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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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七区晚上九点半。东京都新宿区歌舞伎町。
一辆不起眼的本田车停在路边，安室透隔着车窗看到了街边酒吧门口闪烁的霓虹灯牌。
“mozarrt”。
看起来就像是普通歌舞伎町酒吧的名字，但安室透知道这里没那么简单。
他在今天早上收到了通知集合的邮件，mozarrt正是这一次的集合地点。
难以想象组织的据点会在这个人流如织的新宿歌舞伎町，有如大隐于市，丝毫不担心惹上麻烦暴露情报。
这让安室透更加重视这一次会面了——他即将进入代号成员的考核期，按理来说应该领取一系列考核任务，完成了就可以获得代号。但任务没等来，等来了今天集合的消息。
今天到场的代号成员有很多，听说是因为曼哈顿要来挑选新人。
曼哈顿。
在组织中如雷贯耳的名字。
身上的标签包括但不限于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怪物般的身体素质，超高的任务完成率，以及一些和其他代号成员的八卦——比如这位目前还不清楚性别的曼哈顿和组织头号杀手的爱恨情仇。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暂时也不能确定这位代号成员是男是女——这位之前的情报描述让人实在无法分清生理性别，并且酷爱穿和服，一直都是独行侠，即使需要合作也只会和代号成员一起行动。
安室透进入组织快一年了，第一次碰上代号成员挑选新人组队。
这个人还是曼哈顿。
以前都是直接分派的临时队伍，好用了才暂时成为长期搭档。
他意识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如果能顺利拿到代号甚至进入到曼哈顿的队伍，接触到高级代号成员，这将极大对他在组织的潜伏大有所益。
安室透暗下决心，走进“mozarrt”。
酒吧一楼就是寻常的配置，真正不为外人言的是地下负一层——
隐秘而危险。
这一路走来光是被安室透察觉到的监视和识别机器就有七八个。普通的据点会有这样严格的防守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安室透拿着邀请函机识卡刷开了负一层的大门。
刚打开门进去，就迎面袭来一盏盛满液体的高脚杯。
安室透凭借着自己的敏捷闪了过去。可怜的高脚杯在门口碎裂开来，猩红的液体飞溅。
但没有人顾得上收拾了。地下负一层中心吧台附近已经乱成一片，可以移动的高脚椅东倒西歪，甚至有一张卡座的桌子都被掀翻。
琴酒握着伯｜莱｜塔直直顶住茶发女人的额头，保险栓早已拉开。
被枪指着的女人气势丝毫不弱，只听见她平静的声音不怒自威：“gin……别太过分了。”
琴酒回以讥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干的什么好事！”
女人冷哼一声：“不过是放走了几个警察而已，别太上纲上线了，gin。”
“不过是几个警察！”琴酒的枪又用力地往前推了推，“你不会以为你一点老鼠的嫌疑也没有吧！”
“警察”这个字眼触动了安室透的神经，他飞速向剑拔弩张的二人方向撇去，还不等看清那道茶色的身影，紫色的双眼就控制不住地倏然睁大。
这个身影？！
她是——？！
这不可能！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安室透下意识否定了自己的第一反应。
只见女人不慌不忙地挪开顶住自己额头的枪，优雅地翘起腿：“注意你的言行举止，gin。我才不是老鼠那种需要躲躲藏藏的东西。”
“下次再这样对我，你不会想知道到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吧？”
傲慢中夹杂着威胁，琴酒紧盯着女人的双眼，半晌后在对方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缓缓移开视线，但枪却没有收回。
“那你怎么解释那几个老鼠。”
“哈！”女人突然笑出声，“琴酒你做任务做到傻掉了吗？”
“你要不要再想想我是谁？我姓什么？”
“我是卧底这种事情你第一天知道吗？”
安室透：？？！！
酒吧内一片寂静，周围的人都仿佛对两位大佬打架的场面见怪不怪，安室透心神大震却只能拼命克制自己的表情不动声色。
他悄悄环顾四周，几个眼熟的组织成员疯狂闷头喝酒，认识的代号成员纷纷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战斗中心的两个人。
但安室透学过行为心理学，知道他们都在偷偷竖起耳朵吃瓜。
而吧台边互相僵持的两个人，在长时间的缄默无言针锋相对后，又在同一时间非常默契地放松了自己的气势。
琴酒将伯｜莱｜塔重新放回枪套，茶色头发的女人转身敲了敲吧台，对着躲得远远的调酒师招了招手。
“来一杯干马天尼。”
调酒师还没应声，琴酒倒是先做出了反应，嘁了一声，仿佛没眼看般扭开脸。
安室透暗自记下这个酒名。
组织的成员一般喜欢点自己代号的酒，安室透此前从没见过干马天尼，朗姆的心腹……形象倒是和传闻不太相符。
“等等。你今天问了很过分的问题，gin。”
“为了惩罚你……”女人语气不怀好意，食指有节奏地点着桌面，一字一句道，“这杯马天尼……要伏特加马天尼（vodka martini）哦。”
说罢好像还不过瘾，还要特意强调一遍：“把马天尼里面的gin，换成vodka。”
