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正确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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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装完成，李普拔腿要走，却被蛮不讲理的“巨匪恶霸”拦住。
男子汉大丈夫竟无耻地堵门，勾着“压寨夫人”的腰耍起大牌：“哎哟哟，李大夫！我心脏病好像要犯了，必须要有个人偷亲一口才能好。”
“睡美男”一言不合就开演，偏还哼着缱绻的调调闭起眼睛，摆出一副“哥就喜欢被动”的贱样。
这招又烂又破，仅对李普管用。
自己认定的“绩优股”得自己宠。李经理心甘情愿地踮脚献吻，跟人贴在墙边腻歪了好几下。
直到编导的误工警告送货上门，李普才红着嘴唇示弱道：“云捷哥哥，放过我吧。我再不出去就赶不上录制了！”
一声“哥哥”让土匪哥重回满格能量，又得寸进尺地提起要求：“你说句骚话，我就放你走。”
“我……”有些梗小李敢隔着电话讲，但真要直接说他还不够胆。
海云捷的眼神变犀利，指尖在人敏感的腰窝附近划过，似强迫似要挟地问：“说不说？”
面对这不折不扣的强盗行为，李普厚着脸皮讲出超不正经的话：“哥哥，你**好*呀。”话音甫落，被臊熟的他闪身开门，消失在走廊尽头。
身上留存的暖气被棚内凉风吹灭，李普进入录制间时冻得打了个哆嗦。
“你可终于来了。”秦元珀从兜里摸出两个水煮蛋，趁镜头不备转交到李普手中。
李普惊喜地接过，笑着道谢：“谢谢大秦哥，其实我已经吃过了。”还是坐在床上和某人一起吃的。
“哟，这什么造型啊？”笑笑将李普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用“cos拖把精？”来形容他身上那条尺寸明显过大的长西裤。
“嗯，最近不挺流行慵懒风嘛。”小李心虚地打哈哈，“我也想赶赶潮流，呵呵呵。”
他心有泪，但没法说，也只能借着玩笑下台阶。都赖海云捷今早爆棚的占有欲，他这一身里里外外都贴着那悍匪的标签，唯有青红的烙印是属于自己的。
新一轮录制规定了主题。节目组通过网络投票选出了人气最高的十二个命题，包括【代沟】、【看淡点】、【拜金主义】、【社交108式】、【爱人如养花】、【有病的现代人】、【从头再来的勇气】……
72支喜剧小队按照第一轮的热门值总排行依次选择，分别围绕12个主题进行组队对抗。导师评分占30%，观众评分占70%，按照综合成绩进行排名，每组末位2名会被淘汰。
李普预选赛成绩处于中上游，有先选的权利，自然想挑最贴近自己的主题。
“学习委员，你想选哪个主题啊？”唐斯忽然冒泡，李普甚至没看清他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李普的视线停留在“社交”那一牌，嘴上却答：“我还没想好。先看看前面的人怎么选吧。”
轮到李普时，社交组还剩一席。他看了看热门值排行情况，笑秦组合就比他低五分。
他们中间隔着的那支小队私下定了要选“有病”主题，如果他拿走了笑笑最擅长的“社交”板块，符文笑就没得挑。
李普想晋级，但也想和同伴一起走得更远。
注意到身后的视线，李普回过头，传递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最终他绕过“社交”那一列，从另一块展板上取下了答题牌。
“哇塞，李兄猴赛雷啊！居然敢主动挑战死亡之组！”排名末位的唐斯反倒替高分组担忧起来，“第一第二和第四，就等着看我李兄翻天吧！”
十天的创作时间，相同的起跑线，拼的就是喜剧人本身快速出货的硬实力。
“社交”组前五队的成绩已出炉，只要最后一组上台的笑秦组合能拿到713分以上，就能成功晋级。
自我介绍完，由秦元珀负责引入主题：“符老师，听说你最近又找到个私活，去大学里教高级情商课？”
“亲搭档明算账。中介拉活收二百五，我收你520就行。”
“嗐，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想问问你这一门课具体叫什么名字！”
“那你可要听好了，我教的这门啊……”符文笑买了个关子，才侧过去在人耳边悄悄讲，“叫《社交档位学概论》。”
【这主意不错，建议加入必修。】
【大学要是教“舔狗”这门课，我肯定能拿满分。】
【我上过一门《穿越古代自救指南》，教授教我们用“辩云识天气”来保命。比如看到钩钩云就装疯卖傻跳大神求雨……】
Live表演不能有失误，李普看见符文笑抿唇的动作，就知道她也在紧张，不断在心里为她加油。
