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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摸鱼第三十四天 ...

  •   长华宫中氛围并不快乐,满院子的牛鬼蛇神手舞足蹈,唯一一个正常人安嫔深陷其中,瑟瑟发抖。

      她眼看着宋长黎挥舞着她的纤纤玉手,露出一个憨厚淳朴的笑容:“你这宫里打理的不错,地面上大部分的杂草(名贵花朵)都被好心人(碰瓷狗)除掉(拆家拆掉)了,正适合开垦!”

      宋长黎罪恶的黑手伸向她身前的一束花枝,安嫔见状呼吸一滞:“不要!那是我刚种下去的寿山菊,手下留情!”

      宋长黎也想留情,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拔拔拔的双手,苦涩一笑:“是我对不起你,姐妹。”

      那朵花还是脱离了她赖以生存的土地,安嫔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看着碰瓷二号宋长黎,险些悲伤到升天。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流泪,就被身侧突然高昂的哭泣声拉回人间。

      温粟粟肿着一双兔子眼,笑容中带着三分凄凉,三分哀痛,四分不想活了:“我这些年里在这个孤独寒冷的鬼地方,到处都是环伺的恶意,仿佛人人都能来踩上我一脚,我却挣脱不得,只能挣扎的活在这个泥潭里。”

      “也只有侍弄花草时心里会有一丝慰藉,我看到这些鲜活的花才能感觉到我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闻到花香才知道自己还会呼吸,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如今你却要连我的这些都要收走吗?”温粟粟捂住胸口,发出破碎的呼吸声,似乎随时要去世。

      安嫔:“……?”

      什么?

      她被温粟粟过得日子震惊到了,随后又想到——

      这好像是她的花圃吧?为什么温粟粟哭的比她还伤心?

      宋长黎实在良心难安,她忏悔道:“……那我不拔了?”

      温粟粟闻声抹了一把眼泪,打个哭嗝:“那你为什么还不住手?”

      宋长黎和她对着哭泣:“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呀!你以为我愿意吗,我娇嫩的手掌都磨出老茧了!”

      安嫔:“……”

      她害怕的离开这两个有毛病的人,不经意间靠到了貌似正常的半蔷面前。

      但安嫔忘了半蔷曾经也是个罹患脑病的病人,她一口气还没舒完,就见那正常的半蔷突然咬牙切齿。

      “痛苦,挣扎,身不由己,这血淋淋的一切……我却偏不愿被束缚在这其中,”她大步向前,拉起哭泣的温粟粟,仿佛拉起了过去弱小的自己,“为什么要哭!起来,她予你的欺辱,就要狠狠地还回去!”

      安嫔:“?”

      “这是谁欺辱谁?我这聪明伶俐的脑袋瓜,怎么看不大明白呢?”安嫔又被近距离轰击到,脑子都炸了,她眼看着自己仅存的花朵也命丧于宋长黎之手,一脸虚弱道,“我一看再看,看了又看,这其中受伤的明明只有我!”

      她的花圃都被薅秃了!

      安嫔被这三个人的胡言乱语讲到晕头转向,她痛苦扶额,余光看见云青缇大步而来。

      那一瞬间,安嫔仿佛见到了救星降临,她用尽全身力气,踉踉跄跄的去投奔云青缇。

      云青缇正在怀疑人生,她一脸不可思议的和系统交谈,甚至由于过度激动不小心说出了声音:“为什么?”

      “真的是我老了吗?我现在居然熬不动夜了。”

      都怪她那么早就睡了过去,才闹了这不少笑话。

      安嫔见状脚步一顿:“……”

      什么?

      熬什么?

      她看着叉着腰和空气激烈交流,好像也不太正常的云青缇,白眼一翻。

      不管云青缇是想熬什么,反正她是熬不住了。

      安嫔哭泣道:“青青,救命呐!”

      云青缇顺着她的指引一看。

      此时,长华宫中,温粟粟被半蔷一把拎了起来,正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蹬腿,努力的阻止身为虐文女主的自己走上黑化火/拼的道路,但半蔷却对她的抗拒不为所动,执着坚定的抓着她,拖着一百多斤的温粟粟负重前行。

      她一边指着宋长黎,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看向温粟粟,教唆斗殴:“站起身来,去,把你受过的屈辱,统统叫她还回来!”

