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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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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给我来一桶热水，再送一些吃食，”李还之按照话本上的话语，对着店小二说道。
她头回下山，对尘世之中并不了解，只是通过话本和师父的描述得知一二。
那店小二也没有像话本上有什么狗眼看人低的，他捧着那片金叶子便笑呵呵地弯腰点头，“看客官不是本地人呀，需不需要小的给您找一身换洗衣裳。”
“也行。”
见店小二关门走了之后，李还之才看向这客栈房内。
这房内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侧面是一道素色屏风，屏风后面放着一个浴桶，房内还设有出恭用的恭桶。
李还之将自己身上的酒葫芦取下来，这里面盛着她刚打的酒，拧开葫芦塞子，酒香扑鼻。
一口下肚，方觉人生畅快淋漓。
“怪不得人人都想入这尘世，城中的酒就是痛快。”
这酒和她师傅酿的苦酒不同，烈性十足，回味无穷。
只可惜她再也喝不到她师父酿的让人苦掉了牙的酒了。
李还之将酒葫芦放好，又取下一直背在身后的剑。
再摘下头上破了洞的斗笠，活动活动筋骨。
还未来得及再歇歇，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客官，您的吃食。”
“进来吧。”
这店小二拿了一片金叶子却也很会做事，给她上的吃食有荤有素，还有一小碟糕点，不会让她吃不饱，却也不会浪费。
其实这店小二也是识人无数，给什么人办什么样的事他们一清二楚。
像李还之这种浑身上下看起来一副节俭能吃苦的模样，虽说能随手拿出金叶子，但他一看就知道这人定然不是奢靡之人。
所以给这位客官买的衣裳自然也就不是华而不实的。
李还之看着这套新买的衣裳与她身上这套一样，是一套男装，便只觉得这店小二做事真是让人心里熨帖。
这十八年来她一直住在山上，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师父给她一针一线缝的，师父不会做女装，便将她当做男孩儿来养。
久而久之她也便习惯了穿更为方便她练剑的衣裳。
只可惜后来师父老了，她只能自己缝制衣裳。
至于她缝制的衣裳，不说也罢。
不过她虽着男装，却还是能让人一眼便看出她是个女子的。
“客官您的热水一会儿便送来，”店小二挂着笑退出房中。
李还之见店小二走了，便将自己的包裹打开，从中取出一个竹筒，将竹筒拧开，里面装着一些褐色粉末。
她把这粉末在菜上撒撒，随后才动筷子。
这粉末也是她在山中的时候，因吃不下师父做的饭菜，所以自己寻了一些调味菜磨出来的粉末。
吃起来极香。
待用完饭菜后，店小二将碗碟收拾出去，又送了热水过来，“客官，请早些入睡吧。”
“夜里还请尽量不要出门。”
李还之一愣，“为何？”
店小二笑道，“这是我们江城的规矩，夜里不得出门，怕遇着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李还之微微蹙眉，随后笑道，“你也爱看话本？”
店小二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被她这句打趣的话给弄得不知该说什么了，良久他才开口，“客官打哪儿来？”
李还之喝了一口茶，“我刚下山。”
“原是如此，”店小二的神情轻松些许，“客官有所不知，这世上是有妖魔鬼怪的。”
李还之：？
“看来客官运气极好，从未遇到过如此之事，”店小二看她一脸疑惑的模样，轻笑道，“不过客官放心，我们江城治安极好。”
“只要夜里不出门，多半是不会出事儿的。”
“城主府您知道吧？”
“那城主府可是有仙人坐镇，听闻是城主大人为了江城的安危特意请仙人下山来护着我们的。”
他说起此处微微挺了挺胸膛，似是有些自豪。
“仙人？”李还之只觉这店小二说的话她是一句也听不懂。
店小二似是也没想到这个出手大方的客官竟是个呆子，这三岁小儿都知的事，她怎么像是从未听闻过。
不过他还是好脾气的解释了，毕竟给钱的就是大爷。
“客官或许是从未下山，才不知。这仙人便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他们平日里都在仙山之上修行，只有每五年会有仙长来凡间收一批有资质的弟子，也就是能吸纳灵气的仙童。”
“待他们修行到一定境界了，仙长便会带着他们下山来除掉那些妖魔鬼怪，守卫我们的平安。”
李还之听着他说的话，只觉得自己或许是没有睡醒。
这种故事，她从前在话本上常看。
