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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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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林嘉一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他想争气一点，但全身的肌肉仿佛被狠狠操练过。
别说自己走到浴室，就连站都站不起来。
妈的！真丢人！
直到被温暖的水流包裹住，林嘉一的思维才再次活跃起来。
从明天开始，吃饭，锻炼，争取做一个能在床上掌握主动权的人！
但那是明天的事，姜淮的变态已经到了让林嘉一恶寒的程度。
他的茉莉花好像被人夺舍了。
“林嘉一。”粘糊的嗓音在耳畔萦绕，湿热的气息打得林嘉一更加乏力。
好不容易抬起的手才刚刚摸到浴缸边缘，还没来得及挪动身子，就被一股热流侵袭。
“放轻松。”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落在浴缸里。
林嘉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边抹掉眼泪，一边在心里将姜淮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问候了个遍，同时又给自己立了个flag。
再有下次，他就是狗！
“林嘉一……”姜淮扳过他的下巴，让他转头和他接吻，眼底是化不开的雾，表情和动作差距大到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看我。”
他的脸上满是欲满和迷离，即便是这样，还是能精准找到林嘉一身体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地方。
眼泪控不住地溢出来，完全是生理本能，不管抹多少次，还是源源不绝。
林嘉一脖子酸痛，干脆借着姜淮的力道转过去，泄愤似的咬在他的唇珠上，冰火两重天一般的折磨让林嘉一十分渴望抓住点什么。
扶着浴缸的手被抓回来，贴着光滑的皮肤掐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重新躺下，无力地睁开半只眼，看见姜淮没一块好皮肤的后背，林嘉一有些恍惚的回忆起刚刚浴室里发生的事。
内疚了两分钟，姜淮已经穿戴整齐，又蹲下来亲他。
林嘉一撇开脸，过了一会儿又转回来，在姜淮灼灼地注视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顺着他的眼睛一路滑下去，用嘶哑到快要干裂的嗓音说了声：“生日快乐。”
姜淮的瞳孔迅速被点燃，亮得出奇，林嘉一顿觉不妙，被子一拉，瓮声瓮气：“滚。”
他今天要去排戏，偌大的房子只剩下林嘉一一个人。
空荡荡的。
爽！
姜淮好归好，就是有点废林嘉一。
躺到中午，爬起来看了眼微博。
为了将热度最大化，主办方不仅转发了校庆视频，还做了首页置顶。甚至在最新一条微博里自发@了戏院，还带了宋其生的名字。
这样做虽然无可厚非，但林嘉一还是有点不高兴。可不高兴归不高兴，这么大的流量送上门也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现在重中之重，是怎么把戏院运营下去。否则宋先生在天有灵，想必也会觉得遗憾。
林嘉一没休息太久，虽然没课，还是抽空去了趟学校。
他之前一直想给戏院拍一组纪录片，李超人虽然不是特别靠谱，但在专业方向实在无可挑剔。
事先打过招呼，今天去主要是谈一些细节。
天隐隐擦黑，姜淮的电话打过来。
李超收拾好东西，冲林嘉一比了个先走的手势，林嘉一点点头，重新坐下。
大学校园没有高中时那么闹腾，林嘉一靠着椅背，看着天一点点变黑，忽然想，过去的姜淮是什么样的？
除了寡言少语，几乎没有其他印象。
太安静了。
“林嘉一。”姜淮的声音隔着半个城市传进林嘉一的耳朵里，又低又沉，又近又远：“你在听吗？”
“听着呢。”林嘉一舔舔唇缝：“姜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林嘉一把腿搭在前面的座椅上，身体后仰，有种苦恼的嘚瑟，忍不住问：“你高中为什么没向我表白？”
安静片刻，终于有声音传过来。
“自卑。”
砰！
翘起的凳子腿重新落回地面，反映着主人的诧异。
“自卑，你？”
开什么玩笑。
他要是有那张脸，日天日地日空气，上街都得横着走。
“我以前，很不起眼。”
那倒是。
否则林嘉一不会对他的记忆淡薄成这个样子。
“我一直想问你。”林嘉一郑重其事：“拿掉眼镜对颜值有这么大影响吗，你是不是偷偷整容了？”
姜淮静了静，仿佛在认真思考，接着才说：“整牙算吗？”
“整牙？”林嘉一切出去看了眼相册里的毕业照，还真戴了牙箍：“你牙齿有什么问题，干嘛要整牙？”
“有颗虎牙长坏了。”
两道声音重叠的传过来，林嘉一恍惚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见拿着手机突然出现的姜淮，短暂怔了一刹。
他有路仿佛没有声音，连走廊的感应灯都没有亮起来。
“接吻不舒服。”他举着手机，黑衣和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双眼睛清亮无比：“会划伤。”
“……”
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林嘉一对高中的记忆已经非常淡薄了，唯一深刻的，只有令他头秃的数学题。
比起林嘉一对于学习的烦恼，姜淮便显得游刃有余了许多，他青春期所有的烦恼全部在于前桌的男生。
他实在太好动了。
