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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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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宁迦渡并没有如他预料那般一脚踏空,拉着他一起跌入深渊。
在他脚下,一小条石条自虚空中出现,稳稳托住了他。
石条高于平台,宁迦渡站上去的同时缓缓上浮,身后几人便只能仰视。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里,宁迦渡半回过头,平静解释道:“所谓光明与信念砌成虚无的塔,意思就是,手持火炬,怀抱着绝不会死的信念,就能前进。”
“原来是这个意思…”大学生似乎刚从惊吓中缓过神,缓慢点头。“学长你刚才吓死我了!”
景泽阳不信。“你踏出这一步时就确定了?”
“不确定,但是系统让我们继续前进,迷宫也没有变化,加上谜语的提示,我有99.9%的把握。”
“那另外0.1%呢”
“需要实验。”
“所以你就用命去试?”
宁迦渡点点头。
又来了,像刚见面时算出景泽阳的死亡概率一样,宁迦渡对事物的判断就是量化,用数学解释一切,决定一切。
“下次说一声,不要擅自行动。”景泽阳语气十分严肃,安洁的小圆脸都板起来了。“你不是一个人。”
作为回答,宁迦渡揉了一把他的头顶,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
??
所以这是报复?
故意吓他一跳,报复他掐他脖子的事?景泽阳哭笑不得。
这时他才察觉到大学生的目光,作为小女孩安洁,他有点说得太多了。
“走吧安洁。”宁迦渡适时向他伸出一只手,为了维持人设,景泽阳不情不愿地握上去。
这次出现在他脚下的不是石条,而是一截悬浮的不平整的石球。
看来每个人踩到的物体都不一样。
“跟上我。别离开太远。”宁迦渡对大学生情侣说,抬腿迈了上去。
于是,每一次迈步,宁迦渡的脚下,都会出现一段石板,一根断裂的石柱切面,或是一方石台,有时石块够大,景泽阳也能一起踩上去,大多数时候两个人各自踩着一个石块,像走钢丝一般摇摇摆摆。
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石块像是迷宫的部件临时拆分,组成一段或平整或崎岖,忽上忽下,蛇般扭曲的路。
这路的下一步总在宁迦渡脚掌落入虚空的最后关头出现,甚至好几次,景泽阳都以为不会出现石头,他们马上要跌落的时候,脚底才有了支撑。
突然出现的落脚点并不平整,高低宽窄不同,就是走在地面上都极难掌握平衡,还不停漂浮,极难站稳。再加上四周是没着没落的虚空,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个心慌就会摔落。
可宁迦渡的脚步如此沉稳,连他手中火炬的焰火都没有一丝晃动。一向以心理素质自豪的景泽阳也不由佩服。
一行人就这么步步惊心,如履薄冰,在虚空之中,深渊之上艰难前行。
景泽阳被牵着,再次体会到被人带着走的奇特滋味,但这一次他总算能放心了。毕竟信徒已经死了,同是玩家的宁迦渡没有理由害他们。
他也不是从前那个宁大天才了。
曾经景泽阳眼里的宁迦渡,是个整日病殃殃的乖僻少年,自视甚高,乖僻淡漠,所有情绪都藏在心里。
现在的宁迦渡有点不一样了。虽然和一般人相比还是过于冷淡,但那股死气沉沉,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疏离感不见了,有了些人气。
那张端正得像人偶一样的脸上也有了各种情绪。
愤怒,悲伤和惊喜。
鲜活生动,让他意外。
是宁迦渡变了?
还是这个极端的游戏世界显露了他的本性?
或者,自己在部队里待久了,看见个清秀点的就不自觉怜香惜玉?
绝不是这个理由。景泽阳果断否定。随即看了某人一眼,意图证明某人并没有多好看。
但没能证明出来。
宁迦渡岂止是清秀。他是丢在人群里也自带光效,能被一眼看到的人。那份沉静的气质使他越加显得独一无二。
就像此时,沉静,坚定,胸有成竹。高中时的郁气倒不明显了。
这么说起来,高中时沉郁的宁迦渡和说自己是信徒时的尧尧竟有些相似。
同样满不在乎,冰冷厌倦,像沉默的反抗。
可他们成长的环境完全不一样。。
景泽阳印象里,宁迦渡的家境不错,母亲是国宝级科学家,父亲听说也是知名学者。
这种家庭光是叫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他不应该……
“小心!”
