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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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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卷棚屋收拾东西时,洛拂笙才发现青箬也不在。
她麻利地把东西收拾好。
心想,她和青箬的关系也不好,走之前也不需要跟她打招呼。
水桶里的水是满的,就连衣服青箬都自己洗好了。
梳妆台上还放着她的胭脂水粉,唇纸没有放好,被风一吹,刮到了地上。
正好压在了桌子腿下。
鲜红的纸面上被浊黑色污染。
这可是青箬最喜欢的唇纸呢。
洛拂笙垂眸看了一眼,转身走出卷棚。
松云正垂头丧气地走过来。
走到她面前时,有些六神无主,抬起头勉强笑了出来,“听说药宿仙收你为徒了,真是恭喜,以后记得要多多努力。”
他的眼眶明显泛红,眼角下还有未干的泪痕,应该是哭过了。
洛拂笙从没有见松云哭过。
他在她眼中,永远是一个乐于助人,乐观开朗的大男孩。
心头一紧,忙问道,“云师兄,你怎么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松云抬手掩目,真的低低哭了出来,“青箬师姐,她,她她她出事了。”
洛拂笙心中一震,明明那么讨厌她,却还是莫名地心里拧巴了一下。
“她怎么了?”
松云不语,抽泣声淅淅沥沥。
过了片刻,他才从自己的手掌中抬起了泪目。
眼中早已哭红。
“青箬师姐和汪少宗主在松云林里双修,当场被捉了。”
洛拂笙脑袋当机。
如塞进了一团棉花,云里雾绕。
“双修是什么?”
松云本来的抽泣声被惊讶取代,惊讶过后又慢慢地脸红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看着洛拂笙那张单纯无害又渴望知识的脸,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可是又熬不过她越来越期盼的目光,再次张了张嘴。
“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事。”
快速说完,他尴尬地低下了头。
洛拂笙将他的话在大脑里过了一遍,这才明白过来,他口中说的双修,应该就是她梦境中所经过的事情。
刹时,她的脸也红了。
阳光闪烁间正好照到她的眼上,让洛拂笙抬手挡住了尴尬。
她支吾着道,“她和汪少宗主是相好吗?”
能做那档子事,应该是你情我愿才对。
“不是。”松云摇头。
“啊?”
洛拂笙觉得不可思议,再一想那日的情景。
青箬好像真的与汪启阳不太熟络。
不相爱的两个人也可以做那么亲密的事情吗?
她看了眼松云,试探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云师兄,为何青箬师姐会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她是你的师姐吗?”
松云点点头,脸上的苦笑犹为明显,“她是我的师姐,也是仙阁院的弟子,从前一直很照顾我,也很照顾师弟妹。她本来都已经到了元婴期.......”
“只可惜后来引魂出现,津度天尊不能容忍引魂的存在,便毁了她的道印。”
“一个修士若没了道印,便再也无法修炼,玄琰仙尊见她可怜,便将她安置在了此处,让她安稳度过此生。”
洛拂笙越听越糊涂,“引魂是什么?她没了道印与双修有什么关系?”
她瓷白的脖颈向前伸了伸,眼中没有一丝杂质,澄明得可以一眼望穿眼底。
松云叹了口气,一一解释,“道家认为,一个人在步入修真界后,之前种种就会像前世一般,也称为过去之魂,和前世之魂。有些修士过了结印期后便会出现。”
“引魂出现后就是一个人形,有的引魂会与宿主同吃同住,有的引魂则想聚集三魂七魄,独立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而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想独立的引魂,因为它会利用所有邪恶的手段,真正成为人后也会为祸苍生......”
所以津度天尊不会容忍引魂的存在,也是为了天下着想。
后面的话松云觉得自己有些讲不出来了,便住了口。
洛拂笙唏嘘一声,觉得难以相信,天下还有这样的事。
她道,“那引魂和原来的人长得一样吗?脾气性格一样吗?”
松云道,“不好说,如果有的人结印时年轻,那引魂便会与他很像,结印期晚,引魂便是年轻时的他。至于性格,要看此人的童年是如何的,不尽相同。”
他又补充一句,“出现引魂的人并不在多数,否则天下岂不是大乱了,关键还得看个人的劫数。”
修仙这么多劫数,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想飞升。
洛拂笙由衷地佩服。
不过若是她的引魂出现了,是不是她就知道自己的过去了?
失忆少女倒有几分期待了。
“那青箬师姐为何和汪启阳双修呢?”她又把问题拉回到了最开始时。
“双修其实是一种阴阳互补的修炼,可以让彼此的真气传递,从而达到迅速提升修为的效果。”
松云神情悲恸,“青箬师姐没了道印,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的寿命延长。”
“......她是一个可怜人。”
洛拂笙也跟着担忧起来,“那她,会怎样?”
