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救世主与冬兵的适配性》云镜

41、第四十一章

　　尖叫棚屋内，一群食死徒跟在斯内普后面，把破旧的小屋塞得满满当当。他们带着不耐烦的表情，纷纷催促斯内普快点儿打开通道。而斯内普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完全没有听到。
　　“黑魔王在等着呢！延误计划你想被大蛇咬死吗？”一个食死徒凶狠地威胁道，“你已经被他怀疑了，杂种！还不快点儿表现出你的忠心？！”
　　杂种两个字逗乐了斯内普。素来不苟言笑的斯莱特林之王忽的笑出声。
　　他转头看向那个面目狰狞的食死徒，拖长音调，慢悠悠地说道：“杂种……你们知道吗？黑魔王就是你们所说的杂种，他一直在欺骗你们啊，蠢货。”
　　“你果然是——”
　　“神锋无影！”
　　被咒语封闭的狭小空间内，光芒闪烁，充斥着惨叫声，以及食死徒疯狂的大笑——“你也出不去了！叛徒！一起死在这里吧！”
　　一切回归死寂。
　　尖叫棚屋内，从破破烂烂的地板到漏风的窗户，再到摇摇欲坠的穹顶，彻底被鲜血浸染。靠在角落坐着的身影，黑色长袍撕裂了好几道口子，血液从他手腕上汩汩流淌下来，在满是灰尘的木板上汇聚成血泊。
　　西弗勒斯·斯内普冷漠地看着眼前虚无的空气，蚀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张了张嘴，鲜血从他嘴角滑落，压住他喉咙里的喘息。他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芒。
　　终于要死在这儿了。
　　少年时没有被狼人咬死在这里，当时的他觉得庆幸。现在他为自己挑选了结局，在这个地方孤独地死去，让伏地魔的十几个爪牙为他陪葬。这与他少年时期盼的轰轰烈烈的成就大相径庭，但是无所谓，就算有一个壮烈的死亡也挽救不了他的名声。一步错，步步错，错过一人，难堪一生。
　　为什么不去帮那个孩子？大概是……他派不上用场。那孩子已经长大，打破命运的诅咒甚至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在西弗勒斯·斯内普逐渐消散的思绪里，他想起少年时和那个女孩儿在河边草地上的奔跑，为了追逐一只蜻蜓，又或者那是他们争强好胜不服输的小比赛。他已记不太清楚。
　　他亲手设下的防护咒语被打破，尖叫棚屋的木门被炸飞，在巨响声中，神志恍惚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看到一对少男少女扑过来，在他身躯歪倒在血泊中之前将他扶住。
　　他隐约听到少女用颤抖但故作镇定的语气说：“掰开他的嘴……补血剂……止血咒……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让我们来……预料……救活他……债务两清，再无瓜葛……”
　　然后他陷入了长久的安眠。

　　霍格沃兹大门外，黑压压的食死徒肃穆而立，在他们前方十几英尺的地方，伏地魔面对霍格沃兹城堡的方向，右手捏着魔杖，杖尖在左手掌心轻轻敲打。他的脸庞上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诡异又恐怖。
　　他的左边不远处是昂首嘶嘶作响的大蛇纳吉尼，右边则是癫狂的贝拉特里克斯在无聊地拨弄一头黑色卷发。
　　他们再往前几步的地方，站着颤颤巍巍的马尔福夫妇。
　　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马尔福相互搀扶，尽管发丝凌乱，衣衫破烂，面孔上布满伤痕，但他们眼神坚定清明。他们挺直脊背，在食死徒和伏地魔的目光注视之下，在死亡的阴影中再无畏惧。
　　大门另一端的出口，长桥的那头，出现了霍格沃兹师生们的身影。
　　食死徒当中出现一阵骚动，被贝拉特里克斯猛然回头致以狠厉的瞪视后顿然消停。伏地魔用魔杖敲打掌心的动作停住，他看向纳吉尼，点头示意，大蛇乖顺地游走到他身边，让他像抚摸权杖一样抚摸自己的脑袋。