“这可挺有意思，那刹车、油门、离合分别对应哪种呢？”
“啧，此档位非彼挡位。”笑笑拍着搭档肩，严谨地替他科普，“在当代年轻人中，性格内向的占一大半。而绝大多数内向者都拥有1TB的理论知识和……”
“1MB的实战经历？”
符文笑说：“错，是不足1KB的社交胆量。”
“嚯，还有这么多呢！”
“正因如此，我才认为国家开展社交等级考试是极有必要的。”符文笑提起气势，稳定发挥，“我建议就跟计算机考试一样，设为一季度一次。以后公司需要几级社交能力的员工，就直接在招人要求里面标明，避免出现社恐面试社牛岗位的情况。”
“哟，那可太棒了。您给我讲讲这档位到底怎么分呗！”
符文笑的手掌往桌上一拍，嘴上滔滔不绝：“一级档位叫‘沉浸式社恐’，拒绝一切对白。具体表现为：聚餐时猛猛炫饭，工作时埋头狂干，能不说话，绝不说话。二级档位就是你这样，属于‘捧哏式社杂’。”
“这不对吧，我咋还成‘社杂’了呢！”
“没错啊，二档主要学的是‘嗯哦啊对’敷衍类社交方法，跟你那手到擒来的‘嘿嗐哎呀’差不多。”符文笑往前站一步，拉着大秦跟她学手势舞，“现在就当咱俩在跟领导开会，我说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
“行。”
符文笑边说边示范：“嗯（疯狂点头），哦（拍手鼓掌）！啊（托腮假装思考）？对（竖起大拇指）。”
“点头微笑，呼应气氛，辅以手势，完美应对！”秦元珀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哈哈哈，妙哉妙哉！学会这一套，社杂就能面对百分之九十的社交场景了。”
讲完如鱼得水的第三档“社牛”，符文笑朝观众演示最高档“人不cue我，我必cue人”的社匪形象。
她捏着下巴，握着教鞭，就要往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的人堆里走。她边走边无差别扫视全场，最后在导师席逮住上回怼她那位，严肃地讲：“领导，刚才我讲了这么大一堆，您应该有不少感悟了吧，当场给我们讲讲呗。”
评委拿到的剧本上没提这块，反应不及时地尬在原地“呃呃”半天。
还是旁边的主持人给力，点点头后朝符文笑竖起大拇指，讲出“扩展式废话文学”救场：“嗯，你的研究很有深度，说的每一条都很对！对！”
在观众的爆笑声中，秦元珀开始收尾：“这门课程实在太有意思了！敢问您是在哪所学校授业解惑呢？改天我也呼朋唤友一块去蹭蹭课。”
“离你家不远，就在天城老年大学。”符文笑拍拍衣袖，转身退场。
“什么？你听听自己说的，这……”大秦追上她的脚步，“这到底是正经课吗？”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幕布后，符文笑的回答传出：“社交档位学的推进，任重而道远啊。”
【演得这么卖力，你们是想上春晚吗？】
【笑笑姐，你最后这块儿是在写申论大作文吧！】
看着好友以792分的亮眼成绩成功晋级，李普觉得自己的选择做对了。
最后进行比赛的“爱人如养花”组竞争激烈，几乎囊括了全场的高分。
前三名的比分咬得很紧，分别是846、840、834。
李普排在第四位出场，后勤组正在帮他搭建特别的固定场景。
这些天李普一直在进行各种尝试。他不想拘泥于一种表演形式，最终定下了“Sketch（素描喜剧）”，还找秦杨加急制作了许多特殊道具。
“接下来请李普选手带来表演《正确答案》。”
舞台上只有一小束光源，打在趴桌补眠的李普身上。
一阵鸟叫声传来，穿着睡衣的他从梦中苏醒，意识朦胧地伸了伸懒腰。
光圈稍微变大，能让观众看清男生所在的小隔间。
厚厚的报纸糊满窗户，墙上的裂缝中插着各种野花，破破烂烂的书桌明显是各种材料拼凑而成。
男生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地问：“奇怪，人死后不应该去天堂吗？我怎么跑到一个垃圾回收场来了？”
“这不是废品站！这是我精心搭建的演播间！”造型像小熊玩偶的机器人滑进房间。
身高足有一米零四的它脚下滚轮坏了一半，别扭的行走姿势引发现场一阵笑声。
机械小熊的爱心型肚子红光忽闪，不连贯的电子音接连发出：“Molly，欢迎你来到《阳光少年闯关赛》，瓦达西是主持人酱。只要you can连续答对一道题，就可得到one ticket去往世界上任何地方思密达。Are you ready？”它的语气过度激动，像程序错乱般语言混杂。
男生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机械小熊，坐到墙角冷声拒绝：“不，我完全不想参加。”
“No,god please no!请你一定要参加。Molly，就当完成我的心愿，好吗？”只剩下左眼摄像头能使用，机械小熊只能绕来绕去地确定男生的口型。
