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禅院甚尔伸手先打了招呼，身体随意放松着，黑色的衬衫包裹着健硕的肌肉，平日恶劣的气息压抑了几分，显出一种隐秘的危险和强烈的吸引。
禅院惠跟在禅院甚尔身边，手心攥着半个衣袖口，听到父亲向前面打招呼，也看向了前方。
他的目光里藏起了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期待，又在看清中岛凛向前推着的是什么时恢复平静。
他认识那是什么，婴儿车。他的家里也有一个，但是现在可能已经被下一个住进去的人扔了吧。
禅院惠认真地想，他要离那个孩子远一些，为了撑到她是因为受不了禅院甚尔把他赶出去，而不是因为他做错什么事把他赶出去。
当中岛凛走近，禅院惠眼睛里才起了波澜，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禅院甚尔。臭老爸，你已经对这么年轻的女生下手了吗？
4岁的禅院惠不能理解禅院甚尔对那些富婆的吸引力，也不能理解中岛凛优化之后的容貌有多漂亮，但是他明白这次的“妈妈”太年轻了，比他以前见过的都年轻。
中岛凛听到了禅院甚尔的声音，目光从路旁的花朵上离开，循声望去，看到站在她家门口的禅院甚尔和他身边那个和他相似度很高的小孩子。
禅院甚尔？那个是他儿子？他怎么来找她了？
她疑惑地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才继续向着他们走去。她没有接到世界意识的任务啊，为什么会和禅院甚尔有交集。
此时她不知道写着剧本上的文字：山口岚知道自己的婚约被一个女孩代替完成了，却不知道这导致了禅院惠幼年禅院甚尔和他的妻子互相厌恶的家庭。
这段文字存在着一个剧本背景。
禅院甚尔和中岛凛互相厌恶。
他们是一个家庭。
禅院甚尔的身高比她高一些，中岛凛推着车，走近了之后，又稍退了几步，让自己不用太仰头看才警惕地问道：“你来找我？”
金色团子歪了歪头，他怎么来了？
圆圆的团子靠近面前的封印，她看见了他周身的气息。
这个人类是剧情里的人，他的未来在不久之后就会结束。
在中岛凛的认知里，禅院甚尔也属于剧情的一部分，是她任务的一部分。
至少现在他们不该在没有剧情的时候相遇。
她没有感觉到剧情的视线。
“是。”
禅院甚尔并不知道这些，他爽快地向中岛凛承认，他就是来找她的。
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禅院甚尔的视线先在中岛凛的发色，瞳色上看了一圈，又看了几眼婴儿车内那个好奇地看着他的小孩。
他知道这个孩子并不是她亲生的。
中岛敦是真的好奇，刚刚一路过来禅院甚尔是他见过最高大的人。
而且因为灵魂之前的损坏，敦对危险的感知要弱很多，所以面对禅院甚尔身上危险的气息完全不怕，甚至因为这点注意到禅院甚尔好看的脸。
中岛敦举起小手臂，咿咿呀呀的要去摸摸。
中岛凛紧了紧握着婴儿车扶手的手，以为是禅院甚尔吓到他了，低头伸手握住中岛敦的手，占据中岛敦的整个眼睛，低声安抚，“敦，不怕。”
他要伤害你的话，妈妈会揍他！
禅院甚尔听到这句，再看中岛凛的动作，她真的认为他是被吓到了。
哈？你看看这小崽子害怕吗？
中岛敦确实不怕，不过他是不能为禅院甚尔解释的。
他正在感受妈妈的美颜暴击，紫金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妈妈的身影。有点小颜控的中岛敦握了握小手，感觉到妈妈的存在才安静了下来。
中岛凛看着中岛敦的眼睛生机又有活力知道他没有问题，直起身问禅院甚尔，“你来干什么？”
紫色的眼睛看着他，白发的少女似乎有些柔弱。
中岛凛的眼睛很干净，比如他现在看清了这个女孩在伪装。
不过这不影响他要做的事。