　　马尔福夫妇看看彼此，眼底流露出激动的情绪。卢修斯按在妻子肩膀上的血痕斑斑的手掌稍微用力，另一只稍显干净的手则覆上她的发顶，替她理顺凌乱的发丝。
　　霍格沃兹古旧的雕花大门缓缓打开，食死徒当中再次爆发骚动，即便是贝拉特里克斯也有些压制不住。弑杀的欲望和扭曲的恐惧让他们不由得身形微动，呼吸相继乱起来。
　　等到霍格沃兹师生们来到门口，在校内与校外的交界线上站定，邓布利多被他们拥护着站在最中央。
　　“邓布利多！”食死徒当中有人惊恐地喊了一声。下一秒他就被贝拉特里克斯用阿瓦达除掉了性命。
　　哈利看看毫不在意属下死活的伏地魔，冷笑着将目光转向贝拉特里克斯，另一个布莱克，害死他教父的凶手。
　　“她交给你了，莱姆斯。”哈利头也不回地冲卢平低语。
　　卢平捏紧自己的魔杖，向来柔和的目光化作冷厉的刀剑：“我会做到的，为了我的朋友们。”
　　德拉科像是没看到伏地魔和食死徒们存在似的，径自踏出霍格沃兹的守护范围。他甚至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奔向了自己的父母。
　　马尔福一家紧紧相拥，备受折磨之时也尚未掉过一滴眼泪的纳西莎，这会儿哽咽不止，任凭眼泪流淌。
　　伏地魔压下对哈利和德拉科数日之间成长为大人的困惑不解，故作镇定地看向需要有人搀扶的邓布利多。他摊开手向他的随从们展示，发出恶心的刺耳的笑声——“看看吧，邓布利多，你已经保护不了他们！很高兴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非常明智，德拉科。”
　　他甚至向德拉科伸出手掌，仿佛在邀请对方加入一场盛宴似的：“过来，孩子，让我瞧瞧长大的你……时间的魔力，是吗？”
　　马尔福夫妇立刻抓紧德拉科的肩膀，而德拉科从母亲的肩头抬起脸，漠然地看了伏地魔几秒钟，在对方越发狠厉的眼神中，冲他抬手比了个中指——“等我几分钟，杂种。”
　　德拉科带着父母幻影移形消失了。贝拉特里克斯的恶咒没有击中他们。
　　双方哗然。
　　食死徒们暴跳叫骂，而哈利发誓听到麦格教授的嗤笑声，而海格可能吹了个口哨。
　　遭遇挫败的伏地魔闭上眼睛，拿着魔杖的手蹭过光秃的发顶。他克制住暴怒的情绪，点点魔杖，示意食死徒们安静下来。
　　“他会回来送死的，到时候他将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伏地魔说道，挥动魔杖，示意纳吉尼紧紧跟随，自己则慢慢踱步，向霍格沃兹师生，尤其是邓布利多和哈利展示他的食死徒大军。他笼络了狼人、巨人。那些愚蠢好斗的巨人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在最后方拎着半人高的武器低声嘶吼。
　　哈利垂着眼帘，暗自叹息。
　　伏地魔，灭霸，九头蛇，这些反派为什么如此热衷于侵犯别人的自由，残害别人的性命呢？为什么自古以来一个个反派被打败，那种爬到巅峰然后被万众扯下来然后狠狠踩死的结局还没让后来人得到教训？
　　“你快要死了，邓布利多。”伏地魔不无得意地拖长音调，“你还能守护他们多久？五分钟？别让自己太难堪，校长先生，是时候走进墓穴，然后变成画像——可惜你的画像不能出现在校长室了。我会把那儿一把火烧了的，彻底烧毁……”
　　邓布利多半靠在海格的胳臂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无力。他笑着抖了抖长长的花白胡须，冲伏地魔摇头：“别说大话，汤姆。我知道你是个谨慎的人……是什么改变了你，让你如此狂妄外露？啊，我想是你庞大的需要用几个容器来装的野心吧。”
　　他故意让伏地魔看到自己干枯的手指上的戒指：“它曾经很漂亮，是不是？可惜已经被毁了。”
　　在伏地魔越发阴暗的眼神中，邓布利多示意哈利到他身边来。
　　哈利乖巧地站在邓布利多身旁，目光却死盯着面目狰狞的伏地魔。
