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魔法使求生指南》吕的阴谋论

90、第 90 章

　　在动身回须弥城之前，莉芙拉趁着提纳里不注意溜到了柯莱的屋子里，女孩坐在书桌前，手里抓着一封信，背影看起来有些纠结。

　　“柯莱。”她冷不丁出声，双手按住女孩的肩膀，脑袋向前伸，“你在看什么？”
　　柯莱汗毛肉眼可见地竖起来，一回头就撞上她的额头，痛呼：“啊…你怎么过来了？”

　　手中的信笺滑落在地，莉芙拉嘟嘟囔囔地弯腰捡起来，捂住额头的手放了下去。

　　“我们准备回去了，下次放假我再来看你，可不要冒冒失失的了。”她递过去，柯莱犹豫不决地伸出手，而后缓缓推了回去。
　　她声音小心翼翼道：“可是师傅说下回不许你再来了。对了，这是我想送给你的东西，谢谢你这些天带我一起玩，虽然…”

　　柯莱想起那些在雨林里倒霉的回忆，闻香晕倒、掉进冒险家的陷阱里、检查道路情况却突然下暴雨、以及误食毒蘑菇。
　　师傅严厉地教训了她们好几次，平时的话，柯莱其实不会遇到那么多麻烦，跟莉芙拉待在一起好像格外容易掉入某些陷阱呢。

　　莉芙拉呵呵一笑，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随即语调硬气起来：“这回都是意外，只不过是雨林在给初来乍到的人下马威呢。”
　　“唔，下马威…？”柯莱神色疑惑，不等她细想，脑袋突然被人揉了揉，手里塞进一团不明物体，低头一看，她微微睁大眼睛。

　　“是柯力安巴。”
　　她满心欢喜地抱起来，破损的部分已经被蹩脚的针线缝补，那块地方十分显眼。
　　莉芙拉叉着腰：“既然玩偶破了，就应该及时补救，总是抱着它哭的话，会发霉。”

　　前阵子柯力安巴被她带去巡林，结果不小心让树枝划破了一道口子。

　　柯莱轻轻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她拍了拍女孩的发顶，顺手又揉了下玩偶的脑袋，“那就下次再见了。”

　　她离开屋子，一眼就看见门外站着的艾尔海森，他闻声朝她看了过来。

　　“走吧。”他眼神淡淡地从她身上移开，好像昨晚情真意切和她告白的人不是他一般。
　　莉芙拉暗暗犯嘀咕，小跑着跟上他，目光却看向不远处的小屋。

　　巡林员娜丝琳在向她招手，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她在化城郭干过的坏事足以流传很长时间，提纳里正在给花浇水，在此之前，他已经狠狠数落过她一顿。
　　“…笨蛋。”这是他憋了半天才憋出来的话，莉芙拉象征性地做出受到惊吓的表情。

　　她高高举起手臂，对那些巡林员和林行者告别，也是在向提纳里告别。

　　回须弥城路上，途径香醉坡。

　　艾尔海森一路都沉默寡言，几乎没有多余的话，她想他或许是不太喜欢长途旅行，极为耗时耗力的一项活动，原本他应该在家里享受难得的，没有她打扰的周末。

　　“待会儿回去我们要做什么呢？”莉芙拉百无聊赖地趴在驮兽身上，用树枝故意去挑逗他的那只驮兽，引得他东倒西歪的。
　　他眸子安静地凝视她一瞬，嘴唇显而易见的苍白，声音暗沉：“休息。”

　　“你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坐起身，连忙丢掉了树枝。
　　艾尔海森说：“雨林的气候不适宜大多数须弥人生存，我也不例外，水土不服而已。”

　　说起来，他是不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莉芙拉脑袋一懵，仔细回想一下，好像确实如此，身体不舒服的话应该也很难进食。

　　“我口袋里有肉干，你要不要先吃点？”她满脸担忧地扒拉开袋子，掏出食物。
　　他微阖上眼，摇头：“不用了。”

　　路途颠簸，没有人会想坐在驮兽身上吃东西，为避免出现不堪入目的场面，他婉拒了她的好意，随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莉芙拉默默啃了口肉干，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侧脸，望眼欲穿。
　　此刻艾尔海森心里是不是在想，她为什么能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大概是关心则乱？她不得而知，只是难得看见他表现出弱态的一面，心中某处莫名泛起一丝酸软。

