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反派流放后如何自救》金湘语

55、他竟如此好看

　　夜里，萧朗回来，面容爽利将今日进程都说了。

　　一家人眉眼带笑，孟桑榆微微蹙眉，低声询问，

　　“二弟，前几日那些人，可还算老实？”

　　一家人的视线突地都落到他头上，萧朗正了正色，微微颔首，

　　“还算老实，偶有偷懒也都让催着干了，还算可控。”

　　孟桑榆稍稍颔首，还算老实就好，就是要惹出事端，随时有人盯着，倒是也不怕。

　　第二日午时，萧朗正回来，一家人吃着午饭，突地又听见院外有人，孟桑榆微微拧眉，跟萧云野失意了一下，便起身出了们。

　　站至院外，瞧见门口的姑娘，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她一出来，昨日的姑娘往里探头的目光顿时缩了回去，孟桑榆掩下神色，缓步走过去，抬眼望着眼前之人，面上态度还算良好。

　　“你有何事？”

　　说完之后，又往隔壁看了一眼，主动开口道，

　　“昨日该是于你说过，谷秋在隔壁厨房。”

　　她不过是言简意赅的陈述事实，李秀娟却别开目光，言辞闪烁的应了一声。

　　看她还站在门外不说话，也不走开，孟桑榆彻底蹙了下眉。

　　“嫂子，可是有何事？”

　　身后，莫妙娘跟着出了门，身后还跟着小闺女，孟桑榆听见她说话，脸色缓和了几分回头看她，稍稍摇摇头。

　　“无事。”
　　“这姑娘该是又走错路了。”

　　莫妙娘眉目柔和，含笑着应了一分，抬眼看向院外陌生的姑娘时，脸色含笑满是宽和。

　　一见母女俩出来，李秀娟垂下口子，抿了抿唇正打算往隔壁过去，突地一道男声生生止住了她的脚步。

　　“妙娘，怎么回事？”

　　萧朗跟着妻女从厨房出来，站在妻子身侧，大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捏了捏闺女已经白白胖胖的小脸。

　　莫妙娘轻笑着冲她摇摇头，随即看向院外。

　　李秀娟的目光这时却是止也止不住不受控制般的冲着那道高大硬朗的身影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痴迷，身前的手早已无意识的搅动着，心绪纷乱。

　　扭扭捏捏的模样就这样直直撞进孟桑榆眸光中，她微微侧身余光扫过身后的萧朗，又凝住眉抬眼盯着自己眼前之人，面色早已不见刚才的半分和睦，霎时间冷冻下来面若冰霜。

　　“若是走错了门，且慢走不送。”

　　她仿若寒潭的语调霎时间让李秀娟回过神来，抬头就看见面前的女子冷漠的盯着自己，仿佛看透了她内心所有的想法，骤然间回避目光，垂下眸子柔柔应了一声。

　　“我来找我朋友，一时间又忘了。”

　　她的语调压得极轻，一副柔弱得被孟桑榆欺负的模样。

　　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应和她，一个人突兀的站在院外，尴尬极了。

　　“秀娟，你怎么又来了？”

　　隔壁谷秋的大嗓门传过来，压得李秀娟面色通红。

　　她连忙仰头急急的冲那边应了一声，随后脚步凌乱的往隔壁过去。

　　孟桑榆轻嗤一声冷淡回头，抬眼就瞧见跟妙娘和晚凝站在一块儿的萧朗，傻咧咧的模样实在刺眼，没忍住白了一眼，又面色柔和的看了一眼妙娘，走过去抬手轻轻揉了揉晚凝的脑袋，轻声道，

　　“没事，回屋吃饭。”

　　看见大嫂回屋的背影，萧朗迷茫的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的侧脸看着自家夫人，

　　“妙娘，嫂子刚刚似乎对我不满。”

　　莫妙娘眉眼弯弯的望着他，无奈的娇嗔了一眼，打趣道，

　　“那你得好好想想，哪儿做得让嫂子不满意了才是。”