只是，她来的难道不是江湖？
“如何知道自己能否吸纳灵气？”李还之虚心求教。
店小二咧开嘴笑了笑，“客官也真是来的巧了，虽说您的年纪看起来大了点儿，不过也无碍。”
“这三日后，仙长便会带上试灵石前来江城，客官若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试试，只要客官资质极佳的话，或许还是有机会入那仙门的。”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憧憬，“一进仙门，便自动斩断前缘，从此以后专心修炼，可得长生。”
可得长生……
一直到店小二走了半个时辰后，李还之躺在床上还在思索着他方才说的话。
若说这店小二是驴她的，那也不该，她随意找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真假。
可是……
这世间当真有仙魔？
她是尚在襁褓之时便被师父带回了山上的，在山上时只有他们师徒二人相伴，师父虽偶尔也会下山，但师父从未和她说过仙魔之事。
师父说的最多的还是那山下的大侠与恶人。
就连她看的话本，也极少有讲述仙魔故事的。
如若真有仙魔的话，那她……还能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吗？
李还之怀抱着对未知的迷惘，轻嗅着客房里的檀木香沉沉睡去。
翌日一大早，李还之起床便摸着自己的剑想要练一练。
只可惜这里是客栈，早已不是山上的那片竹林。
也无让她练剑的地方。
用过早饭后，李还之便一个人在江城里晃悠，或许是因着过几日后有仙人要来收徒的事儿。
她还能听到路过的大爷大娘们唠上几嘴。
这样子的话，看来店小二说的确实是真的，李还之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便出了城寻了个寂静的地方练剑，江城虽然是一座城池，然这周围也是有山有林的。
已是深秋，宛如流金一般的银杏树林，似是阳光化作片片树叶随风落下，又被那剑气引得在林中舞动。
如金龙出世，肆意游动，又如夕阳之光，笼罩着那拿剑操控着剑气的少女。
银杏叶舞动之柔和，然剑气却十分刚硬。
“这是什么剑法？”
李还之顺着出声方位望去，就见一身着黑衣护甲，靴上绣着暗色金线的少年正躺在银杏树上。
他用左手撑着头，右手随意摘下一片缓缓掉落的银杏树叶捻在指尖把玩。
游动的金龙在这一刻骤然消散，如灿金般的烟火一样随风坠落。
这人生得极好，一双狐狸眼含笑看着她，薄唇上带着些许光泽，额前一缕发丝被风吹得在眉眼之间晃荡。
“无名剑法，”李还之收剑，将剑立于身后。
“哦？”那少年勾了勾唇，“那你这剑叫什么名字？”
“无名。”
“哈哈哈哈……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笑罢，他从那树梢之上一跃而下，落在李还之面前。
“那你岂不是叫无名之人？”
李还之：……
“我叫李还之。”
“哦～”少年拖着长音，“你叫李还之，那你猜猜我叫什么？”
李还之觉得自己约莫是遇到了一个脑子有病的人。
不过这人究竟是何时出现在这银杏树林里的，她却浑然不知。
想到这里，她挽了个剑花，一枚银杏树叶随着剑气直冲少年面门而去，如破风之箭。
“我猜你叫无聊之人。”
只有无聊之人才会一声不吭偷窥他人习武，又拿他人打趣。
却不想那少年只是微动右手两指，指尖的银杏树叶便自下而上挡住了这一击。
少年肆意地笑了笑，漫天飞舞的银杏树叶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光。
那两枚交缠在一起的银杏树叶也在两人之中缓缓落下。
“我原本觉得你这剑法灵活又刚硬，却不想原来是因着使剑之人是个呆板却又极其有趣的人。”
“我叫惊不飞，与之之姑娘真是一见如故啊。”
李还之见自己一击被轻描带写所破，心中多半有了猜想。
这人出手不见内力，恐就是那店小二口中的仙人。
李还之不想再搭理他，免得惹祸上身，她自知自己几斤几两，犯不上去和神仙打架。
她转身掏出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拔出塞子，喝了一口。
“诶，你别走啊，”惊不飞追着她与她并肩而行。
“你喝的什么酒？让我尝尝。”
“你这剑不够好，要不要我送你一把？”
“你的斗笠都破了，我给你补上一补如何？”
“你这人相貌平平，脾气倒是不小。”
“……”
一路上，还未走出这银杏树林，李还之满耳都是惊不飞的言语折磨。
李还之干脆借一片飘落的银杏树叶，脚尖一点，施展轻功想要逃离。
却不想那惊不飞一闪身便来到她面前。
“你这身上不似灵气的东西是什么？”他微微眯了眯眼，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