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人甲陷入修罗场后》栗花

26、第 26 章

　　“你！你没有钱！你还想玩！”叶十二低声呵斥，“你还找我拿？你用十几万的球棍……你……唔唔！”

　　两人的交谈声压得很低，但难免引起旁人的注意，沈晏一把捂住叶十二的嘴，“你辣么大声干嘛？”

　　叶十二：“……”

　　系统：【你又整什么死出！】

　　沈晏：“稳赚不赔，去换筹码吧。”

　　叶十二：“……”

　　叶十二拿出卡，按到桌上，这张卡是叶震宇给他的，有多少钱他不清楚，但从叶十一的花销来看，肯定不会少。

　　沈晏按着叶十二的肩：“开始吧。”

　　系统：【你真是空手套白狼吧？输了你一走了之，三天后谁也不认识你，赢了你拿钱走人……】

　　沈晏接过后半句：【三天后依旧没人认识我。】

　　系统：【卑鄙！】

　　系统：【ai果然无法取代人类。】

　　周弋阳：“谁和我一队？”

　　叶十一挪开酒杯，坐到了周弋阳身边：“开始。”

　　英国桥牌四人分为两队，沈晏和叶十二一组，周弋阳和叶十一一组。

　　沈晏打趣：“让着我们一点。”

　　周围的二代笑开，拿起手机拍照录像，显然不把沈晏和叶十二放在眼里，沈晏再厉害也不可能比过周弋阳，周弋阳曾多次代表华国的桥牌协会参加比赛，拿过许多奖项。

　　叶十一则是他们这群人里唯一一个平时可以和周弋阳玩上两局的人，实力强劲也不必说，而叶十二，一个乡巴佬，连桥牌都是第一次听说吧。

　　四人坐定，周弋阳坐在沈晏对面，两人为敌，叶十一和叶十二对标，兄弟反目。

　　周弋阳十指灵活洗牌，牌面刷刷飞过，依次分发到众人面前，周弋阳没有叫牌，看向子顺时针方向的叶十一：“叫牌吧。”

　　叶十二正手忙脚乱查桥牌规则：“黑桃！”

　　到沈晏了，他笑：“好，那就黑桃为将。”

　　周弋阳摊掌示意诸位看牌。

　　沈晏拿起牌，一共十三张，他简略扫过，合拢所有牌面，将其按住在掌张，在桌上抹开成一排。

　　系统：【你会？】

　　沈晏：【我说过我不会吗？】

　　周弋阳出了一张黑桃尖，叶十二紧张翻出一张同花色，沈晏手在牌面上稍作停顿，随便翻出一张垫牌，叶十一翻牌，也是一张垫牌。

　　黑桃为将，A市所有牌面里最大的牌，没必要硬碰硬，沈晏摊手将牌横放，示意周弋阳拿下这局。

　　叶十二有样学样，两轮过后基本已经熟悉规则。

　　一轮过后，周弋阳拿下两局，叶十一拿下两局，沈晏和叶十二颗粒无收，叶十二有些紧张了，就这么一会，两人已经输了四百万。

　　是实实在在的四百万。

　　周弋阳叫牧场经理拿了bos机，每赢一局，就从叶十二的卡上刷走一百万。

　　叶十二输密码输得一头热汗，他在桌下用膝盖碰了下沈晏，四百万！够他在乡下活几辈子了！

　　叶十一道：“这是你的零花钱，输完了就滚出我的视线。”

　　叶十二捏紧拳头，表情已有些不受控制。

　　“叶小少爷，要不然认输算了。”

　　“就是，你这点零花钱，输完可没了，你哥自己有投资有产业，和你可不一样。”

　　“认输吧，咱们又不会笑你，是不是？”

　　“哈哈哈哈！”

　　“姓沈的，你……”叶十二看向沈晏，他没有生气的表情，只是有点心疼真金白银。

　　“急什么？”沈晏推出一张牌，扣在桌上，没有理会叶十二焦急，反而煽风点火的说：“要么打盲牌？”