禅院甚尔盘着手臂，顶着中岛凛的目光，嘴角上挑，声音慵懒又深沉，“来做我最擅长的事情。”接着笑了一下，完美展示了个人魅力。
他好像就是学不会抚平骨子里的疯狂，随意的笑都带着张狂的意味。不过这也是他的吸引点，以往有的是人愿意为他的身体和脸花钱。
但是中岛凛显然不理解禅院甚尔的颜值。
面对现在的禅院甚尔也无法体会到他的孔雀开屏。
中岛凛上一次转生是颗石头，当了护身符之后也没懂人类的肢体有什么美感，所以她显然无法体会到禅院甚尔的魅力。
硬要问金色的小团子什么是美丽，大概要和她一样灵魂漂亮，最好有自己的形状和色彩，不要四处漏风，也不要有崩裂的雾气。
她觉得现在的禅院甚尔有点不太对劲。
禅院甚尔不是第一次注意到中岛凛的眼睛，他知道中岛凛的眼睛一眼就能望到底，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想看得明白的。
魅力失效这件事，他从前以及现在都不曾在意，只是心中划过一丝不明的遗憾。
知道自己以往那套行不通，禅院甚尔放弃了这种让禅院惠加入中岛家的计划，她似乎更接受直接的方式。
不再用自己从过往人生里学会的勾引手段，黑发的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粘腻气息消失了。
放松的站在一旁，禅院甚尔随手指了指自己身边那个黑发绿眸的小男孩。
“禅院惠，我儿子。”
禅院惠？中岛凛看向禅院甚尔指的方向，她认真看向禅院惠。
人类见面的话，要打招呼吧。
金色的灵魂迟疑地想。
她有些无措，要怎么和人类小孩说话。
并不是一个完全冷漠冰冷的灵魂，为难小孩更不会出现在她的意识里，金色的灵魂开始找办法。
在记忆里搜索一阵，元太、光彦、步美的身影在他身上重叠。中岛凛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时间静止了几秒。
中岛凛将敦的婴儿车向左边推了一点，自己也往左边走了几步，越过禅院甚尔，来到禅院惠面前。
手移到婴儿车的车边握着，弯腰降低自己的高度，中岛敦和毛利兰带给她的情感为清冷的眼睛中增添了温柔。
做完这些动作，白发的非人少女唇角清浅地笑起，紫色的双眼温柔地看向禅院惠，介绍她和她的孩子。
“你好，我是中岛凛，这是我的孩子，中岛敦。”
禅院惠一开始并不想回答，以前不是没有被“妈妈”这样对待过，但是最后结果都一样。可是对上中岛凛的眼睛，他不知怎么的就开口了。
“禅院惠。”
禅院惠说完，眼神下意识就要躲闪。
而他躲避的人浅浅的笑了一下，直起身，对着婴儿车一顿操作。
禅院惠看到中岛凛脸上出现的笑容，她是因为那个小孩才笑的。
隐秘地抿了抿嘴唇，禅院惠看着中岛凛一番操作，等着再次被忽略掉。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中岛凛做这些动作是为了让他看到了婴儿车内的小孩，示意他们彼此认识。
他愣了一下，才将视线放到中岛敦身上，对着小孩介绍自己的名字。
原本被妈妈压制，老实躺着的中岛敦，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和禅院甚尔很相似的孩子。
刚刚没摸到禅院甚尔的敦，又想凑近禅院惠，但是伸出的手还没有接触到禅院惠，中岛敦就被中岛凛放回婴儿车里了。
中岛敦大大的眼睛望着又放下来的遮阳罩，有些失望，他没有碰到那个好看的哥哥。
应该就是这样吧。
中岛凛退回原来的位置，默默想着，兰就是这样对小孩子的。
她觉得自己学得不错，其实模仿痕迹很重。
至少她旁边的黑发男人全看出来了。
但他更关注他儿子。
禅院甚尔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蛊惑了，那张对他没什么好话的嘴里居然向中岛凛乖乖自我介绍!