“魂飞,魄散。”松云仰头深吸了几口气,可是成串的泪珠还是流淌下来。
“元隐宗严禁双修,除了道侣以外,绝不允许弟子私自双修,违者施天雷之行。”
洛拂笙眼睛湿润了,蚀心般的酸疼感蔓延了血液。
她看了眼卷棚里的梳妆台,一种颜色,两种心境。
瞬间她觉得满目苍痍。
仿佛梳妆台的东西已然成了衣冠冢。
说着,金灿灿的艳阳慢慢淡去,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乌云如千军万马般奔腾而至。
只一眨眼的功能,风起,雷鸣。
一道道闪电仿佛一条条长鞭,斜斜地打在了天际。
松云跪在地上,哭作一团。
洛拂笙心里难受极了,她想哭却是哭不出来。
这种感觉好像心里塞满了棉花,堵得她无法呼吸,酸胀难耐。
几天后,她听说汪启阳这次来元隐宗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双修提升自己的修为。
所以他给了每个女弟子一个香囊,就是想万花丛中过,修为节节高。
计谋败露后,他的父亲,朝霞宗宗主亲自来元隐宗,表面上是来赔礼道歉,实际上是赶来救自己的儿子。
朝霞宗也算是仙门翘楚,元隐宗不好真的将汪启阳致罪,只好任由汪宗主带回去,关起来面壁。
这个结果,和青箬谬之千里,却都是失之毫厘。
冬日的暖阳过后,便又晕晕沉沉起来。
天气并不明朗。
洛拂笙心里还是堵塞,再加上来了葵水的原因,心情更加不好。
想着许久不见玄遥了,便想着去看看他。
她不知道玄遥是怎么了,每次去都爱搭不理,说不到两句话就让她赶紧离开。
好像,好像偷情一样。
她笑了两声,披了件黑色的外袍走出了药膳宫。
微风抚过,松云摇摆。
洛拂笙推开门进去,发现玄遥并不在屋里。
可能是最近倒霉的事太多了,刹那她脑海里涌现出许多不好的想法。
她猛地转身。
门外一个身影正好走过来。
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少女紧张的双眸慢慢落平,嘴角也浮现出热络的笑容。
伸出的一只手本想扶住她,却在碰到她菊纹弟子服时又蜷缩着缩了回来,轻轻将她推开。
玄遥走进了屋里,声音有些疏离,“有事?”
洛拂笙摇了下头,“好几天没看见你了。”
玄遥撇她一眼,“不用刻意来看我。”
他蜷膝上床——
本来他连这个屋子都不会出,但是玄琰说鬼王楚令带着鬼魔二门弟子又在和仙门抢夺灵石矿,而且楚令放了话出来,说是要给洛拂笙报仇,让元隐宗小心点。
他不太放心,于是和玄琰出去看了下情况。
但走到半路,他的气泽开始不稳,只能中途折返。
他阖目,完全无视洛拂笙。
她觉得肚子有点疼,以前从没有这样过,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日淋了雪的原因。
干脆抱着肚子在他旁边坐下,托着腮瞧着他的气色。
不知为何,她觉得玄遥好像又变漂变了。
尤其是他的长睫更加浓密,更加卷翘,好像乌羽般墨黑细密。
不过他也没有长胖,胸前的领口紧紧贴伏在身上,仿佛怕泄露一星半点的春光。但他修长的脖颈和尖尖的下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她高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拜在药宿仙门下了,从今以后我就有师傅了。”
玄遥闭着眼,沉默半晌,道,“药宿仙以前之所以不肯收徒,是因为万年前他曾收过一个徒弟,后来那徒弟走入邪道,从此他便不再收徒了。”
洛拂笙一下子挺起了背脊,“你怎么知道?”
问完也不见玄遥回答,她便一略而过。
颇为狐疑苦恼道,“那他为何同意收我为徒,”猛地一只手抚上玄遥的手臂,如醍醐灌顶般道,“难道他觉得我傻,没有走入邪道的资质?”
还是没有回答,洛拂笙习惯地自言自语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好,傻人还有傻福呢。”
玄遥还是没有睁开眼,只是抿了下无语的唇。
他特意交待道,“不要跟药宿仙提及我,更不要跟他说起我的病情。”
“为什么?”洛拂笙一拍脑门,往相反的方向恍悟道,“对呀,我可以让师傅来给你看病,他医术可好了。”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身后,玄遥淡定道,“如果你把药宿仙找来,我就离开元隐宗。”
一条腿刚迈出大门的洛拂笙奇怪地转过了头,刚张嘴要询问,玄遥又警告道,“没有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洛拂笙只好悻悻地又走了回来。
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玄琰仙尊特意交待了。
可是为什么玄琰仙尊不让她告诉药宿仙,这其中会不会和玄遥的毒有关?
