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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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一角，右手拿着茶盏的少年微微一笑，“你可准备好了？”
李还之盘腿坐在地上点了点头。
她只有在念心决的时候才能观到灵气，而惊不飞虽已入了魔，却并非不可操控灵气。
简单来说就是入魔并不是意味着他从今往后都只能用魔气，修炼魔族功法。
只是相对于灵气而言，魔气要更亲近他罢了。
惊不飞坐在石凳上慢慢抿了一口茶，见李还之明显已经进入状态后，一道定身咒忽得朝她而去。
李还之闭目，周围灵气漂浮晃荡，如先前一样视她为无物。
观灵时，这种感觉很是奇妙，身处黑暗之中一人独坐，只能见周身莹莹星点。
好似沉入深海之中，寂静空旷。
骤然间，在这深海之中好似有一道能照亮她周身的光箭破水而来，箭身上附着的灵气十分浓郁。
就好像将灵气揉捏在了一起，彻底化成了水一般。
严格来说，那确实也已经不再是灵气了，那被叫做灵力。
就如同内息与内力一般，都是吸纳气息，最后汇聚浓缩成为一种力。
李还之静心关注着那道力，力破水而来穿过周围的点点星光，直入她的胸膛。
这一刻，与先前被定身时的感受不同。
先前被定身时，她无知无觉，然而此刻她却是清晰地观到了灵力入体的瞬间。
光箭进入了她这团水的身体里，将她操控定住。
在这一瞬间，她就好像从一种被忽视的状态，强行拉到了万众瞩目的地方。
就连那漂浮不定的光点都在这一瞬间涌入了她的体内。
心脏跳动不止，呼吸沉重。
李还之亲眼目睹这自己的身体里聚满了光。
“之之，怎么样？”惊不飞耐心等了一会儿才解掉定身咒。
李还之还沉浸在自己体内拥有的数不清的灵力的感觉，可也就只有一瞬间便烟消云散。
她猛地睁开眼，“怎么解定身咒？”
惊不飞顿了一下，他想说要解定身咒是需要灵气的，可既然李还之这么问，他也回答道，“我将解定身咒的口诀念给你听，你记好了。”
他口中吐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口诀，相比起先前观灵的口诀来说要复杂却简短。
然而李还之只是点点头，“我记住了。”
“再来一次吗？”
她闭上眼睛，耐心等待着那一道光箭。
不过瞬息之间，光箭如约而至，在光箭入体的时候，那漫天光点又一次像是被吸引了一般钻进她的体内。
填补每一处缝隙。
李还之念出那段口诀，同时试图调动体内的灵气。
虽有一些生涩，可是这定身咒还是被她解了。
惊不飞看着她睁开眼，瞳孔微缩，捏着茶盏的指尖都忍不住用了点儿力，微微泛白。
“之之……”
李还之冲着他笑了笑，那双眼中满是灵动，“我能调动灵气了，虽然只有一瞬间。”
只是，这是在她观灵时。
毕竟先前她也被定身过，可是那时她并未感受到体内有灵气附体。
“你再给我丢一个定身咒试试？”
她想试试在不观灵的情况下，她能否感受到灵，又能否调动灵。
惊不飞弹指丢了一个定身咒，李还之此时并没有处于观灵状态，她看不见那道光箭，也感知不到有灵入体。
不过她还是在这一瞬飞快得念出了那道口诀，又迅速调动灵气。
清风徐徐来，心脏狂跳不止，李还之脸上的笑意压抑不住，“我真能解了！”
惊不飞眼看着她解掉定身咒，只勾了勾唇角，“恭喜。”
他面上不显，心中却越发疑惑，他并未感知到李还之吸纳了灵气，只有那轻微到几乎察觉不到的灵气波动证实了——
李还之确实使用了法术。
可是为何？
她的身体根本无法吸纳灵气，如何使得出法术？
还未待他问，李还之便开口道，“方才我观灵之时，你向我丢来的定身咒如光箭入体，在这刹那，原本视我为无物的灵气骤然涌入我体内。”
“虽很快散去，却也足够让我解掉定身咒了。”
惊不飞微微睁大了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还有此事？”
“那之之你岂不是还能学习更多的法术了。”
李还之收回笑容，摇头道，“我还不知，灵气存体的时间太短了。”
“恐还需多加练习才行。”
“不过……”
惊不飞耐心听着她说。
李还之起身坐在石凳上喝了一口茶，后歪了歪头道，“对于如何将灵力化作灵气，我已有想法。”
在山上和师父住在一起时，她时常会在竹屋里翻阅师父带回来的武学书籍。
她虽是习剑，别的功法武学也看了不少。
其中有一本武学名叫——《化气心经》
化气心经讲的是如何将他人的内力攻击化解，也就是在那人放出内功的瞬间，将他释放出来的内力化作气息。
自然也就化解了他的攻击。
