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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太阳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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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开玩笑的吧。】
崩塌的空间使众人下坠,最终他们回到了空间构建处,鹿丸的房子——现芽生住所。
敌人构造的小空间也要确定的地点。而这个地点也是芽生说出来的,【爱情吧,敌人一直在提。】
不过她提出的想法在自己家的废墟上进行了测试后,得到的却是一个失败的结果。后来又是佐助提出了新的观点,【结婚后,是住一起的吧。】
她漏了一个视野,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大问题是对于后手的布局,她犹豫了。
犹豫的人从落地开始就在思考。
房间里等待的小樱在此时已经对着鹿丸的手展开了治疗,鹿久看着儿子一直盯着芽生的目光,终于转身开口打断了这个一直在沉思的人。
“芽生。”
他的声音没有拉起芽生的注意,鹿久又皱眉向她的位置走了两步,他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芽生。”
第一声就听到了的芽生盯着虚空处,头也没转的随意应到,“说。”
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显然是把鹿久气的不清,他站在原地直直忍了好几秒都没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看着她,就这样硬把芽生的目光逼到了他的身上。
好友的火气都要冒蓝光了,芽生才转头看他,“......”
他不说话,她也就不说话,直到一方认输为止,两人就玩起了这种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而认输的人总是鹿久,只见他泄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慢慢开口问道,“吉乃在哪?”
要问的东西太多,但他现在唯一想要确定的答案就只有这个。
不是什么难答的问题,芽生却是诡异的沉默了两秒。她也没开口说话,只是伸手拿出了口袋中的宝石,静静激活。
封印简单,不是什么大工程,只是一道白光闪现,地上就多出了一道人影。
“吉乃!”
鹿久赶紧蹲下身查看昏迷的妻子,口中的话语在放松之余也带了一丝焦急,“吉乃,醒醒。”
而另一边的小樱本来是在给鹿丸治疗手伤,这边见到出现的吉乃,她瞬间上前。
在一阵治愈的光发出后,吉乃也慢慢转醒,“唔......”她缓缓捂着头起身,抬眼看着包围住她的人们,她又发出了惊呼,“啊?”
“鹿久?”吉乃迷迷糊糊的,好半晌才回过劲,“我好像是被敌人掳走了...”
周围人吵闹又弱智的解释声音让芽生烦躁,她干脆转过身看向了屋外的庭景。
思想回来之后,她就能感受到手上传来的不舒服的感觉了,刚才摸了男人的脸,所以现在右手的整个手掌都传出了一种恶心的感觉。
像是触摸他的时候,被对方的感情黏住了,停留在她的手上的,是一种被人牵着的感觉,很不舒服。
于是芽生顶着一张嫌弃的脸,走去了卫生间洗手。
冰水哗啦啦的响,芽生面无表情的看着水流带走了手上的恶感后,还嫌不够的又拿起了香皂搓了起来,鹿丸也就在这时走到了门边处。
可以感觉到镜子里折出的视线,但芽生还是垂着视线揉搓着双手。
鹿丸也就这样看着她的动作,没着急说话。直到她关上了水龙头,和镜子里的他视线对上,他才开口,“外面下了太阳雨。”
想说的话很多。
要聊的局势和战略很多,要聊的感情和分析也很多,要判断和试探的东西更是说不完,但他第一句话选择了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个气氛,芽生现在给他的气氛,感觉这句话是最合适的。
什么感情也好,对局也罢,木叶和朋友,输和赢,她此刻给他的感觉都是一个明显的不在乎状态。
说什么她都不在乎,比以前说什么都怕会说错话更难受了。
她慢条斯理的擦着手,鹿丸靠着门框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又说到,“下太阳雨一般都会有彩虹。”
还是没有回应,随着芽生转身的动作,鹿丸也跟着一个动作用双手撑住了门框,他整个人挡在门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书上说,彩虹其实是一个圆形。”他说到,“想想很神奇不是吗,经常看见的东西习以为常了,也不在乎它的全貌了。”
客厅的嘈杂声很大,显得他们这边更为安静。
芽生看着少年的眼睛,还是没有接话。
“或者说,太过美丽的东西只要有一半展露在眼前,就已经会让人目眩神迷了呢。”
少年的声音很平稳,但芽生知道那个手伤不是一时半会的治疗就能好的。视线扫到鹿丸的手上,芽生盯着看了一会。
熟悉的伤势也带不出什么感情,反倒是一滴滴顺着门框向下划的血迹,让她的情绪起了波动。
即便是这样,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抬眼后,直接了当的向前伸出了一只手掌,风压在小小的卫生间里积攒,准备着破壳而出。
看着芽生的发丝飞舞,鹿丸收起手,利落的给她让开了路。
是不一样了没错,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离开,芽生绝对会发出风压把他击飞的,这种毫不留情面的感觉,是以前没有过的。
靠着墙面,鹿丸看着要离开的人,又开口说到,“芽生,你要向命运低头了吗。”
只是随意的一句问话,甚至都没有严肃的神色,但却使的芽生停下了脚步。
“破开敌人空间的宝石,是小黑送来的那枚。但只是这种使用方式,不足以让未来的我冒着风险去送一个小孩过来。”
鹿丸仰头看着天花板,一字一句的说到,“所以送货员要送的【货物】并不是宝石。”
“芽生,如果你的命运是死亡的话。”他一字一句的说到,“在你的思想里,你是否在思考着如何让利益最大化呢。”
“何时去死,怎么死,死前要做到哪一步。”
“芽生,如果你在思考这个的话...”鹿丸说到这终于直起了身体,他走到芽生面前站定,平静的接上了后面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我只是感觉...”
