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羽清梦》泪落成霜

94、没能听到的回答

　　顾余辉的目光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掌心的温度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看着钟晓语奔跑的身影，他心中的恨意也淡去了几分。

　　他的深邃眼眸中悄然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
　　不多时，钟晓语累得气喘吁吁，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下来，顾余辉也紧接着停下脚步。

　　侧看向她，明知故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
　　他眯起眼睛，眸中闪烁着耀眼的笑意，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钟晓语的身旁，等待着一个他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

　　听到顾余辉的疑惑，钟晓语心中反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顾余辉的眼睛。声音不自觉地大了几分，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心虚。

　　“运动啊，运动对身体好呀，可以锻炼身体，提高免疫力，你不知道吗？”

　　她把问题抛了回去，意味深长地看向顾余辉，试图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些什么。
　　可是，顾余辉的眼眸深邃如海，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顾余辉脸上带着浅笑，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也喜欢运动。”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试探的意味。

　　钟晓语只好硬着头皮，硬撑着说道：“我一直都喜欢运动啊，生命在于运动，我当然喜欢啊。”

　　顾余辉闻言，也不拆穿，只是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以后我跑步的时候，可以叫上你一起吗？”

　　“不行！”钟晓语脱口而出道，半秒后，她反应过来，补充道：“我的运动时间不规律，不太好一起。”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顾余辉笑了笑：“没关系。”他顺势提出解决方案：“你什么时候运动，叫上我一起就好了。”

　　钟晓语咬了咬牙说道：“可能还是不行，我比较喜欢一个人跑步，不习惯和别人一起。”

　　顾余辉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他反问道：“那花羽觞呢？”

　　“她不是别人，她是我闺蜜。”钟晓语下意识地反驳道。

　　顾余辉紧接着问道：“那我呢？我是你的朋友吗？”他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真诚，眼眸中暗暗期待。

　　钟晓语沉默了。在那一刻，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能够感受到顾余辉对她的感情，也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可是却无法说服自己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半晌的沉默后，空气凝固，只有微风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钟晓语抬起头，目光直视顾余辉的眼睛，她反问道：“那我是你的朋友吗？”

　　顾余辉还来不及做出回应，钟晓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连串的问题。

　　“顾余辉，你对待朋友真诚吗？你是不是不喜欢小羽？你突然接近我，你是真心对我好吗？”她的声音急促，每一个问题直击要害，像是一颗石子，突然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顾余辉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紧接着回答道：“如果那个人把我当朋友，我对她也一定是真心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钟晓语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不喜欢小羽，也不讨厌她。是。”

　　钟晓语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顾余辉真的会认真回答她的问题。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困惑。

　　说实话，她并不在乎问题的答案，或者说，她一开始并没有想过顾余辉会回答，但是，当顾余辉真的给出答案时，她却感到一阵无措。

　　顾余辉看着钟晓语，他又问了一遍：“你信吗？”

　　钟晓语微愣了一下，她不得不做出回应。她咬了咬嘴唇，回答道：“信。”

　　顾余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悄悄地爬上一丝期待。他轻声说道：“那你可以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吗？”

　　钟晓语沉默了片刻，如实回答道：“我不知道。”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可能以后会是。”

　　顾余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他问道：“为什么不是现在？”

　　“......”
　　“集合了！同学们，我们要回去了！”
　　顾余辉只看见身旁的人嘴唇上下张合，钟晓语的回答和孙老师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淹没在岁月中，顾余辉最终也没能听到想要的答案。

　　两人朝着人群中走去，钟晓语一眼便看到花羽觞和谭月里。
　　钟晓语嘴角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快步走过去。

　　她轻轻拍了拍花羽觞的肩膀，在花羽觞回头的瞬间，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还真是情难自禁啊。”

　　花羽觞的笑容瞬间凝固，目光中带着一丝慌乱：“除了你，还有别人看到吗？”

　　钟晓语微微一愣，随即想起刚才顾余辉的神情。他似乎并未注意到，她轻声说道：“没有，放心吧。”

　　花羽觞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渐渐褪去，她低声说道：“那就好。”

　　上车后，花羽觞坐在靠窗的位置，她侧身对谭月里说道：“刚才晓晓看到了我们...那个。”

　　谭月里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不要怕，有我在。”

　　花羽觞看着她一脸正经的模样，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刚才羞涩的面容，忍不住轻笑道：“放心吧，晓晓不是外人。而且，就算有一天真的被人发现了，我就大大方方告诉所有人。”

　　谭月里的眸中闪过一丝温柔，她微微侧头，时时刻刻看向花羽觞，目光中满是爱意。

　　花羽觞微微一笑，她靠在座椅上，渐渐感到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沉，睡了过去，谭月里轻轻地伸出手，将她的头揽到自己肩上。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又美好。

　　谭月里半怀抱着花羽觞，她轻轻抚摸着花羽觞的头发，心中莫名感到安心。

　　谭月里抬眸，顾余辉刚好回过头，视线恰好与谭月里碰在一起。
　　他的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短暂的半秒后，谭月里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她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花羽觞，心中涌起不安。

　　顾余辉明显一愣，低垂着头，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钟晓语察觉到身旁人的不对劲，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顾余辉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事。”

　　钟晓语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终于，车缓缓停下，谭月里轻声唤醒身旁的人：“小羽，到学校了。”

　　花羽觞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起头来，看到谭月里，问道：“你不会一路都没睡吧。”

　　谭月里眸光闪烁了一下，说道：“我刚醒。”
　　花羽觞浅笑道：“骗人。”

　　中途她迷迷糊糊中醒来过一次，自己靠在她的肩上，谭月里的视线则看向窗外。
　　花羽觞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走吧。”

　　孙老师的声音突然从车外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快点下车！”

　　车内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众人纷纷起身，整理着随身物品，陆续走下车。

　　“快点，快点！”孙老师一边催促着，一边引导大家回到各自的队伍中。

　　人群很快安静下来，等待着接下来的指示。

　　孙老师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相信大家这一天都收获满满，不过，为了让大家更好地总结和反思，下个星期一，每人交一份1000字的观后感。”

　　话音未落，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片哀嚎声，有人低声抱怨，有人无奈地摇头，还有人直接翻了个白眼。

　　可是，无论如何，老师的决定无法改变。

　　孙老师看到这样的反应，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可能会有点不情愿，但这是为了你们好。写作不仅能锻炼你们的表达能力，还能让你们更好地回顾和思考今天的经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花羽觞却已经无心去听。

　　她的思绪早已飘远，她轻轻叹了口气，吐槽道：“说是游玩，其实就是花钱受累，还喜提1000字观后感。”

　　“哈哈哈哈”钟晓语忍不住大笑起来，她拍了拍花羽觞的肩膀，调侃道：“你总结的还真是到位，简直一针见血。”

　　花羽觞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回击道：“你笑什么，你也要写1000字观后感。”

　　钟晓语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一黑，不再理会花羽觞。

　　花羽觞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晓晓，你这个学期住宿吗？”

　　钟晓语发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她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不了，我想多陪陪我妈，她最近太累了。如果我住宿，家里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花羽觞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慰，她没有出言劝阻，而是轻声说道：“306永远有你的位置。”

　　钟晓语微微一笑，她轻轻拍了拍花羽觞的肩膀，调侃道：“这还用你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讲到队伍解散了，花羽觞和谭月里回到家里收拾衣物，准备报道住宿，钟晓语则报道完后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