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星》消夏

9、倾诉（2）

　　“诶，我的故事很有可读性，你要不要听？”也许是月光太美，也许是气氛使然，总之，这个时侯的她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乔疏横回头认真的看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表情，然后点点头。
　　“我男朋友很帅很帅，像吴彦祖，不，比吴彦祖还帅，他是一家外企的销售部总监，销售部，你知道吧，就是全公司最忙最牛也最赚钱的部门。又帅又有能力，几乎公司里每一个女孩儿都暗恋他，可是他却选择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吗？”温笛陷入美好的回忆中，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嘴角弯弯。
　　“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错，有理由，我有充分的理由让他喜欢上了我。那时候，我打听到他欣赏成熟独立，开朗大度的女生，于是我选择了最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以他最喜欢的姿态出现。当当，”温笛摆了一个骄傲的姿势，“他立刻就被我吸引住了。成熟理性的现代女性和英俊潇洒的商务男士，怎么样，是不是很相配？”
　　乔疏横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喝了一口酒，笑着摇摇头，“你？成熟独立？温笛，你有很多优点，但并不是这些，甚至根本沾不上边儿。”
　　“我就是！”温笛挺起胸脯说道，“起码是在程域面前。不对，好像第二次见面开车的时候表现稍微差了点，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性啊，而且他也喝了酒，应该不会记得我出丑，嗯，应该不记得。反正，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啊，怎么样，我厉害吧，追得上这么优秀的男人。”
　　“厉害，厉害，你最厉害，”乔疏横看着温笛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神，笑着说，“那你一定很快乐吧，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最快乐的事了。”
　　“快乐？”温笛转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似乎并不明白这两个人的含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后来他离开了我，现在我很不快乐，非常不快乐。”她曲起膝盖，侧着脸趴在膝盖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温笛……”乔疏横开始讨厌自己的不善言辞。
　　“他说我们在一起没有激情，平淡，冷漠，他说我就像是他公司里的女上司，没有丝毫温情，可是他明明喜欢这样啊，喜欢成熟，独立，理智，这些我都做到了，我从来不哭不闹，不打扰他工作，无论他多晚回来我都不会抱怨……只要是他说过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一点一滴都不会忘，我已经这么努力了，这么努力的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可是他却走了。我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乔疏横，你是男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男人到底要女人怎么样？程域他怎么样才会回心转意呢？”
　　那个生动快乐的女生已经消失不见，她又成了公车靠窗座位上那个孤单哀伤的影子，乔疏横再一次被触动了，他发现自己无法坐视不管，他希望在这张略有些稚气的脸上看到的永远是欢乐的笑容，她流泪他的心也在疼痛。
　　“温笛，他只是不懂得欣赏罢了，他不值得你伤心难过，以后你总会遇见懂你的那一个。”
　　“可是那一个不是程域啊，有再多的人欣赏又有什么用，你说，”温笛抓住他的衣服下摆，微仰着头看他，“他还会回来找我吗？只要他愿意回来，让我怎么样我都可以，他不喜欢成熟，我可以啊，我本来就不成熟的，他应该回来的对不对？”
　　他想告诉她不，真正的爱情不应该是单方面的付出和牺牲，这样的感情，即使挽回了也是永远的伤痕，脆弱得经不起丝毫的风雨。但是面对她期盼殷切的目光，这些伤人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她醉了，要的只是安慰，他何不大方些，等到明天…等到明天酒醒了，她也不会记得。
　　“你说得对，他会回来，等到有一天他发现了你的好，就会马上回到你身边。”
　　“真的吗？他会吗？”
　　“当然，你刚才都说了，你本来就是他喜欢的类型，只不过以前被你故意掩盖住了，不是吗？”
　　温笛疑惑的看着他，她的脑袋现在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对与错，但乔疏横的眼神和话语都让她觉得安心。她不再纠结，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放松下来。
　　“可是，乔疏横，”她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有些急切的叫着他的名字，“我怎么才能让他知道这些呢？知道我本来是这样的？”
　　“放心，他总会知道。”
　　“你会帮我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
　　“……”她还想说什么，乔疏横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我的故事，现在你还要不要听？”
　　她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问他，可是混沌的大脑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只好点点头，听老男人的故事好像也不坏。

