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兼职红娘》未堪的

25、它刚刚说什么老婆？

　　韩应一边抹汗，一边步履匆匆地追上其中一辆车，手脚并用地说些什么。

　　曲襄站在他身后，不知道摆出什么姿势，只能摆摆拂尘，淡然地目视前方。
　　韩应在兜里摸索了半天，和车头的小伙子交换了什么，随后给曲襄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笑容没心没肺。

　　曲襄暗笑摇头，一步跳上木板车，转身和韩应行了一礼。
　　他偷偷用神识传音：“贫道今日谢过韩兄了！日后韩兄如有烦恼，尽管到乾清派就是。”

　　韩应面色一囧，张了张嘴，不知道在说什么。

　　曲襄回眸，挥挥长袖，留下一个出尘的背影，任韩应自己想象。

　　他的身后，韩应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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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你也是？”
　　刚刚和韩应交流的小伙子揽起衣袖，热情地和曲襄打了个招呼。
　　车上其他人都东倒西歪地睡着，服装各不相同，不知是不是像曲襄一样，顺路前去京城。

　　“嗯，去京城。”曲襄淡淡回道。

　　小伙子本来认认真真地跟着前一队车马，眼神却不自觉地老往曲襄这边瞟：“我叫罗慕心，小兄弟你是……？”

　　“贫道孟襄。”

　　“孟先生啊，哈哈。”罗慕心摸摸后脑勺，虽然在笑，却有带着些苦涩，“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大家都不容易啊，先前江先生也是，诶……”
　　他梗了半天，见曲襄脸色发白，便有点无所适从地回身，牵着领路的马，耳尖红透了。

　　曲襄摆着万年不变的僵尸脸，正听得开心，没曾想下文被掐断了。

　　是我的表情太严肃了？果然还是太端着了吧，听他的语气，恐怕这个商队的很多人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才迢迢赶来大燕，做点生意。
　　虽然我确实不是爹生娘养的……准确的说，是原身没有爹，娘也没养。

　　他调整了一下面部神经，让自己看起来松弛许多，问：“罗兄，你们这行去京城运的主要都是啥货啊？方便说说吗？”

　　罗慕心动作停滞，有点僵硬地回身：“‘货’？孟先生看得很透彻嘛……你懂的，有的东西，不可说，不可说。”

　　不可说？
　　看来不是单纯的商业交流，恐怕还有两国外交的关系。
　　说是大型商队，路程这么赶，恐怕还有其他因素在，比如对群仙宴的关注。

　　难道民间皇室也准备和修士合作，开始准备魔劫了？这也太早了吧，以王朝迭代的速度……等魔劫降临，大燕都不知道变成哪个姓了。

　　曲襄想了想，又问：“罗兄，我看这车走得挺慢的，能在一个月内赶到京城吗？”

　　“哦，走得慢不急，有江先生在，很快的！你别看现在走得慢，出了千轩城就快得很。”罗慕心调整好马的方向，放松地回身上车，坐到曲襄身侧。
　　车头的马大概被施了什么术法，程序性地紧跟着前方的车，没有丝毫作为生灵的灵气。

　　曲襄不动声色地在二人之间下了一个小小的屏障。
　　出门在外，即使是凡人，也不得不防。
　　毕竟以曲襄多年阅读经验，阴沟里翻船的修士——尤其是长相相对出众的——比比皆是。

　　他面色平淡地问：“江先生是？”

　　罗慕心飞快地瞟了一眼曲襄，小声道：“据说是请来的车头领队的仙人，听说可是神魂期的修士……为了保护，呃，‘货物’，孟先生您也是仙人吧，难道想去找江先生？”

　　曲襄的确很好奇，但他深知喜怒不可形于色，清清嗓子，温和地回道：“贫道恰好也认识几位姓江的修士，不知这位江先生是不是。”
　　嗯……江渚客、江知齐怎么不算他认识的修士呢？

　　“哦，哦！”罗慕心一脸“我懂”的表情，“这样，孟先生，你现在不用着急，等傍晚我们出城了，江先生自会出手。”
　　“或者今晚在淮阳城歇息的时候，你也可以直接去找他。放心，江先生没那些个仙人的架子，很温柔的。”

　　……温柔？
　　曲襄沉默下来，琢磨起这奇怪的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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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曲襄一行人出城已有十里有余。

　　就在他百无聊赖，准备在神识里复习自己的阵法笔记时，一股清透的水汽悄然笼罩着整个车队。
　　这点微小的细节变化，其他人没注意到，但对水系功法熟的不能再熟的曲襄一眼就看了出来。

　　江先生要出手了？
　　他偷偷放出神识，想看看这种“飞速移动”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神识站在水汽之外，眼睁睁地看着一层浅浅的青色水雾将数里长的队伍包裹起来，化为一道水波，向淮阳城的方向飞去。

