　“波奇尼拉？你还想在那边看热闹看多久。”
　　就在他陷入纠结时，女士眯起双眼，冷冷的说道，收回了脚，被压在地上的温迪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黑发青年尴尬的咳了一声，不情不愿的从角落里缓缓走出来，感受着同样被压制着的派蒙和旅行者几乎要把他剁碎的视线，干巴巴的说道。
　　“罗莎琳大人，我知道您的气还没发泄完，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将任务完成。”
　　金发女子倨傲的抬起下颚，眯起眼眸。
　　“怎么，女皇陛下在催我了？”
　　波奇尼拉勾起笑容，将手中那封清晨才刚从至冬寄来的信件交给了女士身旁的副官，将手放在胸前。
　　“请仙典仪即将来临，为了与璃月二国的交好，此番必然还是要去参加。”
　　女士优雅拨着散落在肩上的发丝，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玩味。
　　“看来，陛下是担心“那个家伙”啊，怎么不是你呢。”
　　波奇尼拉微微一愣，叹了一口气。
　　“罗莎琳大人真是爱开玩笑……我并非执行官，怎能——”
　　等等，她说的意思难道是。
　　女士双臂环胸，优雅的用指尖推了推悬浮在身边的法器，金属的球体漂浮着，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她撇了一眼黑发青年复杂的神色，勾起唇。
　　“呵，你忘了吗？”
　　“这次蒙德城的任务结束后，你就是执行官了，波奇尼拉。”
　　金发少女在后方皱起眉头，喃喃低语。
　　“等等……波奇尼拉先生，也是执行官？！”
　　派蒙恐惧的发抖，眼中满是害怕。
　　“怎、怎么回事……不是说波奇尼拉是什么“教官”嘛?”
　　罗莎琳冷冷撇了一眼在巴巴托斯后方那两个不起眼的身影，蹲下身，低着头将手猛然伸到了少年诗人的下巴，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
　　“呵，巴巴托斯，你怎么就沦落成这番模样呢？”
　　勉强咳了几声，眯起了翠绿的眼眸，巴巴托斯沙哑的说道，勾起了微笑。
　　“废话、少说，我可不会屈服你们愚人众的！”
　　女士眨了眨眼睛，眯了起来，笑着说道。
　　“好，那我就看你这张嘴能撑到何时。”
　　话音未落，在金发少女的大喊声中，罗莎琳将手伸入了巴巴托斯的胸膛。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场面，但波奇尼拉还是不由自主微微皱起眉头，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最终，尽管巴巴托斯如何奋力挣扎，那枚美丽的晶体终究是被取了出来。
　　“神之心”，终于到手。
　　但罗莎琳并没有成功的喜悦，她只是撇了一眼摊在地面的巴巴托斯，毫不留恋的转过身去，靴尖敲击地面。
　　与波奇尼拉擦身而过的瞬间，伴随着悲伤和无力的轻叹，从他耳畔飘过。
　　“……真是一场无意义的闹剧。”
　　波奇尼拉望着女士的背影，似乎有那么一刻，他彷佛看到了罗莎琳哭泣的模样。
　　但，怎么可能呢？
　　魔女从不哭泣。
　　至冬国，并不相信泪水。
　　他站在了巴巴托斯的面前，看着挡在自己与巴巴托斯之间的少女，波奇尼拉缓缓启唇。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荧眨了眨眼，在身后的温迪欸嘿的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哎呦，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是说，她走了吗？”彷佛后知后觉的，巴巴托斯环顾着空无一人的歌德大酒店的前厅，用手挡在了嘴边，悄声问道，肩膀还很应景的抖了抖。
　　波奇尼拉无奈的喝着手中的红茶，撑着脸道。
　　“早就走了，放心，我已经把不必要的人都支开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温迪灌了一口苹果酿，满足的咂了咂嘴。
　　“不过，你还真的就在一边“观望”啊，好过分～我快被踩死了耶。”
　　波奇尼拉默默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脸上勾起灿烂的笑容。
　　“放心，神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不是吗？”
　　荧端起桌上的果汁，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就在这时，她听见派蒙问道。
　　“话说，波奇尼拉你当时的委托，说是有什么邪恶生物在风龙废墟捣乱的那个，是不是就在提示我们些什么啊？”
　　波奇尼拉摊开双手，满脸无辜。
　　“我可不是预言家，那份委托也是单纯的委托而已，我亲爱的小派蒙，再来，如果真的是这样，妳觉得我会这么好心把情报送给不相关的人吗？”
　　“所以，这就是个巧合，真的。”
　　派蒙无语的看着眼前黑发青年“真诚”的表情，不由得吐槽。
　　“好可疑，真的好可疑。”
　　波奇尼拉转过头去，望着一旁开始弹琴唱歌的巴巴托斯，低声说道。
　　“好了，巴巴托斯先生，可以说一下你的委托了吗？”
　　温迪弯起眼角，笑着说道。
　　“不，我已经收到了喔。”
　　波奇尼拉微微一愣，就在这一瞬间，狂风吹过，下一秒，巴巴托斯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沙椅上，只剩金发少女、派蒙和波奇尼拉三人，大厅内似乎还回荡着巴巴托斯愉快的笑声。
　　派蒙不由得扶着额头。
　　“真是一位任性的神明啊。”
　　波奇尼拉哈哈大笑，将微凉的红茶一饮而尽。
　　“是啊，任性又奇怪，但说实在的还算不错的了。”
　　派蒙好奇的问道。
　　“咦？你的意思是其他神明不好相处吗？”
　　波奇尼拉撇了一眼，双臂环胸。
　　“我还以为妳们应当是不会再来问我些什么，鉴于妳们对我的人品的评价……？”
　　派蒙气的在半空跺了跺脚。
　　“哎呦！一想到那件事我就好生气！不对，总之……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波奇尼拉伸出一根手指，贴在唇边。
　　“关于这件事，应该眼见为实才行吧？妳说对吧，荧。”
　　金发少女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波奇尼拉缓缓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肩膀，向着两人说道。
　　“明日我就要启程去至冬了，而你们，也该继续新的旅途了吧？”
　　派蒙啊了一声。
　　“这么快的嘛？我还以为你会在蒙德城继续待着呢。”
　　波奇尼拉哈哈笑着。
　　“怎么可能，蒙德城有这么优秀的愚人众参赞，不用白不用啊。更何况我接下来要成为执行官了?这要是再待下去，西风骑士团的团长大人肯定会崩溃的，总得体谅体谅她。”
　　“原来你还知道啊……”派蒙小声的吐槽。
　　荧站了起身，将手放在胸前，脸上带着不情愿，轻声说道。
　　“这次真的很谢谢您的协助，以及，我们的那场战斗还没结束，对吧？”
　　波奇尼拉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黑色面具，清冷的嗓音沈声说道。
　　“那是自然。”
　　就在旅行者走到了门口时，波奇尼拉轻声说道，勾起了唇角，举起手，放在胸前。
　　“旅行者，现在，妳的旅行才刚正式开始。”
　　“若妳知晓旅途的意义，便不要停滞不前，或许在某一天，当妳与血亲相遇后，纵使有着诸多不理解，也不要放弃踏上旅途的脚步。”
　　“去找寻世界的背后与真相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