中岛凛不会因为小孩子放过禅院甚尔，悄悄护着中岛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啊，这个啊，我用了点不正当的手段。”随意地回答了一句。
眼见这个问题过不去，禅院甚尔坦然承认自己不是用正规渠道找到她的地址。
中岛凛原本看向禅院甚尔只带了一点警惕的目光瞬间带上危险的意味。
不正当手段，这个词让她想起来了各种犯罪案件。
又来了，禅院甚尔看着中岛凛，眼中带着点兴趣，他就说那天的感觉没错。
金色的灵魂在寄体里望着这个人类的视线，突然有被注视的感觉。
禅院甚尔的血液有些兴奋，但是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
“你答应过我给我办件事。”
禅院甚尔的话在禅院惠耳朵里就是禅院甚尔又要求他的女朋友养他了。
金色团子安静着。
中岛凛看着他，他来是因为那个她说出口的约定吗？
一直对约定很认真的她笑了下，“好，请跟我来吧。”
金色团子想着约定，她和兰有一个约定，现在也会有一个和他的约定。
没有多少情绪的团子忽地感受到了被陪伴的感觉。
这些约定是她和生命的联系。
中岛凛把禅院父子带进家，推着中岛敦一起走到客厅的沙发边。
因为早上一时兴起中岛凛的甜食还在桌子上放着没有收起来。
她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这具身体如果不是进入了异界的存在，现如今已经腐烂了。
“复活”的身体更像是一具完好的躯壳。中岛凛用气改造了它，让寄体拥有和人类相差无几的血肉活力。
她遵照学到的常识，买了一份食物作为早餐但是她没有吃。
实际上在她吃它前中岛凛在犹豫，她看了电视，上面的妈妈不吃甜的，她应该也不能吃吧？
这个只想做好妈妈这个身份的非人在学会看电视的时候学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惜没人给她纠正。
进入客厅后禅院甚尔长腿一迈，毫不客气地坐下。
禅院惠站在沙发边不知道怎么办。
中岛凛将敦从婴儿车抱出来放到沙发边的小床上，这是她早上搬下来的。
等她转过身让禅院惠坐下，禅院甚尔已经吃起了她那块完全没动的甜品。
现在开始可以正常感知情绪的金色团子抱住了自己刚刚获得的灵魂核心眼睁睁看着她的甜品被吃了。
小团子愣住了。
佩戴着人类人格的中岛凛反应就有点生气，那是她第一份人类的食物，她还没尝过！
禅院甚尔正在跟自己儿子单方面较劲，他内心久违的嫉妒在作祟，虽然是老子把你带来的，但你们熟的也太快了。
中岛凛看着他，已经有生气情绪的她笑了下，她想起来了其他事，人类世界最重要的事：钱。
她不知道怎么在人类世界赚钱。
幸运的是她有很多可以在人类世界换钱的东西。
成堆的宝石和金子。
人类世界里是可以兑换的，她在跟着兰去犯罪现场的时候听见过。
“有一件事你知道怎么做吗？”
中岛凛坐到禅院甚尔对面的椅子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禅院甚尔将勺子停在嘴边。
她的目光好像在威胁他，还有点厌恶他。
但是禅院甚尔不觉得这种感觉是对的。
对视上她紫色的眼睛，绿色眼睛的主人恍惚了一下，心脏跳动了一下。
她好像。
其实在暗地里赌气他吃了她的甜品。
中岛凛确实在赌气，但她自己不懂她的这份情绪。
金色团子想如果他答应就直接控制这个人类帮她做事，找个仆人。
她的想法很简单，要养育敦，她要有人类社会的钱，这个人如果会兑换，那她就控制他。
中岛凛的出发点是敦，不是她自己心里的赌气。
但禅院甚尔看清了她自己都不自知的情绪。
“什么？”他问道，心里有些笑意。这是她第一次给他真实的情绪，虽然是一点气愤。
黑发的男人在中岛凛眼中就是他突然手一顿，说了句话。
她眨了眨眼睛。
禅院甚尔的眼中，面前这个不回应的女人眼中多了几分厌恶。
暗自抽动了眉毛，这不像是她会的情绪。
不是他对她有多了解，单纯就是。
她的眼睛很干净，伪装也不到位，这种厌恶感情太真实了。
她不会。
忽略那些影响他对中岛凛看法的感觉，禅院甚尔几口吃完放在桌子上的甜食，对于他来说，这种目光毫无杀伤力。
他好心又说了一句，“不是要我帮你吗？做什么？”
