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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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所以，狮子坑中的人开始祷告②
下雨了。
南美洲，“长发女”控制着寄宿体躲到了温室的某课棕榈树上避雨。
北美洲，在“野人花园”中成功夺回父亲替身碟片的空条徐伦，因为多次蓄意闹事终于得偿所愿地被关进了绿海豚监狱中严正惩罚的隔离房。
此时，距离迪奥的腿骨吸取罪人的尸首成长为【绿色婴孩】还有数小时。
这个世界的时间仍然在不快不慢地流转着，一如这颗星球137亿年前那场大爆炸以来至今。
但于入江正一而言，这一分钟的时间却显得尤为漫长。
按理来说，明白了“白兰变冷淡的原因是变成了可能X冷淡的契约者”，而不是“得手后就激情退却的play boy路数”，他应该松了一口气才对。
但入江正一看着面前与之前一样自由散漫的“棉花糖精”，他抿唇不语，心中却涌上茫然。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内心的温差已经不同了。
而无爱的结合，又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呢？
种种原因堆砌，造成的结果就是——他的身体在抗拒着白兰。
入江正一的肢体语言如此直白，双臂撑在入江正一身躯两侧的白兰不可能视而不见。
白兰收回了焊死在他脸上的笑容，但他没有收回这个把人困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审视的动作，只是少有地、用几乎冷淡地声线询问他的恋人：“小正很不对劲。”
是在门里......
“发生什么了吗？”
白兰隐去了那个地点状语，他并不确定入江正一是否知情，自然不好主动暴露任何异常。
闻言，入江正一眼神闪躲，半天没有支吾出个理由。
入江正一只能勉强拿实验搪塞了过去：“没什么，只是刚刚的实验太累了，我没有兴致。今天还是休息了吧白兰。”
白兰不置可否。
他端详着自家恋人衣服也不脱地躺在床上，好像真得累惨了般闭上了双眼。良久，白兰轻叹一声，把大灯关了，只留一盏床头的小灯。
昨天从门附近捎回来的“花”，才刚一天竟然就全部枯萎了。
但二人中负责此事的白兰，今天却没有了更新的欲望。
“晚安。”
“嗯。”
说着，白兰闭上眼睛，但刚刚在门中的画面却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散。
他像个局外人那般旁观了十四岁的“小白兰”胡编乱造了一个“房东的远房亲戚”的身份哄骗来意大利音乐留学的“小正”一块儿同居。
一开始“小正一”还很害怕“他”，但在“他”的死缠烂打下还是敞开了心扉，“他”慢慢成为了独在异国他乡的“小正”最好的朋友（自封）。
但是好景不长，某一天死气之炎制成的流弹打中了替“小正”挡枪的“他”，“他”就这么死在了“小正”的怀里。
或许是第三方视角缘故，在“小白兰”死后，画面并未中断。
于是，白兰就看到了“他”死后，哭到声嘶力竭的“小正”，看到了向切尔贝利姐妹“土下座”祈求遗体遗物的“小正”......
见此，契约者本来已经古井无波的心池不知从哪里开始，有小小的涟漪泛起，但眨眼又是一片平静。
不过是“虚假的记忆”！
那，和他已有的任何一个世界的记忆都对不上......
