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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姜猛龙生日当晚,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偌大的别墅挤满了人。

      姜一源坐在角落的钢琴后面,随意地弹着一支支乐曲,看着来客送上一件件贵重的礼物,谄媚地和他爹攀谈。

      他同父异母的七岁弟弟姜智也穿上了小西装,被继母带着,介绍给一位位商界人士。

      钢琴声悠扬低沉,音符如流水般泻出,没人注意这个冷冷清清的角落。

      人人都知道姜总有个离经叛道的大儿子,为了搞艺术和父亲闹得很僵,不受喜欢。所以即使有人猜到了弹琴人的身份,也没人过来攀谈。相比之下,七岁的姜智身边反倒热闹许多。

      姜一源淡漠又厌烦地旁观着,看着生意人的谄媚和丑态,视线一遍遍地瞟向门口,乐声也带上了一丝燥意。

      “咚!”

      巨大的按键声响起,姜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了过来,伸着胖胖的手指在钢琴上乱按。

      “来玩捉迷藏!你不和我玩,我就一直按!”

      姜一源拎起他后颈的衣服,往旁边一扔:“没空。”

      姜智嘴一瘪就要哭出来,继母忙跑过来,瞥了一眼姜一源,低声对怀里的儿子说:“快,向哥哥道歉。”

      姜智气鼓鼓地大吼:“我才不道歉!我又没有做错。”

      继母说:“你和哥哥闹,爸爸会不喜欢你的,你要乖一点,向哥哥道歉。”

      姜一源懒得听她茶言茶语,按下一个重音,说道:“刘女士,爸在找你呢。”

      人群中的姜猛龙果然已经望向了角落,继母忙拉着姜智过去。

      姜一源烦躁地又环顾了一遍大厅,突然视线一顿,落在大厅入口。与此同时,他的手指灵活地舞动起来,乐曲变成了欢快活泼的《欢乐颂》。

      音乐的骤变让全场宾客都停顿了一瞬,下意识望向门口。

      英俊挺拔的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打着一丝不苟的黑色领带,正走入大厅。

      姜猛龙见到来人,笑容一下子真诚了许多,迎上去:“沈老弟!等你好久了!”

      “姜老哥生日快乐。”沈书临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笑道,“路上堵车,晚了点,见谅。”

      姜猛龙说:“这是哪里话!沈老弟能来,我这里简直蓬荜生辉了。”

      沈书临的到来,让场间气氛达到了高潮。宾客争先恐后地围在他身边,想要借机露脸,或者塞名片。能和沈氏合作,哪怕只是一个小项目,之后也能衍生出无限的机会。

      姜一源坐在角落,看着男人一直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游刃有余地和不同的人应酬。侍者端着托盘经过,男人拿走一杯香槟,轻抿了一口。有人递来名片,身后的秘书替他接过。有人说了什么,男人微笑着摇了摇头。男人将空了的香槟杯放回侍者的托盘。

      姜一源心痒痒,指尖的节奏又变了,一曲《喜欢你》响了起来。

      这节奏太过经典隽永,场间许多人跟着哼唱了起来。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

      沈书临望向角落,姜一源早已在等着他的目光了,可还没等交汇出什么火花,又一个西装男点头哈腰地对着沈书临掏出了名片。

      视线收回了。

      姜一源气死了,盯着那个秃顶的后脑勺来回诅咒。

      他灵机一动,节奏又变。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宾客们欢笑出声,跟着节奏唱起来,大厅里一股愉快之风。

      姜猛龙瞪了儿子一眼。

      姜一源耸了耸肩,只好弹起了生日快乐曲。

      远处,沈书临还在与人交谈,没有再看过来。姜一源生着闷气,低头弹起低沉轻慢的曲子来。

      “没看出来,你还会弹钢琴。”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姜一源抬头一看,沈书临正端着杯香槟,隔着钢琴站在前面。他一下子又高兴了:“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这里的人又臭又丑。”

      沈书临疑惑地挑起眉。

      “臭,是铜臭。”姜一源说,“长得又丑。”

      沈书临道:“这样说来,我也是一身铜臭了。”

      “你怎能一样,你是香的。”两天没见,姜一源满口甜言蜜语,看着男人一丝不苟的衬衫和领带,想象着亲手解开那领带,舔了舔唇,“咱上楼吧,去我房间?”

