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头的店》不要说话

43、第 43 章

　　第43章
　　直到晚上，秦田田都没有回消息，苏瑜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打电话问了井蔚。井蔚似乎在忙，告诉她明天早点过来说。
　　夜幕降临，胡一城带着人闪亮出现在山庄，自带灯光给幽暗的村子带来了耀眼的光，村里人都深信明天的山庄肯定热闹非凡。可能只有范月荟她们心里打鼓。
　　一到山庄，乐队就找插座，就着夜幕为众人即兴演奏，最先响应的大学生异常兴奋，一切都预示着热闹已经开始。
　　落座的地方，胡一城四处打量，他看着范月荟问道：“是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那请你帮忙评估评估这里的消费能到几级？”范月荟反问。
　　胡一城龇牙，微微摇头，“灯光较暗，不好评判。”抬头又看到姜艾，老早招手，姜艾只是朝他点点头，并没有打算过来。倒是钱江水不请自来，锤了锤胡一城，笑道：“你小子厉害了！”
　　胡一城起身与他相拥，笑道：“你也是，做饭依旧难吃！不是我说，这么好个地方，怎么厨艺还没涨进？”
　　“哈哈哈！”
　　苏瑜捂着耳朵到范月荟她们身边，看着在乐队面前嗨跳的那几个大学生，不禁称赞道：“真是年轻气盛，活力十足！”
　　“你应该也不羡慕吧？”姜豆莘在一旁笑道。
　　苏瑜偏着头低声道：“我倒是有点担心明天。我今天去医务室的时候，秦田田正在被训，我都不知道她明天来不来了。”
　　“她也会被训？”范月荟和姜豆莘都好奇道。
　　苏瑜摇头，原因她也不知道，现在她就期望什么事都没有，然后明天如约完成，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吵闹的乐器声中纷纷起床。看着他们的热情与活力，范月荟她们依旧苛责不起来，只期望时间走快些。吃过早饭后，时间还早，但是山庄里已经到处都是闲人了，或许这才叫做期待，所以早早等待。
　　比起姗姗来迟参加活动的青年，门口的树下，此时已经慢慢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苏瑜见状，热情招呼他们进来，一开始人都还不愿意，听说准备了茶果和午饭，见推脱不掉也就纷纷进山庄，有些之前来过，轻车熟路。桌子就摆在院子里，方便他们四处闲走。大厅则专门留给十里八乡的年轻人。不过，也没有等多久，似乎是被家长裹挟而来的年轻人断断续续出现了，此时山庄里，最高兴的莫非今天的父母和沾亲带故的人，院子里从一开始就聊得热火朝天。大厅里，台上乐队在嗨歌，台下的人倒显得有些拘谨，少数几个开始活络现场，一种热闹在生长。
　　苏瑜多半时间都在门口欢迎众人，一番寒暄下来，她直接瘫在椅子上，微微招手，告诉范月荟，“这真不是人能干的！”
　　姜豆莘看着道：“分流已经差不多了，你可以先休息休息。”
　　“我刚才瞄了瞄里面，早知道我们就办一个音乐专场了，现在有些不伦不类的。”范月荟不禁笑道。
　　姜豆莘补充道：“自古两难全，更何况要让大家都满意，只要不出幺蛾子，平安度过今天，万事大吉！”
　　苏瑜则皱着眉，懊恼自己之前的好大喜功，做媒这事还真是难倒自己了，不过下一眼，井蔚就出现在视野中，她忙跳出去迎接贵客。
　　“就等你了！你要不来，这席都开不成！”
　　“是吗？”井蔚蹙眉表示怀疑。
　　“来来来！往这边走！”苏瑜忙着要将人引进去。到门口的时候，井蔚突然站住，偏头对她道：“你确定不会问我昨天的事？”
　　一听这，苏瑜猛拍额头，她都忙迷糊了，忙拉他到一旁，轻声问道：“昨天秦田田犯什么事了？”
　　井蔚如实陈诉道：“邻村的一个小孩发烧用药，秦田田未做皮试直接用药，结果小孩用药过敏，被送往县城医院，好在送往及时。”
　　苏瑜挑眉思索，想到昨天的情形，事情似乎很严重。井蔚看出她的似懂非懂，补充道：“这是基本用药常识，即使不做皮试，也应该询问，况且胡老师叮嘱过。严重过敏危及生命。”
　　苏瑜微微张嘴，半天才道：“那秦田田？”
　　“胡老师让她回家了。”
　　“那她今天会来吗？”苏瑜一问出口就知道多余了，然后又不死心道：“有那么严重吗？”
　　“你觉得呢？我以为你跟她关系不错，你在医务室拿药的时候有担心过吗？”
　　苏瑜无力反驳，轻轻点头。
　　“那你觉得这么做对吗？”
　　苏瑜再次点头，其实这是一件好事，秦田田没少拿错药，插错针，以至于大家纷纷拒绝秦田田服务，平时她也没什么事，但是医务室又总有突发紧急情况，难免人手不足需要她的协助，而总是出错在治病救人上是万万不可的。
　　“我可以进去了吗？”井蔚突然轻声问道。