在与和“入江正一”这个人身心合一的那一瞬间，白兰·杰索，这个本来只活在世界线Orion α中的三维生物，就觉醒了普通人不具有的能力，成为了半个契约者。
——白兰·杰索拥有众多平行世界的“他”的记忆。
一开始，在那些记忆中他可能成为某一行某一业的大人物，后来慢慢地得到跨世界记忆的“他”萌生了成为“地下世界之王”的想法。
结合白兰回来了一半的记忆，以及他现在所拥有的能够窥视一定其他平行世界自己记忆的能力，他已经不止一次见到实现了“统治世界”愿望、成为“暴君”的自己。
但在【门】中所见的，却不是任何一种现存于他脑中的“记忆”！
他想起那神神秘秘的意大利裔神父口中“三年前交由他保管”的【碟片】。
【你的【碟片】非常特殊，其他人都是两张，但你的能力与记忆似乎密不可分，所以混成了一张。】
【碟片】读取了一半，所以记忆也回来了一半。
所以，他在门中所见到的，是他还没有回来的另一半记忆的一部分吗？
白兰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性。
今晚他想抱入江正一，这可能只是被那“不存在的记忆”蒙蔽了头脑。
事后想来，白兰他自己也觉得十分不理智。
半夜里，黑夜遮掩了床上人双眸中的红色流光。
契约者的绝对理性彻底压下了白兰身上刚刚被唤醒的感性。
他重新思考正事。
根据“长发女”以身试险附身在小白鼠身上偷窥来的情报，“契约者只要发动能力，不管是当即支付还是延后支付，都必须支付代价”。
但是“契约者根据研究发现，被‘门粒子’影响时，有极少数契约者能力会得到增幅，大部分契约者身体会陷入僵直。”
而白兰掌握的可是千千万万个平行世界的情报源，虽然三年前发生过大型流星雨的世界并不多，但在这零星几个世界中，“流星碎片含有增幅契约者能力，辅助进化”的流言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拍了拍脸颊，告诫自己“寻找帮助自己克服契约者代价的‘流星碎片’”要紧，他得再寻时间，深入门内，那种不知道存在与否的“薛定谔的记忆”，不必过多理会。
哪怕他在门里所见到的一切，与圣诞夜那晚入江正一所袒露的一切都对得上号，白兰也不打算再细究下去了。
毕竟、他是不可能像入江正一在圣诞夜那晚以及他在门中所见的那样，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另一个人的。
无梦无惧亦无泪。
现在的白兰心中，“爱”也恍若天方夜谭的东西。
也幸好、此时白正二人沉默无言地躺在床榻上，各有所思，谁也没有准备真的去会见周公。
所以，他们才能才不至于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与这个世界说再见。
昏黄的床头灯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但已经比完全失明好上太多了。
入江正一猛地挺起身，他衣服没换，下床倒也不尴尬，只是没时间穿鞋，只能赤着脚躲避那袭来的手到。
来人悠闲地吹了个口哨。
“哟，死基佬，警惕心倒是不错。”
TX-303刚刚在超级计算机的机房见到两人看起来要抱在一起，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想着为了不长针眼，干脆早点过去，赶在那污秽之事开始之前结束一切。
瞬移了几次，这才找准被座这间宿舍的定位。
她手上拿着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匕首，按照她的身法，常人在她面前过不了三招，但毕竟她的任务是试探白正二人有无异常，一刀杀了这算什么？
于是她只能像逗小猫小狗那样地吓吓两人，逼二人使出底牌。
白兰一个箭步上去，把被耍得头昏脑胀的入江正一推开，“我们这里可是有两个人，要雨露均沾啊~”
被推到一旁的入江正一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转头就听到白兰这不知死活的挑衅，顿时脸冒黑线，紧张感都没了。
他看着本该同样是脆皮大学生的白兰在那里和独臂女高手过招，贴身搏击了几个来回，都是俊男美女，两人扭打在一起，像是在拍《史密斯夫妇》。
小观测灵偏偏这时还跳出来在他脑海中尖叫：〖原型！你的手腕！！！〗
入江正一瞥了一眼手腕，一片青黑，想来是刚刚被独臂女抓得太用力瘀血了，也不知道里面骨头有没有事，他转动手腕的时候总感觉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希望只是错觉。
但还没等入江正一安慰小观测灵没事，小观测灵就应激了。
那边白兰还在想着，要不要动用些火焰能力把这扰人睡眠的家伙给石化了，还是说还是再演一会儿戏，装作狼狈地捡回一命？
