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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佛诞和神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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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梦结束，场景没有变幻，依旧是佐伊潜入梦境时的走廊。
不同的是，此刻走廊里已经没有了武苓和何安南他们的身影。佐伊正对面只有一个褪去了战甲，闭着眼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的齐晟言。
潜梦已经耗尽了他目前恢复的所有的精神力，眼下佐伊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逃！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但是要离齐晟言越远就越好！
然而就在佐伊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腕上的小银鱼却不自主地颤动出声，一直装瞎的黑发alpha也随之睁开了眼。
对那双黑沉沉的眼眸，佐伊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在这一瞬间凝结了。
她竟然真的活下来了？
到底是潜梦的哪一个环节出错了？
“言晟……同学，你怎么在这？”佐伊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想要和对方搏命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老师是不是让你来找我，她现在……”
后面两个字佐伊还没说出口，黑发alpha就像是挑衅一般亮了亮自己金色的眼睛，此刻她看佐伊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演戏的蹩脚小丑。
那双标志性的金黄色瞳孔仿佛也昭示着佐伊内心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
人鱼这时候才明白齐晟言跟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言晟，也不是海底追杀自己的齐家人……她居然是潜梦里那个早该死在帝国建立之初的齐帅齐成倪！
原本处在现实世界的齐晟言为了不让温予出现危险，所以在潜梦中‘意外’觉醒时，她不得不用自己代替了早亡的齐成倪。
于是，那个一心记挂北三星、敬重师长的alpha彻底死在了追逐温予背影的路上。
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上再无齐晟言。
难道温予就是为了这个才要抓捕自己？毕竟如果没有人鱼潜梦，齐成倪根本就没有复活的可能。
但让佐伊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温予会选中自己？
难道是因为生于这个时代的齐晟言本人太过契合，才导致自己意外被选中？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还有被放过的可能？
一想到这种情况，佐伊心里便涌起了几分激动。
齐成倪看着他，站在原地没动：“怎么不继续演下去了？”
这是佐伊第一次在齐晟言那张总是嘻嘻哈哈的脸上，看到如此冷酷板正的表情。
人鱼也知道自己现在情绪太过激动，于是他尽力平复着心绪，缓和道：“你知道你现在占的是谁的身体吗？”
“不知道，这很重要吗？”齐成倪略感无趣地扯了扯嘴角，“如果重要的话，那不如你亲自来告诉我？又或者……你来说？”
黑发alpha的眼神瞟向了佐伊的身后，眼眸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自己身后……这种时候，是谁来了？难道是她！
现在还能和齐成倪认识并且搭上话的，除了在潜梦里意外露过面的艾里斯，就只剩下温予一个了。
所以……会是她吗？
佐伊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来人不是温予，一边又希望她可以出现。今日一见，对方或是终结自己这么多天的甜蜜幻想，或是继续对自己关怀备至……不在乎结果的好坏，佐伊只求能见她一面。
他想亲耳听到她承认对自己的利用和背叛。
即便不是出自真心，但至少作为目标的他也是真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好像他们之间只要曾经有一方真切的爱过，也就不算辜负了那些美好的瞬间。
佐伊迟疑地转过身，看到了温予。
那个过去和自己亲密拥吻共赏日落的人，此刻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温予的视线全部落在了他身后的齐成倪身上，仿佛隔着中间的佐伊只是一个透明的墙板。
“既然回来了，就别追寻过去。”温予的话似意有所指，“倒是许久没看见你这副满身是刺的模样了。”
齐成倪挑眉，在金眸扫过佐伊愣神的模样后，她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利用人鱼潜梦来获取至善之心，这种方法也就只你能想到了吧？不过……”
齐成倪语气微顿，笑容里掺杂着几分试探，“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那作为这次任务的辅助工作，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条人鱼？如果你没有特别的安排，那我可就按照过去的做法收尾了。”
这是她们两人自从战场一别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模样。
温予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自己手里的佛珠。
齐成倪知道温予的沉默代表着什么，以往这种时候，这就是温予在求她退让，但这一次她却不想这般轻易放手了。
“既然温参谋长没意见，那我可就动手了。”
黑发alpha的声音完全冷下来，随着左脚向前移动了半步，一道主宰级别的精神力波便直接扫向了毫无抵抗能力的佐伊。
强压袭来，温予只是站在那里垂眼不动，像是完全不在意齐成倪要对佐伊做什么。
