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胆小鬼 ...
-
凌晨六点十五分，周槿司床头柜上的闹钟响了。
周槿司作息都很规律，也没什么赖床的习惯，闹钟还没响上两声，她就起身了。
等洗漱完，周槿司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还蒙蒙亮的天，虽然无论是工作日还是周末，她都是设置这个时间的闹钟。
但今天好像格外的精神些，内心有隐隐在期待的感觉，不过到底是什么感觉，连周槿司也说不上来。
昨晚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就答应了施芩那个请求，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稀里糊涂的。
所以想到最后，周槿司终于的得出了个结论。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
周槿司，你可真是“嘴上王者”。
前段时间才说完，已经分手了没接触的必要，这才过了多久.......
啧。
烦死了。
最终，周槿司还是抱着这样烦乱的心理一路开到了施芩的公寓，停在了小区外面，甚至还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
还没来人，周槿司便在车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等再睁眼的时候，刚好看到施芩从小区里走出。
周槿司想到自己今天是身份是助理，便很尽职尽责地下车，走到另一侧为施芩打开了副驾的门。
施芩轻挑了挑眉，明显有些惊讶。
路过周槿司身边的时候，很是心情愉悦的和她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周助理。”
周槿司一愣，随即也应道：“早上好。”
上了车后，周槿司按照施芩给的定位，便开了导航，正准备开车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
她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个袋子，递给施芩。
“这是给你买的早餐。”
施芩又是一惊，接过袋子来打开一看。
里面是热美式，还有一个包装好的芝士热狗面包。
“美式我让他加了糖，怕原味的太苦，你喝不来。”周槿司又是很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施芩就这样愣着看了她好几秒，这是和尚今天下山，木头也会开花了？
周槿司还开着车，但一直被她盯着也不自在，便撇头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施芩此时已摘下了口罩，喝口咖啡，那股暖流顿时溢满了整个身体。
她盯着周槿司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骨分明，素净如玉，忽地一笑，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周助理你的工作做得不错。”
“想给你延长聘期了。”
周槿司被她一哽，知施芩又在开她玩笑，说不出话来回应。
施芩心情更为愉悦了，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也不再言语，只是眼底漾着笑意，把周槿司看得心绪纷起。
半响，她才默默答道：“我会认真对待每一份工作，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做好的。”
“而且，你就一直没吃早餐的习惯，路上要是赶时间的话，也不一定能买。”
她说得倒很是正经。
施芩的面上依旧挂着淡笑，漫不经心的，朝周槿司的方向靠近了几分，鼻尖和她脸的距离也不过十厘米。
周槿司下意识往偏了偏头，眨眼的频率也快了些许。
“别闹...我还在开车.....”
这句话说出口，竟是连周槿司都不曾发觉的宠溺感，又似情人间的亲昵。
施芩明显也是一怔，但随即也在唇畔勾起了一抹笑，乖乖地坐回了位置上，缓声道：“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人会因为很多因素而害怕一个人的靠近。”
“一种，是阶级和地位都比自己高的人，例如老师，例如领导，除此之外，陌生人的靠近，也会使人产生防备或恐惧社交的心理。”
说到这，施芩顿了顿，眼神看向了周槿司，声音浅浅道：“还有一种呢，是因为这个人会对你产生一定的情绪影响，比如，欺辱过你的人。”
“又比如，你喜欢着的人。”
施芩伸手轻揪住了周槿司染绯的耳尖，揉了揉，问道：“所以周助理，你说，我应该是属于哪种呢？”
耳尖处传来细腻的温热，但周槿司却觉得这温度烫得厉害，耳朵因施芩的抚摸而变得酥麻，周槿司那半边脸都在燥热。
她蹙着的眉头更深了些，下颌绷紧，依旧抿唇不语。
可就算没人回应，施芩也不觉被泼冷水，反而更加的得寸进尺起来。
她的手指渐渐下移，触及到周槿司发热的脸颊时顿住，先是戳了戳，又用手捏了捏。
嗯，触感很好。
“你很热吗？你脸好红。”
周槿司着实受不了了。
“别闹了.....坐好。”
施芩的手被微凉的手指扣住，如玉般冰滑的触感。
她看向周槿司紧抿着的唇线，通红的脸却暴露了她的心思，周槿司宛若一个良家妇女就要失了贞洁的模样。
施芩内心暗自发笑，由着周槿司把她的手拿了下来。
接下来气氛回归到平静，只是施芩还是会偶尔侧目看看，眼神晦暗不明，似在思索着什么。
又是半响，施芩才启唇道：“我刚刚在想，你从前的样子。”
周槿司一愣，余光往她那边看了看。
“在想，你从前和现在的变化。”
周槿司随口问道：“什么变化？”
施芩：“皮肤白了，眼镜摘了，没有刘海了，头发也短了点，还有......”
