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唯龙》绝酒

72、天阶月色凉如水

　　夜并不是安稳的。不论在咸阳还是蓬莱。

　　打算夜袭秦营的白凤决定先把蒙毅杀死。
　　抓贼先擒王。白凤身为刺客很明白这个道理。只要可以先解决掉蒙毅，让秦军无首，他就可以烧了粮草，把这些秦军一网打尽。

　　白凤知道这个军队的力量很强大，对白月来说是个很大的障碍。如果他此举成功，不但能让嬴政一下子乱了手脚，也动摇了秦国的军心。对于军队并不稳定，领导地位也有变数的白月实在是太有利了。

　　滚滚浓云掩住了清冷的月色，漫天尽是压抑的灰黄。
　　白凤高高跃起，在黄天下轻身翻滚，他神色凌厉，迅速俯冲向下，没等守在帐门前的两个士兵发出惊叫，羽刃便已经深深地擦过了他们的脖颈。
　　在帐外，白凤就听见了脱卸铠甲的声音，他辨准方位，几根白羽顺手便扔了出去，一阵铁器相撞的清脆声响伴随着女人的惨叫响起。

　　不好！失手了！
　　白凤没料到军中会有侍女的存在。
　　来不及迟疑，白凤蹬步冲进帐内，这时蒙毅已经手握长剑，警惕的看向他。蒙毅脚边被贯穿后心的侍女眼睛仍旧惊恐的睁着，即便是那染血的面孔也可以看出姣好的容貌。
　　白凤突然想摇摇头：这待遇啊。真是……

　　蒙毅注意到了那根羽毛，大惊道：“你是流沙的白凤？！”
　　白凤并不多言，不间断的攻击让蒙毅只有防守的份。突然的静止让蒙毅微微愣神，他觉得羽毛都瞬间软了下来，从高处缓缓下降到半空。
　　仿佛还听到了悠远空灵的吟唱。简直就不似人间。

　　原来凤舞九天是凭借那种美丽来迷惑对手，从而找到破绽，像白凤这种在速度上有着绝对优势的家伙，蒙毅只要有一丝迟疑，便是判了死刑。
　　轻蔑的笑声在蒙毅背后响起。像是死神在嘲讽一个人死去的姿态多么的丑陋。

　　白凤将羽毛狠狠地扎在了麻痹神经的穴位上，蒙毅猛的挺了挺身，然后直直的脸朝地倒去。

　　白凤嫌弃的将蒙毅的身体踢翻过来，顺手扯过床上的被单将人裹尸一样的裹住，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走出帐门。
　　一连几个纵身先翻出了围墙，把人丢在瞭望台上，在高处细细观察过四方敌情后，又布置了谍翅继续监视。

　　这才捞过瞭望台一旁的火把，轻点脚尖返回他探好的粮草堆。夜空下只有一道赤红的光影。
　　白凤笑的很得意，这里的帐子都是布做的，很好燃烧~太棒了。

　　烧死那帮家伙，烧死那些让月受伤的人，烧死那些妨碍他夺天下的绊脚石。烈火会将一切化为灰烬。

　　白凤怎么就不明白呢。烈火也可能会把他烧死的。得到从来都是需要代价的，而干坏事需要更高的代价。
　　白月不希望他死的，他怎么就不明白呢。非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像个不听话的小孩。
　　疼了才知道错了。

　　孤鹜深远的鸣叫，已经开始了战争的前奏。食腐的秃鹰仿佛也做好了准备，徘徊在暗黄的天空下。

　　那一把火从高处摇晃着坠入草堆了。没有人及时过来扑灭，附近的人早已经被白凤杀光。
　　暗蓝色的眼瞳被火焰映成鲜红，他等着大火烧开，然后那些紧挨着的营帐就迅速的一个又一个的冒起火苗来。

　　等到有人终于注意到，开始灭火时，这边的火灭了，那边的火又起来了。
　　绝望的惨叫声一直回荡着，好像这里不是辽阔的平地而是在深山幽涧。火里有窜来窜去的红点，那是着火的士兵无人救援。

　　白凤堵在门口，居高临下，一手一条命，十分痛快，也有拿弓箭射击他的人，白凤踏着舞步般的步伐，左右上下躲避着，没等敌人弓箭射完，敌人就趴倒在地上死去了。

　　惨叫声越来越小了，噼啪的火声逐渐盖过了其他的声音。
　　还可以听见白凤在大笑，看啊，多简单，像是在看一场戏，他玩儿似的就干掉了大秦的精英部队。
　　他笑的像个坏人，这已经无法拿别的语言来形容。那种猖狂，得意，嗜血的笑声，每一声都在提醒着他原本的身份——一个反派。

