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番外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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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12月7日，京都的五条家正在为自家六眼神子举行6岁生日。
宴会盛大，期间觥筹交错，衣香丽影，好不欢快。
年幼的五条悟端坐在高堂之上，偶尔撇下的目光冰冷厌恶。「六眼神子」作为五条家神圣的象征，自然是被五条家的人深深膜拜着，但是那苍天之瞳清晰地看到暗处隐藏着的控制欲。
宴会结束，本来应该回房间的五条悟被常年不问世事的长老叫了过去。
“悟，你也应该有个保镖了。”
话音刚落，白发苍苍的长老身侧的障子门拉开，走出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
“这是「黑之十二号」。”
少年的面容在昏暗的烛火下晦暗不明，但是敏锐的六眼早已看透少年不同寻常的地方。
五条悟定定地看着金发少年，在看到那双海蓝色眼睛时，那其中荡漾的温柔涟漪起起伏伏，好比流动的大海。
苍天之瞳与海蓝双眸相撞，是一场天与海的交汇。
“我收下了。”
就这样，从此全五条家都知道五条悟有个保镖了。
……
宽敞的和室中，五条悟撑着额头，盯着所谓的「黑之十二号」，他皱皱眉，不爽地嘟囔：“真是的，人奇怪就算了，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啊，不伦不类的。喂，你快点换个名字。”
无礼的要求正和刚刚穿过了的魏尔伦的心意，他规规矩矩地向五条悟行了一个礼。
“我本名魏尔伦。”
“这个名字也很奇怪啊——”
五条悟念了两遍魏尔伦的名字：“嘛，勉勉强强吧，比刚刚顺口多了。”
不过向显然，光是改名字不能让五条悟这位小少爷满意，他的六眼闪着幽幽蓝光，将魏尔伦从头到脚从里到位扫视了一眼，最后吐出来一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魏尔伦愣了愣，半晌无奈地笑了：“抱歉，少主，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您。”
“为什么？”五条悟嘴角因为不满而下降了十个像素格，“我是你的主人吧，我现在命令你告诉我。”
魏尔伦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败在了五条悟的猫猫瞪视中。
“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做出的必要的妥协。”
考虑到五条悟的身心健康，魏尔伦只简单描述了实验的目的和结果，但是能够承受六眼的脑子自然比常人的优秀。
况且五条悟生长在五条家这样一个古老腐烂的家族里，各种掩藏在繁华之下的腌臜事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通过基于事实的合理推测，尚且稚嫩的五条悟猜到了部分真相，认为这是一些烂橘子干的好事。
自认为糊弄过去的魏尔伦见五条悟没在追问倒是松了一口气，就错过了五条悟脸上一闪而过的冰冷。
……
五条悟本来只是拿魏尔伦当做一个保姆，知道在某些有心人的谋划下，五条悟的行踪暴露，半路遇到截杀。
穿着连帽卫衣的小孩表情不屑，银发蓝瞳明晃晃地跟诅咒师们彰显着他的身份。
十来个诅咒师把五条悟和魏尔伦团团围住，见五条悟身边只有一个半大少年，更是猖狂无比。
“哈哈哈哈……这次的赏金我势在必得！”
一位诅咒师飞身上前，却在还没触碰到五条悟时被魏尔伦捏住了头颅，只见魏尔伦身上涌动着黑红色的光芒，眨眼间，那位诅咒师就栽进了地里，生死不明。
剩下的诅咒师们大骇，但是还没作出反应，眼前就闪过一片红光，这便是他们生前最后的画面了。
五条悟眼看着魏尔伦穿梭在这些诅咒师中间，区区几秒，那些诅咒师就已经躺在地上，安详得好像睡着了。虽然身体表面一点伤口没有，但是在五条悟的六眼中，这些人的骨头都被切得七零八落的。
“哇哦，不错哎，我也想学！”
微微有些喘的魏尔伦刚从杀人的激动中回神，就听见了五条悟的夸夸，并感受到了他强烈的学习欲望。
魏尔伦：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好像带坏小孩了。
凭借着心中仅剩的一点良心狠狠拒绝了五条悟的魏尔伦最后还是败在了猫猫可怜兮兮地注视下，然后教了不少暗杀技巧就是了。
魏尔伦，完败！
……
次年冬天，五条家应禅院家邀约，带着五条悟前往禅院家做客，五条悟自然也带上了魏尔伦。
那日白雪纷纷扬扬，落在侍女为五条悟打着的红伞上，多了几分物哀之美。今日的五条悟穿着浅蓝色的和服，而为了应景，魏尔伦也穿上了黑色的和服，魏尔伦就跟在五条悟身后，独自打着一把黑伞。
禅院家的庭院自然不小，但是五条悟依然觉得很无聊，小道上除了出来透气的五条悟三人没有别人，只是在一个瞬间，魏尔伦察觉到了一道探究的视线。
五条悟自然也察觉到了，他轻飘飘地往后扫了一眼，便看见了一个出现在围墙边的高大身影，随后就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魏尔伦自然也看见了那道身影，高大的身躯即使是穿上冬季的和服也不显得臃肿，嘴角的疤痕十分显眼，给他平添几分桀骜。
只一眼，魏尔伦就知道了这人的身份，未来的「天与暴君」——禅院甚尔。
但是，魏尔伦凝视着甚尔，他对这位天与暴君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那种——只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的感觉。
