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论》Ell山寒

17、第 17 章

　　云清早早醒来，亓野醉酒也已过去三日。那晚的第二日，云清四处寻找郭柯，可他却莫名从这城中消失了踪迹，哪怕问了客栈的小厮，也是只知其在昨日就已离开客栈未曾归来，不知其去向。虽然疑惑，但云清和亓野二人这三日一直未曾离开客栈半步，每天默默观察着大街上来往的人流和一兵一卒的动向，奇怪的是，前两日还随处可见的兵卒却在昨日不见踪影。
　　细碎的光透过帘幕跳进来，跃到亓野的脸上，站在他微微翘起的睫毛上。
　　这两日，亓野一点点向云清讲述他的过往，而他也在云清的指点下更为熟练的掌握身体中的灵气。
　　云清悄悄打开窗户，大街经过这几日的布置，变的格外鲜亮，给这座城平添了些红润气色。
　　道路上的行人来往嬉笑，却有一道身影区别于路人格外刺眼，云清定睛一看，竟是初来涡阳那日衣商铺给亓野量身材的小厮，他一幅惊慌的样子，向着东昌门的方向逃窜，奔跑间，竟还栽了一脚，起身时灰头土脸也顾不上，只是爬起来接着跑。
　　“这是怎么了？”云清疑惑的撑起下巴，懒懒的依在窗沿上，又猛然间想起什么，迅速抓起还在努力修炼的亓野，飞奔下楼“坏了，他跑了衣服找谁拿。”
　　还在潜心修炼的亓野忽然觉得自己腾空起来，皱眉睁开眼，就见景物从眼前飘忽而过。
　　云清飞快的追上那小厮，刚抓住他的肩膀，那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眼一闭，腿一软，没骨头似的再次栽倒在地，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怪话。他们停下来，见那小厮瘫在地上，胡乱挥舞着胳膊，眼睛上蒙着一层浓浓的雾，脸色惨白，嘴唇哆嗦。
　　“师傅，我们三日前在你这里定过的衣裳还没有取，你这是怎么了？”云清拉起他的手，想扶他起来。可那小厮好似是聋了哑了一般，从喉咙里发出干瘪嘶哑的音色，不管不顾的推开他，挣扎着爬起来意图继续向前跑。
　　云清见他这副样子，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放出灵力探寻他的身体。而后，放开手任由小厮匆匆离去，他眼中闪过震惊，眉头紧皱的盯着跑开的小厮。“哥哥，他的眼睛...有些泛白。”亓野在云清身旁站定，注意到云清有些颤抖的手。
　　“活死人。”可怖的字眼从云清的嘴里飘出来。
　　“什么？”亓野疑惑的抬头，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些民众，他们瞪着空洞的双眼紧紧盯着二人，一步一步聚集过来。
　　“快走！”云清同样发现了民众的异样，反应一瞬，唤出凝渊（剑），划出一道水波在人群中分开一道口子，急急拽着亓野往大槐树的方向奔走。

　　槐树下，为首站着一位披甲戴盔的中年人，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服饰的兵卒。那人扬起下巴，眯起一双眼，审视散着金光的槐树。
　　身后上前来一位报信的将领，向前抱手：“侯爷，郭柯那边来信，说魏省督还是不愿交出省章。”
　　贾仁浩背着手，不急不慢：“算了，那老匹夫不愿交就让他好好收着吧。”而后，抬起剑，在树上刻出一道疤痕，那树竟同人一样，从伤口处冒出金色的汁液。他摊开双手，那汁液变成灵气漂浮在空中，又由着他的气息汇向心口。
　　贾仁浩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他的双臂和脸颊慢慢突起一层绿色的鳞片，头顶的皮肉中钻出一只形似枯木的角，身形在灵气的催发下变得高大无比，竟比先前高了两头多。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兵卒们目瞪口呆。
　　仅仅是小小的一股灵气便能使一个距离湘衡正统血脉十万八千里的偏僻氏族拥有青龙遗脉的显性特征，槐树的一根枝桠散去了金光，金色的槐花枯萎，掉落，最终泯灭在土壤中。
　　空中飘散的灵气被他吸食殆尽，他缓缓掀起眼皮，瞳仁微微变成椭圆的形状“有了它，易主也是行的。”
　　云清拉着亓野从城东快速跑向城西。
　　“哥哥，那些人怎么了？”亓野带着些惊诧的问道。“他们被树脉吸走了灵气。没了灵气的人会丧失视听能力，我们一般称之为‘活死人’，活死人的身体行为能动会刻板的维持在灵气消失前的一刻，就像那个小厮，听不懂人话，只是一味的逃窜。”云清解答道“他们会被灵气充沛的人吸引，企图获取灵气来弥补自身的空缺。”
　　他们沿城中主干道急行，因为烟火会的缘故人群早早聚集在大街上。在接近区交界的地方，他们注意到身边经过的群众不再神志不清，慢下步子，仔细观察他们的动向和变化。
　　“这里的人好像还没变成那个样子。”亓野说道。
　　云清没有说话，他收起凝渊，低头沉思片刻，于掌中唤起一丝灵力轻轻按到亓野的双目上。
　　眼睛汇入的灵力如泉水一般清凉，他缓缓睁开眼。他看到于大地中蔓延千里的树脉根茎，透过房屋，那棵于树脉根茎上发芽并生长百年的槐树。他看到人身上沿全身经脉运行流动的灵气，和流动于自然之中的灵气正在被那棵槐树慢慢吸走。
　　他眨眼想再看的仔细些，眼中的世界却再次变回正常的样子。“我们的灵气也正在被那树脉吸收。”云清开口道。“我们也会变成活死人的样子吗？”亓野看向他。“不会，我们身上有千年前祖先遗留的血脉，血脉带给我们与树脉同源的灵气，同时也带给我们守护一方天地的责任与荣光。”
　　责任…荣光，亓野思考着这句话。
　　获得的利益多与少造成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差异造就矛盾，矛盾源于内心，而我们应该用什么来防止造成矛盾或解决矛盾，人世间不公平公正的事情数也数不过来，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多，怎么平衡内心与他人内心的矛盾，成为了前年不变的话题。

作者有话说

　　失踪人口已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