　　“你我不必过多寒暄。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邓布利多苍老的声音在他们每个人耳边回荡，“你真的想要在一场混战中结束一切吗？你还没能证明自己。那个预言……两个只能活一个。你要知道，如果哈利在混战中躲过其他人的魔杖，那么依照预言……”
　　邓布利多打趣似的在哈利脑袋顶上拍了拍，不过这也未能将那两撮倔强的发丝按下去。他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牙镜片，已经看透了伏地魔的灵魂：“你瞧他，长得多谢詹姆斯·波特。他父亲能躲过三次，我想他至少能躲过一次？你能吗，哈利？”
　　哈利咧嘴笑起来，头也不回地回答：“这有什么难？反正不止一次了。”
　　他们这番对话，听起来像是邓布利多鼓励哈利跟伏地魔单打独斗，而哈利不当回事儿地应下了。其他的人看得明白，但没有一个人阻止——为什么要阻止？他们相信邓布利多，更相信哈利。
　　另一个当事人，众目睽睽之下被激将法惹得怒火朝天的伏地魔却不能拒绝。他也不想拒绝。十多年来，他一直梦想着这一天，他要在万众瞩目之时跟那个所谓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来一场真正的较量，他必须证明他曾经的落败不是必然，而是偶然。
　　“那么，请拿出你的魔杖，哈利·波特，让我们证明自己。是我，伟大的黑魔王，在小小的挫折之后终究成就辉煌。而你，失去所有亲人的庇护，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巫师罢了。”伏地魔冷笑着，猛然举起魔杖释放信号，巨大的绿色骷髅头吐着蛇状的舌头，漂浮在灰暗阴沉的天空中。
　　远方的城堡深处传来异动。那是伏地魔的邪恶大军在别处企图攻入霍格沃兹。
　　但是校门口的师生们并不慌乱。他们冷静地注视着对面的食死徒、狼人和巨人，暗中握紧手中魔杖。
　　哈利感到肩膀上邓布利多枯瘦的手掌轻轻推了一把。他深吸一口气，毅然迈出脚步，慢慢前行。
　　五十英尺，四十英尺……预言中的宿敌走向彼此。
　　啪！
　　德拉科拎着魔杖，凭空出现在哈利的身侧。他已经抹去眼泪，这会儿苍白的脸庞上带着浅浅笑意，落地的瞬间他无视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尖叫声，拉住哈利的胳膊，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精神点儿，疤头，我看着你呢。如果你能快点儿解决，说不定能赶上妈妈亲手做的午餐。”
　　他退到一旁去，注视着哈利的背影。
　　“来吧，汤姆。”哈利轻声说道，“让我们解决这一切。被黑暗笼罩的日子该过去了——顺便一提，我还是不太喜欢汤姆这个名字，过于普通，在英国随便一喊就有好几个叫汤姆的回头。”
　　他亮出右手中的魔杖，祖母绿的眼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那是他对复仇的迫切，对和平的期盼，对自由的向往。
　　“阿瓦达索命——”“除你武器——”
　　两道耀眼的光交错，落在彼此的脚下。他们身形未曾移动，短暂数秒之中已经切换了十几种不同的咒语。
　　随着贝拉特里克斯疯狂大笑着突然偷袭德拉科然后被他挡回去，霍格沃兹师生们和食死徒的大战终于爆发。他们尖叫、嘶吼、怒骂着冲向彼此，却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哈利和伏地魔决斗的范围。
　　卢平第一时间冲到德拉科身边，以一个凌厉的刀砍咒切掉贝拉特里克斯一撮卷发，将这个疯子引走，把蒙面的食死徒留给德拉科——“跟你的姨妈告别，德拉科！今天将会是她的死期！”
　　德拉科头也不回地高声回答：“她不再是了！伤害我母亲的人没有资格！”
　　贝拉特里克斯愣了片刻，随后陷入更加癫狂的情绪里。她放肆大笑着跟卢平过招，还不忘拿小天狼星的死来刺激卢平。
　　另一边，麦格教授和海格迎战狼人和巨人的同时，不忘给参战的高年级学生们施加保护咒。纳威和金妮则跑在最前面，靠近哈利和伏地魔决斗的范围。在那儿，纳吉尼昂起巨大的蛇头，将一个傲罗撞翻，嘶叫着准备咬断他的喉咙。