　　周弋阳一愣。

　　叶十一：“你确定？”

　　盲牌是桥牌后续发展出的规则，所有人先扣出一张牌，此牌不允许更换，众人依次翻开牌面对比大小。

　　这样的局面，会增加游戏的随机性，对于叶十二这样的桥牌菜鸟有些许裨益，但并不是说，如此就降低了游戏难度。

　　相反地，心理博弈难度成倍增加，已经对对方牌面的计算难度也增加了。

　　沈晏耸肩，示意他当然确认，正想说什么，沈晏压低眉头，飞快的皱了下，继而伸手摸向桌子下，按住了那只掐他大腿的恶手。

　　周弋阳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看来你和你的搭档出现了分歧。”

　　沈晏干脆抽走了叶十二的卡：“接下来，由我保管我们的共同产财。”

　　叶十二：“……”

　　系统：【你真是脸大如豆。】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电动聊天的二代们再次围了过来，“盲牌，你两行吗？到现在你们可一局都没赢过。”

　　沈晏随手抽出一张牌扣在桌面，说：“拿牌吧。”

　　叶十二：“……”

　　叶十二左思右想，拿出一张牌盖在桌上。

　　四人依次放牌，同时开牌。

　　沈晏大。

　　吃一筹。

　　赢下此局。

　　经理拿来Pos机，周弋阳递出一张卡，在机器上潇洒一刷，道：“再来。”

　　又一局，沈晏再吃一筹。

　　pos机响起，刷过一次就是一百万的额度。

　　又一局，沈晏再吃下一筹，叶十二变成摆设。

　　机器响。机器又响。再响。

　　十分钟后，周弋阳语气有点不稳地说：“我的卡到单日刷卡限额了。”

　　叶十一拿出了自己的黑卡，眯眼审视沈晏：“继续。”

　　“这么厉害？”

　　“这小子会读心术？”

　　“……不可能！巧合吧！玄学！肯定是玄学！”

　　“姓沈的，你不是在出千吧？”

　　沈晏翻开一张牌：“我大小就运气好。”

　　“可这次你失算了。”叶十一翻出一张比沈晏大的牌面。

　　沈晏露出遗憾神色。

　　周弋阳松了一口气，他的牌也不大，但好在自己和叶十一不会接着输了。

　　周弋阳正要说什么，沈晏抬手拍了下叶十二：“愣着干什么？开牌。”

　　叶十二已经赢懵了，很多次他都不用开牌，沈晏便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他都快忘了自己也在牌桌上了。

　　叶十二翻牌。

　　“嗨！”沈晏两手撑在桌子上，喜不自胜看着叶十二，“你赢了！”

　　叶十二后知后觉：“啊？啊！我赢了！”

　　沈晏眯起眼睛，仿佛比自己赢了还高兴，招呼左右，“来来来，继续继续！”

　　叶十一刷了卡，和周弋阳对视一眼。

　　“应该不是出千，没道理，出千还能给别人出的。”

　　沈晏洗牌发牌，往后一连十局，他和叶十二一局接着一局赢，偶尔周弋阳能拿下一局，到后面，叶十一的脸色已经极其严肃。

　　输钱是小，两次被沈晏打脸是大。

　　沈晏：【到底是刚刚成年的小孩。】

　　系统：【你想说什么？】

　　【喜怒于色，】沈晏连心声都带笑，【非常好欺负。】

　　系统：【卑鄙。】

　　四圈桥牌，叶十二账户上进账快九百万，沈晏伸了一个懒腰，看一眼表说：“时间差不多了。”

　　“你赢了就要走吗？”一个人问。

　　牌桌上赢钱就走人，多少有点损牌品，当沈晏自认自己不需要这些虚名。

　　“我大你们些，总不能一直欺负小孩吧。”沈晏笑，并招来牧场经理，要了一张空白支票递给叶十二，“开张支票给我。”