　　感觉就像昨晚他说“喜欢”的时候那般，心悸、紧张、呼吸不畅…

　　艾尔海森居然会在那样的场合对她剖白心意，也对，他可是艾尔海森，也许其他人会扭捏踌躇，但他永远不会，于他而言，这只是一件自然又正常的事情。
　　然而某些轻小说里，想要让主角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心意，那可是要经历长达几百话，乃至好几千话，历经磨难才终于说出来。

　　莉芙拉似乎有些想跑题了，真正让她感到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喜欢她？
　　这比她靠自己实力考上教令院更让人觉得魔幻。

　　可惜昨晚听完他的告白，她就突发恶疾从树上滚下去了，结果一觉到天亮。

　　临近午后，两人顺利抵达家中。

　　艾尔海森回到卧室，关门前，他看向坐在沙发上大口喝水的莉芙拉：“我需要休息，如果你也需要的话，进门的时候注意音量。”
　　“咦，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她眸子显而易见地一亮，吨吨吨喝了大半瓶水，随后在他关门前溜了进去。

　　他脱下外袍，只穿了件舒适宽松的家居服，灰色的发柔软地搭在额前，躺在床上闭着眼的模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缺失了攻击性，就像一只进入睡眠状态的小狼。
　　用动物形容他会不会不太好…可他卸下防备，略显疲惫的模样，莉芙拉忍不住心软。

　　须弥入冬似乎格外慢，将近十一月，待在房子里依旧感受不到凉意。

　　莉芙拉换上吊带的睡裙才轻轻钻进被窝里，静静等了片刻，估摸着他该入睡了，才蹑手蹑脚地翻过身，撑着下巴凝视他。

　　见他纹丝不动，她心生出些许捉弄的想法，轻声细语：“艾、尔、海、森。”
　　还是没反应，她接着念叨：“你、睡、着、了、吗？”

　　卧室的窗户似乎没有关拢，午后一缕残存的阳光射进来，琥珀色的光照在他脸上。

　　莉芙拉晃动脑袋去挡住那抹刺眼的光，回过头想确认一下是否遮住，却猝不及防撞进艾尔海森那双深沉而迷蒙的眸子里。
　　“你醒啦？还是说你根本没有睡…”

　　话音顿住，她愣愣地望着他愈发靠近自己的脸庞，眼睛不由自主眨了眨，唇瓣被人轻轻地碰了碰，一触即分。

　　艾尔海森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将她揽进怀里。
　　“休息吧。”他说。
　　她后知后觉抿了下唇，默默伸手攥住他胸前的衣料，脸红耳赤：“嗯。”

　　那个吻，就像是在哄她。

　　……

　　一觉睡醒，窗外天色已晚。

　　莉芙拉是肚子饿才醒来的，而艾尔海森似乎早就起来了，正坐在书桌前翻阅资料。
　　“我饿了，想去兰巴德酒馆饱餐一顿，你跟我一起去吗？”

　　听到动静，艾尔海森回头看了眼。
　　“从时间上来看是来得及，如果你放弃花费大量时间在打扮自己上的话。”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闻言皱眉看向他，反驳道：“我哪有花很长时间，而且那都是很有必要的，没有人不喜欢光鲜亮丽的自己，我只是对自己多些爱护和耐心。”
　　“这是我没有想过的层面，虽然我无法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不过看起来你已经说服了自己，你开心就好。”他说。

　　如果换成别人说‘你开心就好’，听上去会让人觉得敷衍搪塞，但那个人是艾尔海森的话，居然就有了另一种感受，一般来说，他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开心与否，与他无关，于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只会认为他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她开心。

　　莉芙拉唇角难掩笑意，热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不会知道自己随意一句话让她产生诸多幻想，她说：“你会把我的床修好吗？”
　　奇怪的问题。艾尔海森提醒道：“你可能忘了，那是你的床，而且你不需要私人空间吗？”

　　她只笑不语，忽然朝他伸出双手，露出两条肌肤雪白的胳膊：“你抱我。”
　　“你确定要让自己的生活提前步入中老年期吗？”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两相对望，没多久艾尔海森敛下眉目，抬脚走向她。

