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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啊!”
      栾郢被扑倒在地,犹在怔愣中,忽听得推开自己的小尼姑大声惨叫,只见谢友善的剑尖刺中了她的后背,小尼姑随即面色惨白的软倒在地,缓缓闭上眼睛。
      而谢友善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横加阻拦,替栾郢挡了这一刀,他松了握住剑柄的手,面色一时也是怔怔。
      但栾郢的反应显然比他要快,他的护卫更是将谢友善团团围住,数把绣春刀架上他的脖子,叫他插翅也难飞。
      “把谢友善带走!押回东厂!”栾郢沉声吩咐。
      护卫领命,强架住谢友善要拖走。谢友善反应过来了:“我乃朝廷命官,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天条?”
      老夫人也是哭天抢地,不准锦衣卫拿人。
      “你意图行刺朝廷命官,众目睽睽之下还有得抵赖吗?亲手袭击手无寸铁的出家人,无论如何也不是德行过人的谢国公该做出的行径吧!”见谢友善还要抵赖,栾郢直接命人拿布条塞住他的嘴,“求情的话不如留到牢里再去说!”
      见谢友善被架走已成定局,那东厂岂是人待的地方?这一去岂不是羊入了虎口?老夫人受不住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一时国公府里群龙无首,再没人能拦住栾郢。
      护卫正带领命而去,突然有一个锦衣卫探了探地上小尼姑的鼻息,惊道:“这小尼姑还有气呢?如何处置?不管她的话估计熬不过今夜。”
      栾郢闻言展开手心,又见到小尼姑报信的那张纸条。他心中疑惑重重,大手一挥:“把她带回去。”
      接着又回忆起那柄诡异的木剑,想着明明先头老尼姑用它来做法事,如何会变成一柄真剑?这其中定有蹊跷,一边思考一边去人群中搜寻。
      果不其然,那老尼姑明显也是慌了神,不知从哪儿弄来个大包袱背着,大有逃之夭夭之态。
      想逃?栾郢嘴角一勾又命令道:“别让那个老尼姑跑了!抓回去!”
      见刚刚使过的木剑无端变成真剑,还闹出血案,圆无生怕会找她算账,正想趁乱逃走,不料被锦衣卫拿住,她唯有哭喊道:“饶命啊饶命!贫尼只是个出家人!贫尼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放过贫尼!”
      奈何哭喊也无用,只得惊恐万分的被一并带去了百姓口中最为可怕的地方。
      栾郢携着侍卫浩浩荡荡的返回东厂,先是叫护卫去请郎中医治那个受伤的小尼姑,接着将谢友善和圆无丢进隶属的监狱,亲自问话。
      圆无见到刑房内五花八门的刑具就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还未上刑就老老实实的招了:“那柄剑是谢府的小厮采买再交予贫尼的,贫尼的确不知它为何忽然会变作一把真剑。”
      “你到底是何来历?和那小尼姑是什么关系?因何前来国公府?”
      圆无一五一十的交代着:“回禀督公,老衲是子江山顶止水庵里清修的尼姑,那个小尼姑是贫尼的徒弟,唤做吕辛。我们师徒俩是受国公府老夫人的委托,替过世的世子爷做法事超度。”
      “你那弟子……”栾郢迟疑着,对方几次三番报信相救,这师太知道吗?
      见栾郢不直言相告,圆无还道他是怀疑吕辛,忙将一切推到吕辛头上:“我那个弟子不安于室,也不听贫尼的教导,这木剑变真剑的阴谋,说不定就是她设的!”
      “哦?”栾郢一听蹙紧眉头。
      这小尼姑又是布局又是示警的,她到底想干嘛?
      “一定!一定是她!”圆无索性让吕辛当替罪羔羊,“那柄剑就只有我们师徒做法事的时候能碰到,不是贫尼那就一定是她掉包了!督公明鉴!”说罢又哭喊着自己如何忠心向善,如何无辜受牵连,再无一句有用的证词。
      栾郢听得不耐烦,便出了拷问圆无的刑房,又去审问谢友善。
      谢友善正被捆缚在木桩子上,赤裸着上身,白花花的肥肉上有着数道被鞭打的血痕,“哎哟”叫个不停。见到栾郢后破口大骂:“你这狗贼!快将老夫放了!”
      “放了你?”栾郢挑眉,眉间戾气甚重,“若不是我命大,这会儿还有命站在你面前吗?你还敢命令我!”说着从行刑的护卫手中接过邢鞭,又狠狠的抽了谢友善一鞭子。
      “啊——”谢友善痛得哀嚎。
      “说!你承不承认你意图行刺朝廷命官?”
      “老夫想刺你的那一剑已被你打落,”谢友善咬着牙齿犹在嘴硬:“捡到的那把木剑是别人的,老夫只想用木剑刺你一剑以泄心头之恨,如何能知道那居然是一柄真剑!老夫是冤枉的!”
