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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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公路上噶悠了一个多小时，温凌云和严竹才到了云襄市区。
严竹没有多说直接导航去了医院......温凌云被迫做了一项又一项的检查，又是抽血又是拍片的，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发烧了，而是癌症了。
医生的头发只剩了前边一缕，他扶了扶眼镜，皱着眉把那捋头发抹到一边，“有点炎症，多喝水，回去吧。”
严竹放了心，温凌云也松了一口气，“有炎症，您皱眉扶眼镜干嘛呀，多吓人呐。”
医生：“咋的，犯法？”
温凌云：我这嘴真欠呐！
严竹和温凌云默契一笑，沉默着走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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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市的市场多数都是农贸结合部，蔬菜瓜果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环境虽然不大好，但确实能最大限度反应当地市场的行情。
严竹的脚站在市场门口跟被黏上了似的，“要不你进去看看，我在这等你。”
温凌云看着他在原地掂着脚，尴尬又不安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他说：“别啊，我病了......你让我一个人干活，咋这么狠心呢？工资翻倍好不好哇？”
严竹不说话也不挪窝，不说话是因为理亏，不挪窝是因为除了这块地砖真的没有干净的地方了，他不想。
温凌云没继续说服他了，只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嘴里念念有词地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脸颊还泛着病态的红，看眼神却发了光，“你等会啊，我有办法了。”
之间他嘻嘻地坏笑着钻进了市场。
那胶片似的一片一片的帘子边缘处泛着人手长期拨动的乌黑......
没多大一会，温凌云就从帘子里钻出来，“来来来，给你套上。”
他从商贩那里讨来了两个塑料袋，上来就蹲在严竹脚边上，“套上这个就不怕啦，我是不是聪明死了......哈哈哈哈哈......”。
温凌云正在因为自己的智慧而窃喜呢，严竹这边脸都黑了。
他一把推开了温凌云，“起开，少在这制造白色污染”，然后便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市场里，手还摸过了帘子上那个泛黄的边。
***
这个市场看着并不大，两边是两层楼的门帘，每个门帘都狭窄逼仄，屋内的灯管儿上蒙了灰，照出来的灯光都是昏黄而透着腐朽气味的。
中间是一排排架子，多数都是卖些日用品，偶尔能遇到几家蔬果商贩。
他们有的用架子有的用三轮车，甚至有的直接摆在地上。
严竹对这种地方有些陌生，只能跟在温凌云身后。俩人顺着小道儿往里走，越走越偏，而水果摊位却越来越多......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在里头尤为显眼。
因为她的水果都烂了！！
无数苍蝇在她的周围打转儿，而她却笑盈盈地丝毫没有发现。
温凌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奶奶，这水果怎么卖啊。”
老奶奶的眼神向右下角垂着，神色未变，说道：“这有牌儿，你看着，需要什么。”
严竹和温凌云对视一眼。
盲人？！
边上的商贩对他们挤眉弄眼地，温凌云便走了过去用气声问道：“大叔，这老奶奶......什么情况啊，这水果都烂了。”
商贩正在嗑瓜子，呸得一声把瓜子皮吐在了地上，“还能是因为什么啊，被欺负了呗。”
“老太太看不见，每天好些人用烂果子换走她的好果子，各各都坏着呢。”
他看着眼前的小孩儿，挺顺眼的，一时便跟开了闸似的多说了一些。
原来这老太太的儿子是附近的农户，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他们一家子都是靠山上的果子活着的，可今年老天爷跟老百姓为难，产量少了不止一星半点，而且质量也不如以前。
之前谈好的生意都黄了，只能自己零卖。
老太太的儿子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太大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媳妇也跑了，就剩个刚会走道儿的娃娃和一对儿身有残疾的父母。
老爹腿脚不好，老太太眼睛不好，俩人也不能丢下娃娃不管，只好轮着在这卖果子。
旁的人欺负老太太眼不好，拿着烂果子聊聊天就跟人掉包了，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温凌云气得头疼，一气愤说话声音就大了些，“那难道就没人......”。
“嘘......”,商贩赶紧制止他“你喊啥呀。”
温凌云继续用气声问道：“那难道就没人管吗？”
“哎......”商贩把瓜子扔回到袋子里，“咋管啊，管一天行，管两天行，那三天呢四天呢......谁还能专门搬个板凳坐这盯着啊。”
“今年呐，就是天不给活路，谁都不好过。”
温凌云心头噎得慌，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
严竹跟老奶奶聊了两句后便买走了所有的水果，甚至还演戏演到底，用塑料袋装上了所有的烂果子跟老奶奶道别，走的时候拉上了温凌云。
他回头跟老奶奶说道：“奶奶，明天我家里人过来，你领他去地里摘果子就行，就不用麻烦您扛过来了。”
