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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天(修) ...

  •   若不是顾谨川提醒,陶应然真的快忘记这个便宜老公了。

      毕竟他俩领证也快三个月了,但算上今天,也一共只见过四次面。

      以至于顾谨川刚刚说“夫妻”二字,陶应然听着就不自觉地蜷起了脚趾。

      顾谨川顿了顿,道:“回家吧。”

      陶应然如蒙大赦,立刻说:“嗯,那顾总晚安,再见。”

      可是她还没碰到门把手,就听到顾谨川说:“等等。”

      “嗯?”陶应然回头。

      顾谨川半靠在桌边,尾音稍扬:“不一起回家吗,再什么见?”

      陶应然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家”,指的是那处千山书院的高级公寓。

      领证的那天,他们从民政局走出来的时候,顾谨川就给了她一把钥匙和一个地址,说:“这是我家,你随便哪天搬进来,空的房间都可以住。”

      当时陶应然对“随便哪天”的理解是,多晚搬进去都可以,而且隔天顾谨川就去海外出差了,也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她也就没急着搬家,甚至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哦,我还和家人一起住呢。”陶应然实话实说。

      顾谨川轻掀眼皮:“就是说,你和我领证之后这段时间,你既没养成戴婚戒的习惯,也没有搬家?”

      陶应然心想,这很正常吧,老板不在,又没有明确规定,哪个员工会天天去公司啊!

      但即使心有不服,她还是表现出了诚恳的态度:“我明天就搬。”

      顾谨川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你回去吧。”

      陶应然速度地回了句“再见”,然后宛如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

      顾谨川按了按额角,轻叹了一口气。

      他依稀记得三个月前,陶应然站在自己面前,神情笃定。

      “您想要什么样的人设,我都可以配合。”
      “英语是可以口译的级别,对于艺术略有了解,金融投资也略懂一二,懂得开口,也会闭嘴,只要你说,没有我办不到的。”

      她如是说。

      那时她急需用钱,他在找搭档,两人一拍即合,见面当天就签下了三年婚姻的协议。

      本来说要等双方家人见面之后再领证的,结果北美的公司那边来消息,说出了紧急的事情要他去处理,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正好老爷子又因为顾谨川不结婚的事儿再次闹别扭不肯吃药,顾谨川干脆就和陶应然先领了证,二人带着红本儿去医院病房见了爷爷。

      “爷爷,我答应您的,27岁结婚了,您也要遵守诺言,听医生的好好吃药。”

      而陶应然表现得也很好,听说老爷子是老红军,愣是和他聊了好几个小时红色经典,把人哄得心花怒放,当下就认下了这个孙媳妇。

      顾家父母听到这消息吓了一跳,刚想对先斩后奏的顾谨川狂轰乱炸,可他早就坐上飞美国的班机了。

      飞机落地,顾谨川漫不经心地回复:【爷爷挺喜欢她的,你俩要是有意见,不如等我回来再离婚?】

      此话一出,把他父母的嘴堵得死死的,只好说“等你回来带我们见见”。

      但这件事唯一的漏洞就是,他忘记提醒陶应然要搬到家里,以防多心的老爷子搞突击检查。

      事已至此,复盘也没什么意义。趁着还没人发现端倪,让她赶紧搬进来就好。

      此时陶应然正站在楼下和南浔说话。

      她拎着袋子,垂着脑袋道歉:“是我不好,这裙子我一定赔你。”

      虽然南浔也有些烦恼怎么还这裙子,但她也知道不是陶应然的错,于是安慰她:“没关系啦,我们明天一起想办法。”

      陶应然扯了扯嘴角,娥眉却依旧蹙着:“好,那明天……”

      “天”字还没说完,她就想起了刚刚答应顾谨川的事儿。

      “……明天可能不行。”

      “诶?咋了?明天不是周六吗?”

      “对,但我要搬家。”

      “?”