景泽阳脚下一空,手已经被使劲拉起。
他领队惯了,下意识比宁迦渡走快了些,脚在宁迦渡之前一点落地,石阶在他踏上的时候却突然消失。
景泽阳惊出一身冷汗。在宁迦渡拉住他的瞬间,手里的玩具熊也脱了手。
骤然拉长的身体一下子比宁迦渡高出一大截,成年男子的体重让两个人一起失去平衡。
完蛋!他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景泽阳以为没救了,却突然脚下一顿,踩到了实物。可那实物面积太小,他另一只脚踏空,身体一晃就要摔到,却被宁迦渡拉住了。
“站稳!”
一双手抱住他,景泽阳摇晃了一下,就被紧紧拽着站住了。
那只手环着他的背,让两人前胸紧贴抱在一起,脚下只踩在一根圆形石柱的横断面上。
景泽阳听到咚咚的心跳,不知是自己还是对方的。他们在彼此脸上都看到一点惊魂未定。太窄小的落脚点难以平衡,他们在轻微摇晃,看上去随时都要跌落。
“抱歉。”景泽阳为自己的失误道歉。
宁迦渡煞白着脸:“别动。”
“呃…是你在动。”
“是你!”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景泽阳叹了口气,低头,看见宁迦渡的一只脚正踩在自己的两只脚当中,另一只脚无处可站,悬空着。
怪不得会摇晃。
说了声“调整一下。”景泽阳长臂一伸,托住宁迦渡的腰,一下把人举了起来。
宁迦渡被他这一举吓得惊呼一声,两条腿下意识就盘在他腰上。环住他背的手也搂上他的肩膀。
景泽阳那双掐住宁迦渡腰的手便顺势向下移动,把人托住了。
脚下空间宽松不少,有身高体重的优势在,景泽阳即使抱着一个人也站得稳如磐石。
“这下不晃了。”景队长翘起嘴角。
宁迦渡:……
“放我下去。”宁迦渡避开他的目光,刚才还惨白的脸透出一点红晕,眉毛微皱着,下唇收紧,像是要发怒又像是要哭。
“不行,没地方站了。”景泽阳理所当然道,又把人往上托了托。
不知为什么,他总想看到宁迦渡露出新鲜表情。像这种强忍着什么的模样就很有趣,让他心痒得像有小羽毛挠着似得,想看到更多。
这副索然无味的冰山外壳每裂开一分,就展现出一分意外之处,吸引他去探究更多。
果然,宁迦渡的脸更红了,一双眼睛又惊又怒瞪过来,下唇缩进去,被一点白贝似的牙齿咬住。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的小动物一样。
景泽阳更不想放手了。
“没事吧!”大学生的声音很不合时宜。怀里人吓了一跳,眼神慌了。
“没事,看不见的。”景泽阳瞥了眼正好被石块挡住的大学生们,小声安慰。说完才发觉,这情况...怎么像他俩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他的手还托着某个极有弹性的部位,触感一下子异常鲜明。
糟!对方可是Gay,他这样不是让人误会。
果然,宁迦渡凑了过来,一张冰雕玉琢的美人面,长睫掩目,红唇吐息,撩过他耳廓。
“景队,只有拿火炬的人才能带队,你不放手,难道想抱着我走?”
语气又轻又冷,景泽阳莫名觉得他快生气了,他应该放手,却忍不住嘴欠:“也不是不行。”
对方投过来一个愤怒的眼神。
然后,在宁迦渡真的发火前景泽阳把人放下了。
宁迦渡礼貌地瞪了他一眼,脚在比石柱高一点的空中踩上了凭空出现的平台。
接着,景泽阳手还没松开,脸上就被什么东西糊一脸。他接住,发现是那个掉了的毛绒熊。
身体迅速缩小。又变成了安洁。
他抱住熊笑:“小渡哥哥变魔术很厉害呢,你从哪里变出来的?”
这熊明明应该掉到深渊里去了。
宁迦渡没接话。一双眼睛忽地看向他脚边。
景泽阳心里一惊,猛底头,看见半张脸贴在石柱边,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正自下而上,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