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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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虽然不应该这样，但是白兰的回归确实让入江正一更加放松。
再之后的日子里，即使再被驻兵指手画脚，他的观测灵也没有再暴动过。
但还有一个问题横亘在入江正一心中许久。
他将白兰拽进那间熟悉的洗浴室。
“哇！这是久别重逢的礼物吗？小正好热情啊。”
入江正一按住白兰身体的扭动，一脸严肃地问道，“你这几天被带去哪里了？有没有受什么伤？”
一边说着，入江正一捋起白兰的衣袖，细细检查着这具身体上有没有留下可怖的针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电影里被关小黑屋的精神病人总是会被当成实验小白鼠，这给入江正一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刻板印象。
可不管入江正一怎么找，白兰的上半身都完好无损。
不......盯着这近在咫尺的年轻身体，检查时过于靠近的呼吸扑在皮肤上，白兰的肌理都染上粉红。
但入江正一没有注意到白兰愈加粗重的喘息。
相反，他将怀疑的视线投入白兰的下半身。
现在白兰被入江正一脱得上半身赤裸，只有下半身还算是衣着齐整。
“小正、你该不会......？”
话还没问完，入江正一就镇定地将白兰搭在腰间的外套卸了下来。
白兰呼吸骤停。
但与已经开始紧张的白兰不同，入江正一全程都像是触诊的医生那般冷静自若。
那双仔细检查了这位爱说谎的恋人的的躯体。
只除了.....某些不方便检查的地方。（请审核高抬贵手，此处只是很普通的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入江正一刻意忽视了那里，如若不然他便不难发现，那个地方难以忽视的变化。
检查到这里，入江正一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当他从“医生模式”出来，一下子理智回笼，面对全身几乎赤果果的恋人，入江正一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的大脑宕机了。
“这是......嘶、我只是......”
白兰慢条斯理地一件件穿上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他刻意放缓了速度，目的就是多欣赏一会儿入江正一的窘态。
这么久的忍耐，不至于在此刻化为乌有。
白兰深吸一口气，自我调理着体内的热气。
回到最先的问题——
“我一开始是被那群驻兵押着去了‘治疗室’的......”
思绪飘回第十五天。
白兰被押着，和长发女一前一后地向着目的地出发。
但是这次的滥用职权，却因为突然出现的“舒雷达博士”而不得不叫停。
“哈......舒雷达博士！？您怎么会在这里？”
盛气凌人的驻兵们在遇见这位真正久负盛名的研究者的时候，也不禁气短地点头哈腰了起来。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想法，需要一些已经确诊的‘病人’来实验。”
长相酷似缩小版爱因斯坦的“舒雷达博士”，睁着那湛蓝的双眼，像是好奇的小孩那般在被押送的长发女与白兰间打转。
“他们俩是新发病的家伙吗？”
“是......!”
“那正好！交给我吧。”
舒雷达博士说着就要去牵二人的手。
驻兵却后退了一步。
“？”舒雷达博士不解，“他们俩有什么问题吗？我想我的权限应该在你们所有人之上吧。”
驻兵低垂着头，“不敢违背您的意思，只是‘病人’凶残，伤到您就不好了。”
“还是由我们替舒雷达博士您送到您的实验室里去吧。”
舒雷达博士这才点点头，“那你们可跟好了，我要去的地方你们平时可进不去。”
白兰与长发女被按住了头，根本看不见前路的方向。
白兰现在能记得的只是穿过了一扇又一扇，不知道多少扇自动门后，他们终于到达了【潘多拉】不可言说的内部。
“博士，你回来啦！”
眉头点着红心的印度裔女研究员欣喜地说。
但她的笑容在看到舒雷达博士身后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后就立刻收敛。
“这是？”
“我拜托他们将新发病的‘病人’带进来哦。”
趁两人交流间，白兰身上的桎梏才轻了那么一点，他匆匆抬头，瞥见了这内部的构造。
女研究员的身后，是一间巨大的大厅，里面林立着无数显示屏，而显示屏的画面无一例外都是星空。
背景声音里还能听见，无数冰冷而机械的工作录音，例如“WJ-874星体已确定消失”等。
白兰不知道这一串串确认坠落的星体名字意味着一个个【契约者】的死亡，但这并不妨碍他内心的巨大震惊。