      沈书临只当没听见他的胡话,轻抿了一口香槟,道:“庭院里有烤全羊。”

      姜一源见他不接这茬,便转移了话题,随口扯道:“香槟这么好喝吗?看你喝第三杯了。”

      “解渴。”沈书临说。从一进门到现在,他几乎没停止过说话,自然口渴。

      姜一源说:“你不怕喝醉啊?你酒量还挺行的,不过没关系,我不是你的专属司机嘛!放心喝,我保证把你送到床上。”他东拉西扯。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说得暗含暧昧。沈书临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便见姜一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恨恨地盯着他的身后。

      “书临。”

      沈书临握着高脚杯的手顿了顿,他把杯子放在钢琴上,转过身去。

      章行站在两步远外,恳求地望着他:“我有话想跟你说,给我一分钟时间好不好?”

      沈书临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他和章行在一起了三年,甜蜜过,痛苦过,可一切都随着对方和别人上床而结束了。结束就是结束,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没有必要。”沈书临冷淡地说,“请离开吧。”

      章行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便十分近了。

      “只用几句话的时间,我可以向你解释……”

      “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当时你提出想安定下来,我一时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才……”章行急急地说,“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能回到从前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沈书临面色骤冷。大厅里人太多,他不想在这里起冲突,便望向庭院,打算去那里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可是……

      姜一源一个健步跨上来,端起钢琴上的那半杯香槟,直直地往章行脸上泼去,怒道:“滚!”

      章行骂了一声,抹了把脸,认出姜一源是那晚揍他的人,当即提高声音道:“又是你?!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姜一源怒火上撞,一拳挥过去,把人击倒在地。

      章行不敢置信,他选今天来找沈书临,就是料定了没人会敢在姜氏总裁的生日上闹事,他能和沈书临坐下来好好谈谈。哪知又遇上了这个二话不说就出手的神经病!

      “你是不是有病?!”他骂道。

      姜一源一想到沈书临的吻技可能是在这个人身上练出来的,当即气得发抖,抡起拳头又是几拳砸过去。章行今天没醉,和他扭打在一起,一时不分胜负。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头到尾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宾客们很快发现了这里的骚动,惊呼起来,有人去喊保安。

      沈书临沉声道:“住手。”

      两人哪里听得进去。

      “姜一源。”沈书临加重声音,“起来。”

      姜一源顿了顿,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他是占了上风的,又狠狠踹了地上的人一脚。

      保安匆匆地赶了过来,问道:“少爷,没事吧?”

      姜一源瞪着地上的人,说:“这个人以后不许放进来。”

      两个保安架起地上的人离开了。

      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宾客们都坐立不安起来,场间气氛紧张。

      见状,沈书临环顾四周,道:“私人恩怨而已,大家不必担心。姜总在后院准备了烤全羊和上好的红酒,大家先过去吧。”

      他语气沉稳笃定,娓娓道来,话语间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宾客很快被安抚好了,齐齐往后花园去了。

      偌大的大厅只剩两人,沈书临正要说什么,刚才上楼接电话的姜猛龙匆匆赶来,问儿子:“怎么了?说是你在这里打人?”

      姜一源撇了撇嘴:“一个疯子,之前在街上遇到,耍酒疯耍流氓,揍他都算轻的。”

      姜猛龙见没出什么事,宾客也都安顿好了,便点点头,又拍了拍沈书临的肩膀:“刚空运来一箱红酒,尝尝去?”

      沈书临笑笑:“我先抽根烟。”

      姜猛龙知他是应酬得累了,便对姜一源道:“照顾好你沈哥,我先过去了。”说完便往庭院走去。

      沈书临道:“有能说话的地方吗?”

      姜一源瞅了他一眼,闷不做声地抬脚往楼上走去,来到他的卧室。

      门一关上,沈书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股大力扑倒在床上。随即,嘴唇被狠狠地咬住,对方不要命似的吻着他。

      沈书临皱了皱眉,推开身上的人:“又发什么疯?”

      姜一源怒道:“你让我停手,不让他停!你怕我把你的老情人打坏了?!是不是!”

      “他都背叛你了,你还那么护着他!为什么?!”