胡思乱想了半天,肚子越来越疼,她不厚道地想骂老天爷:干么非得让女人受罪?
刚这样想,目光划过玄遥脸上,她突然想起来,玄遥好像从没有来过葵水。
大脑一片空白,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他的侧颜完美,双睫纤长卷翘,鼻翼高插,下巴如半月的弯钩,弧线十分完美。
这样的一个美人,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洛拂笙慢慢思考,要不要问问玄遥这件事。可又怕他不好意回答,又凶巴巴地瞪着自己。
可是不问,如果他真的有病,总要抓紧时间治疗。
她记得自己在山洞时来了葵水,还求助玄遥。
那时他整个人呆若木鸡,脸色时红时绿,纠结了半天,又淡定走出山洞,不知他从哪里拿来了一些棉垫,可是他自己却一次都没有用过。
这样看来,他的症状已经有些日子了,必须要治。
权衡下,她还是果断地问道,“凌歌,你为什么不来葵水?”
玄遥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不可思议地转过了头。
眼神中七分薄怒三分尴尬,黝黑的眼眸似乎要把洛拂笙给吸进去。
她不怕,反而又凑了一些,鼻尖擦过他的鼻尖,紧盯着他的眼睛,“该不会和你的毒有关吧?”
月落夜至,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玄遥冷漠地下逐客令,“天色不早,我要休息了。”
洛拂笙还想说什么,玄遥干脆不再理她。
又是这副模样,她心中微微怅然。
当初她愿意来元隐宗,一来是为了他的病,二来也是为了能有个伴。
谁知这人还不如松云,整天给她脸色看。
她气得反手猛地一拉房门。
咣啷!
房门掉下来了。
洛拂笙有点尴尬了,她真没有使太大的力气。
这门也太不结实了。
本来是想跟玄遥道个歉,再找人来修理一下。
但一转头,玄遥有些微责的目光彻底激动了她。
她抬手,掐住自己的脸蛋,朝玄遥做了个鬼脸。
本姑娘懒得理你,自己想办法修吧。
做完鬼脸,她披上黑袍,兴高采烈地走了。
心里也没有这么气了。
夜色中,玄遥尊的身影从松云树后慢慢走了出去。
他卷棚里看了一眼,脸上慢慢露出了一抹阴翳的笑容。
深夜时分,元隐宗上下一片空寂。
玄琰走进来时,身上还带了漫天的寒气。
他只能每天子时来这里,白天人多嘴杂,他总来不方便。
今天一进门,发现门坏了,他还愣了一下。
不觉得玄遥是一个暴力的人。
这门招他惹他了。
玄遥还是未睁开眼,早已察觉来人,淡声问道,“楚令呢?”
玄琰赶紧回神,打了个哈欠,好像没有睡饱,或是熬夜至此。
“还能怎样,楚令的修为不及洛拂笙,有我在,他还不敢硬碰硬。”
“有没有问出洛拂笙的下落。”
他还是关心洛拂笙的死活。
玄琰嚷嚷道,“楚令那人,别说三两句话,就算与他相识几万年,他也没几句是真话,我问了半天,他东拉西扯,嬉皮笑脸,这人,比我还不靠谱。”
说完自己掩了下唇,好像说漏了什么,忙自己嗨道,“我还是挺靠谱的。”
玄遥没有出声。
玄琰恍然想起,忙道,“不过楚令倒是说了有仙门中人偷走了鬼门的金裘灵鼠,幸好那个引魂没有露出真容,否则师兄你这黑锅可背得冤枉。”
“说重点。”
玄琰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说起这件事。
玄琰苦色一笑,他的师兄永远这么了解他,也永远这么无视他。
“楚令跟我说,那人在偷走金裘灵鼠的同时,还问了看管灵物的小鬼徒如何使用。”
他脸色沉了起来,从来不羁之人也开始严肃下来,“小鬼徒告诉他,可以生吃,也可以......”
他停顿一下,看着玄遥淡漠的脸,轻轻道,“双修。”
如他所料,在他讲出这两个字后,玄遥瞬间睁开了他那漆黑的眼。
抬眸问道,“双修?”