——【潘多拉】内部竟然在观测星空吗？！
众所周知，就连NASA都缩小到了原先的七分之一，三年前那场全球范围的巨型流星雨过后，几乎全世界的对于太空的探索活动都因不明磁场变化而叫停。
在科研领域，天文相关的研究几乎成了一条绝路。
但没想到，在号称“科技最尖端”的【潘多拉】，这项本该废止的天体观测运动还在继续着。
白兰还没看多久，就被找茬的驻兵再度按下了头颅。
简单的寒暄过后，舒雷达博士就将他们放置在了两间独立的小房间内。
白兰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房间里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白兰猜测那是面单面玻璃，玻璃背后就有一些研究人员在捣鼓着什么实验。
按道理说，一个神志清醒的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早该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了。
毕竟他和长发女不同，白兰是因为挑衅驻兵而被诬陷成了“疯子”或者说叫“病人”，他本不该受到如此残酷的待遇。
但白兰的心脏频率却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他的太阳穴上贴着圆圆的电极片，胸口也贴着。
单面玻璃背后的研究人员可以借由现代科技，对他心电图的变化了若指掌。
“这家伙真的‘发病’了吗？他镇静地不像话。”
操作台前戴着眼镜的研究员反应道。
舒雷达博士似乎想到了什么，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隔壁那位长发的‘病人’似乎更加典型一点，女士优先，我们先尝试典型的吧，这样数据变化明显一点。”
室内的研究员纷纷点头，于是研究所内的屏幕切换到另一边。
长发女被严严实实地捆在椅子上，身上也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检测仪器。
但与白兰不同，她的癫狂显然易见——口水滴滴答答地淌在地上，她的两眼像是甲亢病人那般突出，似乎下一秒眼珠就要跳出眼眶。
不忍心看她痛苦太久，舒雷达博士尽早下达了指令：“基勒环缝计划，实验一号，现在开始！”
“是！”
研究所内身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手上开始忙碌了起来。
“反‘门’粒子加速器，能源填充完毕。”
“超级计算机‘摩涅莫绪涅’（记忆女神），已定位目标，确定能量大小。”
“——开始！”
长发女所在的房间内，瞬间被白光所笼罩。
白光大作只是刹那，发射完毕后，视线内的房间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
“哎呀，是我猜想错误了吗？”舒雷达博士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不解，“难不成反‘门’粒子加速器对这些即将变为【契约者】、但还没真正成为的家伙，没有效果吗？”
“......博士！？”
舒雷达博士的自言自语被一位研究员打断。
“有效果！你们看实验品的状态！”
一旁的心电图从大起大落逐渐趋于平稳，而长发女痴痴傻傻的样子也变为面无表情。
“丧失情绪起伏，变为完全理智的【契约者】了吗？”
长发女原先时不时无法维持，只是一闪而过的红光终于能够长久地留在眼瞳中央了。
但这也说明，这位未知的能力者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博士，这里危险，您还快走吧！”
短小精悍的老人却相当固执，“这可是我主持的实验，还没看到最终变化，怎么能够轻易离场？”
主持大局的人物没有离席，他们这群小虾米更是一个都不敢走。
“实验继续。”坐在操作台前的调度人员无可奈何地对着对讲机说道。
在一屋子人的观察下，长发女发动了能力。
她是附身系的【契约者】，这本是间密室，但因为是临时改造而成的，因此并不是完全真空完全无菌的状态。
更何况她自身也脏兮兮的状态。
于是一屋子的研究人员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宝贵的实验对象，在双眼大方红光之后，立刻低下了头颅，整个人瘫倒在了椅子上，似乎失去了意识。
“这是什么能力？快速入睡吗？”一位研究人员发问。
舒雷达博士眯起了眼睛，他毕竟见多识广，嘱咐道，“快把她的脑电波图调出来。”
下一秒，长发女的脑电波图被投到大屏幕上。
“这是......？”众人惊呼。
原先起伏的脑电波在不久之前变为一排平缓，只维持在最低的生理限度。
“蠢货！她逃了！她像是壁虎那样断尾求生了！”