      沈书临说:“在你冷静下来前,我不认为我们能谈下去。”

      姜一源瞪大了眼睛:“你他……”在对方冷沉的眼神中,他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然后来来回回在卧室里走着,忍不住似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沈书临淡淡地望着他。

      过了好几分钟,姜一源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说吧。”

      “冷静了?”

      姜一源不太情愿地哼了一声。

      沈书临说:“第一,是你先动手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是成年人,遇到问题只想着靠拳头解决,这是莽夫行径。第二,你爸让我帮着管教你,所以我叫你停手。”

      姜一源又忍不住了,吼道:“他都背叛你了,对你做出那种事,还好意思跑来说那种话,我帮你揍他,你还训我!”

      沈书临的神情似乎柔和了一些,语气却依然很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会解决,不能把你牵扯进来。”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和他说话,所以只叫了你。”

      听到前半句话,姜一源的怒火达到了顶点,可听到后面的,他满腔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他眨了眨眼睛,问:“真的?”

      沈书临从怀里掏出烟盒:“介意我抽根烟吗?”

      姜一源立刻屁颠屁颠地找出个杯子给他当烟缸,一手捧着杯子,另一只手抢过他的打火机:“我来。”

      火苗与烟头高度正好,烟点燃了,沈书临吐出一口烟雾,站起身来。

      卧室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沙发。墙上挂满了画。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看得出很久没人住了。

      姜一源说:“我几乎不回来。”

      沈书临略一点头,对方没说,他自然不会去追问隐私。

      姜一源看着他两指间明灭的烟头,想到若是自己会抽烟,便能凑上去用烟头帮他点烟,一时间心猿意马,又道:“沈先生,教我抽烟吧。”

      他又道:“你别又推说这是最后一根,我刚看见了,你有满满的一盒。”

      沈书临笑了笑:“抽烟不好。别学了。”

      “那你天天抽?”姜一源不服。

      沈书临将烟头按灭在杯底,漫不经心地道:“老男人么,时不时需要抽烟疏解情绪。”

      姜一源见他坐在床沿,黑色西装裤下的长腿交叠,衬衫和领带齐整,不觉又是一阵心痒。

      “第一次见你穿纯黑色的西装。扣子那么紧,不热吗?”姜一源说着,伸手松了松他的领带结,又解开两颗扣子。

      沈书临攥住他的手腕,静静地看着他:“不要动手动脚。”

      姜一源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又问:“你的吻技是在那个傻逼身上练出来的吗?”

      沈书临皱眉,意有所指地盯着他。

      姜一源不情愿地改口:“……你的吻技是在那个人身上练出来的吗?”

      “不是。”沈书临这下子回答了。

      姜一源又开心了:“我们来酒后乱性吧,你喝了三杯香槟,我喝了两杯,足够了。”

      “试试吧,我绝对比那个傻……那个人厉害,而且我不会背叛你,相不相信?”

      沈书临心里有些好笑:“你很厉害?”

      “我看过很多……呃。”姜一源收了话音,嚷嚷道,“反正很厉害。”

      沈书临当然不可能在姜总的生日宴上和他儿子乱来,而且就算不在这里,他也不会和姜一源乱来。

      但他不介意逗逗对方。

      “要我教你?”他问。

      姜一源:“不是教,唉就算是……嗯,我其实会的。”他说着,跑到柜子前翻了一阵,拿出个什么东西:“喏,你戴上。”

      那竟然是一副金边眼镜。

      “咳……”姜一源说,“没有度数,嗯……就是情趣,情趣你懂吧?”

      沈书临嗤笑,戴上了眼镜。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西装,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领带松垮,此时金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俨然一位深沉内敛的大学教授。

      姜一源激动得声音发抖:“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衣冠禽兽!”

      沈书临又点了根烟,指了指床上:“跪那里。”

      姜一源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服从,跪在床上。

      沈书临又说:“趴下。”

      姜一源听话地从跪到趴。

      沈书临走过去单膝抵在床沿,他一手拿烟,一手扣在姜一源牛仔裤的边缘,向上提了提。

      姜一源被他提得整个人向上动了动,微凉的手指在他仔裤边缘,让他一个激灵。一股陌生的欲望席卷全身。

      “操。”姜一源哑着嗓子,“快点!”

      沈书临停下动作,指节曲起推了推镜框,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没人教过你吗?对老师,要说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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