玄琰点头,“所以我在想,小遥姑娘吃下了金裘灵鼠,她会成为引魂的猎物。”
他看着玄遥的表情。
他的云鬓在烛光中渡了一层灼白的光芒,乌羽翻动时,自身的气泽将光芒扩散,变得浑厚如雾岚。
幽深的双眼望了眼窗外。
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挣扎,这个决定比起从前任何一个决定都要容易。
“想个办法,让她住到我这里来。”
浅浅淡淡的不安感升起,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想要如何把这句话说的再有威严再有气势一些,仿佛这事关于下,并不关乎他自己。
他已经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不太在意的样子,但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活了一千多年,大约脸上只有两种表情:肃冷和戾杀。
他只想守着他此生对大道的任仰,就算心中的小爱不经意间占据了他的心身,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
就算玄琰已经看了出来,他也不会表现出丝毫的紧张与担心。
就让他去猜测好了。
谁知,玄琰并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反而跟他哇哇大叫,“我说师兄,小遥姑娘现在拜在了药宿仙门下,这不是你让我去指引她的吗?”
“现在她住在药膳宫,你让我如何再把她弄到你这里来?”
强人所难。
他抚着额,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徒弟跟了师傅后,理应和师傅住在一起,这是宗门规定。
就算他是玄琰仙尊,也不可能破坏规定呀。
玄遥一挥手,不太在意这些,“你想办法便好。”
他闭目凝神,再次进入入定状态。
玄琰在他的卷棚里来回踱步,直到确认床上的人不再睁开眼睛时。
只得认命地离开。
路过门框时,外面寒风一激,他刚想破口大骂。
看着破门杳然一哂,这才想起来。
刚才自己只顾着哀怨,好像忘了八卦。
他这种人,命可断血可流,八卦是不能少的。
悠悠然又笑了出来。
第二日,天空还是没有放晴,灰云卷舒慵懒,仿佛也在等待着阳光的到来。
玄琰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去找洛拂笙。
她却主动找上了他。
洛拂笙从来没有找过玄琰询问玄遥的情况。
若不是昨日她突然想到玄遥不来葵水,今日也不会特意过来找他。
葵水是女人的精血,若是连葵水都不来,那玄遥岂不是气血亏得厉害。
但因为难以启齿,就没头没脑地随便问了几句。
玄琰正好趁此机会,故意渲染,将玄遥的病情说的马上就要行将就木。
他表情到位,表演一流,一脸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说到最后,他连叹了好几声,“小遥姑娘,你朋友的毒实在太深了,本来他自己的毒不算什么,但因为给你度了毒到他的体内,所以加重了他自身的毒性。”
魂修这件事自然不可能是玄遥告诉他的,但玄琰探他脉象时发现了端倪,他的道印中的确有引毒入印的迹象。
玄遥没有承认,他也没有多问。
现在正好借题发挥。
洛拂笙脸色一变,身体微晃。
原来她当日中的毒,竟然是被玄遥吸了过去。
难怪她睡了一觉,转天就全都好了。
而他的毒却加重了。
她从没想过是玄遥吸走了她的毒。
他已经中毒很深了,吸走她的毒,无非是想破罐破摔,自己死了便死了。
舍了自己,让她活下去。
泪水成串地掉落,她卷翘的眼睫全部被泪水打湿。
相处了一年,他一直是疏离且不近人情的,冷漠得让她一度觉得自己来元隐宗的选择是错的。
更记得昨天她摔门]而去报复的快感。
根本没有想过他会为了自己牺牲到这种地步。
难怪他的身体一直亏虚,还不愿提起。
脑子里又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他是不想让她知道,怕她于心不安。
如今他为了她病成这样,她要怎么办?
越想越心急,越心急,脑子就发晕发胀,身体越是站不稳。
玄琰抬手扶住了她。
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把抓住玄琰的手,声音哽咽黯哑,“玄琰仙尊,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你一定要救救他。”
心中疼痛如刀绞,让她整个人如棉絮般站不稳,暴露出来的悲伤又虚弱了不少。
她从不想掩示自己的真情实感,她一直喜欢玄遥,拿他当自己最好的朋友。以前他有点小痛她都担心得要命,更何况现在他会为她而死。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她有如晴天霹雳,她宁愿自己有事,也不想他为了自己而死。
她要想尽一切努力救他。
玄琰轻咳一声,自知自己演过了,万一让玄遥知道,肯定又给自己一顿脸色看。
他忙安抚道,“我会慢慢想办法,你且安心。”
话峰一转,他说到了正题上,“不过最近他的身体不稳,最好是能有一个人在身边照顾......”
“我去,我去照顾他,”洛拂笙自然不会多想,“我跟师傅说一声,一会儿就搬过去。”
玄琰大喜,忍着松开的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由衷地说了句,“孺子可教。”
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玄琰是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可是洛拂笙六神无主,仿佛失了魂魄。
她回到药膳宫向药宿仙说明情况,药宿仙一口答应下来。
收拾完东西,洛拂笙心情无比沉重。
刚出药膳宫大门,便看见松云站在外面。
他慢慢转过了身。
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