　　“我们是大学同学，感情很好，同校不同专业，她……是一个好女孩儿，很好，性格文静，也喜欢安静，喜欢看我画一张又一张的图纸，她说希望我以后能为我们设计出最完美的家。可是后来我们毕业了，工作了，她就渐渐的不喜欢我画了。”
　　“为什么？难道是你画得丑了？”温笛含含糊糊的说。
　　“因为她不希望我一直在架桥，架了一座还有另一座，从这个城市回来又要去那个城市，永远都没办法安安稳稳的陪在她身边。”
　　“哦，是不好，你可以换一份工作啊。”
　　“这我都知道，可是你知道吗，温笛，这是我的事业，我非常热爱我的事业，我的工作，我不能放弃，有些原因……”乔疏横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淡淡的重复道，“总之，我不能放弃，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
　　温笛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已经无法分辨事物的前后逻辑，乔疏横这段模棱两可的话更是让她发晕，她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出为什么，最后头都开始发疼，索性烦恼的挥挥手道，“那你没有再回去找她吗？女人都很心软的。”
　　“我回去过，我和她说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她。但是没用，她已经受够了，受够了整天一个人守着没有男主人的空房子，你能想象得到吗？她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跟着我却什么都要自己做，搬东西，换灯泡，修电器……有一次，她洗澡时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如果不是早晨的时候楼下的朋友叫她去晨练，发现她才叫了救护车，也许她会坐上一天，两天甚至很多天，太恐怖了。我后来回去看她的时候，她的腿打着石膏，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那情景……我都不忍心看，她柔弱却并不爱哭，可是那一次她流了很多眼泪，我知道，如果不是太疼太委屈，她是不会那样的。”
　　“可是我还是回了工地，她还没有好，甚至还不能下地走路，工程不能停，我也不能多呆。”
　　“瞧，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么好，我很没用，连最基本的陪伴我都做得不好。”乔疏横自嘲的笑了笑，最后一个空啤酒罐被他捏得变了形。
　　温笛抬手擦了擦眼泪，嘴唇动了动说，“你女朋友，她真可怜。”
　　“是啊，任何一个知道的人都会这样认为，所以，最后我放手了，既然给不了她幸福，我也不能再耽误她。”
　　“那你还爱她吗？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爱又怎么样，从前我以为两个人只要相爱，没有什么可以成为我们的障碍，在一起就不是什么问题，可是我没想到，距离真的会成为我们的死穴。所以，相爱只是相守的一个必要条件，却不是充分条件。”
　　“你骗我，你的故事这么曲折，还说没有可读性。”温笛抬手软绵绵的捶了下他的肩膀，哽咽着说道。
　　“能得到言情小说大家的称赞，我深感荣幸。”
　　“疏横，你说我们怎么都这么可怜……”眼看着温笛又要开始伤感，乔疏横捧起她的脸，给她把眼泪仔细的擦干，“相信我，我们并不是最可怜的。好了，这么晚了，酒也喝光了，我送你回去吧。”
　　温笛扶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回去，睡觉。”

　　乔疏横一手扶着温笛，一手拎起满箱的空啤酒罐，顺着曲曲折折的原路返回。
　　绕到街道正面时，乔疏横把箱子递到一个拾荒的老人家手里，才开始双手搀扶住她。
　　“大好人，好心人，”温笛脚下不稳几乎跌倒，大着舌头嚷嚷， “你这么好心怎么不干脆背我回去，我头晕死了，路也高低不平。”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喝得有些多了，背着你只可能我们两个都露宿街头。”
　　“哈哈，乔疏横，你也有认输的时候，我太有成就感了，哈哈。”
　　“是，是，我认输，温笛你最牛。”

作者有话说

　　还是存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