　　若是嫂子真对他不满，妙娘只知道，肯定是自家夫君的问题，跟她嫂嫂可没半分原因。

　　说完之后，牵过闺女的手，跟在嫂子身后回了屋里。

　　萧朗百思不得其解，满目茫然的随着妻女进屋，只想着日后做事更严谨些才是。

　　一顿饭吃完，萧朗丝毫没耽误阔步离开家，洗完碗筷，一家人坐在灶火边，在嫂子不知第几次将视线落到自己脸上之时，莫妙娘转脸就直直的对上嫂子，柔声道，

　　“嫂嫂，妙娘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听她这么说，孟桑榆轻咳一声，稍稍摇头，语气缓了又缓，

　　“没。”

　　“就是觉得，我们妙娘真好看。”

　　她如此直白，倒是让莫妙娘红了脸，微微垂下眸子，又忍不住抬眼，还是软声道，

　　“嫂子才好看。”

　　萧老夫人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看看自家俩个孙媳妇，

　　“都好看，都好看。”

　　妙娘跟桑榆于哪儿不是顶顶好看的妙人，妙娘生性更温婉乖顺，眉目柔美，时时挂着笑靥，一瞥一笑皆让人怜爱，身姿纤弱，与她那个莽撞直率的孙儿，简直两个模样，他家朗儿竟能娶得妙娘，也是让她这个老太太跌了眼镜。

　　怕若不是念着青梅竹马，知根知底，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如何能让人弃了安稳也随他来此。

　　至于桑榆，萧老夫人浑浊的视线落在眉目如画的女子脸上，不似妙娘那般柔和，倒是更添了几分惊艳，似皎月明珠熠熠生辉。

　　她只看着都心生欢喜。

　　孟桑榆轻笑着掩下眉眼，没再说什么，眸光却是往外看去，盯着院外将士们平日里吃饭的厨房，望着几个厨娘正在洗碗，刚才的女子已经离开。

　　妙娘领着晚凝跟寄云去哄他们睡会儿觉，陪着两个小崽子睡会儿。

　　孟桑榆这才离开伙房，出了院子径直过去。

　　谷秋正跟婶婶们一块儿洗碗，突地发现身边说话声停了下来，她怔愣了片刻，跟着婶婶们的视线回头，就瞧见孟小娘子站在她们背后。

　　眸间猛然发亮，她一直十分感谢孟小娘子能给自己这个机会，现在她是家里挣钱最多的人，平日里在家中都能挺直腰板，更能说得上话。

　　现在看孟小娘子过来，以为她有什么事，连忙抹了抹手直起身。

　　“孟娘子。”

　　孟桑榆冲着几人颔首，随后看向谷秋，低声道，

　　“谷秋姑娘随我来。”

　　听她叫谷秋，几个厨娘面面相窥，谷秋心中有些疑惑小娘子竟就叫了她一个人，不过还是听话的应了一声，看着小娘子的背影，连忙快来几步跟上去，落在孟桑榆身后紧紧跟着。

　　将人带着离开厨房，出了院子，孟桑榆找来个僻静的地方才停下，回头就看着人捏着手乖乖跟在她身后，见她停下也跟着停了脚步。

　　看她这幅模样，孟桑榆微蹙的眉心倒是缓缓展开，语气算得上柔和。

　　“这些天的活计，可还适应？”

　　谷秋忙不迭的狠狠点头，

　　“孟娘子，我都能干的，不觉得难。”

　　说完之后又怕孟桑榆是对她做的活不满意，连忙补充道，

　　“若是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您尽管说，我一定办到。”

　　几人这些时日干的活计，孟桑榆都看在眼底，没什么好挑剔的，望着眼前的姑娘着急的模样，孟桑榆缓了缓语调，

　　“你做得很好，今日叫你过来，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听她说完，谷秋狠狠松了口气，看着梦孟桑榆的脸上笑容又明媚了几分。

　　“孟娘子，你若是有事吩咐，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帮你办到。”

　　孟桑榆只望着她，似是随意般开口，

　　“这两日有个姑娘来找你？两日都走错院了。”

