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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救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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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墨转头望去,才发现逾白竟被拦在了门外,而这屋里更是只有她与少年两人......额,孤男寡女的。
唐砚初见李京墨跟凳子扎屁股似的,左挪挪右扭扭,他忍不住一笑,起身行礼道:“今日是我叨扰。”
“无碍,”李京墨也起了身,却是将唐砚初又按在座位上。“你且在这里吃吧。”
唐砚初能认可李夫人,李京墨还是很高兴的。
她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气难得多了几分温柔,有着适合疲惫的旅人靠岸小憩的绵软。“好好吃饭吧。我们都别活在云里啦,沉下来,踏踏实实地。”
“沉下来......”唐砚初忍不住品琢这几个字。
“昂……”李京墨是个极其敏锐的人,自也有些见微知著的能力,想到自己讽刺少年时,少年目光里的迷茫,她又耐心地鼓励他:“用心就好。反正迷茫是人生的常态,我们都别害怕!找不到方向时,就好好生活,从认真吃饭开始吧。”
毕竟不过是萍水相逢,只能点到即止。
李京墨对少年灿然一笑,连他的名字也没问,草草与他留下不算告别的别过,她便扭头出去了。
“李京墨!谢谢你。”
“客气!”李京墨连头都没回,只摆摆手。
才踏出门,李京墨便被逾白扯着胳膊,带着往楼下走。
“就一个加菜的功夫!那人从哪冒出来的?”逾白警惕道:“小小年纪竟还敢寻上门来?这么孟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是......”
“这能怪我?逾白,咱们讲讲道理,你不觉得你该怪我娘吗!若不是她非要将我生的这样好看!哪还有少年郎愿意留着一张手绢寻上门还我呀?再说了,我今儿个才招惹一个呢,你别不识好歹!当心我脾气再好些,到时候,哼,整个京城的人都要排队来与我说话!”
“小姐!才几天没骂你呀,你的脸皮怎么又厚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逾白夸张地瞪了她一眼,可一扭头,见李京墨朝自己甜蜜蜜地笑,她又觉得跟吃了口蜜浆似的,心里美的分不起东西南北。
逾白恨不能捶胸顿足地感叹:美貌真是够诱人的利器!简直比金银珠宝更具有杀伤力!
哎,怪她没能免俗了,只是饮食男女,凡夫俗子。不过.....这至少能说明她不瞎吧?!
“别人要是敢骂我,我肯定是要反咬的,最最起码也得将她骂的三天三夜吃不下饭,可逾白你不一样,你要骂我,我就乐意听,打是亲骂是爱,你骂我就是爱我。”李京墨油嘴滑舌,腻到逾白全然不想再与她多说一句,只想喝三杯水缓一缓。
真的服了,李京墨这人真的有毒,她太知道用什么招数恶心人了!逾白狠狠白了她一眼。
“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叫人心里瞧着便心神荡漾,一眼钟情,哎呀,小女子年芳十九,家有几十亩粮田,三间铺子,日子倒也阔绰。可叹家中丈夫离世三年,膝下无子,深夜寂寞,难免想要个孩子......”
这这这......天爷呀!真要说这个,那我可就不走了啊......李京墨忍不住转过头去寻,便见那俏寡妇早已按捺不住,扯住对方的衣袖忸怩起来。
好有滋味!这还不给他拿下?李京墨忍不住咧嘴,又伸了伸脖子去看那男人,见他浓眉轻颦,星眼冷艳,如扎在春天里的一根冰,冒着森森冷意,又似天上的一轮孤月,照着大地白茫茫一片。
好一个玉面郎君啊,真真是妙有姿容呀,恩......瞧着还有些眼熟?盯着他精雕细琢的面庞,李京墨后知后觉,虎威一震。
这不是江清浔吗!
“逾白,有流子!行侠仗义的时候到了!”
“啊?”逾白左右看了看,却见满堂男子一个个分明比李京墨还要正经!
李京墨救人心切,早管不住腿,蹭地冲了过去,一把将江清浔的衣袖夺了回来,她挺身挡在他身前,见缝插针地安抚他,“先生,别怕嗷!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没法占你便宜!”
要占我占!等我有贼心也有贼胆的时候,先让我亲两口!李京墨心里无由来的乱想,脸也跟着红了。分不清是恼的还是羞的。
江清浔望着身前的母老虎,他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又轻应了声。“恩。”
李京墨插着腰瞪那俏寡妇。“少动手动脚的!你个臭流子!”
“你说谁是流子?我这么一个柔弱女子......”那寡妇话都没说完。
“流子就是流子,分什么男女?你再敢多争辩一句,我立刻找五八个男人来痴缠你!叫你欲罢不能!”
“欲罢不能?”那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泛现红光。
见她一副春情泛滥的模样,在市井中听过许多荤话的李京墨也跟着联想到了......
她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她想的还挺美?李京墨的小脸更红,虽还能强撑着,可心里已经乱了。光是为了给俏寡妇添堵,便脱口而出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专找长得丑的、功夫不那么厉害的!让你欲罢不能,但又欲求不满!”
跟来的逾白听到这句,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也脏了,她尖叫道:“小姐!你口出什么狂言!你信不信我把你押到大人跟前,教他狠狠抽你!”
