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携书剑路茫茫》何处回望

2、学习

　　正式开学的第一天，晚上没有安排，吕落晖吃完饭慢慢顺着校道散步回寝室。
　　为了方便邮寄，机器被拆成几部分，她估摸着还没有正式开始上课的时候把收音的仪器组装起来。
　　一些零碎的道具经过长时间的运输，都混作一堆，她盘坐在地板上，把分装盒小心地拿出来。
　　放在地上手机突然闪一下，吴优发来一条消息，问她去不去参加群里的联谊。
　　她皱着眉盘坐在地板上，疑惑地翻看着手机里的记录。
　　联谊？什么联谊？谁和谁联谊？
　　院里内科的研究生新生群里显示着99+的消息提醒，她眉头一挑，划着消息记录。
　　群里有人提议说刚开学，大家都不认识，下个星期大家一起去热闹热闹。
　　此时群里已经四十几个人的群里已经有十几个人接龙了。
　　吕落晖头皮一麻，四十几个人里，只认识吴优一个，到了那里避免不了社交，她低头闷哼了一声，有气无力地给吴优回了一个去。
　　她看着地面上凌乱的部件和门口还没有拆封的纸箱子，胡乱地扒拉了一下头发。
　　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原则，这件事就堆在聚会那天再焦虑吧。

　　世界或许会爆炸，但是早八不会迟到。
　　在寝室里待了两天，除了吴优间或的问候，吕落晖在寝室待得醉生梦死，偶尔去阳台晒晒太阳是吃饱了之后的陶冶情操。
　　背上包准备出门，最后看了一眼书架上的书，她确认第一天上课的书已经被自己放进书包里了。
　　早八的校园里已经不少学生，看着从食堂涌出来的人群，吕落晖无比庆幸自己昨天路过面包店的时候顺手买了今天的早饭。
　　她慢慢地啃着手里的肉松面包走在学校宽阔的校道上，呼吸着清晨空气里清新的气息，聆听着头顶沙沙作响的树叶，悠闲地像是去早市的。
　　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人，吕落晖找了中间的位置坐下，翻开崭新的书本，在扉页用铅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吕落晖，这里有人坐吗？”吴优从前门进来，看着她身边的座位问道。
　　吕落晖摇摇头，把自己的书一过来一些，“你坐吧。”
　　吴优放下手里拿的一本书和一串车钥匙，靠在椅背上看自己的手机。
　　“你吃早饭了吗，我还有一个面包。”
　　吴优看着桌子上的肉松面包，说了声谢谢。
　　两人的话都不多，吕落晖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在手机课表上看着今日的课程内容。
　　进来的同学大都没有见过面，陌生的很。有几个在新生报到处见过一面。
　　郑安之和他的朋友们慢悠悠地在老师前面几步走了进来，荣获前三排的好位置。
　　上课铃响过之后，老师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和本课程的成绩组成之后，继续说着由于这门课时大班课，需要两名同学当课代表协助老师处理。
　　吕落晖坐在下面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想着上次听到“课代表”这三个字还是在高中。
　　看着坐在下面的同学都积极性不高，老师开玩笑地说道，“大家看样子都挺忙的，连加分都不能吸引你们，那我只能使出非必要手段了。”
　　老师回到讲台上打开雨课堂熟悉的随机点名。
　　进化以来，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保护人类躲避了无数次危险。此时吕落晖的第六感正隐隐警示。
　　她看着白板上的名字滚动逐渐缓慢，然后在自己的名字停下。
　　老师扫了一圈四处张望且幸灾乐祸的同学，“吕落晖，吕落晖同学坐在哪里，让大家认识一下。”
　　吴优在她坐下来之后拍了拍她的肩，“加油干。”
　　吕落晖无奈地苦笑一声。
　　“让我们看看下一个是哪位幸运的同学，”台上的名字再一次滚动，最后在一个熟悉的名字停下。“郑安之是哪位同学啊，站起来认识一下。”
　　郑安之从容从容不迫地站起来，朝着大家介绍自己的名字。他身边的朋友在一旁起哄，一时教室里好不热闹。
　　相比于自己的局促，他沉稳的样子更加符合课代表这个身份，吕落晖同病相怜地看着被老师提问的人。
　　没等她感慨完，就听到后排有人小声感慨了一句好帅啊。
　　她撑着脑袋看着他，干净利落的短发，柔软洁白的短袖，白净清晰的脸庞看着确实有校园剧男主的潜质。
　　老师点点头，让他坐下，“以后他们两个就是课代表了，下课你们拉个辩证法的交流群。”
　　吕落晖翻着好友列表，想着怎么能把这个教室整个人都加进去。这是整个学院的研究生，一个一个邀请估计要很久。
　　手机消息弹出来，郑安之发来一条私信，“咱们先创一个群，再把群号写出来让他们添加，怎么样？”
　　确实省时方便，吕落晖回了句好的表情包。
　　辩证法的老师讲课生动有趣，结合不少学校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
　　吕落晖倒是对老师讲的A栋教学楼下的那颗橘子树印象颇深，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品尝一下。
　　下课之余，吕落晖走到黑板上写群号，郑安之拿起台上的话筒让同学们添加黑板上的群号。