      —

      第二天是周六,南浔7点就在陶应然楼下等着了。

      其实陶应然行李并不多,但南浔说什么都要过来,因为她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车上,南浔眯着眼睛:“我可没有你妈妈那么好糊弄哦。什么被邀请去当剧本顾问了,公司离家太远所以要暂时搬出去,太扯了吧。”

      陶应然握着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道:“后座那里有个文件袋,里面有你想要知道的所有真相。”

      南浔回头,果真看到一个半透明的袋子,里面好像还有个红色的小本子。

      她拿了过来,打开一看,瞬间惊掉了下巴,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伪造结婚证是违法的。”

      陶应然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伪造的,货真价实。”

      南浔嗷了一嗓子:“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三个多月前吧,记得我和你吐槽的那次舞会吗——”

      是的,这段离谱的缘分起始于在某次舞会。

      当时是某个出版社的大佬,很欣赏陶应然,听说她未婚,便热心地牵了个线。

      “私人舞会,你来参加吧,多认识一点人,说不定就有看对眼的了呢。”

      陶应然虽然很抵触“相亲”一类的事情,但是架不住对方再三邀请,所以还是答应了下来。

      多拓展一些人脉也是好的吧,她这样对自己说。

      说是舞会,结果到了现场,陶应然直接看傻了眼。

      一楼宴会大厅,二十多个绝色佳人排排坐,除此之外,只有一些工作人员。
      二楼的露台处,站着一群雍容华贵的人们,而他们都只簇拥着一个男人。

      那人穿着熨帖的西服,眉目冷淡,轮廓硬朗,浑身透着一股矜贵倨傲的气质。

      他站在那些达官贵人中心,却并不主动说话,只是偶尔微微颔首回应他们。

      陶应然目瞪口呆,这特么是选妃吧!

      还看对眼,和谁看对眼?我面前的这些美女吗?

      陶应然正纳闷是什么人物竟有如此排场,就听到几个美女低声交谈:“他就是京圈三大家族之首顾家的大公子顾谨川啊,果真是太子爷,好高好帅啊!”

      “订婚了就给一千万彩礼,真的壕!”

      陶应然默默翻了个白眼,但是来都来了,也不好扫了牵线人的面子,还是坐了下来。

      舞会过半,那位太子爷才来到一楼,佳人们争先恐后地敬酒搭话,而陶应然却很不屑,硬是没有从椅子上挪动一寸,只自顾自地喝香槟。

      整场舞会下来,她简直坐如针毡,好不容易熬到结束,赶紧起身走人。

      不料,她还没到家,就接到了银行的电话。

      说因为她爸卓东当年用陶应然一家住的房子做了抵押,现在他爸还不上钱,法院要强制执行抵押房产,5天内凑不出一千万,她和妈妈还有阿公就要流落街头了。

      “靠,你爸是真他丫的混账,”南浔听得上头,插话道,“怎么不让他现在的老婆帮他还钱,专坑自己闺女。”

      陶应然耸耸肩:“谁说不是呢?”

      “总之,就是我正愁着从哪里搞到一千万呢,”陶应然接着说,“然后就发现我把家门钥匙落在了舞会现场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又匆匆返回,却正好碰见了即将离开的顾谨川。

      也许是当时哪根筋搭错了,看到顾谨川那张脸的瞬间,陶应然脑中忽然飘过了三个字,一千万。

      于是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顾先生,您看我做您太太怎么样?”

      “结果呢结果呢?”南浔焦急得再次插嘴。

      陶应然打亮右转灯,抹了一把方向盘,淡淡地回道:“结果他说’好’。”

      “就这?太子爷对你一见钟情了?”

      陶应然瞥了她一眼,笑道:“怎么可能。他后来就把我带到车里,递给我一份婚前协议。”
      “他其实根本不是真的要找老婆,他只是要找个人和他协议结婚三年,报酬是婚前赠予一千万现金,婚期结束后京城三环内我自己任选一套房。婚姻存续期间,不必有夫妻之实,只要在台面上演戏就行。”

      “哈?”南浔更吃惊了,“这么drama?”

      陶应然耸了耸肩:“对啊,我当时真以为演电视剧呢。他说他对婚姻不感兴趣,这种态度对于未来的另一半来说是不负责任的,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毁了一个女孩对爱情的期许,就干脆找个’演员’演戏。”

      “那你签了吗?”