我说了什么?李京墨也反应过来,只惊慌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完咯,完咯。
小姐?大人?那寡妇从逾白的语气了听出了端倪,察觉李京墨不是好招惹的人,她的指尖在三人间转来转去。
“你!你!你!遇到你们,当我倒霉!”俏寡妇说完便起身往外头跑,袖中带风,毫不留恋。
这就走了?还挺有眼力劲儿?李京墨望着俏寡妇的背影,喃喃感慨:“其实她身材不错。”
这是重点吗?逾白早已火冒三丈,张着手就要去拧李京墨。“小姐,你现在真是无法无天了!你给我......”
“逾白,打人是不对的!你控制一下你自己行不行?”李京墨吓了一跳,忙扯过身后的江清浔,往他身后躲。
她企图贴着江清浔躲蹭,却没料到江清浔竟转过身,在替她挡住逾白的同时,也紧紧握着了她的两支胳膊。
江清浔:“李京墨,你先说,知道错了没?”
江清浔微低下身子,便离她不过咫尺。她闻见他身上的檀香,又见他眼里隐有怒意,眉头微颦,不如往常温柔的江清浔竟似脱了鞘的刀,泛着凌厉冷意。
好威凌的人,李京墨心头忍不住一跳。
“我错了。可江清浔,你也没良心!”李京墨的语气软软的,又带着几分责怪,只是这样娇滴滴地看着他。
望着李京墨水汪汪的无辜眼神,江清浔几乎无法抵抗。
算了,她还只是个孩子!江清浔无奈叹了口气,又软下语气,“好,我也错了,对不起。”
李京墨这才粲然一笑,又朝江清浔暧昧地挤了挤眼。
恩?江清浔曾误以为李京墨年纪小,若有此等举止,大概会更像眼皮抽筋,可如今见她眼含秋波,几乎是在与自己眉目传情,他才发现,竟已有几分天真的媚态。
李京墨忍不住顺杆爬,“先生,男子在外,还是要多多注意安全呀!尤其是你像这样的美貌,你可知道,你今日只是遇到个小女郎,千难万险,也尚能一敌,可你若是遇到个魁梧健硕的男子,这要是被看上了,只怕你......”
李京墨话还没说完,便被江清浔捂住了嘴。
哎,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江清浔瞪了她一眼,“再敢胡说,我将你还给逾白了。”
“是!交给我!我能办她!”逾白在江清浔身后愤愤道。
啊?李京墨看了一眼江清浔又看了一眼逾白,什么意思啊?混合双骂啊?这日子还能过吗?
不行!李京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知道今日肯定是要低头的,她心里憋着一招苦肉计,便垂着眉眼,与他乖乖点点头。
江清浔这才松开她,见她如受伤的小兽,低着脑袋不声不响。他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发髻,“饿了没?喝不喝鲫鱼汤?”
“不喝了,”李京墨语带委屈哭腔,说着便挣脱江清浔,抱住脑袋埋头往外冲。“我要回家,你们说的都对,我这就回家反省,回家哭去!”
“小姐!”逾白被吓了一跳,身体早已自发地跟了上去,一步步追着李京墨往回走。
中计了没?李京墨透过衣袖偷偷去看逾白,见逾白手足无措,眉眼顿时写满悔意,她的心里才舒坦起来。
“哎呀小姐,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别人责怪说道你的时候,帮着别人,你别伤心了,我是向着你的,”逾白扯着她的衣袖安慰她。
逾白呀逾白,还不是我治你!李京墨抽回衣袖,故意撅着嘴不理人。
一鼓作气上了马车,李京墨后知后觉,一手将正要上车的逾白推了下去。
啊?逾白无辜地瞪着一双大眼道:“马车也不让我坐了?小姐,你不会要我走着回去吧?这里离家可远着呢!能不能换一个惩罚?”
“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有这么狭隘吗?”
“你有!”
......
好吧!李京墨无奈抚额,“至少今日没那打算,你放心了吧?去去去,你先去给先生把账结了,再垫付十两银子,给他留着。——别提李府,只说是有幸听过他授课的学生结的。”
“啊?”逾白打量李京墨,狐疑道:“你也想做那俏寡妇?”
“呸!”李京墨小脸一红,给了逾白一锤,“你怎么能咒人家死呢!”
“我是说你想调戏人家!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想到嫁娶了?”逾白魂都吓没了,“玩玩便算了!虽然他长得是帅,可他瞧着肩不能扛,连个女人也对付不了,这般沾花惹草......”
人家哪有那么多缺点?李京墨忙捂住逾白的嘴,“不是!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的婚事,母亲会为我相看的,我相信母亲,这等大事我一定会听她的!”
李京墨从不骗人。听她这么说,逾白这才松了口气,直抚了抚胸口。
边摸钱袋子,怕李京墨惦念,逾白还不忘抹黑江清浔,“这店里可不便宜,那先生太不懂过日子了。”
“守财就是懂过日子吗?我倒觉得他这样才好。——花一文钱也好,花十两银子也好,只要能让自己舒心自在的便是应当。过日子嘛,不该用银子去权衡值不值得,其意重在顺心,顺心就够啦。”
逾白一听,又忍不住瞪她,“你再敢向着他,我就不去付钱了。”
“好吧!”为了以示清白,李京墨也跟着抹黑/道:“长得再俏也没用,我喜欢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