她回过神听到禅院甚尔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后离开座位，然后假装回房间再出来。
郑重地搬出一大块金子，放到了禅院甚尔面前。
不，不能说是金子，是金块。
很大一块，占了桌面的二分之一。
“把它换成钱。”
禅院甚尔的视线扫过这个过分大的金块，再看看一手提过来毫不费力的中岛凛。
缺乏常识，缺乏感情，绿眸眯起，她有认知障碍？
白发的非人少女完全没想过自己一下子就被人类看透了。
中岛凛手扶着这块金子，这是她在以前附身过的寄体上扣下来的，那一世她以金子的状态存在了几年。
她有收集寄体的习惯，这些寄体可以作为她的武器或者在新世界作为寄体。
只是上一世的寄体永远碎在了那个世界。
嘶，亏了。
脑子里闪过入赘的想法，禅院甚尔仔细看了看中岛凛，触及那双眼睛，思维突然转变了原本的方向，啧，不行。
他举起双手，然后一手握拳又展开伸出五指，绿眸看着中岛凛，向她示意他是要收费用的。
“我可以帮你做，但是你要分给我五成。”
看在惠即将住你这里，我少要两成。
中岛凛没有多思考什么就答应了，反正它现在就是一块普通的金子，而且她不懂怎么做，她负责提供金子，禅院甚尔负责变现。
这种石头她还有很多。
初入人类社会，中岛凛对禅院甚尔的黑心程度没有正确的认识。
似乎觉得没有说明的必要，禅院甚尔打算走了，完全没说禅院惠的事。
他起身一手抓起那一大块金子，抬脚就向着门口走去。
禅院惠立刻下了沙发。
“等等。”中岛凛眼见着他开了门将禅院惠落在后面，出声叫住他。
“你儿子…”
禅院甚尔侧身看向中岛凛，那双眼睛在这样张脸上就像蔷薇的花蕊塞进月季的花瓣中。
有些异样。
禅院甚尔过人的五感帮他察觉了什么，但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隐隐留下些不爽。
“你之前答应为我做一件事。我的儿子你帮我照顾一段时间。还有”
禅院甚尔想到之前中岛凛紧紧保护中岛敦的样子，嘴角勾出一个笑。
“我不会抢你儿子。”
他说完就关门走了，留下中岛凛和禅院惠，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互相看着对方。
禅院惠看了一下就低下头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中岛凛说话。他已经习惯了，在爸爸不同的女人家里辗转。
他只需要承受和安静。
这次的规矩是什么？禅院惠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双手自然的下垂。除了低头，身体放松，脑子里走神，想着以前被立过的规矩。
可能是不许让他接近那个孩子？他能理解的，禅院惠想，有妈妈的小孩身体都弱，他力气大，会伤到他。
禅院甚尔根本没告诉禅院惠结婚的事，他以为中岛凛只是爸爸又一个女朋友。
中岛凛看着禅院惠低下的头，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候应该干什么？
她说过会帮禅院甚尔一件事就一定会做，但是金色的团子有点茫然。
她又有了一个人类小孩？
这个时候，中岛敦显然没有顾虑。
“啊，啊--”中岛敦挪动小屁股，握住小床的栏杆，哼次哼次，他想要坐起来。
但是他抓不住栏杆，才抬起来的小身体又落了下来。
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中岛敦停了一会儿继续尝试。
“你先坐，我去给敦弄点吃的。”
中岛凛看见了中岛敦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慌张，她想起来她给中岛敦的能量快耗完了，现在应该进食了。
禅院惠顺从地坐了回去，趁着中岛凛离开，观察着这间屋子。以后可能没机会观察了。
看着，看着，禅院惠的眼睛对上了中岛敦的眼睛。
中岛敦眼睛一亮，翻身去看禅院惠。
他已经忘记禅院惠了，但是不妨碍他又一次被吸引。
他把自己的手伸出栏杆的缝隙，短短的手指向着自己动了动。
这是要我过去？禅院惠不想过去，可是看着中岛敦期待的眼神又有些犹豫。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