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等待，六道骸和云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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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期盼的暑假一下子变得不一样起来，但是等待约定的日期却又好像把时间无限拉长了。天天数着过去的日子，仔细一算也不过才过去一周而已。
送给妈妈的信还没有回音，女孩托着下巴看着店里的光线流转，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听说沢田同学他们又去旅游了，真好啊。她也有点想去，但是爷爷奶奶的年纪大了，比起旅游他们似乎更喜欢待在家里。虽然两位老人都希望安吉能多和朋友出去玩，但是每次提起女孩只是笑着摇摇头。
她不想只顾着自己开心，失去了儿子的爷爷奶奶很孤独，她想尽可能的多陪陪他们，去弥补一些的空缺。看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
最起码她还可以看影子走路。自我安慰失败，安吉颓丧地趴在桌子上画圈圈，暑假快点结束好了。
*
叮铃铃——
店门上的铃铛响起，有客人来了。安吉扬起微笑去招待。
“您好，欢迎光临。”
带着自家孩子买菜的女人对着安吉笑了笑，她松开牵着的孩子去挑选需要的果蔬。那孩子也不闹，在不是很大的菜店里转了一圈之后来到了安吉面前。
安吉对待小孩子是出了名的有耐心，她刚准备和眼前的小孩子搭话，那孩子抬起的脸就让她失了声。
这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她更清晰的看到了那双属于六道骸的眼睛。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后退踢倒了凳子。
女人被声音吸引转头看了过来。安吉尴尬地朝她笑笑。
安吉蹲下身，借助店里摆放蔬菜的柜台遮住自己的身影。她抓住那孩子的手臂，压低声音质问道。
“六道骸，你不是死了吗？”
“死了？”六道骸笑了，“看来你的朋友们也不怎么诚实啊。连我的死活都没有告诉你。”
“你少挑拨离间，你附在这个孩子身上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看看我的仇人们过得怎么样。”一脸邪魅狂狷的表情出现在这个孩子身上实在违和，安吉差点没眼看。
“你最好是这样，你要是敢做什么坏事我就去找沢田同学。”
“Kufufu，你和他关系很好？不过出于好心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和黑手党扯上关系。”
安吉还想说些什么，这孩子的母亲就在唤他了。
“拓也，你躲到哪里去了。”
安吉赶紧松开手站起来，“他在这里。您已经选完了吗？我来帮您称重吧。”
说着，安吉接过女人手里的塑料袋，熟练地称重算账。把找的零钱递给女人，安吉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六道骸身上。但是这次看过去时，那孩子的眼睛恢复正常了。原本有着一肚子想说想问的安吉被迫把那些全部咽回去。像是充满气的气球放了一半的气就停下来，只留下气球表面丑陋的褶皱，让人怪不舒服的。
六道骸走了？
“谢谢你，小姑娘。拓也，快和姐姐说再见。”
小男孩仰起头，红扑扑的脸上是小孩子特有的天真笑容。
“姐姐再见。”
听小男孩的道别，安吉才回过神来，她不太自然地扯出个笑，挥着手和他道别。
“再见……”
安吉盯着母子俩的背影，严格来说是那个小男孩的背影。直到要出门的那一刻，那小男孩突然扭过头来，眼睛赫然是六道骸的。
他嘴唇张张合合，看清了他在说什么，安吉的脸一下子白了。
他说再见。
*
安吉摸起手机就想联系沢田他们，但是想到他们在旅游，她又犹豫下来。沢田同学和奈奈阿姨好不容易有时间一起旅行，她这样会打扰到他们的。但是那个六道骸那么危险，万一他做出什么像之前一样恶劣的事怎么办。想来想去安吉还是放下了手机。
因为这件事安吉心神不宁，晚上睡不好觉，梦里总是出现被六道骸串成串的画面，几天下来她的黑眼圈都可以媲美大熊猫了。
她睡不好爷爷奶奶自然能看出来，他们提议让安吉在家好好休息，他们去看店，但是被安吉严词拒绝了。
“我没事，只是这两天有点做噩梦而已。一点事都没有。”
安吉睁大眼睛试图证明自己很精神。开什么玩笑，万一爷爷奶奶去看店遇到六道骸了怎么办。
两位老人看出女孩的决心，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由着她去了。出门之前奶奶递给安吉一个熟悉的信封。安吉了然地点点头，这是云雀前辈又要收保护费了。于是她拿着钱去了店了。
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是连续几天睡眠质量堪忧又怎么可能对身体没有影响。店里并不是一直有客人，所以不用一直保持清醒。
今天的天气是多云，并没有前几天那么热安吉穿着吊带裙趴在收银的柜台上，不远处一台老式风扇呼呼的吹着，过于安逸的氛围让她昏昏欲睡。就睡一小会儿，希望这次不要被六道骸串成串了。
不大的店面里没有顾客，只有一个偷懒的收银员。六道骸来到这里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悄悄地靠近毫无防备的女孩，最终在她面前站定。她歪着头趴在桌上睡着，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被压住的脸颊已经有了红印子，看来已经睡了一段时间了。