　　“看这儿！你这个蠢东西！”纳威吼着把一块儿石头砸向纳吉尼的脑袋，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放开那个傲罗，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扑向纳威，把草地砸得到处是坑。纳威甚至没有掏出魔杖，他驼着背大步奔跑，将纳吉尼引得更远，直到他瞥见金妮扶起那个傲罗，冲他点了点头后加入混战。
　　纳威猛然转身，从袖子里掏出一顶破帽子。他抓紧帽子凶狠地看向纳吉尼，这让大蛇有所顾虑，谨慎地停止追逐，在原地不停吐信，硕大的竖瞳盯着纳威。
　　不远处，哈利和伏地魔在分别喊出一句“阿瓦达索命”之后，魔杖杖尖迸发的绿色光芒在半空交汇，此消彼长，陷入了胶着状态。
　　纳威喃喃低语：“来吧，结束这一切！他们能够感受到的，等我把好消息告诉他们……”他眼中含着泪水，从破旧的分院帽里抽出一柄宝剑，嘶吼着冲向纳吉尼。
　　伴随着巨蛇的惨叫声，蛇头被斩断，毒蛇的血液四处喷洒，近在咫尺的纳威眼看要被蛇血覆盖，一道光芒闪过，与此同时赫敏·格兰杰清亮的嗓音响起。她帮纳威用咒语挡去了蛇血，而一同奔跑过来的罗恩接住崴脚在坑里的纳威，拍着他的肩膀快乐地大叫起来。
　　“不！”瞥见这一幕的伏地魔有些慌了。
　　不过他分不出心来，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他最忠实的信徒贝拉特里克斯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她的心口被绿光击中，随后她狼狈倒地，再也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哈利·波特！”伏地魔疯狂大叫，把他所有的怒气都施加在哈利的身上。他的魔杖杖尖光芒愈盛，连接在一起的闪电般的光芒逐渐向哈利倾倒……
　　邓布利多坐在校门口一侧石柱的柱墩上，侧脸冲身边的空气说道：“你确定不拿下隐形斗篷，亲眼见证哈利的胜利吗？”
　　他身边，被隐形斗篷覆盖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冷冷地回答道：“我看得见他。但我看不见他胜利的希望在哪儿。”
　　邓布利多捂着胸口，费力喘息，抖动魔杖击飞两个试图偷袭的食死徒：“咳，咳……抛开它……你会看得更清楚……”
　　城堡里响起震耳的爆炸声，即使在校门口也能感受到地面的颤动。混战中的巫师和食死徒、狼人、巨人吓了一跳，但很快他们无暇顾及。毕竟他们谁也不想成为下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卢平去追杀芬里尔·格雷伯克，麦格教授单挑三名食死徒，海格以“娇小”的身躯掀翻两个同时围攻的巨人……崴了脚的纳威一边后退，一边拖回受伤的傲罗，赫敏则挡在两个拉文克劳女生面前迎战一个狼人。罗恩和金妮兄妹俩背靠背打昏两个食死徒。而德拉科一路走过去，食死徒纷纷倒地惨叫，很快抽搐着死去，鲜血浸湿了他们脚下的土地……
　　“我会打败你们……”伏地魔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吼，“我会打败你，哈利·波特！”
　　哈利右手紧紧举着魔杖，拖动那道绿色光芒，不让它落回自己身上——“你不好奇……我是如何变成这副样子吗！那是因为……我已经战胜了死亡！”
　　最后这句话，终于让伏地魔脸上出现一道裂缝。他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瞪着哈利，在他瞥见哈利额头那道闪电伤疤的刹那，僵持许久的那道绿色光芒终于开始往伏地魔那一边倾倒。
　　“不！只有我才能——”
　　“别自欺欺人了，伏地魔！你根本就不敢正视死亡！”哈利喊道。
　　然后他在伏地魔惊愕的眼神中，右手举着魔杖继续抵抗，左手则从校服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他把黑漆漆的短管子的洞口对准伏地魔的脑袋。