而佐伊下意识的抬手动作却让他手腕上的绞丝镯暴露在了视野中，沁凉的银光如同屏障一般护在了身前，而那股熟悉的精神力本源正是来自佐伊身旁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温予。
这到底是枷锁还是守护？
佐伊本想把镯子摘下来还给温予，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一旁的齐成倪看到佐伊的动作后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以温予自身生命力为契的绝世法器。
一旦戴上，除了她本人可以解除摘取，否则这枚绞丝镯在温予死亡耗尽精神力前，是绝对不会碎裂破损的。
然而，佐伊越是摘不下来，他就越是想将镯子从自己身上取走，到了最后，他都用手大力去掰镯身，甚至想将镯子和墙壁来一次亲密接触。
在齐成倪眼里，他这种行为和当着自己的面扇温予两耳光没有区别。
哪怕温予这个‘被扇’的人没有什么反应，齐成倪就已经先坐不住了，她必须做点什么来阻止佐伊这种疯狂的行为。
随着一次次徒劳无功，人鱼最后一次尝试后选择了放弃。
佐伊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开口对温予说些什么，却在侧身的一瞬间被移动到他背后的齐成倪一个手刀给劈晕了。
温予几乎是下意识地闪到温予身前将人鱼搂进怀里，紧接着没有任何犹豫地抬手打掉了齐成倪的第二道掌风。
齐成倪也没有收手的打算，原本试探的一成力硬生生让她又挥成了十成。
这是一次久违的比试，当力与力相互抵消的时候，齐成倪看着温予只卸力不进攻的出拳方式突然收了手。
接下来，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好友将人鱼半抱在怀里的警惕样子。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事发突然，当温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自己也愣住了。
齐成倪却笑着将手环抱在了胸前，大有一副抓到自己好友把柄的模样。
温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只能打出一张友情牌希望对方可以接招，好让局势缓和些：“小帅……你知道的。”
齐成倪咧开嘴勉强哼了两声，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这一声似是抱怨的声音让两人仿佛又切换回了记忆中那个肆意张扬的年纪。
“我知道的？我知道什么呀？温予，你可是够狠心啊，这么辛辛苦苦地把我救回来了，怎么刚一见面就甩我冷脸？”齐成倪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温予看，说话的语调和过去每一次凯旋时一样。
褪去了青春稚嫩，这两位不再年轻的好友也在时光深处再次相遇。
温予先是将佐伊扶稳，单手将他的头护在了自己的左肩上，才像是放松一般呼了一口气。
“小帅，欢迎回家。”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对于齐成倪来说———足够了。
“你怎么还是那么高冷，要不是你强行把我拽回来，我都不想看见你这死装样。”
齐成倪说着说着，笑容里带上了泪花。
“要是知道你多年之后还是这副鬼德行，我当初一定要把你送到乐骑营里去改造一下，有那些家伙们陪着我闹，现在你肯定就不是这样了，那些人啊……那些人，他们……他们都还好吗？”
问完这句话，温予还没有回答，齐成倪就被自己这种滑稽的问法给逗笑了，自己这算是问的什么问题，都过去这么久了，往日的战友亲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陌生的时代，陌生的环境，除了自己眼前这位还有几分相似的旧人，现在的齐成倪，到底还有什么想要留恋挽回的？
“时过境迁，我们都要学着接受。”
温予知道齐成倪心里的落差，她一边用自己空出来的一只手轻轻地顺着佐伊肩上稍显凌乱的发丝，一边安慰齐成倪道：“虽然这和我们当时预设的未来不一样，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我有信心。无论在哪里，身处何种境地，我们都有自己的使命。所以千万不要露出这种迷茫的表情，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我们就必须坚定地走下去。”
齐成倪看着温予耐心为人鱼顺毛的动作，心中的郁气忽地就散了一半。“你这话是在说给自己听吧，小予。你这副假惺惺劝人的模样真讨厌，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你是我长辈，总是端着一副说教的模样累不累啊？”
温予头都没抬，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有吗？你别多想。”
齐成倪眼角微抽，差点被温予这个闷骚给气死：“口是心非，你难道就没想过，如果在潜梦里出现意外怎么办？要是我真回不来了，难道你还想着去地下一起陪我？”
温予扫了一眼正在审视自己顺毛工作的齐成倪，心里觉得对方就是单纯地想找自己的茬：“首先，需要我给你回顾一下你参谋长的能力是什么吗？其次，退一万步讲，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知道她会怎么选。”
因为知道对方是齐晟言，所以温予才会实施这个计划。
预言天赋不过是一重保障，在齐成倪复活的整个计划中，其实温予最相信的还是她自己，她相信自己能操纵齐晟言的生活，主导对方的思想，甚至能让她甘心为了自己、为了北三星而死。至于其他的事情……那些东西并不在温予的考虑范围内。
“温参的预言天赋整个帝国谁能不知道？”齐成倪低声说道，“但……那个名满天下的预言家，知道现在的别人怎么选，那她知道我会怎么选吗？”
只是一个对视，温予便明白了齐成倪话外的意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能先一步错开了自己的视线，假装不知道。
在温予半抱着佐伊准备离开时，齐成倪却突然开口说。
“小予，恭喜你。”
很高兴……还能再看见你。
更庆幸，自己能目睹你找到心里那个朦胧的影子。
齐成倪感受着这副明显还处在过渡期的年轻身体，忽然笑出了声。
好在，这次她还有机会在温导的大戏中继续出演英雄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