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兼职红娘》未堪的

94、“哦？”

　　“掌门师兄……您还好吧？”曲襄有些拘谨地收好手脚，规规矩矩地坐在石床上。
　　方才遭了桃花劫的惊恐和不满尽数散了去。

　　楚云端点头：“还好。”

　　完了。
　　曲襄不知他是生了何气，又被师兄两个字截断了话头，憋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下一个字。
　　曲襄：“掌门师兄，您何时看出这异象的？”

　　楚云端不明所以，维持着原本的站姿，只道了句：“镜花缘送到手上的时候。”

　　曲襄心里咯噔一下。
　　有情一道晋升的异象不比其他大道，它看似温和，却无声侵蚀心神，若没有事先防备或自带特殊，连元婴修士也难防。

　　曲襄自家有兼职红娘道人的特殊之处，因是受影响不大，在异象来的那一刻就闻到了味儿，后来有意防备，基本没受影响。

　　掌门师兄拿到镜花缘时，大抵是已经遭了“异象”，对心神的控制不似往常，才出现今日这般表现。
　　弄清原委后，曲襄更不敢吱声了。
　　天知道楚云端楚大掌门被放大的是哪种情感，万一一个不顺心，天下第一剑砍到他身上，他可没处申冤啊。

　　“你还想说什么？”楚云端挑眉。
　　他还没瞎，而曲襄又把欲言又止挂在了脸上。

　　曲襄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不踩雷地打开话题，没想到楚云端先开了口，脑子里的结还没理清楚，脱口而出：“掌门师兄你知道为何我执意要将归问峰改名吗？”

　　一话说完犹如惊雷。
　　雷得曲襄五感丧尽，恨不得当场自尽而亡。

　　楚云端：“……”
　　楚云端：“为什么？”

　　曲襄捂住脸，自觉场面已经失控，刚刚编好的话头忘了个一干二净，道：“其实师弟只是听闻有个地方唤作渌江，民风比较奇特。”
　　他紧闭着眼，因是没看见楚云端的表情。

　　好在洞府里的气温有所回升，脑子一抽还歪打正着抽出个好结果。
　　自己说出口的话，含泪也要圆回来，曲襄现在就是在自食其果。

　　“民风奇特？”楚云端大概领悟了，师弟前面说的一大段，不过是铺垫罢。

　　曲襄斟酌着，挑出一个较保守的措辞：“其中不少男子，都喜与男子结为道侣，共度余生，师弟见归问峰也是……呃，部分男子如此，因是想改了名。”
　　他越说心越慌，越慌说的话越奇怪，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心虚感。

　　仔细一想，今天来同他坦白心意的……特么的全是男的啊！
　　虽然有几位女修士疑似也要上前，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还是没有加入浩浩汤汤的表白大队。

　　楚云端往曲襄坐的地方挪了挪，二人便处在一个不会太过又有些微妙的距离。
　　曲襄希望这只是他想多了。

　　楚云端：“你的意思是……门内男风盛行？”

　　掌门师兄你怎么说出来了。
　　曲襄瞳孔地震，眼睫颤动，望着楚云端说不出话。

　　虽然他一直腹中吐槽乾清派内除了他和掌门师兄几乎全是断袖，基本上挑不出一对异性的道侣，但这话由掌门师兄说出来，总有种……惺惺相惜的错觉？

　　曲襄喉间滚动，确认似的和楚云端对视。
　　掌门师兄眼角略微带着的疲惫与无奈之意，加上那苦涩的眼神……

　　曲襄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莫不是掌门师兄也对此深感痛心想要好好整顿一番？

　　保险起见，曲襄问：“掌门师兄，你……也发现了吗？”
　　他面色一点点沉下来，幽黑的眸子聚焦在楚云端眼中。

　　楚云端：“……”
　　楚云端：“嗯。”

　　曲襄悠悠长叹，忽有知音之感：“掌门师兄，宗门内只有你我二人，还在坚守了。”
　　不要提关窥镜、江渚客、秦殊壑三位，这三位太老成了，抛开实际年龄不谈，就面相而言，实在和道侣挂不上关系，显然是无心感情之事的。

　　他就差紧握住掌门师兄的手，高呼知音了。
　　太清殿开殿讲道两百余载，除了名声在外的红娘道人名号，打着听道名义来归问峰的心思不正之人大大有之，弄得曲襄恨不得给自己换张脸。
　　可惜曲襄的容貌在引气期便定了下来，相由心生，再改动也不便了。

　　楚云端嘴角微不可见的抽动，收敛住气息：“……哦？”

　　曲襄表情僵了一瞬。

　　下一刻掌门师兄就继续道：“这就是你想改名的全部缘由了？”
　　楚云端这句话接得很快，和上一个语气词间只有短短一刹那的停顿，以至于曲襄怀疑，他听到的那一声“哦”中的多种意味，只是自己的错觉。

　　“……是。”曲襄恍神，半饷才回道。
　　好吧他承认这个理由过于幼稚了。
　　但对于一个刚穿越过来就菊危的人来说……这也无可厚非。

　　“所以……掌门师兄您批准吗？”曲襄不抱什么希望地问。

　　楚云端看着曲襄，突然凑近。

　　曲襄呼吸骤然停滞，来不及躲开。

　　然而掌门师兄只是动了动嘴角。

　　“不准。”

　　-------

　　接下来半个月，讲道顺利，遥夜的伤了大半，苏玉州的修炼进度也相当可观。

　　一晃又是大半年过去，归问峰平静无事。
　　自然，只是表象。

　　少了个师兄，苏玉州在遥夜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抓着修炼的间隙，询问自家师姐：“师姐……你觉不觉得师父，最近有点怪啊？”

　　遥夜睁一只眼阖一只眼，道：“何处？”
　　这种时候，苏玉州嘴里往往吐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
　　遥夜深知这一点，因此专门花半个时辰修了一门分心的法术。

　　“他已经闭关九个月不出了。”苏玉州说出这个自以为的大发现，一手撑着地，一手指着太清殿的方向。
　　师父虽给他留下了足够的功课，但一次性闭关这么久，还真是件罕事。

　　“对于修士来讲，九个月不过睁眼闭眼而已，闭关的年岁大多以十年计数，有何奇怪？”遥夜冷淡地回复。
　　待身上的伤彻底养好了，她也打算闭关五十年巩固境界。

　　苏玉州懵在原地，摸摸鼻子，回到自己的修炼之处。
　　“哦。”
　　可是……师父以前每个月都至少出殿一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