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后杀回娱乐圈成综艺救星》1mol双一化贝

117、知根知底

　　离合作赛录制还有两天，李普那组彩排了几遍都被导演说效果不行。
　　回到排练厅后，吴蕴筱怒火冲天，无差别攻击所有队员，把每个人都乱骂了一遍，搞得大家都更为焦虑。
　　一群年轻人耷拉着脑袋站成一排，个个都瘪着嘴巴萎靡不振，像被暴雨淋湿的野花般无精打采。

　　训完人已是凌晨，吴蕴筱又故意难为看不顺眼的李普，给他一个人安排了打扫卫生的任务，存心不准他好过。
　　李普在读书期间没经历过任何霸凌，却在短短数日把各种手段体验了个遍。作为配角跟着熬了十个小时，他本就累得够呛，看着这一地的饮料盒子更是提不起精神。

　　训练室大门被推开，李普本以为是谁落了东西。但看清来人后，他便丢下扫帚，向其飞奔而去。
　　小半月连转四个机场的海云捷惊喜现身。他羽绒服外还沾着雨水，透露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站在门边像个来接孩子放学的老父亲。

　　海云捷主动说要帮忙收拾最后的垃圾，强行让李普去坐着歇息。
　　李普感觉海云捷力气又变大了，单凭一只手抬住他的膝弯，就轻而易举地将他提了起来，看着比抱起一团棉花还要简单。

　　将李普防到置物桌上，海云捷从外套里取出一捧花。花束因结实的拥抱而压扁，里面的薯片盒依然坚固。
　　李普乖顺地拆开薯片包装，发现里面是一个不倒翁男孩。
　　海云捷张开双臂撑在桌面，偏头一问：“我觉得很像你，你喜欢吗？”
　　“喜欢呀。”异国特色深得普心，他往前坐了些，双腿勾住海云捷让对方再靠近点，用一个浅尝辄止的轻吻表达感谢。

　　李普勾住海云捷的脖子，倒在他怀里述说思念：“我给你买了两件保暖的高领内搭。路过的时候看店员穿得很好看，我就感觉你穿会更帅。”
　　“你怎么可以总盯着别的男人看啊，我好嫉妒。”吃醋专家拉下嘴角，大大方方表达酸意。
　　“玩找茬游戏呢？”李普没什么力气辩论，睨了他一眼，蔫巴地转话题，“我还买了一套打折的情侣睡衣，待会儿你记得提醒我去自提柜那里拿。”

　　两人贴得极近，对方发出什么声音都能听见。
　　扫地工的肚子里传出“咕咕”声，海云捷不正经地调戏道：“嗨，肚子先生，你在跟我打招呼吗？”
　　李普一巴掌拍他胸上，使唤得很顺手：“别贫了。我在微波炉加热了盒饭当夜宵，你去帮我拿过来。”

　　发现李普吃剩的半碗饭菜，海云捷眼神一变，鼻头发酸，问：“干饭达人居然把一份盒饭拆成两顿吃？你是打算瘦成一道闪电劈死你的爱慕者吗？”他脸上全换成担忧的神色，“饶了我吧，我不想和你再去医院约会了。”
　　“我又没有生病，只是没什么胃口。”
　　李普这话很难让人信服。如果他去照照镜子，就会发现自己此时脸色苍白无比，跟背后的那面墙差不多色号。

　　闻到劣质菜油的味道，李普忍不住地拱起后背不断干呕，进入少见的虚弱状态。
　　海云捷将他抵至靠墙，一只手护着他，一只手轻柔地抚摸他小腹，以骚话表达关心：“怎么了呀？是不是孕吐？”
　　李普毫无笑意，心头只有不适，没预兆地发起大火：“海云捷，你脑袋有毛病啊！”

　　一声斥责，让两个人都愣在原地。
　　李普知道自己确实是失控了，也没想到语气会这么凶。或许是连日的精神压力，或者是近期遭受的不公平对待，竟然让他把愤怒发泄到最亲近之人身上。

　　李普后悔极了，但伤人的话说出口就没法收回。
　　他看着海云捷眼里的红血丝，愧疚地用手指蹭了蹭，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也很辛苦。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的。只是刚刚那瞬间……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对不起。”

　　“是我的错，怪我回来晚了。”
　　海云捷有种不好的预感，胸口也开始闷疼。他将脸贴到李普掌心，柔声细语地讲：“是我对不起我的宝贝。我说了要早点回来却没做到，搞得你这些天都没能好好吃饭睡觉。”

　　感受到那无条件的包容，李普的嗓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在，让他连一个“嗯”字都没法发音。
　　垂头丧气的他将唇凑到海云捷嘴边，用没有章法的胡乱深吻来表达委屈与爱意，直到吻到自己呼吸不畅、脸颊通红才松开。

　　两人额头靠额头地休息许久，李普的心情才逐渐恢复平稳。他黏住海云捷不松手，吸吸鼻子关心地问：“你为什么去了那么多天，是新项目聊得不顺利吗？”
　　“你想听实话还是好话？”
　　“真话。”
　　“真话就是这些生意人都不愿意冒风险，可能前期还是得我自己担大头。”海云捷拍拍他的背，让他放轻松一点，“不过你别担心，你老婆有的是办法。”

　　海云捷又抱了好久，才捧起那张没血色的脸，心怀忐忑地发起同居邀请：“还有件事儿，你的老同学准备退租了，你之后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讲完他还是担心，怕李普会不答应。
　　“你给的租金这么划算，他为什……”李普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要离开天城？”
　　“好像是升职了要去外地，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等这轮合作赛录完，你可以去找他问问。”
　　“好。”