调酒师一脸便秘地看了看琴酒和他身边的伏特加，见人没反对，老老实实拿出伏特加和马天尼杯，开始给女人调酒。
可能是觉得闹得差不多了，琴酒等调酒师的搅拌停止，拔高音量示意周围的组织成员：“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正事了，曼哈顿。”
他在叫曼哈顿。
那么显而易见地——这个女人才是曼哈顿。
安室透心中疑窦丛生。这个背影实在是太熟悉了，他觉得自己一定在哪里不止一次地见过。可当曼哈顿端着酒杯，仿佛国王巡视自己领土般环视酒吧一周，安室透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却发现不能与记忆中任何一个人的面容对上号。
那一瞬，安室透对上了曼哈顿漆黑的瞳仁。
明明并没有更多地打量，小心地控制频率和时间，安室透的注视还是被发现了。
他见曼哈顿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甚至，对身边的琴酒说道：“你原来是真想给我挑组员啊。”
一边说着，细长的高跟鞋一勾利落地起身，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漆黑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的脸。
安室透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他觉得自己被猛兽盯上了。
优雅步行的身姿，宛若静静蛰伏的猛兽。凶恶的捕食者短暂地隐藏起了自己尖锐地獠牙，等待一击毙命的时刻。
后背的肌肉完全僵硬了。
他像是被戏弄的猎物。
如蛇般冰冷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脸颊，炽热的呼吸不断逼近。安室透知道自己应该做出反应，即便对方是曼哈顿他也不应该任由对方动手动脚。
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安室透大胆地和曼哈顿对视。明明是陌生的五官，陌生的眉眼。他偏偏从那双漆黑而冰冷的眼眸中看出了无与伦比的熟悉。
她在笑。
不是邪恶的欲望，而是纯然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安室透抚上贴在自己脸侧的手，歪了歪头让脸更加贴合对方的掌心，还乖顺地蹭了蹭。
“大人是想选我成为组员吗？”
人群中传来一道担忧的眼神。他知道那是他的幼驯染。
不过没关系，不出所料地，他看到了曼哈顿眼中一闪而过的意外。
女人的笑容明艳而富有攻击性：“我以为你就是他们特意挑选给我的组员了？”
安室透扬起甜腻的笑容，灰紫色的眼中星光闪闪：“如果大人是这么认为的话。”
曼哈顿满意地笑了。
她抬起手揉了揉安室透金色的头发，转身回到吧台，从站在一旁的伏特加怀里抽出这一批成员的履历表。
“你总算干了一件让我和boss都满意的事情，gin。我很满意这位金发黑皮小哥。”曼哈顿将安室透的履历表抽出来，“哦——情报人员。”
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恕我直言，我这里不太需要后勤，就和玩游戏组团不需要奶妈一样。这位——”曼哈顿看了一眼履历表上的名字，“安室透先生的格斗和枪械水平怎么样。”
曼哈顿明显是在问负责人员名单的伏特加。
她是真的不懂表上面乱七八糟的SABC到底是以什么来作为评分标准的。
伏特加很快给出答案：“是可以作为行动组人员的水平。”
曼哈顿眼神一睨：“行动组那良莠不齐的水平也可以作为评价标准吗？”
抖了抖手上的履历表问：“莱伊和他比过吗？结果如何？”
琴酒和伏特加一脸懵逼，莱伊，谁？黑麦威士忌？组织里现在有人拿到这个代号了吗？
伏特加想了半天确认自己并不认识一个叫黑麦威士忌的：“请问黑麦威士忌是……？”
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
只见曼哈顿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往酒吧角落里的卡座一指：“黑麦威士忌就是诸星大啊？”
琴酒&伏特加：啊？？
琴酒一脸嘲讽：“你终于脑子疯掉了？诸星大还没领到任务，boss还没给他代号。”
“他是我的人，怎么可能拿不到代号？我的组员里一定会有一个黑麦威士忌，他以后就叫这个了。我会和boss说的。”曼哈顿一脸理所当然。“莱伊和安室透比过吗？”
琴酒都无语了：“你最好祈祷我不会从boss那里接到清理你的任务。”
曼哈顿根本没理他，远远地看到莱伊用肢体语言传达出来的消息，确认两个人还没有仔细地比过后，便在安室透的履历表上做了个标记。
“那暂时先这样吧，安室透和莱伊可以跟我走了，其他人自便。”
“不过事先我得说好……”曼哈顿注视着安室透，“情报人员的作用在我这里很有限，如果你没有拿的出手的战斗水平，或者潜入搜查能力，就算你是他们挑给我的，我也会把你踢出去。”
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但根本来不及给安室透更多时间思考，思路就被突然出声的琴酒打断了：“你还要再挑一个。突破手。”
突破手……？
安室透疑惑。
按一般小队的配置，他作为后勤情报人员，诸星大负责狙击支援，而一向凶名在外的曼哈顿正面突破……已经是很合理的配置了，为什么还需要一个突破手？难道……
曼哈顿抬手一指安室透：“他啊，这不是突破手吗？”
琴酒按着耐心道：“他是情报人员。”
曼哈顿仿佛没看到琴酒身上腾升的怒气：“我刚不是说了吗？我这不需要情报人员，他要是格斗水平不够的话我可是会把他退掉的。”