　　“现在，去死吧！”哈利扣动了扳机。
　　子弹呼啸着冲向伏地魔的脑袋，而他的魔杖依然无法解救他自己。噗的一声，他的额头正中留下一个破洞，鲜红的血喷溅出来，随后他发出短促的叹息，那道致命的绿色光芒最终全部反噬到他的身上。
　　伏地魔仰面倒地。
　　1981年10月31日那个夜晚，伏地魔杀死波特夫妇，并在他们儿子哈利·波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永久无法去除的闪电伤疤。现在哈利还他一个圆形的。
　　只不过，它很快消失了。
　　当所有人被这异常惊动，当他们意识到伏地魔已死而哈利好好活着，他们不约而同停止混战，把目光投向站立的哈利和倒地的伏地魔。霍格沃兹大门外在这几秒钟只能听到轻柔的风声。
　　随后他们都见证了伏地魔的灰飞烟灭，真正的灰飞、烟灭。
　　食死徒们意识到伏地魔彻底回归虚无的刹那，有一个幻影移形逃走，然后又有一个，又一个，再来一个……一道道黑雾飞窜向天空。狼人则跟巨人一起开始悄悄撤离，最后他们越来越害怕，低吼着纷纷四散逃命。
　　凤凰社成员们和傲罗们追了上去，很快，霍格沃兹校门口只剩下师生们，安静地站着或者激动地相拥，平复激动的心情。他们听到城堡里面传出若有若无的喊叫声，仿佛是在庆祝击退了敌人。
　　哈利放下举着魔杖的手，那只手被德拉科轻轻握住。他被德拉科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对方另一只手揉揉他的头发——“结束了，哈利，你还活着……好好地活着……感谢梅林！”
　　哈利抱着他的腰，吸吸鼻子，用带着哭腔的嗓音笑着说道：“感谢小摩根……希望她不会被托尼臭骂。”
　　谁知道小姑娘送的离别礼物如此别出心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来的。
　　当然也得感谢巴基，闲暇无聊时教会他使用那个世界的武器。当时哈利还觉得左手枪支右手魔杖的造型十分中二，但感谢巴基的坚持——“蜘蛛侠八个爪子都能拿武器呢，多多益善。而且史蒂夫右手拿枪，左手的盾牌也不只是用来防护，大多数时候他左手里的玩意儿比右手里的杀伤力大多了。”
　　“哈利~~~~”赫敏和罗恩欢呼着跑过来，把哈利，还有德拉科围在中间。
　　然后是金妮和纳威，还有麦格教授和卢平、海格。
　　“干得好！”麦格教授大声地夸奖他们所有人，“四个学院各加100分！”
　　校门口石柱下，邓布利多艰难地咳嗽两声，注视着庆祝胜利的欢快的人群，看着他们满是笑容的脸庞，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儿柠檬雪宝。
　　“瞧呀，多么感人的一刻……西弗勒斯，这将由你来亲自讲述给校长室的诸位们听了。”邓布利多轻声说道。
　　隐形衣被慢慢扯下来。西弗勒斯·斯内普颤抖着手，扶住邓布利多缓缓倾斜的身体。当他满目恐慌抬起头，身边这位老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另一个苍老的身影跑过来，半跪在邓布利多身边，将他的身体笼在自己的怀抱里。那双异色瞳里沁出了湿润的泪意。
　　“阿不思……”他喃喃低语，嘴唇附在邓布利多的耳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邓布利多那只还算完好的手，最终从他臂腕里滑落下去。他那张布满沧桑痕迹的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凤凰从霍格沃兹城堡飞出来，在校门口的上空盘旋哀鸣……
　　哈利他们转过身来看向坐在校门口的老人，不由得愕然。
　　那位智者，他坐在那儿，好像在等待一批又一批的小巫师们走进霍格沃兹，又好像在目送一批又一批的小巫师们离开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