　　合作赛第一轮的成绩结合了媒体评审团打分和在线观众打分。
　　如李普所料，心比天高的吴蕴筱拿了倒数第一，分数垫底的他们面临全组淘汰危机。
　　听见吴蕴筱在更衣室里砸东西的动静，李普也很无奈。他知道后一轮必须要加强创作才有机会扭转落败局面，如果对方还是不听大伙建议地一意孤行，就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

　　难得能有两天休息日，李普随海云捷一起回到天城。
　　听到开门声的何霆尉很惊讶。他戴上眼镜反复确认过后，才去帮忙提行李。

　　“你节目录完了？”
　　“还没，回来歇两天。”咳嗽不断的李普换好拖鞋进到屋内，从箱子里取出一台激光打印机，“给你带了个礼物，你要不要现在试试？”
　　“谢谢，很实用，特别适合我。”心头涌上暖意，何霆尉当即连上电脑，试着打印了两份文件。

　　李普挨着他坐下，看见杯子边的浓缩液包装袋，从小细节引入话题：“你大晚上还喝咖啡啊？是工作很辛苦吗？”
　　“嗯，最近在办交接，文件比较多，得提前把它们都整理好。”
　　“云捷说你有调动，是去哪里呀？”
　　“公司打算在阳城开分院，我回去的话待遇会提高，职位也要升一级。”
　　“真好呀，祝贺你。”

　　事情都了解清楚，李普不想让楼下的人等太久，起身准备回房收东西。
　　感觉再不讲就没机会了，何霆尉忽然握住他的手，说出隐藏许久的话：“其实我还向那边的院长申请了另一个岗位名额，负责诊所公众号撰写，底薪五千加提成，保险全，能双休，离家近。只要你愿意去面试，走个流程就能入职。”这是一种变相的邀请，言下之意就是想让李普跟他一起回家乡发展。

　　这个职位满足了李普当初失业时的所有憧憬，稳定、福利好、又有保障，在他们老家已经属于顶好那一类的工作了。
　　“谢谢老何。”李普抽回自己的手，“但我还是不去了。我现在也挺好的，正在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
　　“演艺圈瞬息万变，危机四伏，我们普通人很难在……”何霆尉从打印机附送的白纸里抽出一张，苦口婆心地从多方面劝说，“而我们俩知根知底，在感情方面都是一片空白，一起回自己熟悉的城市携手发展不是最好吗？”

　　李普抿唇沉默，面露难色，在纠结如何措辞才对对方伤害最小。
　　何霆尉侧过身去抱他，急切地肆意揣测：“我是输给谁了吗？他拿出的条件比我好很多吗？”
　　“老何……爱情不是交易，也不能用金钱衡量。”李普双手抵在胸前推开他，有种在做“儿童心理学解读”的无奈。

　　何霆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甚至有些愚蠢，但他不想放弃：“我要明年三月底才正式入职，在此之前你都有反悔的机会。”
　　“老何，我真的很感谢你。”李普回答得很坚决，“但我应该不像温室里的玫瑰吧，我更喜欢靠自己的打拼去争取想要的东西。”

　　“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那种想法的。”何霆尉手上的力道变弱，讲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等回去之后，我们可以一起上下班，一起去超市买菜，节假日就一起去周边市县自驾游。你不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吗？”
　　“老何，其实你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你只是想找一个陪伴，并把我看做当下的最优选，却不是非我不可。”

　　即使身体到处不舒服，李普的思路依然清晰。他并非接受不到好感信号的木头，反而将一切都看得格外透彻。
　　“如果你真的愿意主动来找我，我们随时能联系上。在高考结束后，在我打零工时，在我刚失业……我们根本不用等到《合宿》才偶遇。”他抬眼与何霆尉四目相对，直截了当的话语痛击人的灵魂深处，“这么多年过去，你变成了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的大人，但并不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只收到一张“好哥们卡”。何霆尉有点气馁，有点失落，有点沮丧，但除此之外便没有更多的情绪波动了。
　　饥肠辘辘的漂泊者兜转着找了一路，好不容易发现一家超适合自己的餐厅，走近时却发现它已经打烊了。原来他错过的不是时机，也不是数不清的犹豫，而是他的骄傲大于喜欢，是他在意自身胜过在意对方。

　　闭馆的钟声在脑中敲响，不平等的意图被揭穿。
　　又想到自己那不对口的礼物，何霆尉讪讪一笑讲出抱歉：“我懂了，是我自信过了头。”之后他了然地点点头，退开距离伸出一只手，“师傅，好好飞，徒弟会在家乡替你加油助威的。万一哪天你飘得累了，随时通知我一声，凭我们的交情，绝对能给你提供一个巴巴适适的友谊港湾。”
　　“谢啦，兄弟。我祝愿你能越来越好，真心的。”
　　李普卸下包袱，回握好友的手。这一夜，他说过好多次感谢，但现在这一声是最没负担的。

　　蹲在花坛边的海房东正饱受煎熬，心情如坐海盗船。
　　他与碎石子称兄道弟，向他们虚心请教：“你说他们怎么还没聊完？今晚到底能不能搬？那姓何的臭小子不会堵着门不放人走吧？”
　　一道黑影立在他前头，模仿土地公公发出怪腔：“聊好了，东西也收得差不多了，何主任还祝二位朋友……”李普恢复正常的音调，弯腰抬起他的下巴，吻一次说一句祝福语，“白头偕老、长相厮守、百年好合。”

　　李普松开没享受够的海云捷，以自己身患感冒为由拒绝再亲。
　　还意犹未尽的海某满脸惋惜，万分后悔自己没有随身携带一本《新婚贺词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