这本书李还之当时看完了之后还饶有兴致地缠着师父陪她试了试。
犹记得师父那时看着才十岁的她轻而易举地化去了他的攻势后，只用那双满是老茧又十分枯瘦的手摸了摸她的头。
头上的触感并不温热，却让李还之记了好久。
师父对她说，“你天性聪颖，可钻研数道。”
“只我希望你知道，天下武学功法众多，你若想学，样样都能习得，但愿你阅尽千帆，能寻得自己的道。”
李还之那时还小，听到师父不怪她不专心剑道时开心得不得了。
后面去看书时更勤奋了，想来她也是从那时就爱上了看书。
虽说后面那些武学被她看了个遍，她便去看话本了。
也没再仔细钻研其中奥妙。
“化气心经……”李还之喃喃道。
惊不飞蹙眉听着她吐出的这几个字沉了沉眉，眼角却带着笑意。
此时的他是无比的庆幸那一日自己改了主意，并没有将李还之送到知楼。
之之，果真奇人。
“你也知道我修习的并非是灵力法术，而是内力功法，”李还之从回忆中脱身，开口解释道。
“我曾见过一本功法名叫化气心经，能将他人的内力化作内息，想来用作灵力上应当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我还需再钻研钻研，你可有关于修真的书籍？”
惊不飞听到她的询问，松了松眉，“自是有的。”
他并未将修真功法都放在储物袋里，曾经修习过的书籍俱在他的脑海之中，不过也有一些书籍被他放在阁楼。
“我带你去看。”
李还之点了点头，“多谢你！”
若不是惊不飞帮她，恐怕她根本就找不到其中窍门。
“对了，”惊不飞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要不要试试感知魔气？”
李还之抬了抬眼，“可以。”
惊不飞：“魔气与灵气略有不同，灵气天然而生，魔却由心而生，这世间的恶意，欲望，贪婪等等，都是魔气的来源。”
“然入魔此事却并不好说，修真者中也有卑鄙小人，滥杀无辜者，却并未入魔，也有只是因着踩死了一只蚂蚁便堕化入魔者。”
“总得来说，魔气更像是由人诞生的。”
李还之听得皱眉，“既然如此，为何你师父就要因你入魔将你逐出师门？”
她没想到这个世上的魔，并非是话本上所说的无恶不作。
这世上的仙，也并非是全然光明正直者。
仙与魔的界定只是因为修行所用的气不同，就可以随意将人定义为善与恶吗？
惊不飞见她为他打抱不平，只淡淡笑道，“谁又知道呢？”
或许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心中完全不存恶念的人。
大家都有恶，又何必排斥恶。
李还之一时之间也有些迷茫，只觉得这仙与魔的评定实在是有些荒唐。
仙人受人敬仰，魔受人唾弃，明明是一潭浑浊的水，却愣是要将其一分为二，指着其中半面说那是清，指着另一半说那是浊。
“好了，无需想这些，”惊不飞给她倒了一盏茶，“我将魔气放出来给你看。”
茶香沁人心脾，李还之嗅着清雅的茶，氤氲热气扭曲了视线。
“好罢。”
她确实无需想这些，想得多了，人反倒痴傻。
不如往后多行多看，总有一天能找到答案。
品了一口茶后，李还之再次盘腿坐下念出口诀，准备观魔。
一望无际的黑中，丝丝星光四处飘荡，她能够感受得到这些灵气并没有什么变化。
也就在她专心观灵的时候，骤然便感知到了有什么东西飞疾而来。
在灵光的照耀下，哪怕那东西如墨一般的黑，她也能依稀分辨一二。
像一团被墨夹裹的水球，粘稠阴暗。
李还之甚至能闻到上面散发着的令人窒息的湿意。
水球钻入她的体内，灵像是被排斥了一般四散而去。
她的周身灵气已经由一开始的满天星光，变成了廖廖几点。
那几点还是未来得及逃离，又或者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
与之相反的是，无尽的黑中，带着湿意的黑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黑粘稠地让人有些难以呼吸，又一窝蜂地全挤进李还之的体内。
像是要把她撑爆。
青砖红瓦旁，爬满了蓝色小花的墙下，俊美少年用手撑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面前的人。
那人眼下的红几乎被染成了黑，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浓郁魔气让她添了几分诡魅。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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