“好好好......谢谢，谢谢，谢谢......”，老奶奶含着笑，眼睛因为年迈而一片浑浊。
***
返程路上，俩人心情都不算轻松，他们今天调查了好几个农贸市场，见着了不少农户，多数都是因为今年收成不好坏了本来的生意，生活因此而发生重大改变的人。
老奶奶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而他们今天见到的实在太多。
回去时还是严竹开车，温凌云从那袋坏果子里捡来捡去的挑了几个还可以拯救的，用矿泉水洗了洗递给严竹。
“快吃，赶在它坏之前。”
严竹看了看温凌云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了，去掉了一层病恹恹的红气，温凌云又变成了纯正的小麦肤色，让人看着就心头发热。
他转开脸发动了车子，“你替我吃了吧，吃快点儿，让细菌赶不上。”
温凌云呵呵笑了两声，露出两排白牙。
严竹看见后心里也松快了一些，按照导航往家里开过去。
严竹车开得很稳，大病初愈地温凌云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严竹停下车喝水的时候对方才缓慢睁开了眼，“到了？”
“还没呢。”严竹说。
温凌云吃东西不仔细，嘴角都站上了火龙果艳红色的汁水。
严竹盯着那片汁水将矿泉水一饮而下，却还是感觉喉咙干得很。
他挑起嘴角，侧身看着温凌云，目不转睛。
“怎么了？”温凌云刚刚睡醒，声音有点哑，听得人心尖都沙沙地抖。
严竹没有说话，缓慢地伸出手抚摸在温凌云的脸上，而后在那片汁附近加重了力气。
那团汁水完完全全地被他的之间抹走。
“都怪你，你看......是不是脏了。”严竹的手伸在温凌云嘴边，莫名多了些暗示意味。
严竹没有说出口，温凌云也不敢瞎猜。
他磕磕巴巴地开口，“那......那......拿纸擦擦呗。”
温凌云呆呆地眨了两下眼，那表情好像在说......脏了要拿纸擦擦，难道你不知道吗？
严竹假笑：“说的是呢。”
***
俩人折腾一天，回到村庄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可俩人还没进院呢就看到了通明的灯火。
远远听着闹闹嚷嚷地像是在争论。
“到底怎么挑？这不是一吨，不是两吨，是整整几十吨，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挑？”
可乐的声音响彻小院，他一向情绪稳定，对于大家的安排也都没有任何怨言。
可这次他真的忍不了了。
一个村的收成全部存放在了一起，有的果子现在已经开始腐烂。
好果子跟坏果子挨着也会开始腐烂，所以他们应该把这些蔬果尽快的分开，把好的放进冷库，坏的尽快处理。
这些道理谁都懂，可是量太大了，他们带领全村的人没日没夜地挑拣，也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就算是能完成，那挑出来的好果子也难免会在挑选过程中腐烂。
所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乐深呼了一口气，平稳情绪后继续说道：“我们不能直接开始售卖吗？按照我们第一期的知名度，现在直接售卖完全可以销售掉，尽快资金回笼，减少损失。”
盛世宁也带着气，不过年龄比大家大点儿，说话也还算平和。
他说：“尽快卖掉是好的，可是在快递途中的磕碰会加速腐烂，顾客收到了坏的蔬果，他们要怎么办......”。
“我们这里的人，按照知名度来说，随便拉个人都能卖掉全部库存。”
“可是......我们能那么干吗？”
可乐不懂，他是开公司的，手下培养出了数不清的网红，带货直播有多大影响力他心理最清楚了。
多的是明星利用自己的知名度售卖一些产品，这是市场趋势，不可抵挡。
有了方便快捷的新办法为什么要用老办法。
迂腐！他想。
盛世宁也无奈，明星的知名度哪是那么好利用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是每个人都懂的道理，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是利用知名度完成而不接受反噬的。
他叹了口气不想再争辩，被小新安抚着找个小角落坐下了。
严竹和温凌云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幅场景，很是头痛。
温凌云看着严竹撇撇嘴，“你觉得呢？”
严竹模仿着他的表情回说：“都有道理。”
程诚看了半天的戏，直播间的讨论也翻了天了。
有人觉得盛世宁说得有道理，粉丝也不是大冤种，而且收到了腐烂蔬果回头退单农户的损失会更大，物财两空。
也有人觉得可乐说的办法是最可行的，毕竟另一条挑果子的路看起来完全没有实施的可能性。
一时之间两方说法开启了激烈的辩论，最后都上升到人身攻击和人品抹黑了。
程诚看着也不能静观其变了，只好拿着熟悉的小喇叭。
“各位......”。
他话还没说开始说就被温凌云打断了。
“要不先涨个价吧！”
此言一出，评论的骂战撕逼立即停止，他们瞬间统一了战线全部把矛头对准了温凌云。
【云边有个小阿七：？？？？？，狗儿啊，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觉得我们是傻逼还是农户是傻逼，或者你觉得节目组是傻逼？】
【竹云cp大旗不倒：咱就是说，能不能说明白啊，不说明白我可就开骂了啊......咱主打一个对事不对人，cp我是站的，但不耽误我骂你，除非你给我说明白】
【林深见鹿：大家先别慌，难道西寨村小土狗另辟蹊径的解决办法了吗？我先不骂，我怕回头风向变了】
【竹芒胜马：狗哥帅还是帅的，我是个舔狗，我为狗哥举大旗，但......提价这个事儿，我浅骂一下】
弹幕的骂声更加激烈了......
而严竹缺噗嗤笑出声，抬手摸了摸温凌云的头发，凑到对方耳边说道：“你完啦。”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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