高中某天，一个无比寻常的课间，几个疯闹的男生撞翻了好几个课桌，林嘉一弯腰一个个扶起来，最后来到姜淮身边，递来一个橡皮，笑得万物复苏：“这是你的。”
镜框下的眼睛闪了一闪，刚要道谢，林嘉一就被其他人叫走了。
推了推眼镜，垂下眼，第二天就戴好了牙箍。
姜淮习惯性将所有事情计划充分。
好比现在。
两人一起走进超市，想为即将到来的跨年准备一些食物，结账时，林嘉一意外扒出来几个超薄裸感。
“有备无患。”姜淮面不改色。
修养了几天，对当时的疯狂已经有些模糊了，现在想想，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总体还是爽的。
林嘉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上门，突然拽过姜淮狠狠亲了一下。
爽归爽，生气归生气。
这是两码事。
亲爽了，撒开手。手臂骤然一紧，被一股力道重新拽了回来。
购物袋里的速冻食品正在一点点解冻，好在天凉，虽然融化黏在了一起，但……林嘉一没办法欺骗自己，把衣服往上一扯，推开姜淮，将黏住的饺子往他怀里一塞：“你吃吧。”
趁着元旦假期，林嘉一打算抓紧把纪录片拍了。他一早就等到戏院门口，看见李超从车里下来，正要迎上去，就见另一边车门打开，程冉从里面走了出来。
“学长，新年好。”他扛着一台看起来就很重的机器，后背有些佝偻，脸上呈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林嘉一愣了愣，李超解释说：“他说可以来帮忙，你不是急吗，我想着人多拍得快，就让他来了。”
林嘉一扫过程冉肩头的机器，点点头：“跟我来。”
楼层虽然不高，但程冉喘得厉害。这台机器对他来说有些太重了，李超让他来就是做苦力的，自然不会帮忙，林嘉一也没有主动开口。
把人带到办公室，转身去倒了两杯水，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李超全程甩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都让程冉记录。
李超效率很高，拍完就把东西甩给程冉，毫无负担地跑出去给女朋友送爱心午餐。
林嘉一点了外卖，程冉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望向林嘉一：“学长心情不好？”
“没。”林嘉一走回办公桌，开始看邮件。
“学长不吃吗？”
“我过会儿再吃。”拒绝的很明显，程冉浅浅蹙起眉头，继而垂下目光，拿着外卖的骨节隐隐泛白：“是我做错什么让学长不高兴了吗？”
林嘉一抬眸：“别多想，我只是不饿。”
程冉肩头轻颤，绷了一整天的情绪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别骗我了，我感觉的到。”
林嘉一松开鼠标：“你感觉到什么？”
“学长讨厌我了是吗？”程冉倏地抬头，眼底蓄着泪光：“今天上楼也是，你以前会帮我的。”
林嘉一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什么？”
“我们不是朋友，我不是你爸更不是你妈，也没有熟到可以互相关心的地步，你为什么会因为我没有帮你就反过来指责我呢？”
程冉微微怔住。
不是朋友……竟然连朋友都不是吗？
“快吃吧。”林嘉一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凉了就不好吃了。”
瘦弱的肩膀无力一抖，那种孤身一人的寂寞无助再次席卷而来。
他以为林嘉一不一样。
原来，他和那些人并没什么区别。
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熬到晚上十点，终于勉强拍完。李超有事要先走一步，交代程冉留下来善后。
林嘉一站在边上等了一会儿，关上门，替程冉叫了辆车。
“学长。”在机器的衬托下，程冉未免瘦弱的过了头。大概是小时候营养不良，头发也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黄。他仰头看向林嘉一，眼底还留着期翼的光：“我能知道原因吗？”
林嘉一眉头轻轻敛了一下，程冉忽然笑了笑：“别骗我了，你不可能突然这样，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是姜淮学长吗？如果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解释。”
“不是。”林嘉一道：“跟他没关系。”
程冉眼皮轻轻耷下来，有些可怜：“你应该看出来了，我喜欢你。”他低着头，小声啜泣：“我没想要什么，只是做朋友，这样也不可以吗？”
沉默片刻，林嘉一再次开口，声音里夹杂了些许头疼和无奈：“你说你喜欢我？所以，这就是你弄坏衣服，让主持人当众cue姜淮演奏的理由？”
程冉微怔。
“你明明认识常路，为什么要假装没见过他呢？”林嘉一不是憋得住事的人，一根刺扎在心上不可能不伸手去拔。
早在几天前，他们在群里吵着要常路请客又被单独@的时候，他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与其一个人瞎琢磨，弄得疑神疑鬼，不如当面问清楚。
常路的确见过女主持，也因为失误不小心撞了一个人，但那人拒绝赔偿，也不要常路送他去医院。
其实事情不难想通，只是有些令人费解。肖治既然都能和程冉和解了，为什么还要记恨一个不重要的林嘉一。
常路说他不认识肖治，但他见过程冉。虽然他对那天和程冉短暂交谈的内容三缄其口，但他的确不认识肖治。
林嘉一对常路的信任由来已久，并非只是因为过去三年的同窗情谊。他了解常路，像了解大油和赵思源一样，只要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他对待感情的态度或许让人不敢恭维，但自己做过的事，他一定会认。