　　柔情是有，但他也是那个流沙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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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深夜来了之后，如果有表的话，那么指针应该指向了十二点。这时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星魂多么感激自己没有睡下，不然现在他们都已经成了这种奇怪生物的美食。

　　白月有点哆嗦了，他紧紧攥着四叶，几乎忘了那是一根用来吹的笛子，而把它当作擀面杖一样的“武器”举在身前。
　　星魂甚至来不及套一件衣服，他摆好了架势，看向那些一个个的，眼睛发光的，散发着臭味的，皮肤灰黑的，腐烂的，鬼？

　　或许在现代我们应该叫他们为“丧尸”。

　　白月激动，他并不是觉得自己要像《生化危机》里他喜欢的艾达那样去打丧尸了，而是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加入他们然后对着星魂张牙舞爪。
　　他假想一下自己变成那种眼睛发光的，散发着臭味的，皮肤灰黑的，腐烂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哎呀，好吓人啊。

　　白月和星魂背对着背，白月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亡灵？阴阳家对这种东西很有研究。”星魂看起来还蛮淡定，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爆他脑。”“攻击头部。”
　　两个人同时说，然后立刻就看出了时代的差距。但也有时代的相似性。

　　白月哄着四叶：“听见没？打脑袋啊。乖。”四叶撒娇似的亮了两下以回应它十分明白。

　　一边是蓝光闪现，数道电光从星魂的指尖直冲向那些亡灵的脑袋，刺耳的叫声响起，几个亡灵已经应声倒地。
　　一边是荡涤悠悠，这个比较作弊，几条旋律吹出去，一排亡灵好像被飞弹穿了太阳穴，溅出一点血液就魂归西天。

　　“额，不对劲吧。你说亡灵？那应该是魂魄不是□□吧？这些东西，究竟是死了又被复活，还是没有死只是腐烂而已？”白月迷惑，亡灵真的不该有形体，从中国的传说上来看是对的。你看你什么时候可以让鬼魂出血来。

　　看起来这个关并不是难度值大的那种，这些东西的数量并不十分庞大，也就一百左右。
　　待到所有被星魂称作“亡灵”的生物都倒地不起后，星魂上前仔细检查了其中一具死尸。除了这些东西是腐烂的以外他好像再也找不出别的疑点。

　　但是白月觉得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也有不解。

　　星魂领着白月往那些亡灵来的地方走去，一路平静，没有闹鬼。
　　直到他们看到了那两口泉。

　　这里是山的深处了，向上看有着一丁点蓝盈盈的天，大约坐井观天就是这样吧。
　　地面左右两边各是一个池子，其中一个有着汩汩的清泉，其中一个已经干涸，里面还有一具枯骨靠在池子内壁，双手摊在身侧，两腿伸直，他好像是靠在这里，安详的死去的。

　　白月靠近看了看那具枯骨，扭头说：“是个男的。”

　　星魂好像没有听见他讲话，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边的池子里。
　　他伸手去捞泉里的水，泉水清澈见底，走了这么远，看见这样清的泉水，白月都觉得已经可以感觉到泉水甘甜的滋味了。
　　白月刚要凑近泉水痛饮一番，却被星魂揪住衣襟甩远。

　　“这水不能喝。……至少现在不能。”星魂语气严肃，白月不太明白。
　　“这边是遗忘之泉。喝了的话，或许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星魂清楚地解释。
　　白月指向枯骨：“那这个呢？他是谁？你想告诉我是上一任的天子吗？”

　　这次轮到星魂愣了，如果假设是真的，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上一任天子”死前来这里，放干了自己的血，整整一池子水就变成了长生不老泉，有人喝了它以后得到了长生，结果这帮人又去喝了那边遗忘之泉的泉水，他们就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岛上，从而变成了不死生物，一个接着一个，在太过漫长的岁月里除了长生，什么都已经逝去。

　　或许现在只有这种解释了。虽然疑点也很多，是不是吃了长生不老药后弱点就成了脑袋而不仅仅是心脏？

　　星魂此行的目标已经找到了。接下来，他要留在这里，带着那些童男童女和方士们，开始，实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