　　苏瑜回过神来，忙感谢并请他进去，转过身后，她不禁叹口气，看来不仅今天当不了红娘了，这红娘怕是难当了，以及她要怎样安慰呢？她看了看手机，依旧没有消息。
　　范月荟看着山庄里热闹融洽的人，突然就想到之前陈深说的话，她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也想不通他的质疑，于是她决定去说理。匆匆来到门前，敲门几下无人应答，就在村子里，避而不见显然不可能，难道出去了？范月荟四下望了望，看到院子连着山坡，边绕道山坡上，往院子里探，一片寂静，不见人影，她捡起几个土块扔进院子，依旧没有人声，她这下彻底放弃，人大概率不在家，之前堆积的道理也早已跑走，悻悻然，准备回去。
　　“你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传出的人声，让范月荟惊跳，看清来人后，她道：“你都没有声音的吗？”
　　陈深看了看四周松软土堆上的脚印，确实能很好掩藏声音，于是又问道：“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范月荟显然不会如实说，只是拍拍手道：“你们家院子好像不太干净。”
　　“是吗？”陈深说着望了过去，院子里的石板上几个土堆散落，他明知故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哪知道，肯定是你自己不爱打扫！”范月荟忙回道。
　　陈深也懒于跟她理论，只道：“也不是没可能。那你继续看吧，我先回去打扫了。”
　　范月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追了上去，在门口追上，忙道：“我其实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你觉得我做的就是错的？”
　　陈深则纠正道：“首先，我没有认为就是错的。”
　　“那在你认为里总有错的，为什么？”
　　“按理说，你才是做经营的，不应该听我说。”
　　范月荟态度诚恳，“‘旁观者清’，愿闻其详。”
　　“其实很简单，这里人流量不大，流动性不强，如果只是一般租户也无妨，但是想要扎根于此，那就需要深入土壤。这里欢迎所有人，但是欢迎返乡人与欢迎陌生人扎根是完全不同的。”
　　范月荟总结道：“就是时间。”
　　陈深点点头，这里人想要的是受益，但真正有用的是长久的受益。
　　“所以你返乡想要做什么贡献？”范月荟问他。
　　陈深摇摇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你真的是这的人？”范月荟不经意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说完她忙打住，表示自己还有事情便匆匆走了。
　　陈深则不然，他还在站在门口，似乎在疑惑她的疑惑。
　　苏瑜暂时没有好的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拦住井蔚，所以她自作主张替秦田田出征。她以添茶水为名，在一旁注意着场内的动静，见井蔚和一人聊上天，她慢慢走过去，询问二人是否需要热茶，结果听到二人在沟通医学，这让她不禁斜眼看了一眼井蔚，眼神表示你们就谈这？井蔚只是回以微笑，表示可以来点茶水，听他们的对话，才发现别看医务室小小一个地方，竟然还为井蔚专门开辟一间做研究，里面还有高精实验器材，而对方在问井蔚最近的研究进展。苏瑜听不懂专业术语，只是面对对方的学术碾压，她觉得井蔚要是喜欢这类姑娘，那秦田田完全没有机会，这样一想，她觉得自己应该转变策略，此路不通就只能走其他路，如此，她随即放弃观察，倒完茶水就出门去，她认为去安抚秦田田才是现实能走之路，同时告诫自己切忌乱应答。
　　姜豆莘看着苏瑜这没头没尾的行动，着实没看明白，于是跟在她身边道：“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找秦田田。”
　　“为什么？”
　　苏瑜看了她一眼道：“人就是不能话太多！”
　　“怎么说？”
　　“之前，我答应秦田田替她跟井蔚牵线，结果人好像喜欢学术型，讨论的都是专业知识，而我们田田昨天因为操作失误刚被劝退，你说我现在能怎么办？”苏瑜忍不住摇头道。
　　“哈！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结果你是为别人事瞎操心！”姜豆莘嗤笑，自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