吊带裙露出一块白皙的脊背，能看到那道明显的脊椎骨，这具身体还在抽条生长的时期，青涩又带着莫名的暧昧。金色的长发编成两股麻花辫落在身体旁边，灿金色的发丝好像都在闪闪发光。
那双轻易就能看穿自己的绿眼睛此刻安静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出阴影，即便如此她的黑眼圈还是很重，像被人打了似的。
六道骸为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想嗤笑了一声。谁敢打她啊，怕是不想活了。六道骸想起那天把眼前这人捅伤之后在场那几人的反应，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那个彭格列的十代目，明明看起来那么软弱，那一刻爆发出的压迫感居然让他都有些后怕。
如果说那位十代目是因为超直感所以能看破我的伪装，那么你又是因为什么呢？这双眼睛吗？
六道骸伸出手摸了摸女孩薄薄的眼皮，能感觉到眼珠在不安地滚动，纤长的睫毛存在感很强，手指痒痒的。原本还想扒开眼皮看看这双眼睛有什么特别的，女孩的眉毛就痛苦地蹙起来，嘴里呢喃着什么，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这是要醒了？六道骸挑了挑眉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没过一会儿女孩就挣扎着醒了过来。
安吉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气，梦里的恐怖场景还残存在脑海里。这次的梦比以往还要恐怖，因为这次六道骸不仅把她串成了串，还要扣她的眼睛。那真实的触感让梦里的她都毛骨悚然。
“谁雇佣你当的收银员，上班时间睡觉，不怕店被搬空吗？”不算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安吉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还有个人，她涣散的目光聚焦在那人的脸上，看清那双眼睛后她的心猛地一跳。感情刚才根本不是梦，而是这位正主真的在碰自己的眼睛。
安吉下意识想与六道骸再拉开些距离，但是小小的收银台空间并不大，她退无可退。
六道骸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孩的动作，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这小老鼠很害怕自己，看来刚才噩梦里的主角也是自己了。想到这个他笑得更开心了。
“Kufufu，梦里我把你捅了？”
安吉惊恐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六道骸不紧不慢地上前了两步，伸手又想去摸她的眼睛。伸手伸到一半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不够高，要想摸到女孩的眼睛他还要垫脚。
安吉也注意到了这点，原本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最后六道骸把手放下了，安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六道骸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但是为了找回自己坏蛋的气派，他故作不在意。
“你太好懂了，所以才能轻易地被人看穿。就像是个单纯的蠢货。”语气里的鄙视都不带掩饰的。
安吉完全不理会他这类似挽尊的行为，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好像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六道骸看着女孩的笑脸又不明白这个上一秒还害怕的不得了的人为什么这么快就能笑得这么开心。
安吉擦掉溢出眼角的泪水，她故作大姐姐的姿态，弯腰摸了摸小孩子的头。
“六道骸，现在的你可比之前的你可爱多了。所以我不怕了。”
六道骸沉下脸，拍开了女孩的手。
“不要得寸进尺。”
“好啊，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安吉也收起笑容，严肃地看着他。
六道骸不怀好意地笑，那笑容摆在一个孩子的脸上再次呈现出了强烈的违和感。安吉没忍住拍了下他的头。
“别用小孩子的脸做出这种表情。”
突然被打的六道骸有点懵，反应过来后他的脸就臭了。这个家伙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他刚想做些什么让安吉老实一点，店门突然被退开。
铃铛发出的脆响让两人一起转头看去，来人是云雀恭弥。安吉这才想起今天云雀前辈要来收保护费了。
这难道不是个好机会吗？云雀前辈在的话，这个六道骸肯定不敢使坏。安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六道骸立刻就看懂了他的想法，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这只愚蠢的小老鼠怕是还不知道自己也可以附身在云雀身上吧。