其实甚尔只是想来瞧一眼所谓的「六眼神子」，但是却获得了意外之喜。
因为魏尔伦现在比他矮上不少，最初少年的脸庞被那柄黑伞遮的严严实实，甚尔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仆人，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年发现了他的视线，并且抬眼看了过来。
漫天飞雪中，少年抬起了如墨的伞面，清凌凌的眸子漫不经心地向上一瞥，那片海蓝就映进了甚尔眼中。
漆黑的伞面遮住飞雪，在伞下小天地里，那抹金色就是天地间唯一的光芒。
一人举伞抬眸，优雅沉静；一人垂眸凝视，桀骜不驯。
在这方银白世界，擦肩而过，回首惊鸿。
……
自那之后，甚尔就会动不动消失在禅院家，然后在五条家某人的小院里就会多一只懒洋洋的黑毛绿眼的大猫。
从鹅毛大雪到樱花绽放，甚尔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逐渐熟悉。一开始，甚尔来找魏尔伦只是想切磋一下，或者说是对练，毕竟对于两人来说，本家里没有人可以在体术上与他们抗衡。
后来，他们对练后会在廊下坐着聊天，甚至会在某个五条悟不在京都的晚上溜出去逛祭典。
京都的夏日祭十分热闹，甚尔呼吸着没有垃圾味的空气，少见的完全放松下来。他侧首，看到身穿紫色浴衣的金发少年啃着苹果糖，嘴角难免粘上糖渍。
金黄的糖渍粘在少年的红唇边，粘在少年白皙的脸庞上，看起来格外诱人，甚尔盯着那块糖渍，入了神。
魏尔伦注意到了出神的甚尔，挑挑眉，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嘴角，也想到了自己的嘴角估计粘上吃的了，红舌探出，舔了舔嘴角。
甚尔的出神被突然出现的小舌打断，看着少年脸上的糖渍，嘴角勾起，低头。
魏尔伦瞪大了眼睛。
脸上突兀出现的温热明晃晃彰显着存在，粗粝的舌头卷走甜甜的糖，留下一丝水渍。
直起腰，甚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舔了舔嘴角。
祭典的灯光摇晃，朦胧中，金发少年脸上攀上的红云加剧了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氛围。
“咳。”
本来还挺坦然的甚尔被魏尔伦这一害羞也弄得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转过了头。
魏尔伦深呼吸几下，吃干净苹果糖，没再看甚尔，留下一句“回去了”，就匆匆消失在了人群中。
甚尔在原地目送着魏尔伦消失在人海里，锋锐的五官柔和了一瞬，也转身迈入黑暗。
在两个暗杀技术点满的人的有意隐瞒下，不管是禅院家还是五条家，没有一个人发现两个人的相会，甚至是五条悟。
虽然甚尔在禅院家可以说是透明人，但是多次的消失迟早会引人怀疑。而且甚尔自从明白之后，也不想天天跑这么远，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带魏尔伦私奔！
……
弦月弯弯，魏尔伦住的庭院里十分静谧，自从夏日祭之后，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虽然在甚尔看来是魏尔伦单方面拒绝跟他见面。
因为魏尔伦已经跟五条悟一起住了近一周了，终于在今天，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魏尔伦刚拉开障子门，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熟悉的呼吸频率，熟悉的气息，甚至是熟悉的味道，都在向魏尔伦提示着这个人是谁。
顿了顿，魏尔伦垂下眼睫，还是走进屋子，然后拉上了门。
月色如水，漫过门窗，洒入室内。
甚尔这次没有穿和服，反倒是穿了黑色的紧身T恤和白色的裤子，看着挺骚包的。
他从房间的暗处走出了，凑近魏尔伦，附耳轻声道：“我从禅院家叛逃了。”
！！！
魏尔伦瞪大了眼，他当然知道甚尔会叛逃，但是没想到这么猝不及防，但是他的下一句话更是让魏尔伦震惊。
“跟我走吧。”
“我……想跟你一起。”
魏尔伦被甚尔吓了一跳，猝然抬头去看他，但是正好，他的嘴唇碰到了甚尔的下巴，印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甚尔：“！”
魏尔伦：“！”
要是能放过这个机会，估计甚尔就不是甚尔了。他抬起魏尔伦的下巴，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正儿八经的亲吻。
双臂一展，将魏尔伦抱进怀里。
魏尔伦趴在他怀里，下巴放在甚尔肩上，胸腔明显感受到了甚尔心口如鼓的心跳，当然，他也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把脸埋进甚尔怀里，声音闷闷的。
“真是败给你了。”
甚尔听懂了他的意思，把魏尔伦一把抱起来，傻笑着想门外走去。
“等等我还没收拾东西呢？！”
不久，魏尔伦拎着一个小包，虽然觉得对不起五条悟吧，但是在五条家的体验感着实不怎么样。
所以啊，就在这个盛夏的夜晚，魏尔伦和甚尔相携，在月上中天时，离开了五条家。
京都郊外，两人飞奔潜行，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紧密交叠，相依相偎。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两人来到东京。晨曦的光洒在他们身上，两人就在渐渐明亮的阳光下缓缓靠近。
晨光熹微，他们在清晨接了一个自由的吻。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番外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