被骂懵的实验员立刻回神，他匆忙打开了那间密室的门，想要去确认一二。
也就是在密室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附身在螨虫身上的长发女才真正溜出了密室。
她一路地辗转，先是螨虫、再是蚊子、不断在不同的生物间暂居。
最终，她累了，在原先生活的【潘多拉】最外层的庭院中，她找到了一只“靛蓝金刚鹦鹉”作为最终的凭依。
这类鹦鹉是禁止商业的濒危品种，相当讽刺，但是在【潘多拉】里，当鹦鹉比当人要安全得多。
没关系的......再等几天，等到新一批的实习生来，她就可以故技重施地逃出这个鬼地方了。
大概是所有附身系的【契约者】都有相似的悲哀，他们与寻常的【契约者】不同，只要他们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么这份发动能力的代价就不需要支付。
长发女能够附身这些不及人聪慧的动物，但却无法夺舍人类的躯体。
她已经做好了觉悟，她宁愿当一辈子的飞鸟走兽，也不愿意回到那具被限制了自由的人身之中。
人不是活着就是好了，她想要像人一样活，只可惜在【潘多拉】里做不到。
“你被绑在那间密室里，他们就没有对你做什么事吗？”
入江正一听着白兰惊心动魄的经历，不免为他提心吊胆的。
白兰摇了摇头，语气自然，“没哟。那位舒雷达老爷子是个聪明人，他看着我的身体数据就晓得我是个正常的家伙，好吃好喝地招待了我几天，就把我放了。”
入江正一听着有些不敢置信，可白兰身上确实没有什么皮外伤，因此也只好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事实上，根本没有白兰说得那般轻巧。
在长发女发动能力金蝉脱壳后，舒雷达博士立刻联系观星组的人确定了她的生死。
“有检测到新星坠落的记录吗？”
“根据检测，五分钟前有一颗新星被命名为PI-403，目前仍旧在南半球正常活动。”
“也就是说，还是被她逃出去了。”
酷似爱因斯坦的老人摸了摸自己的白色的胡须，他依旧乐呵呵的看不出什么实验失败的迹象。
“没关系，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后备用的家伙。”
“基勒环缝计划，实验二号，现在开始！”
熟悉的白光，也就是反“门”粒子，这一对【契约者】来说有如剧毒的光线在这间密室内弥漫。
“博士......”大惊小怪的研究员又开始了他们的疑惑，“这家伙更离谱了，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他们谁也不敢明说，但实际上心里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想着，舒雷达老爷子也老了，实验方向大概完全错了吧。
但舒雷达老爷子却毫不紧张，他调度出这二号小白鼠的身体数据，细细端详着。
“行了，散了吧。这家伙根本没发病，是底下那群驻兵眼瞎抓错了人。”
“啊？！”
众研究人员不知所措，其中一个唯唯诺诺地问：“那这样岂不是滥伤无辜了？”
舒雷达博士抬头瞄了一眼，心中嗤笑，小年轻终究是小年轻，实在是太稚嫩了。
“放心，反‘门’粒子射线是对人体无害的。我就是这项实验的零号实验对象，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假若是【契约者】，那就说不定了。
“博士，您这也太冒险了吧？”底下人震惊，学术泰斗竟然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有舒雷达博士作担保，白兰被好吃好喝地监控了几天，确认没有半分异常后又被四肢健全地放了回来。
沐浴着恋人担忧的目光，白兰很是受用地还摆出了一个大力水手的招牌动作，以此来彰显自己身体的健康。
“小正，别担心，我可好着呢。”
白兰的演技是一流的，他谁也没有告诉，在那间密室，被那束白光照射的那一刻。
——他的心脏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似地痛苦。
是放在胸口的、之前一直都无任何异动的【碟片】，陡然挡下了剩余的光线。
他当时心口微烫，白兰回想起神父当时的神神秘秘的话——【物归原主】。
既然这【碟片】原先就属于自己，但他为什么会对此事一无所知呢？
此刻，白兰抱着入江正一，用正常人的体温安慰着对方，宣告着自己安然无恙。
但与此同时，除了“陪小正一起来找道林失踪的线索”之外，他来到【潘多拉】似乎又多了别的什么目的。
既然这地方的实验能够针对他，那么，肯定也有对他有用的信息对吧？
庭院里那只色彩艳丽的靛蓝金刚鹦鹉站上高高的枝桠眺望着铜墙铁壁的【潘多拉】的外部，而同一时刻，有人打定主意深入这魔鬼的巢穴。
哪怕被同化成恶鬼，白兰也愿意沉沦到底。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