　　孟小娘子说的人，谷秋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秀娟，她轻轻点点头，回想起来这两日秀娟来找自己，今日回去之前还说了明日可能还会来，她微微皱了皱眉，明明跟她说过午时是她们最忙的时候，自己根本顾不上她，也没办法跟她玩乐，让她别来的，可秀娟偏生不听。

　　“娘子说的应该是秀娟，我们一个村长大，关系不错。”

　　说着她看向孟桑榆，小心翼翼的开口，

　　“可是秀娟过来，耽误了做事？”

　　她眉心微蹙，低声道，

　　“她昨日突然来找我，我已经跟她说了，午时忙，等我回去找她，没成想今日她又来了，如何说也不听，还念着明日过来。”

　　“娘子，我保证不耽误干活，她来也就自己在一旁待着，我没空陪她。”

　　瞧着它焦急解释的模样不似作伪，孟桑榆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冲着谷秋眉目柔和的笑着，让谷秋安心下来。

　　“知你并未偷懒，这次让你过来，不过猜测那秀娟姑娘怕是也想来找上一份工，才三番两次前来，我来就是想让你转告她，你们很好，她不用偷偷前来，家中确实无她一席之地。”

　　谷秋恍然，莫不是秀娟这两日过来，竟想的就是这厨娘的活计。

　　若是如此，她冲着孟桑榆乖乖点头，

　　“孟娘子，我一定将你的话带到。”

　　孟桑榆唇角勾起一抹笑，颔首应下。

　　若是有自知之明，自然知晓她话中之意，不会再不自量力。

　　说完之后，孟桑榆这才让谷秋回去，才转身回家。

　　回到家中，看着男人坐在案前垂眸写着什么，孟桑榆缓步上前，脚步放得极低。

　　还是让男人察觉了，萧云野抬眼，凝着缓步靠近的妻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桑榆。”

　　见这人察觉到自己，孟桑榆轻咳一声，直起身体，

　　“在做什么？”

　　萧云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案上之物，柔声道，

　　“将此前的账目都整合下来。”

　　孟桑榆扬了扬眉，视线落到桌上，之前的账目从零零闪闪到现在渐有规模，确实需要好好整合，日后也能更清晰明了。

　　她恍然之后，自己搬了个座椅，贴做在萧云野身侧，轻声道，

　　“我跟你一块儿看看。”

　　夫妻俩人抵在一起，凝眉坐着。

　　萧老夫人跟许氏于厨房看过去，随即相视一笑，火柴上缱绻的温暖遍布全身，让人身心俱暖，如今夫妻二人瞧着感情愈发好了，她们自然高兴。

　　……

　　傍晚，吃完了晚饭，孟桑榆去了旁边院子，找来沈易。

　　赵铭看着沈易跟着王妃离开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有什么事王妃不找自己，让沈易跟着她去了。

　　若是孟桑榆知道她心中所想，倒只会会心一笑。

　　这两人，明显沈易瞧着更心细些，她若是问赵统领，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

　　“王妃。”

　　两人于远处站定，沈易冲着孟桑榆拱身。

　　孟桑榆冲他抬了抬手，也不卖关子，正了正色道，

　　“沈大人，这几日开荒，将士们与村民可都是一起？”

　　“王妃叫我沈易便是。”

　　沈易思索片刻微微颔首，

　　“正是如此。”

　　“那你可瞧见有什么异常之处，你二爷身侧，可有异样？”

　　若是说有什么异常之处，沈易可能还不知何解，现下王妃直接点名二爷，沈易凝眉回想，随后垂眼看着自己对面之人，低低叹了口气。

　　“王妃，二爷他不会。”

　　孟桑榆微微扬眉，就平日里萧朗对着妙娘的那副模样，她知道他那不开窍的脑子如何也想不了那么多，不过这人现在都敢往家里来，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模样，她自然是要替妙娘考虑。

　　“我知道，并非对他不放心，不过不想让家中平添麻烦。”

