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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学医原是一套路 ...

  •   隔日,忽而下起大雪,雪花纷飞,一簇簇落在枝头,如梨花含苞欲放,倒似别有一番风味。钟沁一早起来,闲着无事,便叫人引了去韩先生那处。她昨夜已将那本医理看完,但对于大至的框架尚且还有些许模糊,是以,便挑着空子顺道拜访一下那位韩先生。就连夏之兮都尊称一声先生,想必是精通医理。
      韩先生住西阁,钟沁见到时,便觉得这双鬓已然发白的老先生特为慈爱,一身的白衣,几道胡须已有十几寸长,一笑时还能露出两个小酒窝。
      钟沁说明来意,那韩先生却是一笑道:“钟姑娘可识得人体构造?”
      钟沁一愣,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在现代时,确实学过,不能说已然忘了个彻底,然则古代对于肌理的称谓总归是不同于现代。
      “只是晓得一丁点。”钟沁抬了抬手指,手指屈了屈。
      “钟姑娘若是当真要学医,便少不得要明白人体各大穴位,器官构造。”他胡子微微抖动,又是左手扶了扶,“这样吧,钟姑娘先将老夫这里一本《穴理》带去看上一遍,遇着不懂的,再来问老夫。”
      韩先生踱步至书架前,自架上取下一书,递于钟沁:“待你熟识了人体构造,老夫再与你讲讲以色观病。”
      钟沁微有困惑,夏之兮叫她姑且先学医理,这老先生却叫她一下子跳跃学穴位,她不由地奇怪道:“这样会不会进度太快?”
      那韩先生听着一笑,道:“钟姑娘莫急,学医各自一套法子,他人教你,怕是先让你看打基础的,老夫这一套就不同了。姑娘只要跟着老夫的步子走,便错不了。”
      钟沁听着一笑道:“先生果然有教书的模范。”
      那韩先生闻言哈哈大笑,道:“要说教书,那可当真说不得,老夫我只懂得医术,诗词歌赋便不识得半点。”
      钟沁却接口道:“先生误解了,我说的教书便是一套教人学东西的法子,也不仅仅是指教诗词歌赋甚的。术业有专攻,先生精到医术,便已叫人佩服不得了。”
      “丫头还当真会说话,昨日暮夜与老夫道,楼中有一贵客有医术请教,我原道是以为小夏委托的甚的贵客,却不然是个丫头!”韩先生乐呵呵笑起来,眼睛眯成一线,“丫头,是甚的身份?怎的叫暮夜小子这般看重?”
      这么一问,钟沁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要是说贵客,如今当真算不上了,她笑了笑道:“我是念青方结识的姐姐,如今已结拜姐弟。”
      “原是念小子。”
      钟沁听着心中乐呵起来,这韩先生原是个好玩的人物,甚的暮小子,念小子的,连着夏之兮都成了小夏。
      “这样吧,往后老夫替人看病,你便一道过来,老夫讲一个,你记一个。”
      钟沁欸一声,赶忙道谢。
      “谢甚的?丫头,这楼中的人找老夫看病,还没有一个说过谢字,个个没良心的东西。只喊一声’先生’便想着将老夫骗过去。”
      韩先生气呼呼起来,一吹胡子又瞪眼睛。钟沁不由地失笑,赶忙又道:“楼中的人自然是感激先生的,只是一时说不出口罢了。”
      韩先生哼一声,倒也不谈此了,口中却道:“小夏还这般给我折腾,骨子硬,也得看看时候。”
      钟沁听着一怔,才知道对方说的小夏是夏之兮,她脱口问一句:“夏公子的病情不乐观?”
      “现下倒也算稳定。”韩先生微叹一口气道,“恐是这小子自控力过强,恁是甚的事亦一派轻松的模样。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见到活的这般洒脱之人。”
      对于对方口中“洒脱”二字,钟沁一时不敢苟同,她记起前些时候,暮夜道夏之兮要去一趟扬州,那时,暮夜因顾及夏之兮的身子,看似不大赞同。
      她稍稍犹豫了下,问道:“那若是夏公子此番出远门。。。”
      “小夏要出远门?”韩先生忽而打断钟沁的话,拔高了音量,“这小子怎的就不安分点儿,才养好的身子。”
      “照先生的意思,夏公子不宜出远门?”钟沁试探道。
      韩先生摆摆手:“要是别人像他这样的境况,出远门倒也不算大事。他身子虽虚,倒也不至于出个门就顶不住。老夫是怕小夏一出去就有事寻上门。但凡小夏一出去,定是办他所谓的大事。”韩先生啧啧几声,便不再多话。
      钟沁心中微顿,却听得韩先生又道:“丫头,你当真听得小夏要出远门?”
      钟沁被这般问,只得老老实实地点头,却又听得韩先生颇为愤慨的声音:“夏小子原是当真要搁下老夫再楼内。他当真要玩火了!”
      钟沁听得不知所以然,以为自己说漏了嘴,又听得韩先生语调放低,叹息道:“也罢,留老夫再楼中也行,老夫还懒得出门。”
      他哼哼几声,钟沁不由地问一句道:“先生方才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如何叫非得留你在楼中?
      韩先生颇为气道:“小夏的身子,若非老夫好生调理,如何能好的这版快?这一出去,没个一两个月怎会成?少了老夫,中间小夏的身子出了甚的差池,恐败坏越发厉害。”
      “那先生为何不随公子一道去?”
      “那夏小子连招呼一声都没给老夫,摆明了是不让老夫同去。”他看钟沁一眼,似是稍稍顿了顿,才接着道:“楼中时常有受伤之人,少了我,隔上几日,就得去几个。”
      钟沁听着,须臾,方才恍然。她一时间只觉得心头又是欢喜,又是难受。如同摸不着东南西北。
      她想了想,才道:“那我随公子一道去,先生可否在这几日教我一些调理身子的法子?”
      韩先生眼睛一亮:“老夫怎么没想到?丫头,你以往可学过医?”
      钟沁点点头。
      “如此,这三五天内,你每日来老夫这儿,老夫给你讲讲小夏的病状。”
      钟沁听着十分开心,便应下了。
      出韩先生的西阁时,已然临近中午,雪片依旧纷飞,大片大片地飘落在钟沁的纸伞上,她今日穿了一双皮靴,是方入楼中时,念青送来的,念及念青,她心中一暖,这个少年如今亦会拿些好玩好吃的东西往她那处送,她心中感激,一时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只奈何,她不会做衣服,连打个补丁都十分让人难以入眼。
      皮靴在脚底下发出摩擦声,钟沁走至岔路口,忽而停住步子,漫天的雪花将楼中一幢幢漆红的木质建筑一层层掩盖起来,淡出几分难得的意境。
      踏出的路子两旁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钟沁站了片刻,将脚步往左侧跨出。去夏之兮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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