　　叶十二：“……”

　　两人当众分钱，周弋阳只觉得脸疼，“你到底是谁？”

　　沈晏拿到支票，一模身上，发现钱夹不在，对叶十二说：“麻烦你付一点小费给经理。”

　　众人：“……”

　　沈晏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虚伪且拜金的英国老气质，但这张脸实在太伟大，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仿佛他的行为举止再做作都是合理的，还更加让人好奇他的身份。

　　沈晏要换衣服离开，叶十二去帮他取了烘干后的衣服，再次将捡到的那只蓝牙耳机塞回沈晏衣服里。

　　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和沈晏绝不是第一次见面，这样的骚包，他不可能会忘记，这副耳机，以后还会他的用处。

　　“再见。”房间里，叶十二有些闷闷不乐。

　　沈晏觉得再说点什么，道：“不要再和他们玩牌了。”

　　叶十二：“我知道，我没那么好的运气赢过他们，是你的实力。”

　　沈晏盯着叶十二笑。

　　叶十二疑惑：“干什么？”

　　男人变戏法一样从掌中翻出一张扑克。

　　叶十二：【……】

　　系统：【……】

　　沈晏捻牌展示，一张扑克变作两张、三张，四张……

　　叶十二大惊：“你出……”

　　“嘘！”沈晏示意他噤声，“所以我不能久留，四圈牌已经够了，再多瞒不过周弋阳。”

　　叶十二：“你胆子太大了，你居然……”

　　沈晏说：“纸醉金迷这种装逼的生活需要一点迅速剥夺他人眼球的小技巧。”

　　“你不怕被发现吗？”叶十二后怕。

　　沈晏稍作回想：“以前去公海，确实差点被卸掉一条腿。”

　　叶十二脚一软。

　　沈晏说：“幸好我会撬门，在公海湛蓝的海平面漂了四天，游回国土海域后被渔民救了。”

　　【你说真的假的？】系统先是震惊，而后飞快接受了沈晏所说的，世界那么大，总有人的生活比书本所写要精彩。

　　叶十二嗤之以鼻：“你吹牛吧，你看起来最多二十岁。”

　　沈晏换衣服，直接脱掉上衣，露出赤裸胸膛，套上自己的便服，叶十二在这白晃晃的肌肉下听沈晏吹嘘自己的经历。

　　“我十岁出国进入寄宿大学，十三修完硕士学位，十四岁时陷入虚无主义抑郁了半年。有人说这是天才的通病，直到我变成坏小孩才顺利康复，你这个年龄在做什么？”

　　叶十二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你到底你谁？你家在哪里？”

　　沈晏开始换苦主，叶十二终于看不下去，背过身前朝墙壁。

　　沈晏欠扁道：“你猜。”

　　叶十二有点后悔自己没看到沈晏穿内裤的样子：“你真欠扁。”

　　“你可以叫我哥哥。”沈晏轻盈一蹦，提上裤子，拉上拉链，说，“我教你泰拳。”

　　叶十二：“你还会这个？”

　　沈晏：“十六岁去泰国参观八角笼，打拳输给了一个十岁小孩后，我发奋学习了很久。”

　　叶十二表情缓和了好多：“你好了吗？我以为你不会输。”

　　“我也是个人，好了，走吧。”

　　沈晏在牧场外和二代们挥手告别。

　　周弋阳虎视眈眈看着他：“什么时候再约一次桥牌？”

　　“德国扑克也可以。”沈晏笑道，临走前又揉了揉叶十二的头发以示自己和他的亲近，并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发现没有，你哥和周弋阳的卡，一百万额度是免密码的。”

　　叶十二：“……”

　　系统：【你觉得这些二代会因为你而高看一点叶十二？】
　　沈晏：【当然，只可惜，他们不会记住我太久。】
　　系统：【就像灰姑娘的魔法。】

　　沈晏：【那我是叶十二的仙女教母？】

　　系统：【哈哈哈。】

　　沈晏：【你一个ai居然还会笑了。】

　　系统：【我的计算能力还是可以推演一部分听见笑话时该有的反应。】

　　沈晏走远，他的背影消失在众人视野。

　　周弋阳回过神来：“他家司机没来接他吗？”