听着曼哈顿这冠冕堂皇的理由，琴酒差点要把自己手里的烟掐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他要是战斗能力不够，你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突破手了。你会把他退回去？”
曼哈顿嗤了一声：“我说他能突破就可以。最安全的潜入就是干掉所有目击者，情报人员要是没有这种水平那还是乘早回炉重造吧！”
周围一片寂静。
干情报和不干情报的都沉默了。不愧是杀人如麻的曼哈顿啊！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琴酒手在抖。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一枪崩了曼哈顿。但是他没有。
组织成员再一次对曼哈顿的地位有了新的认知。
琴酒咬牙切齿：“这是老爷子的命令。”
曼哈顿一愣，旋即翻了个白眼：“你不错，都会用老爷子来压我了。”
她不再说什么，身下的椅子一转，指向诸星大：“那让莱伊来当突破手好了，我狙击。”
这下轮到琴酒无语了：“你？狙击？你放着一个800码的狙击手不用，自己狙击？”
你觉得我信吗？
800码这个数字一出来，在场人心思各异。诸星大狙击水平很高，这是大部分成员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高到这个地步，还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毕竟组织御用狙击手基安蒂也就是600码的水准。
曼哈顿会放弃这样的狙击手亲自上阵吗？还是说她比诸星大只强不弱？
可是看琴酒的语气好像并非如此。
两人对峙中，只见曼哈顿率先败下阵来，气恼地重新翻看组织成员档案名单：“我会再挑一个人当狙击手，不允许你再有意见，老爷子说的也没用。”
琴酒睨了一眼，他这都是为了谁。挥了挥手坐回原来的座位，眼不见心不烦。
曼哈顿从一堆名单中抽出了500码以上的狙击手……其实也没几个。
她逐一念了一遍名字，并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后勤方面的技能，开车都会吧，电子信息方面的能力不需要，机械和化工的可以，当然能搞情报或者正面突破的更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偷瞄琴酒，想让她去后勤，没那么容易。
“请问机械和化工方面是什么要求呢？”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曼哈顿看了一眼，是某个眼熟的黑发猫眼，心下了然。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倒也不是很意外。
她回答对方：“能配置和拆卸炸弹，枪械的保养，对常规药品药剂的识别和调配等等。当然，我的组员会用到很多新的枪械，如果不能很快上手的人我也是不要的。”
猫眼青年笑了笑，眼中战意昂扬：“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胜任。另外……会做饭算是后勤技能吗？”
曼哈顿很满意：“会做饭当然是加分项。莱伊做饭很难吃。”
某个在角落里被吐槽的狙击手无声地转过头来。
曼哈顿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将猫眼青年的档案抽出：“刚好，你的600码也是这群人当中最高的。”
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让800码的诸星大去当正面突破手。不过到底是真这么想还是做做样子，有谁知道呢？
“那么——莱伊和你。”路茗洲指了指安室透，“还有刚刚会做饭的那位……不是，狙击不错的那位。绿川光。”
“你们三个就是我的组员了，暂时。”
曼哈顿看向琴酒，仿佛在询问他的意见。
站在琴酒身边的伏特加内心吐槽：你刚刚说了吧！会做饭的那个吧！
而琴酒看了一圈三人，冷哼一声：“诸星大还没有完成任务。”
言下之意是不要随便给人按上代号。他对人员挑选没有意见。
曼哈顿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曼哈顿小组肯定会有一个黑麦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诸星大是我的人，当然要叫黑麦威士忌。”
顺便扫了一眼另外两个人：“反正他们的代号任务到时候也是我给的。”通不通过还不是她的事。
曼哈顿领着三个人出了酒吧。她有意识地控制步伐，和另外几人拉开距离，让安室透和绿川光去拿车。
诸星大默默跟在她身后三步的距离，直到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纤细的手指抚上衣领，胸前的蝴蝶型胸针转动，展翅的蝴蝶摊开来，是一株半朽的世界树。
“执行部编号120264A，化名诸星大，代号黑麦威士忌。现FBI成员。”
茶色头发的女人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周身笼罩着神圣而金黄的光晕。仿佛是呼应着灯光，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炽热璀璨的金瞳点燃，古朴又威严。
“我是路茗洲，编号112113S，代号曼哈顿。”
“欢迎归队，赤井秀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