　　原来是物理意义上的“飞”速啊？！
　　能把整个商队化为自己的遁光，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的神魂修士吧……

　　曲襄暗觉不妙，正要收回神识，却骤然发现一道水花如同利剑一般，不顾一切地自己刺来。

　　糟糕！被发现了！

　　曲襄慌忙施展阴阳两气，堪堪挡住水剑，念头收束，一个刹那就收回了神识。
　　做完一系列操作，他并没有放下心，反而更加后怕。

　　自家的神识怎么说也是正宗金丹水准，甚至因为《上清乾清阴阳真经》的特殊，接近一般元婴修士，怎会到最后一刻才察觉到那位江先生的攻击？
　　还是可以针对神识的攻击！

　　他恍然低头，发现手上多了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顺着白皙的手臂留下，衬得血色更为鲜艳夺目。

　　“奇怪……”他喃喃着。
　　他的护身法术，按理是可以将如此攻击回弹的。

　　车队的最前处，一位长袍道人，同样皱眉凝视着自己神识中的残缺。
　　“奇怪……”

　　“今晚去会会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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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哒。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青黑的幕布缓缓落在这方天地之上，透过厚重的云层，隐约能窥见一丝皎洁的明月。

　　坐在车上，加上水雾，更看不清楚外边的景象。
　　除了曲襄，没人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空中飞行。

　　罗慕心也困了，靠在木板车后边的挡板上，和另外一个年轻小伙紧紧依偎在一起，亲密得仿佛亲兄弟。
　　这小子睡姿相当不好，每次都往曲襄身上靠，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这睡死的人挪到了车后的一众小伙中。
　　曲襄独自坐在车头，安静地望着天空。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自己前世还是恐高的，现在却仿佛习惯了。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还是诗仙写得好，比他现在这副样子有仙气多了。

　　感慨着，他站起身，垂首向某个看不清的身影行礼。
　　“贫道孟襄，白日打扰到道友了，还望见谅了。”

　　“……”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

　　曲襄正身抬首，刚想开口，就果断闭上嘴，瞳孔放大。
　　不是吧……
　　这么巧？

　　“孟……襄？道友？”眼前人玩味地复读了一遍，“你怎么也来了？他让你来的？”

　　一身浅灰道袍，端正的眉目，连衣褶都一丝不苟，配上特立独行的儒生头巾和从不离手的砖头经书。

　　——江、知、齐！

　　还真是自己认识的道友……天下真小啊……
　　还有你的人设不是闭关狂魔吗？怎么不在无问峰闭关，反而跑出来了？还大费周章跟了一个商队？

　　曲襄和江知齐不熟，只在各大门内会议见过这位长老，对他的印象只有“闭关狂魔”这个标签。

　　“呃，算是吧。”他咧咧嘴，“准确的说，是我自己跑过来的。江道友怎么来这里了？”
　　而不是在门内继续闭关。

　　江知齐的神情有些恍惚，眼底的情绪难以言说：“起因比较复杂……不过还在我的控制范围内，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曲，去京城的孟道友。”
　　“总的来说，我是算出有个有缘的小徒弟，准备去京城收下，阴差阳错就被骗到这里来了。”

　　……和你有缘？
　　你家徒弟千千万，还用您亲自收徒？！
　　曲襄眯起眼，摆摆拂尘。

　　“不用闭关我也可以修炼，只不过换个地方而已。”江知齐看出曲襄的心思，略略解释一句，“孟道友在这个小车上恐怕不大方便吧？要不到我的车驾这边来歇息？”
　　他一点手上的经书，视线落在曲襄身上。

　　是说去你那里好商量事情的意思？
　　也好，一路如果有道友照应，意外会少很多。
　　特指上品金丹强者江长老。
　　曲襄选择性忽略了自己和江长老并不熟悉的事实，很快说服自己听从江知齐的建议。

　　“江道友盛情，贫道怎能辜负？这样，明日我和这车的朋友道个别就过来。”

　　“想必江道友不会拒绝吧？”

　　他算盘打得啪啪响，光天化日进江长老的车驾，只要对方摆出默认的姿态，想必其他人也不会为难他。

　　江知齐深深地望了一眼曲襄。

　　“那是自然。”

　　曲襄突然感到袖里一寒，糯米团子吐了一口冷气，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老爷……这人好帅啊，你收了做娘子吧……或者给我做娘子也行……”
　　声音很小，很不幸，江知齐刚好能听到。

　　正准备回车的江知齐：“……”
　　生不如死的曲襄：“……”

　　“哪来的声音？好奇怪啊，哈哈。”曲襄尬笑。
　　暗地里施了个咒，封住了某个团子的嘴。

　　“孟道友竟有个红娘灵宠？倒还罕见。”
　　江知齐满脸认真。

　　让曲襄绝望的是，江知齐并没有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它刚刚说什么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