思考着思考着，演戏状态的白兰又被独臂女拿匕首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鲜红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听到白兰“嘶”地忍痛，入江正一的手捏拳又松开。
〖原型，你说白花花那家伙在演什么啊？这都受伤了！他不也是契约者吗？为什么要装得这么弱啊？〗
入江正一没有搭理这个呱噪的小观测灵，小观测灵说的他又何尝不知？
但是，可能是世界线Orion ζ “小白兰”之死太刻骨铭心，他现在见到白兰为他受伤总会联想到那一幕。
在无人的黄昏，一个生命躺在他的怀中，为他而逝去。
这种感觉、他不想体会第二次！
哪怕可能是假的危险，他也再也不想做那个被保护的家伙。
要主动出击，而不是无能为力。
于是，入江正一松开的拳头又捏紧，他垂下眼眸，低声地在脑海中问小观测灵：“那天，你在走廊上说得都是真的吗？”
那天他怀疑死在走廊上的斯拉夫大哥与这突然出现的小观测灵有关，还特地询问过它。
而小观测灵则傲娇的表示，它虽然对付契约者、Doll不在话下，但对于普通人现在它还要花点力气的，所以才不可能干这种没品的事情。
小观测灵闻言黑漆漆的身躯一顿，虽然没有五官，但也能看出它的欣喜。
〖真的吗！原型你同意我出手了吗？！〗
入江正一缓缓地颔首示意。
“看到那盏床头灯了吗？”他在脑海中说。
“熄灭它，然后随你行动。”
〖好勒！〗
于是，有一团黑影从跌坐在角落的入江正一身上剥出，它调皮地绕到床头灯抱不到的床头柜下，拔掉了电源。
顿时，不算局促的宿舍变为了一片漆黑。
一旁近距离贴身扭打的白兰与独臂女的动作却毫不受影响，甚至独臂女能感觉到，在那盏灯熄灭后，对方反而像是卸下了一身的禁忌，动作漂亮流畅了许多。
绞、十字固......
总是一点也看不出是简历里那个初出茅庐的名校大学生，反而像是打了十几年擂台的武斗家。
TX-303勾起唇角，她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虽然对方没有亮出契约者标志性的闪着红光的双眸，但她也基本能判定对方来者不善，身藏秘密。
想着差不多了，她也是时候去找莱克博士交差了，独臂女收了力度，渐渐与白兰拉开了距离。
白兰没有穷追不舍，哪怕在漆黑的环境里他完全可以瞒着小正把那人做掉，但不清楚那人背后是否有其他力量，他还是选择谨慎。
只是......
白兰放过了独臂女，入江正一却没有放过这个令他联想到伤心记忆的家伙。
独臂女随性地甩下了一句“拜”，打算发动能力就这么一走了之的时候。
她的身上却亮起不可反射的光，沿着她的轮廓勾了一圈，像极了案发现场尸体旁的白线。
TX-303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她的第六感在拼命警告着她危险，这一刻的她就像被猫用爪子按住了尾巴的老鼠，吓到浑身颤抖。
发动、发动、发动啊！
她一次又一次地发动着自己的能力，渴望闪现到任何一个不是这里的地方去，但却毫无作用。
不是因为没有支付代价的缘故，在行动前，她已经杀了十五个和她DO过的臭男人了。
在未知的恐惧中，被定在原地TX-303浑身僵直，直到被湮灭为粉尘为止，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夜的幕布下，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同一时刻，【潘多拉】内部的观星大厅。
——“报告，南美洲，巴西高原，TX-303星观测不能，疑似陨落。”
作为始作俑者的入江正一召回了作为杀人凶器的小观测灵，他装作无事发生般去碰开关。
白炽灯亮起，室内又是一片光明。
入江正一似乎是被刚刚的突然袭击吓到了，他脸色煞白，强颜欢笑地安慰今晚第二个受害人:“没事了，看来我们运气不错，那个不请自入的家伙没做什么就自己跑了哈哈哈哈......”
笑声尴尬到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白兰按着自己出血的胳膊，给面子地应和道：“是啊，运气真好......”
——运气好到，竟然与进化到如此程度的Doll同床共枕这么久，都没有被“吃”掉。
入江正一以为关了灯就没有人看见了。
但契约者与几乎与常人体质一般的Doll不同，他们的夜视能力强于常人数倍。
所以说、白兰把TX-303的湮灭过程从头到尾地，都看在眼里。
仅仅只是那个观测灵碰触一下......
【人就像像素一样被分解掉了。】
真恐怖啊，我的小正。
这么想着，白兰的某处却再次兴奋地昂扬。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