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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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遥的猜测没有错。
戾毒在洛拂笙体内发作的时间很短，她回到山洞里就一直神智不清，到了傍晚眼中就泛起了薄薄的红光。
戾毒开始初期是心生杀念，即使那时神智完全清醒，可是行为和举止却不受自己控制，亲眼看着自己双手沾满鲜血。
等到再清醒时为时已晚。
玄遥当初刚到山洞时就差点杀了洛拂笙，幸得她机灵反应快，若不是洛拂笙踹了自己一脚，她的神智不可能这么快恢复。
杀念过后便进入一段时间的反复和吸收，等到道印开始吸收戾毒时，才会真正神智模糊，似梦非梦，半醉半醒。
洛拂笙在睡梦中嘤咛一声，眉眼紧紧地蹙了起来，红润的唇刹时没了血气。
她看上去相当痛苦。
她没有道印，也就是说，杀念过后，戾毒就会一点点蔓延全身。
直到她爆体而亡。
玄遥坐在她身边，小兔子在洛拂笙身边转悠，时不时地舔舔她的额头。
这只兔子被洛拂笙都喂胖了，同她感情深厚。
玄遥看向她微湿的眉眼，柔挺的鼻梁，再到小巧一点嫣红的唇。
洛拂笙的皮肤细滑，仿若一件上好的古瓷。无须描眉打腮，她天生眉浅眼深，两腮桃红。
玄遥黯淡的目光在她的唇间停顿一瞬。
今晚无月，山洞里显得愈发阴晦。
洛拂笙醒来时看见玄遥坐在自己身边，还在讶异她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居然也会主动来找她。
她撑着双肘从草席上坐了起来，扬唇看着玄遥。
玄遥眼底的冰冷散去，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淡淡的纠结，身体侧坐的原因，白衫略有些松散，胸前的锁骨坦露出来，如一个小月芽般好看。
她目光向上一抬，刚想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下一秒，她感觉体内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瞬间无数种情绪在心尖上交缠。
这些声音窸窣，却有哭有笑，诡异得挥散不去，在脑海深处根深蒂固。
洛拂笙听不见这些声音的字眼，只有模模糊糊的‘杀’，‘痛’，‘死’等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她心里生出了莫大的愤怒和恨意，眼前的玄遥突然变得可憎起来。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恨意和怨意，因为这是别人传递给她的意识，不是她自己的意识。
但这些意识钻进了她的每寸骨血中，正在左右着她，让她代替它们去恨去怨。
甚至，代替它们去报仇，去杀人。
玄遥意识到洛拂笙的眼睛变化。
她眼中闪过无数的红影，那是戾气之主正在侵占着她的意识。
上挑的狐狸眼变得极浅极冷，比三九的寒雪还要让人觉得冷，凝视着她的目光仿佛罩上寒霜，不带一丝温度。
玄遥轻声说道，“小遥，摒除杂念，什么都不要想。”
洛拂笙眼中红光一闪，仿佛眼前的人充满了罪恶，心底无数种声音齐齐呐喊——
杀了她。
此时她脑海里出现的全部是玄遥当初要杀她的样子，时光交换，她却陷入了错位的时光中。
玄遥抬手抓住她的那一刻，洛拂笙仿佛看到她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下意识地朝她扑了过去。
洛拂笙恨恨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玄遥双手从外侧抓住她的手腕，轻轻用力，洛拂笙双手一松，自然倒在了她的怀里。
她心底的声音戛然而止，玄遥的怀抱带着阵阵甘香。
闷热的夏季，知了在声声叫夏，急促而又清弱。
洛拂笙刚刚清醒过来，紧接着马上一阵燥热袭卷了全身。
这种感觉比刚才被侵占意识还在可怕，她热得难以呼吸，血液流淌急速，喉间干痒难奈。
洛拂笙蜷缩了一下双腿，微微仰头。
目光模糊间，她看到玄遥露出的锁骨，均匀白皙，诱人想咬上一口。
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更清楚自己在重复着玄遥的经历。
颤抖着从玄遥怀里抽离出来，把自己抱紧，拼命地咬着牙，低低抽泣。
玄遥意识到不对，她怎么可能进入到这一步——
她没有道印，不可能吸收戾毒。
她不可能会有欲.念产生。
可是事实不容玄遥置疑，洛拂笙全身滚烫，她的呼吸急促，喉间不停地做着吞咽的动作。
玄遥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抬手转正了洛拂笙的身体。