　　下课之后，吴优背起书包问她是不是去食堂，下午还有别的事，午饭就在食堂解决快速一些，她回过神来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往食堂走去，吕落晖想着自己赤贫的财政和无望的未来，问她在外面租房是不是很贵。
　　“其实也还好，我一次性付了一年的房租，”察觉到她的目光，吴优解释道，“我平时有做兼职，租房还不成问题”
　　自己虽然是个博主，但是确实带不来什么收入，偶尔橱窗里有人买东西会有一些额外的收入。
　　不过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寝室，不知道能不能开个直播，她在心里暗暗想。
　　吴优看着身边的人一脸神游，用臂肘捅了她一下，“学校补助确实有点少，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兼职。”
　　她回过神，点点头，回答说自己已经找到兼职了先去看看怎么样。

　　每课的时候几人都待在实验室，跟着师兄师姐学习仪器的操作，不同的仪器使用方法不尽相同，吕落晖听着录的师姐讲解音频，对着说明书的步骤，用师姐给的废弃样品尝试分析。
　　她看着不尽如人意的结果，怎么和师姐的不一样，她对着仪器一顿研究也没找出什么不同。
　　实验室的玻璃窗发出叩击声，吕落晖以为是师姐回来了，正想问问，转头是郑安之穿着白大褂站在外面，“你这边还有小号的枪头吗，明天我再拿上来。”
　　吕落晖从架子上拿出一盒给他，忍不住求助道，“你知道这个仪器怎么用吗，师姐教了一遍没有记清楚，弄出来的结果有问题。”
　　“你有没有调样品间距？”郑安之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解释道，“之前的仪器参数都是固定的，可能上一个使用的人改了参数没有调回来。”
　　暗暗记下他的操作，送走他后，吕落晖问师姐是不是要调距离，师姐回得迅速，说对的，是自己忘记说了。
　　得到答案后，她又试了一遍，看到满意的结果后，她又多试了几遍，确保自己已经明白仪器的使用。
　　今日是办公室是自己值班，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了，在走廊上她很诧异地看到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郑安之，你怎么还不走？”
　　正在查文献的郑安之闻言抬起头，靠在靠背上揉了揉手腕，“下午的实验有点问题，在找资料，现在查的差不多了，你要是着急今天就我锁门。”
　　吕落晖伸了个懒腰，舒展地说道，“没事，我还要去仓库搬东西，上面的离心管也没了，你慢慢来。”
　　怪不得人家有成就呢，发现问题就及时解决问题，绝不留着过夜，吕落晖感慨地打开仓库的大铁门，一股闷热的味道铺面而来。
　　仓库里堆着各种不用但是万一有用的东西，一间大的教室，只剩下一条让一个人艰难通行的小道，吕落晖叹了一口气，终于在一个压箱底找到了小号的离心管，再拿点实验室快没有的东西，吕落晖搬着一个大纸箱子回到办公室。
　　在走廊碰到了郑安之，他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这个放在空桌上就好了，明天我再拿上去，”看着他的背影，吕落晖问道，“你已经找到问题了吗？”
　　“找到了，明天换一个分离方法再试试。”郑安之稳当地拿着箱子，“等会儿去外面吃饭吗？食堂关门了。”
　　诶，还真没准备好，吕落晖内心抗拒，推脱道，“很不巧，我已经点完外卖了，下次再一起吧。”
　　两人收拾完办公室，分离在校道旁，吕落晖看着昏黄的灯光，道路两旁散步的，跑步的，嬉笑的，远方的操场上带着电音的音乐传来，头顶的夜空星星闪烁，身处其间感觉灵魂都轻盈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