常路太自负了，他的喜怒挂在脸上，根本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林嘉一原本已经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一方面是不在意，其次是懒，懒得花心思去琢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既然程冉非要把事情摆出来摊开，那他索性就问个清楚。
白净的脸上出现短暂地错愕，但很快就被无比受伤的神态盖了下去，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林嘉一，仿佛被这个猜想扎得遍体鳞伤：“你怀疑我？”
林嘉一默了默：“如果你有更合理的解释，我可以向你道歉。”
“学长为什么这么相信他的话，你难道没有想过，这其实是他为自己开脱随便找的借口吗？”程冉微微哽咽：“如果我的喜欢让学长这么难堪，学长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不必这样羞辱我。”
林嘉一被这一连串的控诉搞得有点晕头，怎么好像反过来了。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程冉已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林嘉一头皮一阵发麻，手足无措还有些尴尬。
他们为什么这么爱哭，大家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好在不是主干道，这个时间路上连车都没有几辆，否则他真的有嘴都说不清。
“你先别哭。”林嘉一语气生硬：“有事说事，你不要……”
话音未落，程冉突然起身，一头扎进林嘉一怀里。
门卫大爷从窗户里探出头，看了几眼，坐回去打电话：“小姜啊，我跟你说……”
五分钟后，两人坐在路边一家吃烤串的店子里，林嘉一找老板要了张湿纸巾，试图擦掉衣服上的泪痕，语气隐隐不耐：“你能不能别哭了。”
一会儿姜淮来了还以为他干了什么不该干的。
“学长……”
林嘉一快疯了：“你能不能别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
别扭死了。
剩下的呜咽哽在喉咙里，程冉低下头，有些不服气地撕掉铺在桌子上的隔油纸。
林嘉一点了几个菜，又单独要了份红豆粥。
“我不吃这个。”程冉低声道。
林嘉一顿了一顿：“不是给你的。”
程冉抿住唇，桌下的手攥得更紧。
片刻后，门上的挡风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姜淮一身冷意地跨进来。程冉眼一沉，心中更加不忿。
“我来晚了。”姜淮走过来，顺着林嘉一拉开的凳子坐下，风尘仆仆，眉眼间透着淡淡的疲惫，像是从什么地方赶过来的。
“给你点了粥，还想吃什么？”林嘉一声音不自觉放轻，在桌下虚虚握了姜淮一下：“手这么凉，你是不是又没穿秋裤？”
“穿了。”看他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姜淮把腿伸过去，十分大方道：“你摸。”
林嘉一：“……”摸就摸。
程冉脸色青白，嫉妒的快要发疯，就是不肯挪开目光。
几人都没吃太多，主要是想让程冉坐下来平复一下心绪，总不好一直蹲在路上哭。
姜淮带了茶叶，给门卫大爷的，问林嘉一能不能帮忙送过去。
这里离戏院没几步远，大爷应该没走。林嘉一犹豫了一下，不太放心姜淮一个人。
“我在这等你。”姜淮轻声道。
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程冉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去。可越是这样，他对林嘉一的欲望就越强烈。
离开村子之前，来支教的大学生告诉他，外面有广袤天地，只要走出去就能靠自己的双手得到一切。
走出去就不会有人觉得喜欢同性就是被鬼上身，他不会被按进水里洗清身上的污祟，更不会被泼狗血驱邪，他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只要走出去！
他不可能输给一个戏子。
“别看了。”姜淮看着林嘉一离开的背影，没回头，即便穿着臃肿的冬衣，仍旧高挑挺拔，等林嘉一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看向程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没用的。”
夜里气温低，吹来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程冉的脸颊。
山里风也大，晚上抬头，能看见漫天遍野的星星，不像这里，一览无遗的黑。但程冉喜欢。
抬头虽然看不见星星，但他向往这里的灯火。
姜淮的音色比今晚的风还要凉，他望着程冉，没有讥诮，没有可怜。
他还是没把他视作威胁，和林嘉一一样，他们从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学了我这么久，林嘉一有多看你一眼吗？”
程冉下意识反驳：“那是因为有你在！”
“那真可惜。”姜淮面无表情：“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五十年我也还是会在。”
“实在不甘心，五十年后再来吧，如果那时你还活着的话。”狭长的眼睛略微一扬，挑起一道没有波澜的弧度。被冲锋衣包裹下的脖颈脆弱不堪，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我以为我对肖治说的话足够警醒你，看来是我错了。”
程冉一怔，表情隐隐有了裂痕。
“别把别人当蠢货。”姜淮淡淡道：“那只会让你看起来很可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