      宋长黎害怕的缩着脖子,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自己真被敲一顿,紧张的手里动作更快了。

      她拔草拔出了残影,一时间宫内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云青缇:“…………”

      这些女主们拿着各自的剧本走剧情,居然还能完美的联动到一起,云青缇一脸黑线,左顾右盼半晌,只觉无从下手。

      就,很生无可恋。

      她一把摁住情绪激动的半蔷,试图解救哭哭啼啼的温粟粟,三个人纠缠成一团,鸡飞狗跳之际,殿门外传来吕公公标志性的慈祥笑声。

      吕公公带着一脸笑意推开长华宫的大门,入目就见院中诡异的场景,而此刻,云青缇好不容易掰开了半蔷的魔爪,她来不及和吕公公打招呼,赶忙先帮着温粟粟挣脱半蔷的控制。

      于是,吕公公就眼看着温粟粟被云青缇“狠狠地”扒拉到地上,俯身哭的肝肠寸断。

      他笑脸一僵。

      这位肃昭仪不是同云才人关系不错吗?这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他陷入了巨大的疑惑之中,看不懂二人的友谊走向。

      另一侧,大女主半蔷唇际微动,似乎想要发言,云青缇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她未来得及出口的台词被硬生生摁回了肚子里。

      半蔷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云青缇听不懂,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敷衍道:“啊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

      做完这一切,云青缇才重重喘了一口粗气,尴尬的看向吕公公:“公公见笑了,不知公公何事来此?”

      “才人……”吕公公话说一半,眼角余光忽然瞟见角落里人影耸动,他定睛一看,浑身脏兮兮致力于和黄土打交道的宋长黎映入他的眼帘。

      吕公公:“…………”

      这是……黎嫔???

      云青缇见状,动了动身子挡在了宋长黎身前:“公公?”

      吕公公这才回神,说起正事:“陛下心忧才人昨夜辛苦,亲自挑了些礼物,叫咱家给才人送来。”

      “礼物”两个字触动了云青缇的神经,她眼一亮。

      是了,原书中女主和男主作假戏之后,确实得了不少赏赐——毕竟落在外人眼里,女主已经承宠了,按规制是该受赏。

      而云青缇虽然是个被迫上岗的冒牌货,但好歹也算个女主,待遇方面应该差不了多少。

      想来原本的那位云才人还期待着这笔钱财,来撑撑自己贫穷的门面,未曾想她先香消玉殒,却叫后来的云青缇给等到了。

      在云青缇期待的神色中,吕公公拍拍手,门外应声踏进数名小太监,两两成双扛着十几个大箱子鱼贯而入。

      云青缇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双杏眼瞪得提溜圆。

      这么多?

      身侧,安嫔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她戳戳云青缇,小声道:“当初贵妃盛宠之时都未有过此等场面,青青,这样看来,陛下对你尤为喜爱呀。”

      如此,那云青缇的娃娃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满月礼她该准备些什么礼物好呢。

      安嫔陷入了对未来美好的向往之中。

      云青缇和安嫔的表情高度相似,她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富婆生涯,就克制不住的笑出了一口白牙。

      她受宠若惊:“这,陛下这也太客气了!我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牵挂!”

      “才人此言差矣,这些时日才人的用心之处,陛下都看在眼里。”吕公公笑道,“这些东西都是陛下亲自吩咐准备的,才人不去看看?”

      云青缇不知道自己用心在哪里,她受之有愧,但这并不耽误她收钱的手,心花怒放道:“看,当然要看。”

      她搓着两只爪子跃跃欲试的走向那一排箱子。

      云青缇拨开卡扣,厚重的玄木箱子被她打开,她面上笑容忽的一滞。

      映入眼帘的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箱子书,粗略一看从千字文到四书五经,样样皆全。

      她懵然的揉了揉眼睛,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咬着牙打开了下一个箱子。

      云青缇:“……”

      好嘛,从《天工开物》到《水经注》。

      云青缇不信邪,转身去开下一个箱子,待她将这十几个箱子全部看了个遍,她的书库里便增加了兵法书、历书、史书、农书等若干,甚至云青缇还在某几个箱子看见了诸如《霸道书生和他的女鬼小娇妻》这等要素超前的话本子。

      她转头看向吕公公,他那常年长在脸上的慈祥笑容,此刻落在云青缇眼里却是无比的刺眼,云青缇双手一摊,满脸空白:“金子呢?”