　　叶十二：“……可能司机在来的路上吧。”

　　银行处。

　　沈晏拿着支票去取钱，被告知需要携带身份证件时，呆滞了一秒。

　　他没有这个世界的身份证。

　　系统：【嘻嘻。】

　　沈晏：【请你做好一个ai，我不想从一个人工智能语音系统里听出嘲讽的意思。】

　　沈晏站在银行门口，拿着一张810万货币支票扇风。

　　这时，他一个穿黑色西装，腰长腿直，黑色短发二八分，戴一副半黑框的男人朝他走来。

　　沈晏打量一眼挪开目光。

　　男人定定站在他面前。

　　沈晏：“直男，除非给钱，谢谢。”

　　男人目光冷峻，开门见山：“我是你的后勤专员177。”

　　沈晏噗嗤一声：“要气气？你很爱生气么？”

　　系统：【……】

　　“这是你的罚单。”177递来一张A4纸。

　　沈晏：“啊？”

　　177：“因为你创造了几个首列违规，后台系统无法直接判定，所以高层商议后，决定先给你派发人工罚单，由我负责派发。”

　　沈晏：“比如？”

　　177：“罚单上写了明细。”

　　沈晏作势要撕掉罚单。

　　系统：【………………】

　　177依旧一张冰块脸：“1、利用公司漏洞刷赔偿金，扣除9.9万薪资。2、表演型人格，给自己加戏，扣除9.9万薪资。3、打脸书中主角，导致主角有掉粉嫌疑扣除19.9万薪资。还是两次，罚款翻倍。”

　　“还有这个，”177伸出戴着纯黑手套的右手，手上竟然还握着一把镊子，以镊子夹走沈晏手上的支票，“第一次有管理员赚里世界主角这么多钱的，且是用赌博出千的方式，此为先例可能会触发二级惩罚，先没收物证。”

　　系统小声提醒：【你的三十几万存款还不够付罚款的，最近催债来得越来越勤快了，你要不要收敛一点？】

　　“嘶。”沈晏双手插在身后活动腰肢，还真有犯难似得皱了皱眉。

　　177将支票装进了一个透明胶袋，再收入胸前西装口袋，说：“来见你，是因为你最近的闯祸能力日渐提升。而我要负责给一打管理员善后，无暇顾及所有人，所以我劝你就按照作者所写内容做任务，否则翻车几率远胜所有，你后果自负。”

　　周围人来人往，他们仿佛看不到177，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言自语的沈晏。

　　沈晏关注点奇特：“你为什么用一打这个字形容我们？”

　　话音刚落，沈晏在177脸上看到他出现以来的第一个表情——鄙夷。

　　177：“任务做得像屎一样，也配用人类的形容词吗？”

　　沈晏的反应显然也很独特，他吹了声口哨，“所以你是来警告我的？”

　　177：“对。”

　　系统：【据说177是最恶毒的实习后勤专员，你这么挑衅他，他要是过不了转正，会给你穿小鞋的！】

　　沈晏听罢笑容更深了：【也就是说，他为了能转正，必须帮我做好所有善后工作，不是么？】

　　【咦？】沈晏如此狡猾的思考角度显然超出了一个ai的计算能力，250系统当场宕机。

　　沈晏十指交叉，双手反扣举过头顶抻了下懒腰，而后伸出右手和177握手，笑得一脸灿烂无害：“177后勤专员，你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

　　“你最好如此。”177道，没有同沈晏握手，直接转身离开。
　　沈晏甩了两下手：“他洁癖很重？”

　　系统：【看样子是的。】
　　沈晏：【那咱们下次用泥巴扔他。】
　　系统：【……别用我们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