      “肯定签了啊,”陶应然忍不住吐槽,“那协议100多页,我一条都没看就签了。”

      南浔有点担心了:“哇,那他坑你怎么办?”

      陶应然却很淡定:“协议一签完,一千万就打过来了,就算他不兑现三环内的房子,我也已经把金胜路的房子赎回来了。再说了,如果他真要坑我,那我仔细读了也没用。他权势滔天的,我就一草民,真吃亏了就跑呗。”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条路走上就回不了头了,毕竟拿到“彩礼”钱的下午她就把房子赎了回来,并且把房子改成了妈妈的名字,还谎称是卖版权赚了钱。

      南浔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愣了一会儿神,说道:“没想到我姐妹真的加入豪门了。”
      接着,她忽然眼前一亮:“哎,你说你们会不会假戏真做啊?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嘛?你意外怀孕然后带球跑……”

      “打住打住!”陶应然连忙制止她说下去,表情都惊慌起来,“我才25岁,别说什么意外怀孕吓唬我呀!”
      她停顿一下,补充道:“签完协议他秘书还特地嘱咐我,千万别爬床,那属于严重违约。”

      车行驶到了千山书院,顾谨川的秘书在她到来之前就把她的车牌告诉了小区物业,所以她们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小区。

      这不愧是号称京市最豪华的小区,围墙由古色古香的灰色砖墙砌成,低调又大气,里面环境优美,绿荫成片,路面宽敞而平整,配套设施也非常齐全。

      陶应然按照秘书给的指示,停在了顾谨川的专用车库里,然后便和南浔一起把行李抬下了车。

      “这事儿你千万别和别人说哦。”陶应然小声道,“尤其是我妈和我阿公。”

      南浔点头,却又疑惑:“可是你也不能一直瞒下去啊。”

      陶应然当然知道,可由于当时事发紧急,又正好遇到阿公生病住院,妈妈抑郁症复发,她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做完了整件事,后来没找到好机会和他们坦白她已经是已婚妇女这个事实。

      因为和长辈坦白不同于和好友倾诉,万一把阿公吓到心脏病复发咋办?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我会找个时机告诉他们的。”

      二人拖着箱子,刷卡乘电梯来到了顶层。

      推开房门,一股冰冷的气息就席卷而来,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大理石地板上,却没有温暖的气息,仿佛这里并没有人住过。

      客厅空敞明亮,内嵌式的展示柜里摆放着精致的雕塑,和旁边的酒柜遥相呼应,L型沙发面向东南,下面铺着米色的绒毯,看上去就很舒服。

      陶应然一时有些迷茫,停顿几秒才打开了行李箱,从里面掏出两双拖鞋,递了一双给南浔。

      “你准备的好全啊。”南浔笑道。

      陶应然朝玄关的鞋柜努努嘴,示意她看朝那儿看。

      顺着望去,只见玄关处只孤零零放了一双男士拖鞋。

      “他是老板,又不是老公,怎么可能给我准备这些东西呢?”

      南浔拍拍她的肩膀:“哎,和老板同一屋檐下,肯定亚历山大。”

      陶应然笑笑:“我就当个反向打工人呗,你们白天去公司,我晚上睡公司。”

      说罢,她撸起袖子,开始收拾行李。

      她选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住下,没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半开玩笑似地说道:“好了,这以后就是我办公室了。”

      南浔被她逗笑了:“那我祝你上班顺利。”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南浔还有事,就先走了。

      离开前,陶应然还不忘反复提醒她:“那裙子多少钱记得要告诉我啊。”

      “知道啦。”

      说完南浔就和她告别了。

      陶应然关上门,刚转身想熟悉一下“新家”,就听到大门有响动。

      她以为是南浔忘带了什么,跑过去拉开门,道:“怎么啦?落了什么……”

      可门外的却不是熟悉的身影。

      顾谨川就站在离她不过半米的地方,低着眼瞥她。

      “顾总早上好。”陶应然迅速改口。

      “嗯,”他眸中毫无温色,高挺的鼻梁更增添了几分冷感,“刚才有人来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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