周槿司：“还有什么？”
施芩只是一笑，没有回答，反而又道：“为什么，这两年你变化会这么大？”
这个问题，是周槿司回来后，所有人问过她最多的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在遇到它答案的始源者时，周槿司就不是那么想回答了。
她要怎么说呢？
说她因为和施芩分手后，忽然感受到了前几年自己在她身边的自卑？
还是等着有朝一日见面的机会，就例如此时此刻，自己这副蜕变的模样也会让她感到惊讶呢？
但再深究这个问题也许没什么必要的，因为.....
“因为，人都会变的，人们都向往成为更好的自己，也许，一开始是因为其他原因，但归根到底是为了自己。”
周槿司顿了顿，又道：“这样....也才能更好的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么.....
施芩看着前方，目光却没有聚焦在任何一处，心里思索着周槿司刚刚说的话，不再言语。
车内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因为周槿司的话莫名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两人也都这样默契地保持安静，直到车开到了拍摄地。
周槿司跟着施芩去了休息室后，施芩便忙碌了起来，去了化妆间做造型。主演的休息室是专门设立的，施芩走了，此时也就剩周槿司一人。
她又不怎么爱看手机，所以呆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后，也就出去打算随意看看。
今天的拍摄地是在游乐园里，周槿司想，这样的场地，无非就是拍男女主之间恋爱约会的剧情，她对于这种剧情，当然就没什么想看的兴趣了。
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还没开拍，而不远处已经做好造型的施芩，坐在角落的一个小椅上，正专注看着剧本。
周槿司的脚步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但施芩看得太认真了些，似乎还没发现旁边的人，周槿司也不开声，就这样一直站在她的附近。
终于，施芩抬头放松那会儿还是发现了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槿司目不斜视，依旧看着前面攒动的人头，回道：“刚刚。”
“还没开始拍吗？”
施芩看了看沈军南的方向，道：“应该快了，等导演喊人。”
又是一阵沉默，似乎从刚刚下车开始，两人之间就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尴尬感，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周槿司低头瞄了一眼又在看剧本的施芩，突然轻咳了两声，然后轻飘飘地问道：“你们...今天在这要拍什么？”
拍什么？
这问题问出来，施芩都愣了一下，她有些想发笑地看向周槿司，道：“游乐园能拍什么？当然是谈恋爱约会的戏。”
毕竟按照剧情发展，这会儿主角已经到了大学阶段，男女主之间心意互通，开始甜蜜的这部分是很正常的。
周槿司脸上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哦。”
不过，施芩倒是从她的面无表情里看出了些她隐匿的情绪。
她把剧本放了下来，抬头看着她，很有深意地笑道：“演员的本职就是演好戏，演戏就是要带动起自己的情绪，这样演出来才会生动。”
“但是。”施芩和周槿司对视上，道：“演员，自然也是公私分明的。”
言下之意，她和殷晨轩就算有再亲密的剧情，她的情绪也是为了表演呈现出来的效果，而不代表她个人。
“哦....”
周槿司又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这次的语气倒缓和了些，察觉到她这一小变化的施芩又是一笑。
小家伙还是个嘴硬的人。
很快，导演喊了准备，施芩自然也就跟过去了，周槿司没上前去看，因为一是这在公共场所，围观的人也很多，至于二嘛.....她暂时还不想深掘。
周槿司就依旧是站在原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好在这条戏没拍多久就过了，演员们可以继续去准备下一条。
于是，周槿司就在看着施芩走回来的路上，还被别的小演员中途过来要签名和合照的场面。
施芩在面对他人时总是温柔大方的，她一直都微笑地注视那名年轻的女孩，那名女孩一直被她盯着看，就更不好意思了。
这么一个如女神般的人物站在眼前，还笑着直视你的眼睛，这样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周槿司想，施芩似乎从来都是这么一个闪耀的人物，众人的目光都多少会为了她而停留......曾经的自己，不也是么？
施芩从刚刚就觉得一直有道目光盯着她，她的直觉很准。
果然当她抬眸看向那边的时候，那个人不出意料地又躲开了。
施芩心下轻叹了口气，抬步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
周槿司抱臂看着前方，虽然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等施芩到她身边站定时，她才装模做样地问了句：“拍完了？”
施芩挑眉，嘴边勾起一抹笑意，而眼神里却带着不解。
“周槿司，你发现你现在有个坏习惯了。”
周槿司：“什么？”
施芩似笑非笑道：“总爱偷看别人。”
周槿司本还想问句，她偷看谁了？
但下一秒，瞥见施芩那透着玩味的眼神后，顿时闭了嘴。
她不说话，施芩也就学着她抱臂的模样，站在她的面前，一矮一高，远远看来倒是极其养眼。
“你这坏习惯要改，而且....我什么时候不允许你光明正大的看了？”
“你看我，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她又浅浅一笑，眼底的桃花乍现，轻道：“周槿司，能不能别做胆小鬼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胆小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