之前安吉的伤还没好的时候，云雀去看望过她几次。但是那时候她还在昏迷中，所以完全不知情。
云豆唱着并盛的校歌在她的周围蹦蹦跳跳，偶尔会落在她的头上或指尖，但是她一次也没有睁开眼睛过。确认她的身体已经稳定下来，云雀就没在去过了。毕竟失去意识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的她一点都比不上醒着的时候有趣。
明明他受的伤比她严重多了，但是自己已经痊愈，她却还在昏迷。离开时他回头看了还在睡梦中的安吉，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是多么纤细脆弱的生命啊。
不过现在看来她已经没事了，而且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转变。明明之前看到自己时她的眼里都有藏不住的害怕和惊惶。不像现在，那双绿眼睛里满是惊喜和依赖。
他轻哼一声。因为肉食动物的到来放下防备，还为此感到惊喜，可真是一只不知死活的草食动物。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嘴角却微不可查的翘起。
“云雀前辈，好久不见。”
安吉不再搭理六道骸，转而向云雀打招呼。被忽视的六道骸的六道骸很不爽，所以他决定主动刷存在感。
他扯了扯女孩的裙角，睁大眼睛故作无辜，声音也夹了起来。
“安吉姐姐，他是谁啊，好可怕。”
安吉眼神微妙地看他，这人是在干嘛啦！她还没有告状他就主动跳出来了是吧，而且这奇怪的声音是什么啊！
眼睛没有变，还是六道骸没错。原本要告状的安吉欲言又止，这她要怎么说。但是好在云雀永远不会让人失望。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浮萍拐已经蓄势待发。
“六道骸。”冷冷地挤出这几个字，云雀已经在要揍人的边缘。
安吉吓得赶紧拦在六道骸面前，她的本意是有云雀在这里六道骸就不敢是使坏了，可不是真的想让他们打起来。这里可是爷爷奶奶的店，在这里打起来可就糟了。而且，安吉瞥了一眼小孩子外貌的六道骸，虽然灵魂是六道骸不错，但是这身体是个无辜的小孩子的。绝对扛不住云雀前辈的一击的。
“云雀前辈，我知道你很想狠狠地教训他，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只是个无辜的小孩子，所以请冷静一下。”
云雀看着女孩身后的六道骸，那双眼里含着戏谑，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虽然是小孩子的身体，但是他可不相信六道骸会是看起来那么无害。
不过这里不适合战斗，眼前的这只草食动物貌似也不会让自己动手。云雀觉得麻烦，他想干脆把她打晕过去算了。但是她那副脆弱的身体又让他有所顾虑。
云雀挣扎的心境让六道骸有了可趁之机。换到了一个强大的身体里，六道骸舒心地喟叹了一声。这明显不会出现在云雀身上的举动让安吉警惕起来。
回头去看身后的孩子，他恢复了正常。她暗道不妙，但还是故作镇定和身后的孩子说话。
“小弟弟，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吗？”
小男孩骄傲地点了点头，“姐姐也太小看我了，我当然记得。”
“嗯，那就回家去吧，一会儿爸爸妈妈该着急了。”
小男孩点了点头离开了店里，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安吉松了口气，他要是真的这么问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么着急让他回去啊？你是怕云雀回来之后会对那孩子出手？”
“与你无关。”安吉抬头对上六道骸的眼睛。“你还是赶紧从云雀前辈的身体里出来吧。”
“Kufufu，你不用太紧张，我本来也控制不了他太长时间。”
安吉怀疑地看着他，同时小幅度地后退，试图拉开一个安全距离。但是她的小动作没有瞒过六道骸的眼睛。
他抓住女孩的手腕，一把就把人拽到跟前。安吉踉跄了一下摔到他的胸口，邦硬的触感让她的鼻子有点酸。她赶紧站直身体，有些气急败坏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六道骸笑着弯腰靠近，“别紧张，我只是对你的眼睛很好奇而已。”
安吉想起梦里六道骸要抠出自己眼珠的那一幕，她又忍不住害怕起来。瞳孔微微的颤抖，身体也在抖，一副害怕得不行的样子。她试着反抗，但是她的那点力气放在云雀这里根本不够看。
六道骸享受着掌控她情绪的这一刻，手抚上女孩的脸颊，拇指按在了她的眼角。他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剧烈地挣扎。
六道骸不满地咋舌，留下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话就消失不见了。重新拿回身体主导权的云雀看着女孩近在咫尺的脸有些愣。
托在掌心的脸颊温热柔软，云雀下意识掐了一把。在疼痛的刺激下，刚才因为恐惧蓄在眼眶的泪水落了下来，擦过手背顺着手臂流了下去，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云雀黑长的睫毛抖了一下把手收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等待，六道骸和云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