他微微抬手,又缓缓收回,“...感觉你很辛苦。”
说完话,鹿丸转身离开。
听着鹿丸不同寻常的平稳脚步声,芽生不由歪了下头,现在的她什么都在乎不起来,只是刚才鹿丸的那种平静,还挺好的。
跟以前的他不一样了,现在的他终于静下来了。
静下来的人,会有一种安定感,她从没在其他人身上感觉到这种安定感,像是一个不停旋转的笔直的陀螺,只是看着就很舒心。
是比彩虹还要美丽的景色。
挺好的。
可惜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她最不需要的也是这种安定感了。芽生微微收敛了下颚,把视线放在了地板上延伸的血迹上。
一个安定感很强的人,对她来说是不可控的,她现在不需要这种不可控的思考力。
特别是鹿丸。
他的思维模式很难运算,因为是天才。
芽生缓步走向了客厅,走到冰箱前拿出了一瓶冰水。喝水的吞咽声很清晰,从她走进客厅开始就没人说话了。
众人沉默的各有姿态,安静做事的安静做事,看着天花板的看着天花板,把视线放在芽生身上的也有。
无他,就是这个气氛感觉不是能说话的气氛,鹿久的脸色太压抑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气不顺,没人会想先打破这种窒息的沉默。
就连鹿丸都没说话,他们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直到芽生转身把目光放在了坐在沙发上的吉乃身上,她靠着厨房的台案,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种直直盯着人的方式很少有人能不动摇,吉乃只是被她看了一小会,就开始坐立不安了。
“芽生。”鹿久站在沙发后的位置,适时开口打破了这种让人不适的寂静,“我们出来聊两句。”
芽生把视线向上移,看着鹿久漫不经心的开口,“不。”
鹿久瞬间皱眉,“不。是什么意思。”
等了一会都没得到芽生的回答,房间的空气好像又更窒息了,悉悉索索的只有鹿丸在绑绷带的动静。
“芽生。”鹿久压低声音慢慢说到,“我需要一些信息。”
可芽生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回应。
这双带着凉意的眼神其他人已经很习惯了,但对于鹿久来说,这无疑就是火上浇油。
“你这样看着我,是打算把我也排除在外吗。”
这边垂头绑完一只手的鹿丸,也抬头看了眼芽生的神色,不得不说,那双眼确实是他从没见过的姿态,不是她平常对待鹿久的姿态。
评估的姿态,很伤人。
这边疲惫累积的芽生很快的移开了视线,盯着下方的空气一秒后,她抬眼就恢复了相对正常的状态,又把手中的水瓶随手放在大理石台面后,芽生站直了身体。
“不要遮遮掩掩的对待我,鹿久。”芽生看着鹿久,平静的开口说到,“戒备我的人是你,怀疑我的人是你,觉得我危险的人,是你。”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想要我发觉这一切的人,也是你。”
“等着我去解释,等着我去宽慰你。”就算是冰冷的事实,她还是很平静的陈述着,“用语言去抚平你的忧虑后,现实还会让你怀疑。”
“那接下来是什么。”
芽生轻轻晃了下头,“你不相信我了,就杀了我吧,鹿久。”她说的很随意,面上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因为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不可控了。”
鹿久喉头滚动,微微屏住了呼吸。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芽生看着他,慢慢的拉起了一个冷笑。
伸手掏出了敌人留给她的左轮,芽生把它指向了吉乃,“命运在向我下战书,而我的赢面很低。”
鹿久的呼吸随着武器的出现就乱了,鹿丸也停下了包扎的动作。
被枪指着的吉乃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做出了一幅戒备姿态,缓缓把重心放在了能及时阻止的前脚上。
“所以拿你的妻子,来跟我赌一把吗。”芽生拇指轻动把枪上了膛,笑着开口,“让我杀了她,然后让我感染她,赌的是我的存活。”
“怎么办呢,要赌吗。”
她的眼睛是一片虚无,她的手指在弯曲,她的胳膊在向上扬起。
在思考之前,鹿久就瞬间挡在了吉乃身前。
其他人也同时动了,除了有写轮眼的佐助和理智加持下的鹿丸。
枪响声震动耳膜,鹿久看着冒烟的枪口,缓缓转头看向了那颗射向后方天花板的弹洞。
“......”他又缓缓回头看向那个一脸平静的人,“我....”
他在愧疚,芽生笑了一下,又把手中的枪上了膛。
没等鹿久说完话,她就把枪口对准了他,“开玩笑的,鹿久。”
这是最后一颗子弹了,但是鹿久没打算躲,就算这颗子弹射穿的是他的心脏,他也不会躲。
这就是人类,在自私的基因之外,还有那么多的感情去影响自身。
芽生看着他,稳稳举着枪,“毕竟从对局的最佳策略来说...”她轻轻的笑了一下,“...其实该死的人是我。”
话毕的人,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利落的把枪口转了一个弯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按下了扳机。
“砰!”
这是一个不带犹豫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