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你爹回来的第十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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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报复了，桑桑是在睡梦中被情公子吵醒被从被窝里抓起狂奔跑去寰宇斗奇的会场。睡觉睡得忘记比赛时间，这话说出去不说参赛者，普通百姓都不会信。这可是北海灵洲的盛会，普天之下唯二能够找到解除邪染之法的去处。
可桑桑偏偏就是一睡不醒，若非情公子察觉不对跑来找他，他的参赛资格怕是会因为迟到取消。然究其根源，是在昨晚何时，也没有探究的必要。
桑桑努力打起精神踏上比武场，看见豁青云还不忘礼貌和人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
然后一招将豁青云击出赛场，完美打出寰宇斗奇最快记录。当金银双牌喊出结果，豁青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意识还残留在直面君有榆剑招之时，浩然剑气以无可匹敌之势涤荡周围一切事物。正是昨晚君有榆击退劫红颜与未萌的那一招。
但和被控制的两人不同，豁青云却从君有榆那一招中感受颇多，这不是只靠功力深厚能发出的一剑。真正击退豁青云的是那一剑中的势，睥睨天下、傲视群雄，豁青云从中窥见了一丝唯有身为顶峰之人才能窥见的风景。
此战虽短，但他受益颇多。
“抱歉，有些心急，下手重了些许。”比赛结束，桑桑晃神一瞬才恢复往常姿态，来到豁青云身边，向他道歉。
他的态度并不倨傲，比起之前那一剑更显得软弱。可豁青云却不在意这些细节，他兴冲冲起身，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我就知道桑桑一定超厉害！之前不过是谦逊罢了，没关系，技不如人，豁青云甘拜下风。一定要细究，我还要感谢你的指导！”
那一剑只是击退，没有伤及豁青云分毫。豁青云身上最重的伤还是不巧撞到石壁砸出来的，可见出招者意在指导，不在伤人。
“先前我只是一味寻着前人的余晖、渴望做出一番功绩被长辈认可，今日方知想法的局限。若想更进一步，首先得超越过去的自己。”
豁青云的眼睛愈发明亮，未察觉桑桑浅笑下的沉默。
所幸来看朋友比赛的秋水和澡雪也凑了过来才化解这无人察觉的尴尬，桑桑抽空回首，并未在观众中看到两名堵门爱好者，倒是看见了下场的未萌。对方与他遥遥对视一眼，然后冷哼一声离开现场。
君有榆藏住眼中的若有所思，假装无意间问起同时进行的另一场赛事。刚从隔壁探头回来的情公子叽叽喳喳，说隔壁赛场可是一波三折，先是参赛者迟到，再来便是公子笑纳在即将被攻击时直接认输，论起真正的比赛时长，细算竟然比桑桑这边更短些。
然而面对观众嘘声，公子笑纳却毫不在意他人言语，反怼“只有傻子才会明知不可敌而敌之”。说罢，系雪衣就被公子笑纳瞪了一眼，习惯被针对的系雪衣只能摸摸自己鼻子。
两人结伴走出寰宇斗奇赛场不久，小树林中阴风阵阵，埋伏其中的正是首战告败准备找系雪衣讨回一笔的八面鬼戎。
寰宇斗奇首战告捷，桑桑却罕见没有和新朋友凑在一起。当秋水问起他要不要一起去特训时，桑桑的回答是：“我要去找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什么是熟悉的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为何会熟悉？”秋水困惑发问。
君有榆露出恍然的表情：“大概是曾经相识，现在却不认识吧。但那是一个，我一定要去见的人。”
此时的苦境，一名黑衣刀者正驱赶着人群，逼迫他们背离故土。此人正是受女帝后魃命令去清空应许之土的冽红角，过往均是谜团，记忆之初只余一把黑金伞，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被鬼狱强加的责任。
他持刀一路前行，按着应许之土的名单，最终行至梦里桃源——一个承载了记忆的地方。
离开北海灵洲时脚步匆忙，真回到苦境君有榆反而不急，他尚有余力解码桑桑从如梦令身上得来的情报。仙踪演了一场好戏，可惜他的赛事不巧没能亲自去看。事后君有榆也在赶场，比起拦路询问之人更先离开，可惜第三天仙踪无名的比赛他大概是赶不及了。
但君有榆不觉遗憾，趁着难得回苦境，他在偏远的棺材店买了一袋的纸钱，又雇人折了两麻袋的金元宝。装备齐全后慢悠悠晃到已经是一片汪洋的明月不归沉岸边。
入目所见，皆是熟悉又陌生。再无故人、再无任何熟悉之物。
非常君不在、习烟儿不在，此界亦无和芳斋、没有颜锦和。尘封的一亩三分田未曾打开，也没有人在山谷中相遇。过往一切终成他一个人的幻梦，可梦是要醒的。
梦醒之后他又是谁？又该是谁？
君有榆无法解答、桑桑也一无所知。
他只是在陌生又熟悉的岸边，用火盆烧着一把又一把的纸钱。水边的风卷起只烧了一半的铜钱纸，没入不见尽头的海中。
“非常君死时你不曾出面，我以为你已经不在意了。”九天玄尊的声音平稳入耳，让君有榆失神片刻。
“我们既不曾相识，又有何颜面厚着脸皮做自以为是的拯救之举。以如今模样就算我愿意再给非常君捅一剑，怕是也化解不了他半分恨意。”君有榆语气平和近乎苦闷，他没有嫌弃如今身躯的意思，师尊为了救他已经付出颇多。或许云海仙门、玄黄三乘谁都有资格去诉说九天玄尊不对，但唯独他没有资格。
君有榆与君帝鸿是共生的。九天玄尊的错他也应负责。
“一味的自我揽责，你担不起。各人终有命数，有应尽之事，我所做之事也与你无关。”他抬手，想要抚摸少年的头顶做安慰，半分犹豫便失了机会。更何况对现在的局面，九天玄尊并不后悔，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已经死了，死人就不该再出现扰乱活人的心。
“我只是在想，那时我是否还是该来......送他一程。”以全这段未曾开始过的友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你爹回来的第十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