　　沈易细心些，自然察觉到近些时日的不对劲，他蹙眉正色道，

　　“不瞒王妃，近日以来，去山头上送饭的，大多数都换成了村中适龄的女子，不少瞧着想在将士中挑选如意郎君，自然也有不少，心系二爷。”

　　萧朗虽鲁莽，可身姿面容都是人中龙凤，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有姑娘倾心自然正常。

　　望着王妃沉默思考的模样，沈易解释道，

　　“这几日未曾跟王妃提起，不过是二爷从未与旁人靠近，每日只沉心做事，从未看过旁人一眼，更没那点怜香惜玉的心思，怕扰了清静，这才未曾说什么。”

　　孟桑榆理解他的意思，若不是人就那样不要脸的找上门来，还对着妙娘跟晚凝一阵厌恶的模样，她也懒得去管。

　　“我知道了。”

　　她垂眸正思索着什么，突地听见身边沈易难得犹豫的语调。

　　“王妃。”

　　“王妃若是关心这些，属下还是言明。”

　　孟桑榆抬眼，蹙眉看着沈易。

　　沈易沉声道，

　　“不止是军中将士或二爷。”

　　“就是王爷，现下腿伤已好，不过去了山头半日，瞧着也……”

　　他话没说完，孟桑榆已经知晓是什么意思，回想起来男人那副瘦弱的模样，孟桑榆眨了眨眼，萧云野那副模样，竟也有人心悦上。

　　她冲着沈易微微示意，随即让人离开，这才回了院子。

　　回屋之后，妙娘跟婆母正在静心刺绣，祖母正照顾着两个小崽子洗漱，兄弟俩人聚在烛火之下商量着明日之事。

　　见她进来，萧云野止住话头，抬眼看着她，眼底满是笑意。

　　“桑榆，去哪儿了？”

　　孟桑榆凝眉看着兄弟俩人，语调有些淡，

　　“找沈大人谈谈。”

　　听她这么说，萧云野浓墨渐深，喉咙上下鼓动，

　　“可是谈好了？”

　　孟桑榆微微颔首当时回应，随后离开，上堂屋去看看妙娘跟婆母刺绣。

　　直到夜深才各自回屋休息，孟桑榆打着呵欠回到厢房，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男人并未睡着，而是半靠在床上，见她进屋之后，就一直凝着她。

　　孟桑榆眨了眨眼，回想着今日之事，微微抿了抿唇，走到床边坐下，侧过脸看着床上之人，语调压得极轻，低低将今日之事跟这人说了。

　　说完之后，半晌不见人说话，孟桑榆微微皱眉，抬起眼皮看过去，只瞧见这人眼底还渗着笑意，实在没忍住轻轻瞪了他一眼。

　　萧云野触及到自家夫人不满的目光，这才回神，在妻子疑惑的眸光中正了正色，

　　“桑榆，二弟与弟妹的情谊，不容外人插足，尚且宽心。”

　　瞧着桑榆不说话，萧云野嗓音低哑，

　　“那臭小子牙都没长齐时，就知道攥着弟妹不放，直到现在都没变过。”

　　说完之后，男人看向自己眼前的小姑娘，没忍住哑着嗓音补充道，

　　“我萧家儿郎，一贯如此，认定之后，未曾变过。”

　　孟桑榆垂了垂眉眼，低声道，

　　“我不会怀疑二弟跟妙娘的心意，只是难免替她们膈应罢了。”

　　她抬眼去看萧云野，低声道，

　　“这事儿我没打算让二弟跟妙娘知道，二弟除去对妙娘的事上敏锐些，本来就缺根筋，自不会跟旁人亲近，她们一块儿长大的情谊，妙娘自更是信任二弟，不过瞧着人在我眼前转悠，想图个眼不见为净，将人打发了就是。”

　　萧云野眸色微黯，他家夫人还真是赤诚得厉害。

　　他眼皮掀了掀，嗓音嘶哑，

　　“夫人说得有理。”

　　见他应和，孟桑榆眉目更柔和了几分，

　　“今日我已让人去明示暗示了一番，若是有自知之明，就不会再来。”