      吕公公道:“陛下说了,书中自有黄金屋,盼望才人多多读书。”

      云青缇突然想起殷时回昨夜对自己的劝导。

      ——“爱妃日后还是多读些书为好”。

      云青缇:“……”

      这个狗皇帝还真是……不忘初心!

      云青缇的富婆梦破碎,短短时间内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她一想到自己被耍了一番还要谢恩,就仿佛吃了一口黄连,垮着一张脸道:“陛下所言我记下了,还请公公替我谢过陛下。”

      “咱家一定传达。”吕公公一甩拂尘,“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在云青缇疑惑地目光中大手一挥,身后一群小太监便进了云青缇所居的偏殿,随后各个房间内都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陆续而出,怀里还抱着长短不一的木板。

      云青缇眼尖的看见其中一块木板上熟悉的雕花纹路。

      这不是……她的床吗?

      云青缇:“???”

      她一脸懵然的看着被拆成板板的床:“这是为何?”

      “这不是才人自请的责罚吗?三日不睡床榻?”吕公公道,“陛下说他见您如此诚恳的请罪,不满足你反倒不美。”

      云青缇:“……”

      他哪知眼睛看见她诚恳了?她分明是满满的敷衍!

      这脑残居然还真的叫人来拆她的床板,而且连下人房里的都不放过!

      吕公公完美完成任务,功成身退,只留下孤苦伶仃的云青缇,她冲进殿中,绝望地环顾着空荡荡的内殿,声音飘忽:“系统,要不你还是把我劈了吧,这破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系统:“……”

      安嫔:“……”

      温粟粟等人:“……”

      就连面朝黄土的宋长黎也对她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抽空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姐妹。”

      云青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新鲜出炉的土手印,顿时悲戚之意更浓,她当场一个倒仰,险些厥过去。

      怎会如此!

      造孽呀!

      在云青缇不想活了之际,吕公公也已返回承乾宫中,他一五一十的转达了云青缇的发现被坑时的震惊神色,在殷时回毫不收敛的大笑声中,他犹豫了一下。

      他不过有片刻的异样,就被殷时回看在了眼里,殷时回拭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痕:“还有何事?”

      吕公公踌躇道:“云才人今日似是同肃昭仪发生了争吵,老奴去时见才人将肃昭仪推倒在地,肃昭仪还在低声抽泣,场面十分让人心酸。”

      殷时回:“?”

      她们不是关系好到天天腻在一起满宫窜,恨不得穿一条裙子吗?缘何突然就翻脸?

      他也不懂姑娘们之间的友谊变化,同样陷入了沉思之中。

      屏风之后,端着空茶壶准备去换新茶的小禄子不小心听见了这些不该听的,他瞪大了双眼,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他弯腰恭敬地退出殿门,总觉得心中有一股欲/望之火灼灼燃烧,他忍不住抓住身侧的同僚:“你听说了吗?云才人不知何故与肃昭仪起了争端,竟当众欺侮肃昭仪,肃昭仪蒙受了莫大的委屈,哭的肝肠寸断。”

      “她一个小小的才人竟敢如此放肆?”同僚闻言,震惊的长大了嘴巴,“——也是,云才人圣眷正浓,跋扈一些,似乎也算正常。”

      同僚得知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心中升起了同小禄子一般表达欲,他克制不住自己,转头拉住路过的一个宫女:“你听说了吗?云才人恃宠而骄,竟跋扈到下令打断了肃昭仪十几根骨头!”

      “什么?”宫女大惊失色,转头就道,“你听说了吗……”

      一时间,云青缇恶毒女配的人设稳稳立在了后宫之中,大家纷纷感叹着这个从前懦弱的云才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朝势起,下手竟然如此阴狠毒辣。

      云青缇尚不知自己风评被害,她正在自己那被狗碰瓷和狗皇帝先后拆过的屋子里,坐在仅剩的一把椅子之上。

      “拜会贵妃?”她连口气都没来的及喘,就得到了这个噩耗。

      “没错,宿主,剧情它又来了。”系统一点也不顾及云青缇的死活,它欢快的说,“由于女主初入宫廷就得到了男主的宠爱,还让不大爱女色的男主屡屡破戒,贵妃嫉妒之下就要给女主下马威,让女主跪在大殿外,以至于跪伤了膝盖,日后每逢阴天下雨都会隐隐作痛。”

      云青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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