　　他弯腰，强劲的手掌扣紧她的腰背，轻而易举就将她单手抱了起来，稳稳放在地上。
　　“这很便利不是吗？”
　　莉芙拉没骨头似的往他鼓鼓的胸肌上靠，他不动声色地挪开。

　　他说：“看起来仅仅是对你便利，麻烦别人方便自己，这倒是你的作风。”
　　“别这么说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想把你抱起来，你愿意吗？”

　　听上去毫无头绪的话。
　　艾尔海森垂眸，目光扫过她，淡淡道：“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

　　莉芙拉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不咸不淡的一声：“怎么会呢，我说的话向来发自真心，你总不会随口说说的吧？”
　　“…你明明知道是这样，怎么每次都要逗我玩，这是你的什么恶趣味吗？”她叹气。

　　而后她离开了卧室。

　　艾尔海森唇边含了抹似有若无的笑，淡淡隐去。
　　恶趣味么，他看上去像那种无聊的人吗？

　　……

　　须弥城的夜晚依旧热闹非凡，大巴扎直到很晚都有杂耍艺人的演出。

　　莉芙拉穿了条不规则裙摆的裙子，外边套了件丝绸般轻飘的披肩，长发半挽在脑后，拽着艾尔海森的手快步往人堆里走去。

　　“要不要去酒馆喝一杯？”
　　她记得艾尔海森的酒量很好，有时他们也会结伴去小酌，只是最近鲜少去了。
　　他说：“明天是周一。”

　　这是代表拒绝的信号。

　　莉芙拉低头“哦”了一声，紧握住他的手松了下，眼睛忽地看向不远处的酒馆，耳边依稀传来熟悉的歌声，“好像是梅尔。”
　　“那我们就去酒馆解决晚饭吧，正好我有事想找梅尔。”她的蓝眸在夜色里格外夺目，含笑的眼望向他。

　　艾尔海森抬眸看她，旋即调转了方向，垂在身侧的手重新握住她。
　　“酒馆太吵，换个地方。”
　　她愣住，想起早上他不舒服的样子，双手挽住他的胳膊，“好，那我下次再找他。”

　　“期末论文完成了吗？”他淡然出声。
　　莉芙拉整个人瞬间石化，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我还没有确定论题。”
　　“需要帮助吗？”

　　被他紧紧握住的手隐隐发热，她缓过神，眼神莫名地盯了他片刻。

　　艾尔海森是那么热心肠的人吗？
　　必然不是。
　　他拒绝一切麻烦。

　　莉芙拉短暂怔愣过后，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臂，“这位室罗婆耽学院的同学，你看起来很不对劲呀，让我猜猜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难道是因为…梅尔吗？”
　　她提起了其他男性，于是艾尔海森产生危机意识？这种护食行为深得她心。

　　艾尔海森看着她眼里不加掩饰的笑意，神色仍然平静，并没有落于下风的局促感。
　　只有她会在感情中执着于谁付出较多，又是谁更在意谁。纠结这些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他不擅长交际，也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艾尔海森低头看了眼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指腹轻轻地摩挲过她的手背。

　　他说：“我能包容你的程度仅到这为止，我想我已经跟你说过，别把我当成无欲无求的圣人，你可以将这理解为恋人间的友好交流。”
　　“所以你吃醋了。”莉芙拉探头去捕捉他此刻的表情，眉开眼笑。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远离人潮的偏僻位置。

　　艾尔海森不置可否。
　　“可是你知道的，我很受欢迎，如果你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他说：“我建议先分手。”

　　周围漆黑一片，他的眼眸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阴沉黯淡。

　　莉芙拉隐约听出他话语间的醋意，没忍住发笑，下一秒，唇突然就被堵住。
　　“……”她感受到他在不轻不重地咬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艾尔海森。”

　　他一声不吭，温热的气息散在她的面颊，压在她唇上的吻始终不紧不慢，连舌尖侵入她的口腔都悄无声息，只是握着她手的那只手力道愈发的重。

　　很难说清艾尔海森这个人的情感，有时像白开水一样淡，偶尔又像滚烫的熔岩。
　　平常沉稳内敛的人，在感情中会为恋人失控，说明他是个有温度的人。

　　莉芙拉总是忍不住探究他的一言一行，在他看来是极其无趣的事，她往往乐在其中，喜欢一本书就重复阅读，喜欢一份食物就经常去吃，深度研究他的灵魂，或许也是一种喜欢。

　　难道说，她也很喜欢艾尔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