　　这么说着，孟桑榆想到沈易说的话，眼尾微扬，抬眼望着萧云野低声道，

　　“倒是未曾想过，二弟如此受未婚女子青睐。”

　　萧云野眸光微黯，静静的望着妻子。

　　逼仄紧凑的厢房之内，烛火影影错错，映照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丝丝暖意，惹得人似乎都带着缱绻的柔光。

　　孟桑榆抬眸就望着男人在烛火之下明灭的轮廓，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已经来不及收回。

　　这人竟也会有小姑娘看上，她忍不住眉心紧促，看向男人的眼底多了几分探究，乌黑清澈的眸光就这么直直的凝过去，一眨不眨。

　　萧云野喉咙反复鼓动，紧了紧下颚，察觉到妻子的目光，胸腔剧烈的震动都紧了几分，似乎怕惊扰到小姑娘正色的神情，只有垂在身侧握了又松的拳头看出来男人浑身紧绷的情绪。

　　“桑榆……”

　　孟桑榆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人，眼底逐渐多了几分从未意料到的不可置信。

　　从盛京一路流放至此，在她眼底，眼前这人永远一副瘦弱不堪，轻飘飘的仿佛能被风吹倒的模样。

　　好似永远一副病殃殃随时都需要她照顾的模样，不过是一副活着的残躯，所以，对于照顾这人，心中从未有过什么负担。

　　就是抱来抱去的照料着，更是习以为常。

　　……她竟从未意料过，这人似乎……长得还不错。

　　或许说，长得极好。

　　视线一寸一寸扫过男人轮廓分明的脸，惊觉早已不是她一直以来所认为的那副瘦弱模样。

　　分明，就该是值得让人倾心的模样。

　　她竟从未察觉……

　　孟桑榆就这样看得出神，直到耳边传来男人有些飘忽的声音，她眼睛微闪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

　　“嗯？”

　　随即恍惚道，

　　“萧云野。”

　　“你竟长得这般好看。”

　　她嘟囔的嗓音中都带着不易察觉的意外，似乎跟他相处了如此久，竟才发现一般。

　　萧云野裹了裹喉咙，凝着自己眼前似乎还未回神的眸子，低低道，

　　“桑榆如此认为？”

　　孟桑榆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触及到男人带笑的眉眼，骤然间完全回过神来，随后握拳轻咳一声，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

　　抵不住头顶的视线，孟桑榆猛的回头“呼”地将蜡烛吹灭，随后翻身上床，躺在外侧，低声道，

　　“快睡吧，明日还需早起。”

　　厢房内瞬间昏暗下来，萧云野看不见女孩儿不自在的耳根，唇角微扯，低低应了一声，贴着躺在孟桑榆身边。

　　静谧黑暗的空间中，呼吸似乎都轻了几分，孟桑榆闭上眼睛，脑海之中闪过的还是男人如今的模样。

　　她很少去注意别人的相貌，此前更是朝夕相处，也未曾觉得这人有何种变化，如今让沈易一说，才惊觉……

　　他早已不是以往那副瘦弱的模样，虽还不及二弟强壮，却比二弟还高上一些，轮廓分明，这些时日的滋补，脸上蜡黄早已在她无意识之间褪去，一副惹人倾心的模样。

　　“夫人。”

　　耳边似乎传来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孟桑榆只觉得胸腔都停了停，凝眉半晌，低声道，

　　“不想睡？”

　　萧云野眸中渗满笑意，又哑声否认，

　　“非是如此。”
　　“只是，心中高兴。”

　　他语调中的高兴孟桑榆都能明明晃晃的察觉到，不知为何觉得这人此时的表情一定很欠收拾，又不能将火光重燃倾身去看。

　　憋着一口气轻轻哼了哼，冷了冷语调吐了句粗话。

　　“高兴个鬼。”
　　“睡觉！”

　　说完之后便狠狠闭上眼睛，不再管身边的男人。

　　夜早已深了，身边的呼吸渐渐平缓，男人就这么侧着身，一点儿困意也没有，黑暗中墨眸都明亮了几分，不知何时才睡下。