      “你当真不知那是一柄真剑?”
      “老夫如何能得知,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把剑!你快放了老夫,就算闹到圣上面前,相信圣上也不会怪罪我!”
      “还想面圣?你以为东厂是那么好进的吗?”栾郢讽道。
      谢友善又继续骂骂咧咧,吆喝着要跟圣上伸冤,什么时候一个狗宦官能够裁决绵延百年的国公府主人。
      栾郢不想再听他的污言秽语,将刑鞭扔回给护卫:“好好招呼国公爷。”
      护卫答应着,一鞭子打断了谢友善的咒骂。
      栾郢信步走出刑房,将谢友善的嚎叫丢在身后。
      审讯完已到了用膳时分,护卫已在他房中摆好晚膳,栾郢刚吃了几口,忽有一个身着青袍的小药童跌跌撞撞的跑来:“督公!师兄请您过去一趟!”
      栾郢见到这小药童才意识到府里还有郎中和一个待医治的病人。
      “你师兄在哪儿?”栾郢放下筷子起身。
      “就在不远处的耳房。”
      栾郢大步向耳房走去,那矮了他半个身子的小药童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只能连走带跑,脸颊肉也跟着扑扑的颤动。
      “督公您等等我!”
      耳房门口守着两个小厮,房门打开时,汪岳端着一大盆冒热气的血水递于小厮:“再去打一盆热水来,就放在门口。”
      栾郢已走到门口,立刻问到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汪岳没空招呼他,说着病人的情况:“那柄剑已经从小姑娘的后背取出来了,她伤得不清,现在失血过多……”
      “还有救吗?”栾郢言简意赅。
      “这不是尽力在医治吗?她失血太多,需要上好的金疮药止血。我记得圣上不是赐过你不少金疮药吗?能不能借给这小姑娘用?”
      “你跟随林说一声,让他取了给你。就说是我的吩咐。”随林是栾郢手下第一得力的锦衣卫。
      “我现在哪儿有空去?还得替小姑娘包扎伤口。”
      栾郢便派一个护卫去传话,令随林立刻取来金疮药,又问:“那柄剑在哪儿?”
      这时,另一个小厮端来盆热水,汪岳接过热水进屋,把小厮挡在门外,又让小药童给自己打着下手,回答道:“那柄剑就搁在桌子上,督公自己去拿吧。”
      栾郢本不愿进房,但汪岳又不肯让其他小厮进房,他又挂心那柄剑的真假,只得迈入房中。
      小药童顺势将房门紧闭,插上插销。
      房中的血腥味更加重,栾郢如同置身在沙场上,呼吸着的都是流动的血液。汪岳和小药童已行至榻边照顾着小尼姑,还能听到小尼姑的低低呻吟:“督公……督公小心……”
      汪岳打趣道:“督公是怎么救了这个小尼姑的?她居然在病中都不忘你的安危?”说着帮她擦洗着伤口,小药童在一旁换洗着帕子。
      督公并不接腔,而是观察着桌上的那柄利剑,上面沾满了鲜血,谁能想到谢友善竟然捅得如此深,这小尼姑倒也真是命大。
      床边传来窸窣的声音,汪岳大概是在帮她擦洗伤口,只听小尼姑痛苦的叫道:“疼……”
      “疼也得忍住……”汪岳鼓励着她。
      这时房门敲响,小药童前去开门,取回借来的金疮药。这金疮药的药效虽好,但用药时却剧痛难忍,倒不知这小尼姑能不能忍住。
      督公刚握住那柄剑,小尼姑就开始了连绵不绝的惨叫,床上的动静甚大,小尼姑应该在在剧烈的挣扎。
      “药童,快将她按住!”汪岳指挥着。
      “师兄我尽力去按了……”小药童急着说道。
      “督公!”汪岳怕伤口裂开,只得求助于房内的第四个人,“督公您快过来帮忙按住她!”
      栾郢当然是拒绝,这成何体统?他答说:“去外面叫个小子进来便是。”
      汪岳立刻否决:“那怎么行?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那群脏小子看光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栾郢诧异:“难道我就能看?”
      “您不一样,我知您定没有那群小子的腌臜心思,也对这小姑娘不感兴趣,何况是您救了她的命,小姑娘不会计较的。”
      虽然汪岳的话没有恶意,大概是想说栾郢并未心存绮念,但这话在栾郢听来,就是想说他与外头的那群脏小子身份不同,他们的确不同。人家是血脉喷张,到他了却是有心无力。他很难不多想,因自己身份残缺而起的自卑自伤将他席卷。
      床上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小药童叫道:“师兄,她又流了好多血!”
      汪岳便唤道:“督公!”
      栾郢径直握着木剑冲出门,再不理会门内人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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