男生被它缠得没办法，便接受它的提议，规规矩矩地回到座位上。
“好的，我的乖男孩。那我要开始公布题目了。”机械小熊拿出一张答题纸放到男生面前，“金木水火土谁的腿最长？”
男孩知道火腿肠就是答案，偏偏要乱答一通：“金和木一样长。”
“不对。”机械小熊发出“叮”音，开始重新出题，“‘大灰狼来了’猜一水果名。”
“黄桃，油桃，水蜜桃，猕猴桃……”男生跟它对着干，就是避开“杨桃（羊逃）”这一正确答案。
“‘爱’如何杀死的六眼飞鱼？”
“未开垦的土地会对农场主说什么？”
“大禹治水……”
机械小熊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观众被不按套路答题的男孩逗笑。
【南村臭熊欺普弱无力！】
【这电子音有点像李普代言的家电啊。】
“只剩最后一题了。”冷笑话金库告急，机械小熊有点遗憾地说，“一只小熊掉进19.6米沙坑需要2秒，那这里的重力加速度为多少？”
男生负气背手，晃着凳子摆烂：“我不会做，我要提示。”
“那好吧，不过你需要先看十分钟的广告。”
“行。”
机械小熊移动着笨重的身体，一遍又一遍重复男生小时候很喜欢看的电视广告来拖延时间。
“年轻的水，健康的水。”
“放心的油，实惠的油。”
“青春的糖，友谊的糖。”
男生的唇角小小地上扬了一丝，或许是因为蹩脚的动作，或许是因为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
他又忽然收回视线，冷冷道：“十分钟早过了吧。”
“友谊……”机械小熊停止旋转，把提示告诉男孩，“求重力加速度的公式为S＝gt??/2。”
“哦。”得到提示的男生并没有专心计算，只是用铅笔在纸上乱画涂鸦。
过了一会儿后，男生觉得无聊，放下笔道：“算不出来。”
“You can use the电话连线机会！”怕他真的放弃，机械小熊又去旁边拿出一个老式电话机。
男生无语地翻着白眼，从他背后扯出断成两半的电话线圈。
【普宝睡衣造型好娇，banana大变omega。】
【氛围到这儿了，我嗑一口机器熊×小普不过分吧？】
“好吧，竟然被你发现了。我重新找张纸给你，你马上就要升高三了，肯定能算出来的。”机械小熊的音色没变，可就是让人听出了沮丧。
“别找了！”
机械小熊不听他的话，还是在男生的书包里不停翻找。
就像它找的不是纸，而是希望。
有水涌进小隔间，男生的拖鞋被打湿。
他变了脸色，黑色的眼仁紧盯前方，说出狠话：“我说别找了，结束这荒谬的节目吧！你不累，我都累了！”
“Sorry，my friend 茉莉。”机械小熊没法低头，只能着急地围着男生转圈，“我只是想让你再坚持久一点。”
“Shut up!不要再骗我了，你只是个会发声的陪伴型机器人，根本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男生的眼圈一点点变红，抓狂地用凳子砸破两块背景墙板。
舞台灯光大亮，观众的视野范围变宽，身后的真实场景呈现。
火堆被海水扑灭，用来当储物罐的保险箱里空空如也，孤岛上只剩失事飞机的残骸。
男孩站在明光源处，能看见他脸上白白净净，只有嘴角因缺乏维生素而裂口，反倒是机械小熊的机身外部有着大大小小的划痕，各个关节部位都有破损。
“我们已经试过所有方法了！”男生奔向底部有洞的小船，用愤怒地大吼大叫，“你看，我用你教的办法造了救生船，可它根本没法抵御海上的风浪。”他把摆成“SOS”造型的石头一角推乱，“没用，没用，全都没用！”
迟迟没听见回应，男生意识到不对，对他不离不弃的小熊好像没跟来。
他加快速度往回跑，才发现机械小熊歪倒在沙滩上，肚子上的红光久亮不熄。
“不要，不可以。”男生彻底慌了神，“你也要跟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了吗？”
“对不起，有件事我对你撒谎了。”小熊抬起机械手臂，十分吃力地转身抱住男生的肩膀，“其实我的充电板在飞机失事那天就被撞坏了，只能关闭大部分功能来维持交流……”
红光减弱，机械小熊的电子音戛然而止。
男生不死心地打开太阳能充电面板，声音哽咽地急切大喊：“9.8，g=9.8！我说g=9.8！”
他从白天念到日落，一刻不停，但始终没能听到那句“小茉莉，Good job!”的鼓励。
舞台灯光逐渐变弱，男孩的视线也变黑。
一人一机躺在沙滩中央，一起晒最后的日光浴。
在男生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正确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