她哭成了一个可怜的小花猫，隐忍的欲.望让她难以承受，拼命崩紧自己的身体，僵若树干。
洛拂笙摩挲着泪眼抬头。
在触及玄遥清澄的眼眸时，体内的热流喷涌而出。
知了的吵闹声愈发烦躁。
玄遥没有防备地被她扑倒，正要起身时，她低头吻住了她。
这种感觉好像把自己泡进了溪水中，顿时灼热被驱散，一阵清凉感袭来。
她的唇好软好凉，好像绝世佳酿，让人尝上一口就念念不忘，喝上一口，如痴如醉。
身上的人儿吻得青涩又大胆，微阖的双睫轻颤，轻触着她的眼睫，痒意从眉眼蔓延全身。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居然连她都挣不开。
玄遥思绪微微凝置。
洛拂笙突然从她身上抬了起来，眼中的红色愈发像燃烧的火。
她的脸红得有如旭日般耀眼，吐出的气息烫得周围空气稀薄。
她目光迷离，双手撑在玄遥两边，痛苦地来回抬头低头，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玄遥翻身将洛拂笙放在自己旁边，她重新躺下来。
两个人平行而卧，并无任何交集。
蝉声渐缓，夜已深，沉沉间天地万物皆已进入了梦厢。
玄遥闭上眼睛，转头看了洛拂笙一眼，清淡的眼眸垂下。
她默念口诀，催动自己的道印。
刹时，两缕幽魂从她们身体里飘了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洛拂笙便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她好像坠入了水中，冰凉的舒爽感涌遍全身，让她被炙烤得不能呼吸的窒息感得到了释放。
洛拂笙睁开眼睛，果然自己是在水里。
水的另一头，慢慢浮动起水影。
她怔怔地望着。
水影在水中浮动起涟漪，从额头到下颌再到脖劲间的曲线来回摇晃，仿佛云般柔和，雪衫在水中如四处扩散又时而拢聚的尾鱼。
排山倒海般的星辰随之而来。
洛拂笙心脏快要跳出身体。
她看过去。
那水影眉眼柔和，五官像被月芽的一角雕刻出来般，柔得玲珑有致。
洛拂笙大脑几乎空白，她身体中的热流涌动，任这冰凉的水都无法冲淡。
水中浮浮沉沉，她跌入水底，周围的游鱼在慢慢游动，如鱼得水般畅快。
转眸间。
水影那黑亮如星辰的眼睛，唇带着月光的寒意。
洛拂笙来不及多想，水中的海浪卷袭般向她涌来。
她在水中凌空翻滚，赫然发现四周好像都是那人的影像。层层叠叠地推开，由近及远，面容也由大到小。
她好像被这诡异的面容所裹挟，竟怎样都逃不出去。
随着海水的浮动，洛拂笙又惊奇的发现那面容好像一动不动地贴伏在海壁上。
这种既诡异又让赏欣悦目的视觉冲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洛拂笙站起身想离开这里。
可是四面八方开始向她涌来瀑布般的水浪，她反应不及，被这水浪掀起，身体在水浪中上下浮起。
任她如何想爬起来，可就是像被泄了力般，怎么都爬不起来。
水影从海壁上浮动过来，全部聚集在了水浪之下。
渐渐涌起的细小浪潮好像一双双无形手，将洛拂笙紧紧地包裹住。
她被勒得完全不能呼吸。
身体中的气泽开始充盈起来，先是丹田有了涌动的感觉，然后气泽顺着小腹无孔不入地向身体各处流去。
她仰着头舒服地吁出了一口气。
这阵气泽在洛拂笙身体里停顿片刻，又掉转了方向，像溪水般潺潺缓缓地又流向她的丹田。
来来回回，不停在她体内运转，好像要掏空她身体中的五脏六腑般，她全身疼得无法呼吸。
水浪渐渐平缓下来，水气流窜到她的七经八脉里，让她的身体变得轻盈。
洛拂笙突然不讨厌这种感觉，在来来回回十几次后，她的身体仿佛飘到了云端，轻得好像天上的一片云。
她双手打开，平放在水中。
闭上了眼睛，轻轻喘息，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海水紧贴着她的身体浮动，所到之处皆能感受到水气的洗涤。仿佛疲累过后沐浴在水里，那份轻松和慵懒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洛拂笙虚脱地躺在水里。
慢慢向下看去。
那水影阖目休养间丝滑的眉心微蹙，鼻梁高而挺，唇色通红如血。
他乌黑的秀发交缠的水里，如翰墨肆意的拨洒。
戾毒从洛拂笙的身体里清除，玄遥的魂魄在海水中轻轻浮动。
他微微闭着双睫，安静地躺在水里。
任由海水泌透他的心脾，舒服的凉意让他通体舒畅。
月落乌啼，晨起鸟鸣。
两缕魂魄慢慢归位。
万千海水被玄遥收进了身体里，她缓缓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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